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他掉屎坑裏了
宋沐言覺得屍身都扛不住此時的渾身酸軟,這種事她現在倒也嚐到樂趣,但喜歡吃,跟吃到撐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啊!
她放了個大招,聲音都帶上了可憐的味道:“你可好,完事爽夠了提上褲子走人,留我一個蔫菜還得撐著不舒服忙東忙西,你要真有能耐,你倒是別走,事都幫我做了去啊!”
祖北心疼了:“好了好了,不來了。”他將她攏進懷裏,給她揉了揉發酸的地方,“你休息會。”
她埋在他胸前,聞著熟悉卻想不起的味,淡淡的。像青草香。
她嘴裏還要繼續委屈地哼哼著,但身心都放鬆了,大幹一場,顧厭打來的惡心感確實沒有了,她也有心思琢磨著。
什麽人。會讓她覺得熟悉,又不願讓她想起來?
怕她認出來,那便是認識的人!
——
宋沐言沒睡多久,天微亮的時候就起來了。
即便這樣,祖北這渣男也已經不在了。
宋沐言簡單收拾下自己就出了房間,去找板車的時候,看到了阿嫻。
都這個點了,阿嫻還沒去休息,而且走的方向也不像要回房間。
宋沐言站的地方比較偏角落,可能卡了死角阿嫻沒看到。宋沐言就看著阿嫻進了花魁住的那小院子。
她跟近了幾步,在院子外頭看到那滿花盛開的小花園裏,除了阿嫻,還有一位美麗的女子。
女子披著長發,還沒梳妝呢,就豔若桃花,手中拿著花剪,在修剪枝葉,在舀一勺水澆下。
曦光溫柔地照在她身上,覺得她清冷的同時,還有一絲暖意。
阿嫻就站在她身邊,在低聲跟她說了什麽,花魁柳昔昔手中的動作一頓,側頭跟阿嫻確認著什麽,阿嫻連連點頭。
宋沐言正想著,一個守夜的跟花魁的感情好像不一般,就聽到樓裏樓外都傳來了兩聲尖叫。
樓裏什麽情況不清楚,但樓外的……好像來自茅廁那邊?
宋沐言不著急去看,繼續躲著,院子裏頭阿嫻進屋裏取了件披風給柳昔昔披上並包裹嚴實,然後跟著柳昔昔出了院子。
宋沐言這才跟在兩人身後去看。
先是來到茅廁那邊。
叫的是一位早起輪值的婢女,她因為三急來茅廁方便,結果剛蹲下就聽到哼哼聲,把她嚇了一跳。
她隨之一檢查,發現竟然有人掉進了屎坑裏,再一看,那人居然還是顧少爺……這人最近都在滿花樓裏,又似有不得了的背景,在滿花樓裏頗有些作威作福的意思,媽媽讓大家避著點。不要得罪也不要過於靠近,有物質上的需求供上便是。
但要是有誰看上顧少爺一心想接近討好的,媽媽也不管,隨她們去,隻是如果最後出了什麽事,要她們自己承擔。
可這位顧少爺,居然被她發現在茅坑裏?
婢女驚愣了下,就叫了起來。
這會可圍了不少人,宋沐言在後麵墊腳看了幾眼。
顧厭這會的狼狽自不用說,他醒來後發現自己玄而又玄地躺在一個“懸崖邊”,一個不注意就摔了下去,沒被淹死也差一點被臭暈過去。
他想自救,卻發現自己的手完全使不上勁,好像被折斷一樣?除了手,他身上也疼。說不出哪裏疼,就是哪哪都疼,跟全身被碾壓過一遍一樣。
還好他最後是被撈起來了,沒有真的淹死在茅坑裏,要不然多少黃泉水都洗不幹淨他那身臭味。
顧厭剛醒就掉入茅坑,腦子裏一直不甚清明,被撈出來這過程,倒也記起昨晚,哦不,是淩晨發生的事。
雖然但是,事情好像跟宋沐言沒關係,很可能是死去的詭怪來報複,但他是在宋沐言房間出的事,他還被扔到這樣的地方來,他無端地就把事遷怒到宋沐言身上。
目光在人群裏一搜索。就看到站在偏後位置,好奇看著這邊的小奴,立馬怒指:“就是你,就是你害的本少爺,我要把你也扔到這茅坑你,三天三夜都不準上來!”
