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印鑒
崔玉樓繼續道:“執事,其實你也不盡然是那狠心之人,不是麽?你懷念他們,你覺得愧對他們。最終,你並未對他們做什麽。甚至後來,你不負所托,將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善待宇文維摩羅和李羅羅這對孤兒寡母。”
李羅羅看著滿麵苦痛的執事,也十分難受:“執事,不是你的錯,你也是被迫不是麽?”
執事雙眼含著淚,仿佛看向希望,仿佛在紛亂中抓到了線頭:“李羅羅,不,縣主大人,你也覺得趙王爺和宇文修多羅會原諒我對不對?縣主大人,你是他們的後代,趙王爺是你的親生父親,宇文維摩羅是你的親生母親,而宇文修多羅和宇文維摩羅是親姐妹啊!你的名字還是我起的,你說呢?李羅羅?他們會原諒我的對不對?”執事近乎哀求,與其說在求原諒,倒不如說是在尋找心理安慰撫平自己那滿溢的愧疚。
李羅羅自然是不忍心:“放心,這都和你沒關係,你不是故意的。他們不會怪你。”
執事仿佛稍稍安心,終於不再往自己身上抓撓。
崔玉樓道:“其實,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不必再糾結。”
執事拿起自己玉骨敷金彩的折扇,撫摸著上麵細繡的蝴蝶仿佛陷入了回憶:“真是悲哀,我竟然很留念那時的日子,無憂無慮當一隻受寵的貓。趙王爺李福疼愛我,幾乎形影不離,處處都帶著我。宇文修多羅可是長安城出了名的美人,竟然為了爭奪我,對趙王爺大打出手。他們都喜愛我,宇文修多羅用她最心愛的折扇逗我玩。趙王爺甚至用從不示人的王府印鑒逗我。”仿佛是想起了什麽,執事猛然扭頭質問:“你們拿到了印鑒是不是,把印鑒交出來!”
對於執事突然的轉變,李羅羅和崔玉樓都吃了一驚。
崔玉樓有些激動地輕咳了起來:“執事,你變臉也太快了吧!”
執事道:“我是狸貓一族,變臉我最是擅長。所以我不會因為一時情緒而毀了整個計劃。把王府印鑒交出來。”
崔玉樓似乎察覺到異處:“執事,你還要印鑒做什麽,我們反正都中毒了,王府很快就是你的了,有沒有印鑒有什麽關係。”
執事似乎被激怒了,直接揮出一扇子氣流打向崔玉樓和李羅羅。
崔玉樓早有防備,打出一個簡單的結界光罩將自己和李羅羅罩住。
半透明的光罩和執事揮來的氣流相撞,摩擦出晶亮星閃的火花。
崔玉樓有些支持不足,又不由自主咳嗽了起來。
執事一邊誌得意滿嬉笑,一邊用玉骨敷金彩的折扇朝自己臉上扇著風:“崔玉樓,別掙紮了,你中毒已深,放棄反抗,也許還能多活那麽一會兒,如果再猛力地使用妖怪靈力,隻怕會暴斃哦~”
執事的奸詐之笑圍繞在李羅羅和崔玉樓身邊,仿如魔音貫耳。
李羅羅站了出來:“執事,印鑒在我這裏,你放了崔玉樓吧。”
崔玉樓忍住喉嚨裏的血氣和咳嗽:“不,李羅羅,不能這麽輕易給他,除非他拿解藥來換。”
執事一揚折扇又扇出一道氣流打在結界光罩上,打得崔玉樓後退了半步:“你現在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乖乖交出來。”
崔玉樓討價還價:“執事,你不給我解藥就算了,至少給李羅羅解藥吧,畢竟她這趙王府對你也算不錯。如果李羅羅死了,早去的趙王爺和王妃們會恨死你的。你願意一生都活在愧疚和噩夢中麽?”
執事收回扇子急促地扇著風:“我早就對你說過了,李羅羅,隻要你乖一點,聽話一點,你會活得久一點的。誰知你就是不聽,還夥同崔玉樓想要對付我!”
“我……我……?”李羅羅滿目擔憂看看崔玉樓,又瞅瞅執事,不知該作何選擇。
崔玉樓道:“李羅羅,能活一個是一個,總比都死了強,拿上印鑒盒子去和他交換吧。聽我的,準沒錯。”
也許是崔玉樓堅定的安撫眼神給了李羅羅足夠的鼓勵,李羅羅點點頭。
崔玉樓衝著執事道:“李羅羅手無縛雞之力,為保公平,你要先拿出解藥給她吃了,她再給你印鑒。”
執事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得意表情,一邊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袖,一般歡快地摸摸自己的臉頰:“沒問題。隻要縣主大人乖乖地把印鑒交出來,一切都好辦。”
李羅羅將那個精致的小盒子抱在懷裏,走出了結界光罩,小心翼翼地朝著執事走去。
執事從懷裏拿出一個拇指大的羊脂玉淨瓶,從裏邊倒出了一粒紅色的小藥丸拈在指尖。不過看著李羅羅渾身上下灰撲撲的,執事嫌棄地皺起了眉頭:“離我兩步遠。張開嘴。”
李羅羅抱著印鑒盒子,猶豫著張開了嘴。
執事將指尖紅藥丸打進了李羅羅嘴裏。
隻覺得有什麽東西溜進了喉嚨裏,很快就化得無影無蹤,不過喉嚨裏那癢癢的想要咳嗽的感覺立馬就消失了。
執事優雅地挽起袖子,向著李羅羅伸出手去:“印鑒。”
李羅羅夠不著執事的手,隻好向前走一步,誰知被執事一聲喝住。
“你太髒了,別過來,就把印鑒扔過來!”
