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今夜你會死
畫虎喝的是滿滿一杯酒,嘴裏喝著,手裏也沒停著。循著趙鸞鸞衣帶子輕巧地就解開了。
趙鸞鸞自然知道身上癢癢的,酒還沒傾倒喂完,上衣就被解光了。本想快點把酒灌進執事嘴裏,可偏偏對方下足了捉弄的功夫,就是慢慢喝,卻快快地扒衣裳,趙鸞鸞皺起了眉頭。
好不容易酒都灌進了執事嘴裏,誰知對方含著酒蓋住了自己的唇。
趙鸞鸞咬緊牙關就是不鬆勁兒。可是胸前卻被狠狠地掐了一把,沒忍住痛。一股酒氣便充盈了整個口腔,甚至悶進鼻子衝進腦袋。
執事的牙齒似乎有些鋒利。趙鸞鸞想要往後縮,可是嘴唇卻被劃傷了。
被酒刺激的痛感含混著血腥的氣味,以及被壓迫挾製的窒息感受,讓趙鸞鸞後悔所做的所有事情。
含混的氣味似乎刺激了畫虎,直接把自己的舌頭探入對方的嘴裏,攻城掠地一般一寸都不放過,找尋血腥氣的所在,手裏的勁道自然也大了起來,死死掐住趙鸞鸞的身子就是不放開。
趙鸞鸞在這一刻是絕望的,因為觸發到了難忍又痛苦的回憶,眼淚止不住的流。
血腥氣本就帶著鐵鏽的味道,令人不由自主地又聯想到兵戈鐵馬寒光乍現之間血流成河。
畫虎一邊不斷探尋著久違的血腥氣味,一邊卻又不自主地恐懼和痛苦起來。終於,理智覺醒,畫虎猛地回過神來,鬆開了趙鸞鸞。
不同之前所見,趙鸞鸞此時滿臉淚花,嘴角暈開血色,拿著自己衣服擋住胸前往後縮了縮。
安然靜寂籠罩在房間裏。
可與房間外隔著好幾層的大堂內傳來的鼎沸之氣相呼應,房間內二人間都流轉著窺探秘密的心緒動蕩。
畫虎很快就恢複如初,伸出拇指來擦了擦嘴角血紅色。像變戲法一般竟不知從哪裏抽出了一條手絹,絲綢涼滑質感。輕柔地為趙鸞鸞拂去淚水,最後再擦拭嘴角。細致入微手法熟練,看得出是常常擺弄臉頰妝發之人,很快就將趙鸞鸞恢複到之前的妝樣。
更令趙鸞鸞震驚的是,畫虎竟然無比熟知女人衣衫的穿法,把趙鸞鸞的衣裳搶過來給她穿上,還不時點評一番:“這衣裳太過緊窄,肯定是不適合你豐滿的身姿。這樣穿,這樣係帶子,寬鬆些,也不至於勒得你喘不過氣。”
趙鸞鸞心不在焉在想著其他事情,竟然聽話地伸開雙臂讓對方為自己穿衣。
等穿好了衣裳,畫虎從背後攬住趙鸞鸞,湊到趙鸞鸞耳後道:“今天真是好玩兒,放心,你給我下藥的事,我不追究了,還保密。”
趙鸞鸞整個人都緊張起來,胸口又開始起伏——身後這個男人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在酒裏下藥的?
畫虎一把拿起自己的折扇從趙鸞鸞腰後伸到趙鸞鸞身前輕輕打著扇子:“你看,這回衣裳不那麽勒了吧!你就算是大喘氣也沒問題。”
趙鸞鸞隻覺得頭皮發麻,愈發覺得身後之人高深莫測:“你想怎麽樣?”
畫虎把臉擱在趙鸞鸞後肩:“反正剛剛那杯酒,我們一人一半,我不怕!”
趙鸞鸞並沒有打算苟活:“告訴你,那個藥,沒有解藥的,今夜你就會死。”
“哦?有意思。真是好久都沒這麽有意思了。那好,今夜就在這裏歇下了,看看會發生什麽事。”畫虎狂妄地笑出了聲:“我實在不喜和別人一起睡,你走吧!”
趙鸞鸞從地席站起來,慢慢地向房門外走去。
畫虎將折扇放到案桌上,安然閑適地靠在軟墊裏歇息:“哦,對了,回來把燈挑了。”畫虎眯著眼說道。
趙鸞鸞頓了頓身子,仍舊回來將燈燭滅掉。此時為時尚早,燭台上的蠟燭都還留著許多。
趙鸞鸞滅了燈燭,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房間。沒有哭鬧,沒有向任何人訴說,自己一個人默默忍受。畢竟那半杯酒已經灌進了嘴巴,摳也摳不出來,吐也沒有用處了。
那是一種劇毒,喝下去幾個時辰便可斃命。而且沒有解藥。
趙鸞鸞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今夜竟然成了自己最後一夜。可是,自己所呆的地方便是自己視為家的地方,而這裏的人都是自己視為親人的人,不能傷害他們。寫下一封絕筆書信免除他人牢獄災禍是十分必要的,而今夜答應姚果子辦的酒席自然也是要出席的。
這一夜,趙鸞鸞比任何人都過得快樂,因為這是自己活在世上的最後一天。
然而,當晨光金色灑在自己臉上時,趙鸞鸞依舊醒來了——為什麽自己沒死呢?哪裏出了問題麽?