人群退開,讓出了宋沐言,把自己醜化的宋沐言一臉迷茫地指了指自己:“我?我什麽都沒做啊,顧少爺您這是怎麽了呀?”
“虧得本少爺看得上你,你倒好。竟然敢暗算我!”
宋沐言驚惶地搖頭,一副被嚇到快哭了的樣子:“我沒有,我怎麽敢呢,雖然您和花枝確實在貳肆房裏嚇了我,但我之後就回房間了,剛剛才起來,我什麽都沒做的,也、也沒再見到您啊……”
她無助地看看四周的人,希望有人能幫幫她,為她伸冤。
有幾個下人就住在宋沐言隔壁,聞言竊竊私語:“我們一直都沒聽到什麽動靜啊,要是真有事,我們也該知道的吧?”
“對啊對啊,什麽都沒聽到,我昨晚睡了後到剛剛才醒的。”
雖說是小聲說的。但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其實顧厭自己心裏也是慌的,他怕宋沐言說的是真的,如果昨晚他真的沒去找過宋沐言,那從頭到尾就全是他的幻覺了?
但他不能認,他怕認了他會更崩潰。就逮著宋沐言不放,喊著要人把宋沐言扔茅坑裏。
“顧少爺,”宋沐言委屈可憐又捂住,“您真要小的的命,小的也不敢說什麽。可小的隻是個守夜的,並不是樓裏的姑娘,您昨夜不是和花枝姑娘一起的嗎,小的怎麽去害的您,又哪來的氣力把您丟到這來呢?”
顧厭正瞪著宋沐言,就和她的眼睛對上了。
此時的他,身上的那點練出來的氣已經沒有了,且他其實很清楚,這事應該不是宋沐言做的,她昨晚都昏迷了……不對,他昨晚很可能真的沒去找過她,隻是幻覺而已……他這會腦子渾噩,思緒不明,前後不一致搞得他都亂了,還在廁所裏睡了許久,最後更是掉進茅坑裏,現在還一身熏死自己的屎臭,這估計是他意誌力是最低的時候。
當他看著宋沐言,下意識地就認可了宋沐言的話,他甚至懷疑起了花枝。
宋沐言又為難地哭訴:“您真要對付我。我也不能反抗,不過我覺得您還是想想,到底是誰害的您,不然有了一次,難保第二次呢。”
然後真有兩個仆人作勢去按住宋沐言,顧厭趕緊喊道:“等、等一下。”
他腦子裏全亂了,唯一能理清的一點是不能輕舉妄動。
“那就,就先放過她……你們都愣著做什麽,快扶我去洗洗啊!”
隨著他的怒吼,大家推推搡搡地派出兩三人去幫他。那一身的屎臭,都不知該從哪下手,甚至不敢讓他進樓裏,最後也隻能在後院找個地方他先衝一衝。
這是麗娘傳出來的話,麗娘平時好像不管顧厭在滿花樓裏做什麽,可一旦她下了令,顧厭也不敢過於違抗。
她不允許顧厭踏進滿花樓裏,弄髒弄臭她的樓,否則她今晚還怎麽做生意?
到最後顧厭隻能在後院的一塊空地上衝涼水。
這是後話,宋沐言看顧厭手腕不自然地彎曲,一瘸一拐離開時,她心裏是歡樂的。
她沒想到祖北說是隨便丟了個地方,原來是這樣的,他還說自己氣性大,暗地裏被她還生氣呢,把人整成這樣?
宋沐言心情好地準備回去,聽到樓裏又叫了起來,才想起樓裏也有事……今天一大早的,咋就這麽熱鬧呢,比她昨晚守夜還熱鬧。
想了想,宋沐言也不在乎再多耽誤這點功夫了,又跟著好奇的大家進樓,然後發現,柳昔昔和阿嫻隻是看了眼顧厭就走了,早不在這,估計也進樓了。
樓裏,就是樓梯那邊,一群人圍著,裏頭似有個女的在叫嚷,宋沐言稍走近一些就聽到了:
“有鬼,真的有,我夢到自己拿了椅子和白綾,自己掛上了白綾,自己踩上椅子,把自己的脖子套進白綾裏,我突然就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真被吊著,我沒有說謊,我差一點就被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