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比想象還要糟糕

  她當然知道萱萱的情況不樂觀，不然她怎麼可能叫彎彎過來。


  要是老頭子在就好了，那樣她就不必擔心萱萱。


  老頭子一定會有辦法的！


  彎彎見花婆婆的模樣，就知道她又開始想花公公。


  只是現在花公公不在這，遠水也救不了近火，等花公公回來，一切都成定局了。


  「花婆婆，我剛剛看萱萱姐好像也沒什麼異常，你怎麼說她情緒不穩？」


  花婆婆深呼吸一口氣，雙手有些許的顫抖。


  「是她的情況太特殊了，我怕自己幫不了她。這些日子，越是臨近，我這情緒就越發的不安。我一緊張，許是她也察覺出來了。她嘴上不說什麼，只是每日我替她把脈時，能察覺到。」


  彎彎的醫術並不是特別好，但這段時間磨鍊的也還可以。


  聽到花婆婆這話，忍不住嘆息一聲。


  先前花婆婆就告訴過她，萱萱姐的肚子里有三個孩子，那時候讓她幫忙保密，不叫她知道后擔心。


  眼下不必他們說，只要有眼睛的人，見到她的肚子，應該都看得出來。


  可現在除了花婆婆，似乎沒有人敢接手。


  便是花婆婆自己，都沒有把握。


  「花婆婆，為什麼之前你不告訴萱萱姐，早些說的話，讓她的人到宮中請那些太醫過來，豈不是會好很多？」


  宮中的太醫，應該不會連這個都解決不了吧？

  花婆婆頭也沒抬道：「先前我和你花公公在宮中待過。那太醫院都有什麼人，什麼水平，哪能不知曉？要是他們能夠幫到萱萱，我也不必隱瞞到現在，一早就說了。如今只要將萱萱的情況拖一拖，等到你花公公回來，那我就不用擔心了。」


  彎彎抿了抿唇，忍不住道：「那花婆婆你聯繫上花公公了嗎，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已經傳信過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收到。現在見萱萱這樣，睡不好吃不好，我這心也鬧騰的很。」


  花婆婆是將凌萱當做親孫女了，只要一想到凌萱可能隨時會去，她的心就難受的緊。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擔心，連帶的情緒外露，也難免被她察覺到。


  「花婆婆別擔心，會好的。對了，你這做的是什麼葯？」


  彎彎看花婆婆在一堆藥草中挑挑選選，又是搗爛，又是熬煮什麼的，完全不懂。


  「固胎丸，除了能讓萱萱不早產外，還能增加她的體質。她現在身子虛，且之前和你花公公替她調養的身子有崩塌的傾向。我真怕，她這一生產，渾身骨骼張開后，連帶五臟六腑會出血。」


  凌萱被花公公所救的事，後來彎彎也知道了。最初的時候，因花公公對外是他的孫女什麼的，谷民們也沒多想。


  只是彎彎和花婆婆他們走動多了，也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凌萱墜崖時，除了一口氣外，整個身子都垮了，在花公公的調養下，還在床上躺了一年多，這事彎彎很清楚。


  現在她聽到花婆婆的話，人也跟著倒吸一口氣。


  原先，凌萱躺在床上動蕩不得模樣，她見過。不過那會兒有花公公在，他們也不用擔心。


  現在花婆婆這話，其實變相的意思，萱萱姐只要一生這孩子，那便是送命。


  生孩子時，五臟六腑出血，渾身的骨骼又張開，那血崩也是肯定的。如此，還能有救嗎？

  「花婆婆你忙，我這就去陪萱萱姐。」


  彎彎手中冰涼，說完這話，便出了花婆婆的屋子。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廳堂的，待看到凌萱正陪著豆豆，給她講故事時，一時心酸，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她怕凌萱看見，再次轉身出了廳堂。


  飛燕始終陪在凌萱身邊，彎彎進來時的異樣，她也是看到了。


  她看了眼凌萱，想了下，便道：「世子妃，奴婢有些內急，出去下，很快回來。」


  她說著，得到凌萱的同意后，朝桂嬤嬤使了個眼色，便轉身出去找彎彎。


  彎彎很少來著富春園，她強忍著難過，在園子里轉悠了起來。


  等看到這部的暖棚后，便走了進去。


  此時張大虎正在給菜澆水，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


  「弟妹，你什麼時候來的，何老弟可是跟著來了？」


  因張大虎跟何超共事許久，兩人關係很是不錯。加上他的年歲比何超大，平日里兩人都是以兄弟稱呼。這會兒他看到彎彎，便殷勤地打招呼。


  彎彎吸了吸鼻子，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剛剛到，超哥他要晚一些。世子妃說，今年我們大伙兒都在這過年。」


