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殷家有女喚紫萍
只是殿下的傷口已經流膿了,他們的金創葯也早已用完。
若不是殿下這邊隱藏的人,偷偷送了能充饑的吃食與普通金創葯,怕是殿下都熬不到現在。
只希望世子爺快點過來,不然自家爺找不到了不說,就連六殿下也要跟著去。
庄皓胤眼底帶著一絲絕望,在咳出血后,才不甘心道:「若不是我衝動,表哥也不會為了救我前去,更不會沒了……」
他說著,再次劇烈咳嗽,緊接著嘴角不斷有血絲滑落!
東路聽到這話,在看他這模樣,嘶啞著聲音道:「那老賊有心算計,就算沒有您的事,也會有旁的事。六殿下,你先別想那麼多,好好休息養好身子要緊。」
庄皓胤只覺得渾身軟綿無力,腦子再次昏昏沉沉起來。
「東路……」
東路看他都這樣了,還強撐著精神,眼眶越來越紅。
「屬下在!」
「找、堂兄……」
庄皓胤覺得自己要不行了,怕是今天都要過不了。可表哥下落不明,現在顧老賊把控著一切,他真的不甘心。
可他現在這樣,根本起不來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打從受傷到現在,這段時間,軍營中沒有一個人過來看望。
當然,除了第一天受傷那天,顧老太爺裝模作樣的過來,在說了一堆話后,便走了。
走的時候,還故意不小心將袖中的令牌掉到地上。
那令牌,分明就是他的,號令軍營中暗地的三萬將士的令牌。
這事,知道的人不多,除了表哥和東路外,就他的貼身護衛在。
可貼身護衛,全都死了。
不知道是何人背叛了他,可即便知道又如何,人都死了,令牌也不在,那些隱藏的將士明面上根本號令不動。
「六殿下您放心,想來世子爺即便沒到,也快了。你再撐三天,如論如何,都要撐下去。」
東路說這話的時候,心得怒得不行。
如果不是爺下落不明,如果不是六殿下還需要保住一條命,他真想去找那老賊拼殺。
庄皓斕現在是庄皓胤的所有希望,他在聽到等三天時,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緊接著緩緩閉上眼睛。
東路見狀,有些惶恐地伸出手指,在他的鼻翼下探了探,深怕他就此走了。
待察覺到還要一絲微弱的呼吸時,這才鬆了一口氣,緊接著抹了一把臉,站起身走出去。
這軍營中的一切東西,他都不敢吃,包括水。
在庄皓胤被送回來的第二天,他就發現食物中被下了軟筋散。
一旦用了,渾身綿軟無力,根本提不出一絲力氣來。
現在的他們,猶如困頓之獸,只盼著庄皓斕能快點到。
他身邊能用的人著實不多,現在都隱在這帳子周圍。
至於六殿下的那三萬將士,不管做什麼,都需要令牌號令。
現在雖然號令不動,但那頭兒多少還算有心,會悄悄令人送些可用的東西過來。
再多,就沒了!
身在軍營,有多身不由己,他也明白。
更是明白,那小頭兒這麼做,是在保護自己的人。
三萬人,根本不可能去與顧老賊的八萬將士廝殺的,特別是不遠處還有衛國的十萬士兵。
不知道爺會在哪?可還好?
他不相信爺已經死了,他是那樣一個聰慧的人且功夫也不弱。
江翰群是被痛醒的,睜開眼睛,映入簾里的是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茅草屋。
房間里似乎除了他躺著的這個木板外,就只有一張桌子,兩條長椅,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房間開著門,卻因他這位置,看不清外頭是什麼樣。
想要起身,渾身如散了架一般,根本提不出一絲力氣。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哪裡?
他不是被追殺嗎,怎麼會在這裡?
突然,一個身著一襲青色粗布的女子,背光走了進來。
「呀,公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女子手中端著一碗葯,看到人醒了,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人都救回來十多天了,都不見醒來,她還以為,這一輩怕是就這樣了呢。
幸好,幸好他醒了,這是不是說明,她的醫術有進步?
女子看到江翰群眼底的疑惑,便開口道:「想來公子心有疑惑,不著急,先將葯喝了,我在與你說。」
說著,她端著碗上前一勺一勺地將碗給他喂下去。
「公子身受重傷,現在不宜動蕩,不過沒關係,既然你醒了,那接下來就好辦了,我會給你治好的。」等到一碗葯下去后,女子這才自我介紹道:「我姓殷,叫紫萍,自幼我與師父住在這邊。前兩年師父去了,就我一個人住在這。前段時間,我去採藥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
聲響,待尋過去時,見公子渾身是血躺在那,我見公子還有一絲呼吸,就想辦法將你弄回來了。」
江翰群眨了眨眼,看著眼前這個性子有些活潑的小姑娘。是的,殷紫萍看起來不過二八年華,對於已經過了弱冠之年的江翰群來說,她就是個小姑娘。殷紫萍說完這話,直接坐在床沿,盯著江翰群道:「你現在情況不是很好,怕是要留在這許久。以往我沒醫治過人,也不知道自己的醫術到底如何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
會治好你的。」
她說完這話,便直接伸手號脈。
半晌后,放放下手,又絲毫沒有男女之嫌的翻開他的衣裳,檢查他身上的傷口。
「你這傷勢太嚴重了,恢復的有些慢。」
她說完,又重新替他穿好衣裳,緊接著盯著他的眼睛道:「公子,你叫什麼?」
江翰群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搖搖頭。
殷紫萍皺著眉頭,突然捏開他的嘴,朝裡頭看了看,又伸手在他脖子上摸了摸,道:「你這嗓怕是脖子上這一刀給弄壞的。沒關係,以後會好的,我給你治。」
殷紫萍是個孤兒,自幼跟他師父在這山上長大,甚少與外人接觸。
前兩年她師父死了后,這山上就剩下她一個人。如果不是要買油鹽,她絕不會下山。
這下山買油鹽的銀子,就是她採藥換取所得。現在山上好不容易來了一個人,有人陪她說說話,即便那個人不會說,或者聽不到,對她來說,都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