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最終還得是拳頭
羅斯當眾提議，要跟弗洛朗比博知。
弗洛朗的臉已經不是白，而是青了。
情感上講，他是想爽快應戰的，他不信他一個活了幾十歲的強法師，會比不過一個16歲的少年。
但理智上，他知道不能接這個話茬。這已經不是是否被帶了節奏的問題，而是這個賭約本身就是他有錯在先，他說話有失水準，群嘲了這裡所有人，光是這個，他就已經先輸了。
羅斯見弗洛朗不答，更加的變本加厲：「看來你是嫌我實力不夠，贏了沒好處，輸了太難看。那麼我們別看實力，我賭火社豪門羅蘭家的下代家主名譽如何？若我輸了，這炙熱號就留在水社給你天天踩，怎麼樣？」
好些巫徒順著羅斯手指，看了一眼鶴立雞群的炙熱號魔法戰艦，忍不住吞咽口水。
而弗洛朗的臉色已經由青轉黑，恨不得現在上去撕了羅斯，心說：「遇上這麼個小瘋狗，氣死我了！」
羅斯見弗洛朗被懟的徹底不吭氣了，覺得可以了，扭頭對達尼埃爾似笑非笑的道：「記住，我不是你的猴戲節目，我若證明了，這雇傭的事你得給我個說法。」
達尼埃爾的汗當時就下來了，心中凄苦：「怎麼又把我扯進來了！」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絕對不會招惹羅斯，可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他只能梗著脖子懟下去。
然而還是那句話，既然下場，就寧可莽，而不能慫。否則不但自絕於眾人，還等於自絕於家族。
強裝硬氣，達尼埃爾朗聲道：「我也奉勸你一句，人可以有傲骨，但不能有傲氣，人還要有自知之明，1挑10同階，呵呵，我是怕你為了臉面，毀了前程。」
「謝謝關心，我的人生，我做主。我對自己有信心，我也輸的起，敬請欣賞。」
與此同時，弗洛朗在跟克萊芒使用術法密語交流。
克萊芒並沒有怪罪弗洛朗被羅斯抓住話語的小辮子當眾抽腫了臉。
他能理解弗洛朗。
情急之下，也只能秉持『年輕不知深淺瞎胡鬧』的主題加以制止，強調何為主次，然後連嚇帶哄的讓學生們就範，因為道理確實不在主持方這邊。
可認知這套根本唬不住羅斯，這傢伙是誰都敢懟，而且嘴極毒，也善於調動現場氣氛，還懂得不一味的逞強，連拉帶打。又知道利用自身敏感的身份壓人。
反觀弗洛朗，反而各种放不開，不能硬懟，一懟就輸，最少也落個以大欺小的罵名，而且他意識到羅斯沒有虛張聲勢，因為他讓弗洛朗用秘法感知羅斯和托馬斯，兩人的生理細節都表明，他們對於『博學比試』這個概念，有著強烈的自信！
必須有啊，羅斯有拉克西絲背書，這個世界論博聞廣知，他說第二，誰敢說第一？托馬斯雖然不知道拉克西絲的存在，但也是不止一次的見識了羅斯的才學的，其博覽群書的新習慣同樣看在眼裡，還真就不擔心羅斯會輸。
羅斯張嘴就要賭名譽，賭家產，弗洛朗拿什麼做賭資？輸了自殺謝罪嗎？就算克萊芒捨得這個學生，但那有用嗎？
強法師在博知上輸給而來巫徒，這說出去就是哄傳天下的笑話。
克萊芒也是真惱了，對弗洛朗道：「讓他秀，克洛伊?薩維尼安巫徒時也沒有秀成這樣，我倒要看看他怎麼一挑十！」
「老師，可若……」
「怕什麼？難道我們的氣度還不如一個巫徒？水社輸不起嗎？」
弗洛朗聽克萊芒的話里火氣這麼大，只能稱是。他的這位老師是個什麼脾氣，他也是知曉的，他知道，克萊芒認真，那麼吃苦頭的就絕對還有相關人士。
在水社，像這類社團活動，基本都是中立派的人主持，以做到不偏不倚，兩不相幫。但這並不是說中立派就弱了。實際上，能獲得獨立性，不被師徒派和家族派影響，本身就需要足夠的力量。
「哼，回頭得好好跟皮維和博杜安他們掰扯一番，真是混賬！」克萊芒還不至於拿一個小傢伙撒氣，他認為今天這事，是師徒派跟阿納托爾家族的較量白熱化的一個顯性點，阿納托爾家族在利用羅斯製造聲勢，打壓師徒派，同時也在展示力量。
克萊芒對弗洛朗又道：「那小混蛋不是不怕傷損么，那就讓他吃點苦頭。我個人開3萬金幣的賞，誰贏誰拿。」
克萊芒的這個說法，無疑是有偏袒的，說是誰贏誰拿，但羅斯想要拿，卻要打贏10場，而水社這邊，只要有一個終結了羅斯的連勝，就能拿到這筆賞金。
