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殺心似冰情如火
幾十年的人生閱歷，也曾站在比較高的高度環視這個世界，以及文明。
這樣的麥肯，哪怕是土著出身，也是有著精闢和獨到的認知的。
對於超凡者圈子的師徒派和家族派現象，他已經能從體系運作的角度去理解，而不是情感，又或什麼勵志等心靈雞湯的角度。
家族一點都不好對付，否則師徒派又何至於一直處於弱勢？
師徒派的所謂理念先進，精英傳承，也就是能騙騙出身貧寒的年輕學子。
這個世界終究是物質的，超凡者修行需要的資源之巨，普通人難以想象。
而家族在資源的採集、流通、生產、開發等領域，的確顯現出明顯的優勢。那些千年的老字號，光是招牌的公信力價值，換算成財富都極其龐大。
死盯著人家的敗家子不放，其實沒多少道理。
家業一大了，誰家也會出那麼幾個敗家玩意的。
說的難聽點，人家敗的起！就算真敗不起，那就家破人亡唄！王權沒有永恆，家族也不是萬世不滅，也還是在興衰更迭的範疇里的。
這也是為什麼麥肯前世出身師徒派，最後卻成了家族派的原因。
本質其實就是一種爭奪，其他的都是手段。
家族派佔據優勢，可以豪放經營，只要沒出現大的決策性錯誤，就必然是賺錢的，多點少點而已。
師徒派則如同小商社，開源節***細勤勉，注重口碑，不如此，早就被抹掉了，哪裡還能自成格局，享受主權和自由？
想要在這世上立住腳，揮斥方遒、叱吒風雲，總得有些憑持，家族派憑持的是積累和生財有道，師徒派憑持的是個體強力，敢打敢拼。
縱觀古今，麥肯發現，出身師徒派的頂級強者，如果沒有過早的殞落，往往就是新的家族的開創者。
這也是為什麼師徒派總是能出人才，卻始終弱勢的原因。
財富，能收買人心，能雇傭殺人，能化作強大的毀滅之力，又或創造之力，家族擁有它們。
所以哪怕是克洛伊，也是嫁入羅蘭家族才展現一騎絕塵、冠絕一代的風采的。
所以羅蘭家族的繼承人羅斯?羅蘭，是真的不好對付。尤其正面開戰，那用金錢鑄就的攻防體系，就足以令貧窮者們絕望。
不過麥肯有自己的打算。他有先知優勢，他知曉未來幾十年的一系列近乎不可逆轉的大事件，知曉哪裡有寶藏，誰現在看著羸弱但大起之勢卻已經不可逆，誰高高在上、但用不了幾年就會成為冢中枯骨……
四大社雖然是頂級，卻也風光不了多少年了。
在大船都要傾覆、小舟更是不知道翻了多少的夾縫中，他隱約能看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也敢於做一些在現在的人們看來荒誕不經、智商下線、又或大逆不道的事。
比如說殺羅斯?羅蘭。
他知道後果，也堅信自己能笑到最後。
殺心堅定之後，他反倒不急了。
而是想著在這之前，能從羅斯那裡能撈到什麼好處。
相比於這些，一時的羞辱，以及所謂的前途黯淡，又算的了什麼？
「老子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水社這條破船陪葬，你們還以為它有多了不起，有你們哭的時候。」
麥肯以一種眾生皆罪，唯我獨醒的心態，暗爽著。
重生真的是很爽。
時不時的就能因為知曉結果而爽一把。
好吧，爽完之後戲還得演，博杜安現在對麥肯來說還屬於真大腿，不能敷衍了事。
麥肯表現出一副九死不悔的執拗態度，表示只要能坑到羅斯，扳倒羅斯，其他都無所謂，哪怕以後只能在暗中默默看著賴麗，守護著賴麗，他也心甘情願。
博杜安麵皮抽搐了幾下，心中只能對自己說：「好吧，也許就是有這種天然死士。也許這小子狂傲的沒邊，以為謀算能代表一切。」
他嘆口氣：「唉，重情重義，令人感動。我是真捨不得看你自毀前程啊，能放下這段感情，你一定是明日之星，未來不可限量。」
麥肯暗中鄙夷博杜安虛偽，嘴上卻說：「正因為能極於情，才能極於道，如果能放下，我就不是我了，也沒法取得令人矚目的成就。」
