第9章 驚喜
雖然不知道孫女是怎麽知道兒媳婦懷孕並且還是兒子的消息，不過可能愧對季衍吧，次日大清早就去了大隊上給季海林通了電話，不知道怎麽說的，反正房子在第二天就收拾幹淨給了季衍，也省了季衍時間自己收拾。
和老太太在廚房做午飯時，才聽說了是季海林做主給了錢，讓老爺子找了兩個人過去把房子收拾幹淨了。
這點，季衍還是滿意的，認為季海林這次做了人。
不過，她也不會因為這點兒事情就對那對夫婦改觀，畢竟上輩子她到死都沒能喚得絲毫他們的父母之愛。
三天後，季衍正式搬到了當初分家時季海林一家所住的房子，四合院結構，這些年掙了些錢，雖然沒修房子，但屋子還是重新進行了裝修，雖然一年到頭可能給也住不了一兩次，但麵子足足的，房子整體木材用料較好，裏麵裝修也不錯，推門有個小院，打了平滑的水泥地，幾間屋子裏全都鋪了地磚，整個屋子家具也不差，沒有如今村子裏普遍農家小院的氣息，像是一處世外桃源，清靜幽深。
老兩口親自給季衍搬了家，老太太拉著季衍的手表示讓她每天三頓記得回家吃，又叨叨絮絮說了半天才離開。
將人送到大門口，站在原地，看著兩個亦步亦趨離開的衰老身影，眼睛發脹，鼻頭發酸，也許，這輩子想通了，懂事了，她能夠賦予這對老人不一樣的生活，至少，老年不至於那般孤寂淒涼。
對，想到這個，她忍不住想起了遠在部隊的大伯。
上輩子幾乎替代了他父親角色的男人，一生未婚，退役前一次任務傷了身體，常年靠藥物維持，不過五十歲便去世，也就是她即將大學畢業可以自力更生的那一年。
算一算，明年他便會因傷退伍，終止自己的軍旅生涯，然後按照上麵的安排進入機關單位做門衛。
上輩子她性子倔強，和父母決裂後堅決不肯拿他們的錢讀書生活，是大伯供養她直至大學畢業，可在她即將能報答他的時候他撒手人寰。
葬禮上，她從兩位老人口中得知了真相，原來大伯身體早兩年便透支到了極致，為了她才硬生生支撐到她畢業前夕，期間，還讓所有人瞞著她所有關於他病情的消息。
一想到這個，季衍的身體就開始發抖，恐懼像是一頭吃人的巨獸讓她籠罩其中，睜不開，躲不掉。
……
人來人往喧囂衝天的豫竹軒大門口，來往車輛開始呈現擁堵狀態，這樣的情況出現在九十年代末的一個五線開外的小縣城裏，著實令人吃驚，這樣的盛況，也迎來了無數過往之人探究的目光。
站在前廳，林逸飛一身西裝革履，頭發讓摩絲搞整得光亮服帖，渾身散發著成功人士的味道，一雙眼睛盛滿了商人精明的笑意，麵對進來的客人均致以最禮貌懇切的問候。
不過，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眼神時不時往大門方向看一眼，明顯接待客人隻是次要，應該是為了迎接貴客，才會親自到門口來相應。
當一道身著紅色風衣的身影緩緩入內，林逸飛眼神大亮，快步迎了上去。
“棠哥——”喊完人，又抬頭往往後方看。
“行了，停車去了，一會兒就到。”盛棠一雙多情桃花眼落在林逸飛身上顯得風流多情，隱露出的笑意更給他的笑增添了些許魅惑風情。
對上這張臉，那個笑，林逸飛心裏暗罵一聲妖孽，是個男人都受不住何況女人了，也難怪能夠萬花叢中過，也不問哪兒去停車，畢竟那位爺玩車的頂尖高手，沒必要鹹吃蘿卜淡操心。
抬了指了指麵前的盛況，“這地兒生意不錯啊。”
“還不錯，一會兒給你們上道招牌菜，保管讓你們驚喜。”林逸飛在這群朋友裏出身不算高，很清楚這些人每天的生活，毫不誇張的說，澳龍鮑魚算常態，而這樣的人，吃慣了山珍海味，變換一下口味，而且還是平凡而不普通的東西，相信必定能入這倆大少的心。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突然默契的同時屏聲，抬頭，看向不遠處。
黑色高領毛衣外套一件同色係中長西裝款毛呢大衣，下配黑色西褲黑色皮鞋，身姿清瘦高挑，一身黑襯得他膚白如玉，眼瞳幽深，四目相對，令人不自覺背脊打直，威嚴感頓升，其整個人如同黑暗王者，能讓人瞬間臣服。
“玖哥。”林逸飛雙手放置身前，態度恭敬上前打招呼。
盛棠站在原地，未扣的紅色毛呢大衣敞開，露出一條修長筆直的大長腿，雙手插在褲兜裏，桃花眼帶著調笑之意，“怎麽樣，熟悉感撲麵而來了是吧？”
聽到這話，林逸飛眸光微頓，明白了為何自己在這偏遠小縣城開個分店都能迎來這兩尊佛，原來是因為這個。
當初他進入這個圈子後，就聽說了一件事，據說玖哥從小到大就一直做一個夢，夢裏有一處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每次都有個女聲在說話，具體什麽醒來後便忘了，但一做這麽多年，在玖哥心底烙下了深刻烙印，使得玖哥十八歲後開始固執的全國各地到處跑，為的，便是尋找夢裏的地方，還有那道據說讓她覺得特別親近的聲音。
堅持至今足足四年，一無所獲，可玖哥仍舊堅持，未曾動搖分毫，圈子裏，已經漸漸流傳出玖哥腦子出現問題的流言。
仿佛沒聽到盛棠的話，一張麵部線條冷硬的俊臉直直越過盛棠往裏走。
包廂內，陸續菜品上桌，最後，由林逸飛端著一個小蒸籠放到餐桌最中央。
“這什麽？”漫不經心的眼神落在餐桌中央，能被林逸飛這麽慎重對待的肯定就是他所說驚喜了。
也沒賣關子，揭開蓋子，香氣瞬間溢滿包廂，幾個紅眼透亮跟血玉一般的紅薯便顯露了真身。
還別說，模樣挺唬人，反正盛棠見了眼神亮了，迫不及待伸手就去拿。
結果，有道影子比他更快，直接將一蒸籠全部端到自己麵前。
“玖哥，你幹嘛……呢。”盛棠不樂意了，剛打算說點什麽，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的男人視線直勾勾盯著麵前的一籠吃食，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眼神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