  張大虎聞言大喜：「好，好，好啊！那今夜我跟何老弟不醉不歸，弟妹你可別勸啊。這一年下來，也就看今晚和明早了。」


  除夕飯是一年圓滿的結束，大年初一的早飯，則是新一年的開始。


  凡事講究個頭尾，也就是有頭有尾，有始有終。


  這兩個好，才代表過去的一年和未來的一年，都好！


  彎彎嘴角輕扯，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她能說，萱萱姐都不好了，你們還有心吃喝嗎？

  不，不能。


  她要是真說了，所有的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萱萱姐身上，到時候只會讓她越發的緊張和不安。


  張大虎見狀，只當她是捨不得讓何超喝醉，便哈哈大笑了起來，末了道：「你放心，我們雖喝酒，但心裡有數。」


  「張大哥，我來幫你吧！」


  張大虎知道彎彎現在住的那個屋子是凌萱的，也有暖棚種菜，自然也是做慣了這些事。


  聽到她這話，便伸手指了指一邊牆角下的一排洒水壺。


  飛燕找到彎彎時，她也正在給菜澆水。


  她朝彎彎走近道：「彎彎，你出來下，我有事問你。」


  彎彎看了眼飛燕，見她有些心緒不寧的模樣，便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洒水壺，走了出去。


  飛燕找了個無人的地方，這才開口道：「彎彎，你老實告訴我，世子妃的情況是不是不大好？先前你看世子妃時落淚，我看見了。」


  彎彎抿了抿嘴，略微琢磨了一番，道：「是不好，而且是非常不好。花婆婆不讓說，就怕世子妃知道后，情緒不穩定，影響道自己和孩子。」


  飛燕心下咯噔一聲，主子不好，他們這些下人又能好到哪裡去？

  彎彎見她不語，加上她也迫切需要凌萱身邊有人知道情況，便如實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世子妃現在身子弱，不出意外，初五之前就要生。可現在她的身體根本不允許，先不說她自己如何，就這孩子，縱然生出來，十之八．九都得早夭。她自己的情況更糟糕，當年她墜崖的事，你也知道，渾身沒有一處是好的，連嘴都不能言，只能眨眼睛。現在她肚子里是三胎，三胎啊，可比雙胎還要危險，花婆婆的意思，便是她豁出自己的命，都未必能生得下孩子……」


  飛燕渾身冰冷，接下來彎彎說了些什麼，她根本就聽不進去。


  她只知道，世子妃要完了，不僅是世子妃，就是連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樣。


  她要是沒了，那他們這些人，還有小郡主都該怎麼辦？

  她的身後那麼多人，都是靠著她的。


  彎彎看自己說完后，飛燕沒反應，便伸手推了推她：「飛燕，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多注意世子妃的情況。花婆婆已經盡量在鞏固她的身體了，也在拖延肚子里孩子出生的速度。只要等到花公公回來，一切就會好。所以這段時間，世子妃自己本人很重要，你切莫叫她知道這些，讓她多想了。」


  飛燕身子一晃，回過神來：「好，我知道了。」


  話落，她轉身回去，心下琢磨該怎麼和霍嬤嬤開這個口。


  儘管眾人各懷心事，申時中，夜飯也如時的來臨。


  凌萱讓人擺了三大桌，不分男女，除了她和朱氏等人一桌，陳嬤嬤，桂嬤嬤和周氏等這些管事也一桌，剩餘的小廝丫頭們一桌。


  凌萱在葉氏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舉杯道：「很高興今年大家能團聚在這，也很開心你們能夠在這裡陪著我，更是感激你們在過去的一年幫了我不少。如果不是你們，也許我不能準備好那麼多東西，邊疆的那些將士也不能及時收到物資。好了，那些感激的話，我也不多說，你們做的，我都記在心裡。今日我身子不便，就以茶代酒，幹了。今天你們就敞開肚皮儘管吃喝，來年還需你們多多幫忙。」


  朱氏和凌耀曦見狀也站起來道：「多謝各位對萱萱的關照！」


  讓他們說其他話也說不出來，在他們看來，凌萱是主子，也是出錢的人，說感激的話，有些過。


  這些人不過是拿錢辦事，各得所需罷了。


  他們說的感激，自然不是感激那些下人，而是感謝葉氏和張大虎這一對母子，要不是他們，也沒有如今站在這裡的萱萱。


  何超見狀也起身舉杯：「世子妃，謝謝你對我們的信任，也謝謝你給了我們如今安定的生活。」


  他話落，徐賢也舉杯站了起來，舉杯表示感激凌萱對他們一家肯定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