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上船下船
鱷妖的修為比方寸強很多，若非他先中了迷幻丹，方寸根本不可能如此輕易就將其撂倒，不過這是指整體上的實力。
若單論神識之力，方寸卻是一點都不輸給他。
同為吞月級的小妖……在為凝聚金丹之前，所有妖怪都屬於吞月級別的小妖。只不過吞月小妖也有強有弱，有的是戰五渣，有的卻可以當妖將，這頭鱷妖就是屬於較強的那個行列。
吞月小妖，也可以分為三六九等，比如戰五渣級別的初入吞月級小妖，又比如脫離了戰五渣行列的高級吞月級小妖，還有能夠神識離體而漫遊山林，號稱神遊境的吞月級小妖。
鱷妖就是處在這個層次，只不過他大意了。
虎妖黃風山主要比這鱷妖強一個檔次，已臨近凝聚金丹。
正面剛，方寸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即便他現在已有六境修為。
但單較神識力量，方寸卻不怵。
方寸的神識力量，要比他自身的體魄強出許多，這都是因為吞噬識海中那片星海星光所造成的。
是以，在神識力量相當的情況下，他沒費多大勁，就把鱷妖布在儲物袋上的禁制給破除了，然後張開儲物袋，將內中的東西一口吞掉。
吞天納地之術無法吞下方寸之物，這個方寸早已實驗過，是以只能吞掉內中的東西。
方寸收了這隻儲物袋內的東西之後，又將這鱷妖身上穿著的那件皮甲給剝了下來。此時，蚌精才回過神來。
「你，你們……」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沒有想到，之前秦素茗和她提起的『大膽的想法』，居然大膽到這程度，這根本就是在洗劫鱷妖啊！
不要命了嗎？
秦素茗飄到她的身旁，安慰起她來，「別擔憂，我們暫時算是安全的。不過，你得儘快離開這裡。依你這性子，最好找個山明水秀的無人之地，悄悄過你的小日子，否則你可能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蚌精緊張極了，她有種上了賊船，卻又被賊給趕下船的感覺，賊不要她了，而船下之人肯定會覺得她還是賊。這可怎麼辦？
方寸沒有理會她們，轉身打開洞室石門，往外看了看，道：「你們先出去吧！免得這鱷妖醒來，你們想走就難了。」
讓秦素茗陪著那蚌精，也是給她一點底氣，否則以那蚌精傻乎乎的怕事性子，肯定一出門就能被人看出破綻。
她的心態太差了，身為妖怪，居然只懂逆來順受，連打劫這種事情都大驚小怪。空有一顆善良之心，在這妖怪世界有何用？
好在洞室外面沒什麼人，秦素茗化作一支玉簫，被她握著，捧在胸口，小心翼翼地離開這座洞室。
蚌精一出洞，方寸便關上了石室的大門，然後化成一隻飛蟲，徑直朝著這水府的寶庫飛掠而去。
之前那鱷妖為了在蚌精面前顯擺，帶著蚌精去了趟他的寶庫。
雖然他寶庫里的寶貝，皆是一些水中觀賞之物，於修行沒什麼太大幫助，但方寸卻覺得可以拿到人類世界去販賣。
換成金銀物事，也是可以當成修行資源的。
等方寸出來的時候，蚌精卻被一巡邏隊給攔了下來，正在那裡解釋著什麼，蚌精有些緊張地樣子，在極力爭辯著。
方寸悄然靠近，喝道：「爾等這是做何？將軍有令，不得為難玉兒夫人。不日便將大戰，將軍令玉人夫人回其水府暫避敵鋒，爾等竟敢對玉兒夫人無理，不欲活耶？」
「不，不敢！只是將軍他……」
方寸輕哼道：「我奉將軍之令，送玉兒夫人回其水府，此乃將軍之令，爾等若有不服，盡可去向將軍請示！」
為首的魚人首領訥訥笑了下，道：「玉兒夫人請，我等只是奉命在此巡邏，並非故意為難玉兒夫人，還望夫人見諒！」
有驚無險的度過難關，方寸持著水叉，陪在蚌精身邊，朝著蚌精的水府御水而去。
蚌精心中忐忑，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這數百年的妖生，簡直是白活了。
「走，走得越遠越好！」方寸將蚌精送出大野澤，來到那條通往她修行之處的那條大河，對她說道。
蚌精對此有些茫然，這種事情，對於一直過著無憂無慮生活的她而言，簡直就像二哈闖進真正的狼群，一時為之懵比。
秦素茗看到她這樣子，不由輕嘆道：「這次幫你，也不知是真的幫了你，還是在害。走吧！順著這條河，一直走，去大曌吧！」
蚌精點了點頭，朝他們拜了拜，轉身御水而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秦素茗不由輕嘆。
如此天真之妖，要如何在這險惡的世界生存？
她不由想起曾經的自己，誰一開始不都是這麼天真的嗎？
然後看向那個無良的主人，之前他可是毫不猶豫便將她拋棄的。
方寸輕咳了下，道：「別這麼看著我，我還小！」
秦素茗：「……」
方寸有些不好意思面對秦素茗那幽怨的神情，將她收起，而後搖身一變，又變成一條長著一對手臂的蛇精，朝大野澤方向游去。
虛偽也好，無恥也罷，心黑歸心黑，狡詐歸狡詐，可底線得保持，不欺凌弱小，不欺壓良善，這就是底線，他這樣安慰自己。
當他慢悠悠地消磨著時光，再次來到那群妖亂舞之地時，已是夕陽西下，明月初升之時。
此時的群妖，並未如白日那般亂糟糟的嘈雜一片，而是一隻只安安靜靜的浮在水面上，開始對月吞吐月華。
這些都是吞月小妖，吞吐月華，彷彿成了他們的本能。
遠遠看去，場面蔚為壯觀，無形的月華，在眾妖的汲取之下，彷彿成了有形之物，如一個白色的漏斗，懸空而掛。
難以想象，這千里大野澤及周邊，到底藏了多少精怪？
方寸在外圍盤身，乖乖跟著大家一起對月吞吐。
結果沒多久，一聲咆哮從水底傳來，震得水波歡跳，漣漪叢生。
「小賤婢，本將要殺了你，將你大卸八塊！」
眾妖從修行中醒來，一臉迷茫，方寸也加入了迷茫的行列。
而後便見一道龐大的身影破水而出，懸空而立，強大的神識橫掃眾妖，怒喝道：「爾等可看見那蚌妖小賤婢去往何處？」
「回，回將軍，玉兒小姐回，回其水府了。」
「小賤婢，還想逃！小的們，來呀！給本將軍去推了她的水府，將其捉拿歸案！若有反抗，生死勿論！」
頓了下，他又道：「爾等當中，有誰以錘為法兵？」
眾妖聞言，默然無語，末了，有三個拎著大鎚的妖怪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