驚喜之餘,趙鸞鸞趕忙去那間小房間找執事,發現那個人同樣好好的,自己走出了朝夕與共的大門。
趙鸞鸞找到了了廚師蔡瓜:“昨夜,你下藥了麽?”
蔡瓜已經在廚房裏忙活了,見旁側無人:“劇毒,大劑量,下在了酒裏。”
趙鸞鸞整個人都是疑惑的。
蔡瓜擔憂地問道:“我還沒問你,昨晚要長壽宴做什麽?你想用在誰身上?”
趙鸞鸞道:“那個人知道以前的事。但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個人喝了酒並沒有死。現在,不管誰問起,都別說這件事。”
蔡瓜安慰道:“放心,那藥無色無味,不會有任何人懷疑到我們這裏。唉,好不容易過上了好日子,希望這回也能平息吧!”
趙鸞鸞點點頭也沒有完全將事情全部說出,但止不住心裏忐忑不安。尤其是在得知執事中毒以後更是疑惑不堪——難道真的是自己下的毒起作用了麽?可是為什麽同樣都喝了酒,自己沒事呢?
趙鸞鸞見過崔玉樓和李羅羅之後心神不寧起來,扶住走廊廊柱稍作休息之後,定了定神找到蔡瓜。
可蔡瓜早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難道你把酒給執事還有小三了麽?他們知道了?”
趙鸞鸞解釋道:“不,我沒有給小三。執事知道秘密,我隻給了執事,當時情況不妙,我和執事都喝了酒,可是我沒事,執事也像個沒事人一樣自己離開朝夕與共的,你知道最多幾個時辰的事,可是我和執事是沒有事的。這裏邊不知道哪裏出了紕漏。”
“這實在是太過凶險了!早知道我就不應該給你那酒。”蔡瓜一把抓下了自己的白帽子。
趙鸞鸞道:“可是沒辦法,我不能讓人破壞這來之不易的寧靜生活。”
蔡瓜歎了一口氣,蹲在了爐灶邊上:“我真希望小三沒有事,那小子哪裏是壞人!”
趙鸞鸞轉了轉眼珠子:“蔡瓜,你起來。不,應該不是我們,如果執事和小三中了我們那毒,肯定早就死了,趙王府和崔府肯定早就報官,不可能是縣主和縣馬爺來問話這麽簡單!你冷靜一點,現在他們要你去回話,你一口咬定什麽都不知道就成!”
蔡瓜終於也冷靜了些,重又戴上了帽子:“好,我知道了。”
當房間內的崔玉樓和李羅羅快要不耐煩的時候,終於等到了一個人進門。
這個人有些胖,眉毛濃厚,看起來還算憨厚老實,是個歲數不小的廚師。
李羅羅從來沒見過這位廚師,也是倒了一杯水遞給對方:“蔡師傅,原來朝夕與共的好酒好菜都是出自你的手,真是幸會。請坐下喝茶吧!”
蔡瓜平日不用待客,話都說不利索,向貴人行禮連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但還是憨厚一笑坐了下來。
李羅羅問道:“你認識執事還有小三麽?”
蔡瓜回答:“執事沒見過。小三倒是經常見。他常常到廚房來玩兒,也和我們這些廚師很熟。”
對於眼前的廚師,李羅羅是沒有什麽懷疑的,畢竟沒有什麽動機:“那你簡單說一下昨天晚上你在哪裏都做了什麽吧?”
蔡瓜的行動也是十分簡單:“我一直都在廚房忙碌。小三昨天下午就開始呆在廚房了,一直到歇業以後我就上樓吃趙鸞鸞的酒席了。小三一個人呆在廚房裏。姚果子問我小三在哪裏,我告訴他在廚房。然後大家一塊兒吃酒。我喝了好幾杯,就回去睡了。”
李羅羅好奇道:“昨天下午到晚上歇業以後,小三都一直呆在廚房?你知道他為什麽呆在廚房麽?”
蔡瓜憨厚地笑了笑:“嗨,這個小子向來喜歡呆在廚房。但昨天比較失落,我猜,該是為了哪個姑娘吧!畢竟,誰沒個年少呢!”
李羅羅緊接著問:“那小三是喜歡誰呢?在朝夕與共麽?”
蔡瓜想了想:“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小三就和姚果子關係最好。而且,小三一見到姑娘就躲起來,你要問我他喜歡誰,我還真是不知道。”說著還摸了摸腦袋。
崔玉樓幽幽地說道:“蔡師傅,如果論起往酒菜裏下藥,你可是最方便的!”
蔡瓜慌忙地擺手:“你們可別這樣說。我沒事兒給他們下什麽藥呢?我和他們又沒有愁怨,執事我根本就不認識。小三和我關係好,時不時還幫我的忙,我實在沒有理由害他們呀!”
崔玉樓接著問道:“那要是有人請你幫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