弗洛朗也心中有氣，可越是這樣，他就越得冷靜行事。
他覺得克萊芒剛才的所言也算是給他提了個醒，他捫心自問：「水社都輸的起，我呢？難道我輸不起嗎？犯了錯不肯認嗎？」
於是，他在宣布克萊芒的個人秀挑戰獎勵決定的同時，也向巫徒們公開道歉：「大家，對不起！我為剛才的失言向大家道歉。為了表達誠意，我個人出資2萬金，併入挑戰獎勵。我們水社是四大之一，有一流的學生，也有有錯能認的師長，我希望大家好好表現，不讓任何人看輕！」
克萊芒捋著鬍鬚點頭，心道：「不錯，是我的學生！」
暗中關注的其他大法師也紛紛點贊，一位強法師，能做到這種程度，心性很不錯，有這樣的心性，進階大法師，成功率會高很多。
而且，弗洛朗也不是沒有智慧。因為他這贖罪金的名義，等於是開了個眾籌的頭，等於是變向的給水社的巫徒們動力，讓適格者能勇敢的站出來，跟羅斯比。
怕什麼？師長能當眾認錯，巫徒反而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么？
水社的巫徒們被刺激到了，紛紛解囊，包括家族派的，現在是羅斯要單挑水社的全體巫徒，是社團與社團之間的對抗，沒人會向著羅斯。
並且，弗洛朗還立下契約，用白紙黑字，釘死了羅斯的比試言論，甚至請醫師確認了羅斯的狀態，證明羅斯立契時的狀態正常，冷靜，不亢奮、也沒人逼迫。
就連阿納托爾家族也被拉來做羅斯一方的證人。這時候就顯露出這代阿納托爾家族的嫡長子能力有限了，23歲的熱拉爾倒是不算窩囊，可明顯遲疑了，一看就是怕麻煩，怕擔干係的那種，可最後還是沒能置身事外，這就讓人看輕了。
明明不想不願，卻還是從了，這等於是輸。
就連克萊芒都暗中撇嘴，像很多大法師一樣，他是知道熱拉爾修行方面的獨特厚積天賦的，也明白先贏不叫贏的道理。
然而對於家族來說，識人、用人，要比單純的實力強大更重要。
多少實力強大者，都只能是別人手中的刀劍。
「老阿納托爾一死，皮維只能是靠吃老底度日，連蘇菲跟羅斯的親事，都是老阿納托爾的布局，皮維的嫡長是這個樣子，難怪被人覬覦啊！」
想到這裡，克萊芒又借戰艦上的設備，看了眼正在鎮定自若的核對挑戰契約的羅斯，心道：「倘若這少年真有妖孽級的實力……」
緊跟著，克萊芒搖搖頭：「不，不，那樣就真的太妖孽了！」
克萊芒自嘲的笑了笑，他也有認不了的事，比如說兩代人，蓋壓兩代。
如果羅斯?羅蘭又是一個蓋壓同代（超凡圈的一代是三十年，因為長壽，經常會出現長十幾歲的，小十幾歲的兄弟姐妹），那就真的是太恐怖了！
羅斯本人倒是沒有想過像克洛伊那般凶名赫赫，他只是想給自己創造一個好的局面，能做正事。
就像他喜歡的老電影{中南海保鏢}中的一句台詞：你是保鏢，專於防守，我是軍人，崇尚進攻。守不是他的風格，如果有可能，他本人也不喜歡一上來就丟掉主動，讓對方取得先手，他喜歡先敵偵查，先發制人，步步領先。
這也是他發現作為名人之後，又捲入事件，已經不可能不受牽累后，迅速就轉變了心態，哪怕尚有大量的新世界信息需要消化，也不願意再苟下去的一大原因。
羅斯立契的同時，讓斯瑪特整個臨時擂台出來，順便讓斯瑪特做他這一方的擂台監督，主要是防止裁判幫偏。
斯瑪特蓄力一拳，硬是在平地上轟出一座小土山，隨後跳在空中雙手下拍，焰勁如天神之錘，轟擊在小土山上，將之夯瓷實，再從側面一劍橫斬，火焰劍氣如幕如旗，掃過之後，一個半米多高，頂部平整，形狀不太規則的硬土平台就生成了。
克萊芒，以及隱在戰艦中、又或藉助法器關注現場的大法師，看的暗自皺眉。
斯瑪特體現出來的戰力，遠超尋常大騎士，他們評估，若是自己與之單打獨鬥，都即可能被其斬殺，別的不說，光是那火焰能量，威力就過於強橫。
這就是使用克洛伊提供的魔力的結果？還真是可怕！
克洛伊的赫赫凶名，自然是殺出來的，其最大的特色，就是超凡力量在她手中，彷彿有著神性，天然比其他人的超凡力量質高一籌，以至於帶著一種無可匹敵的威勢。
現在看來，這籍籍無名的斯瑪特，也因使用克洛伊焰力而沾染了一定的凶性，讓人光是想想就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