博杜安拍手稱讚：「說的好！我不攔你了，但有兩點，希望你能聽的進去。」
「請老師訓示。」麥肯一臉恭順。
博杜安摸著短須，語重心長「一，以羅斯表現出的獨佔心性，即便他過了新鮮勁，也不能指望他會將賴麗讓給你。除非他的未婚妻蘇菲?阿納托爾跟他鬧，他為哄美人開心，才有可能甩掉賴麗。」
「二，我是你的老師，庇護你是我的責任，你是我的學生，走正路是我對你的期許，也是你的義務。」
「你有你的打算，不惜污自己的名聲。我有我的擔當，只要你內在是好的，適當的時候，我會當眾還你清譽，幫你贏回戀人。你懂了嗎？」
「懂了，老師！」
「懂了什麼？」
「我去攀附羅斯，是策略，自己要上進守正。羅斯爛事做的多了，遲早出事，我趁機搜羅他的作惡罪證，到時候就能替受他欺負的人討回公道。賴麗也能光明正大的回到我身邊。」
「嗯，有這個理解，就夠了。切記，說容易，做到難。別讓未來的自己淪為讓現在的自己痛恨的人。你若不走正，我也袒護不了你，你不但救不了賴麗，還會丟掉自己的前途。」
「老師放心，我不會真的跟羅斯那種人同流合污的。」
麥肯慷慨應下，心中則大罵髒話：「你個老不死，攛掇老子為你們搜集情報，還挑撥老子破壞羅斯跟蘇菲的聯姻，這是怕老子死的不快嗎？」
儘管他必然會做，可博杜安套路他，仍舊是讓他氣憤。
他心中繼續鄙夷博杜安：「說什麼責任、義務，真要盡責，就上乾貨，拿出對待馬克的態度，老子都不說個啥，認你這個老師，可實際上呢？你把老子當炮灰，憑啥讓老子對你盡義務？」
馬克是博杜安的第三個親傳學生，同時也是他的侄子。
但麥肯卻知道個秘密，馬克其實是博杜安與其兄嫂的種。
他前世羅斯死後，克洛伊在負傷的情況下仍是完成深修，進階傳奇，殺上水社討債，連斬兩名聖域，十一個傳奇，餘波都秒了七個大法師，殺的水社諸人屁都不敢多放一個，只能在克洛伊逼迫下，老老實實徹查羅斯死因。
與羅斯之死有莫大關係的博杜安無奈逃亡。
但當時除非他能逃出綠星，否則上天入地都不可能逃過克洛伊的追殺。
博杜安後來知道自己必死，於是向當時已經除露猙容的他託孤。
他因博杜安對馬克過於偏袒溺愛而起疑，在博杜安受傷的情況下，偷襲馬克，然後以其為要挾逼迫博杜安，這才知曉了真相，並借之徹底掏幹了博杜安口袋，博杜安這才徹底回天乏術，只能是去死。
他雖然當博杜安的面賭咒發誓，會給馬克一條生路，但事後還是斬草除根，還趁虛而入，收了馬克的未婚妻。
他當時也背負著被克洛伊追殺的壓力，雖然屢次化險為夷，他自己卻知道那不是他多能，而是運氣夠好，而靠求生的不可掌控性，還是讓他壓力很大。
有美陪伴，他才漸漸平靜下來，而博杜安的遺產，讓他有條件潛藏修行，修行進度這才始終沒落下。
「熬死克洛伊的那段歲月，也是一種噩夢生涯啊！天天擔驚受怕，怕克洛伊那個瘋女人找上門，那女人的本事簡直就是不講道理，鮮有能逃過其追殺的。」
一想到克洛伊，麥肯就有點慫，沒經歷過的人無法想象什麼叫凶焰蕩蕩、淫威滔天。當然，意淫一下這種女人在胯下承歡，也是挺刺激的！尤其那女人其實是個真正的痴情種，意淫她，有種壞人貞潔的禁忌之樂……
「不行了，滿腦子都是這種事，都快不能正常思考了。這個年歲的身體真是燥，得想個辦法去去火，不然到了羅斯那裡，面對賴麗和那對雙胞胎會忍不住的。」
「羅斯那個蠢貨自然看不出什麼，斯瑪特那個老賤貨就不同了，關鍵還是那種羅斯虐他千百遍，他待羅斯如親爹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羅斯是他的種。」
「大騎士給巫徒做牛做馬，這麼賤格也是沒誰了，家族的底蘊真是讓人嫉妒啊！不行，斯瑪特也得想辦法儘早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