李羅羅被喝得呆愣了片刻,還是乖乖地照辦。
執事高興地接住了印鑒盒子,欣欣然便扣開盒子,卻在看到盒子裏麵的一霎那臉色大變,還來不及發作便被一道強烈的氣流打翻在地。
這道氣流用了崔玉樓當下八九成的力氣,為的就是趁執事翻看盒子之際可以一擊中的,事實證明,他沒有偏差。
執事翻倒在地,嘴角咳出了殷紅血跡。
而那個精美的印鑒盒子落到了李羅羅腳邊,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邊空空如也。
事情發展得太快。
李羅羅還沒有搞明白發生了什麽。
執事疑惑著印鑒盒子為什麽是空的。
執事還沒有爬起身來,又被接連不斷的氣流攻擊,躲閃不及,血跡直接流到了下巴。最後隻能打出一道結界光屏先暫時抵抗著:“李羅羅,沒想到啊,你都學會使詐了!給我一個空盒子!”
李羅羅一臉懵然:“不可能,印鑒明明放在盒子裏的。”猛然想起崔玉樓在密室裏以檢查有無幻術為由拿走了盒子後來才還回來的:“崔玉樓?你?”
崔玉樓緊咬牙根堅持和執事靈力對峙:“沒錯,印鑒在我這裏,執事,把我的那一份解藥給我。”
執事道:“李羅羅,你看見了麽,他精明著呢!自己順走了印鑒,指不定是想自己一個人私吞一整個王府的財寶呢。”
崔玉樓回懟:“兵不厭詐,執事你惱羞成怒潑什麽髒水!我可沒有你那麽陰險,背地裏下毒還想把人置之死地!我承認,我怕李羅羅拿著印鑒出來就不認賬了,但我也沒有獨吞的意思呀,我不過先揣好而已,你看現在還真是派上用場了。聰明如我!咳咳咳……”崔玉樓使用了太多靈力,支持不住開始劇烈咳嗽。
執事趁機反攻,一揮扇子,一道靈力光刃打向崔玉樓。
崔玉樓已經無法再正麵對抗了,隻能閃到一邊躲過,最後撲到執事身上隻為了尋找解藥。
二人現下貼身肉搏,拳拳到身。
崔玉樓中了毒。
執事受了內傷。
二人幾乎不分高下。
崔玉樓一拳打向執事臉頰,執事一偏頭躲過,崔玉樓一拳揮到地上。
執事不甘示弱,抓著崔玉樓的衣襟想要想要把他拖到地上,可崔玉樓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二人僵持不下,打得不可開交。
李羅羅卻發現在二人打架之時,不慎遺落了一些東西——比方執事的玉骨折扇,還有裝解藥的瓶子,以及從崔玉樓身上落出的玉貔貅印鑒。
李羅羅一一都撿了起來:“你們兩個別打了,現在解藥和印鑒都在我手裏。”
崔玉樓和執事紛紛望向了李羅羅的方向,表情不一。
崔玉樓開心地看向那塊解藥,顧不得其他了,丟開手中已經被壓製住的敵方,一個後空翻站到地麵上,想要立馬就起來去拿解藥:“李羅羅,做得好。”
執事看著印鑒也眼冒精光,想趕緊拿到手卻落後崔玉樓一步,一把拖住崔玉樓的腳踝。
崔玉樓跌倒在地,痛得又想咳嗽起來,十分不甘心地絆倒剛起身的執事。
二人又恨恨地扭打起來,誰也不肯讓誰。
“你怎麽那麽在意那塊印鑒啊?那塊印鑒有什麽秘密嗎?”崔玉樓按住執事的肩膀。
“你這個死鳥,臭鳥,敢擋著我!”惱羞成怒的執事用胳膊肘磕向崔玉樓。
眼角餘光瞥到揮向自己的胳膊肘,崔玉樓卻沒有多餘的手去抵擋,隻能先發製人一口咬住執事的胳膊。
執事痛苦地喊叫:“快放開我!”另一隻手死死按住崔玉樓的脖子,希望借此推開口齒伶俐的崔玉樓。
直到崔玉樓力氣變得小了,才逐漸鬆開了執事胳膊:“李羅羅,你快看一看那塊印鑒有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