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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 除夕夜談

  等到朱氏來到殷紫萍房間時,就見她正在發獃。


  「殷姑娘,可是有何心事?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與嬸子說說。嬸子不管怎麼說,也算是過來人了。你可是在想那個公子?也是因為他,想回去看看?」


  殷紫萍原本想回味過去和公子相處的一點一滴。


  原先還沒覺得怎樣,可現在細細想來,卻是暖了心。


  公子原來不僅是模樣長得好,而且連性子也很是體貼人。


  要是那會兒,她不和公子使性子的話,也許現在她和公子還在山上過年呢。


  「殷姑娘?」


  朱氏見她沒反應,忍不住再次出聲。


  殷紫萍回過神來,見到是朱氏,臉色露出尷尬神色:「嬸子怎麼來了?不和叔他們一起守夜?」


  「這守夜年年都一樣,他們父子倆說說話就好,我過來陪陪你。對了殷姑娘,我瞧你有心事的模樣,可是在想那個公子?」


  殷紫萍沒想到朱氏會這麼說,一時之間,只覺得雙頰異常火辣。


  她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嗎?

  「你呀,也是大了,這事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你與嬸子說說,那公子是何人?你們之間,可是互相有感情?先前你要回去,是因為他嗎?」


  殷紫萍聞言情緒瞬間低落下來。


  她對公子有感情,但公子對她有沒有,要是在以前,她敢肯定,但現在卻是不敢了。


  也許她對公子而言,只是他生命中的過客而已,過了就忘了!


  朱氏也不建議她的不語,道:「那公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生,他的年歲不小了,家中怕是有妻兒。要依我說,他離開了也好,這樣至少你不會繼續深陷下去。」


  殷紫萍聽到妻兒時,想到他說的,萱萱,豆豆,頓時心如刀割。


  公子要離開,怕是想著縱然過年不能和妻兒在一道,但也絕不和旁的女子吧?


  不然怎麼好端端的就走了,分明那會兒距離過年也沒幾天,不是嗎?

  朱氏看她落淚,便掏出綉帕,替她拭去后道:「你若是要和那公子在一起,頂多也就是個妾室而已。咱是好人家的女兒,萬萬做不得妾。一個妾,半個奴,就連生的兒女都要低正妻生的一頭。你若是有個強勢的娘家可靠還行,至少在那大宅院中,有人會顧忌一些。但你是個孤女,真要出什麼事了,沒人給你撐腰,即便是有一天發生什麼意外,也許都沒人知道。殷姑娘,聽嬸的,忘了吧!」


  朱氏看自己說完,殷紫萍還一臉懵懂的模樣,忍不住嘆息一聲。


  這閨女真叫人心疼,也令人擔憂。


  幸好她生活在這裡,若是在縣城,不,就算是鎮上,只怕被人吃了連骨頭不剩,還不自知。


  「你知道嗎?嬸子聽說啊,當了妾室的女人,必須膝下有兒子,後半輩子才有依靠。可那後院中,正妻才是主人,她怎能容得下你生下兒子和她兒子爭奪家產的?所以通常後院中懷有身孕的人,都是經常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流產。嬸子知道你有醫術,這些事難不倒你,但是外頭人複雜,什麼都是你預想不到的。也許你這一刻還走得好好的,下一刻就跌倒流產也不一定。這當妾室的女人,自己嫁妝豐厚,日後生的兒子日子也才能好過一些,但……」


  朱氏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她說的,都是到處聽來的,加上她自己所想的。


  她希望在說了妾室不好當,不能當后,打消殷紫萍的念頭。


  要是這傻姑娘回頭跑去找人,那才真叫壞事。


  她那麼單純,若是真想嫁人,村裡適合的好兒郎也不是沒有。


  嫁給村裡的好兒郎,總比外頭什麼都不清楚的人來得好。


  村裡人知根知底,也都是淳樸的,就是窮了點。


  可她有醫術,也懂藥草,又哪裡能餓得了?


  她就一個兒子,不然給她當兒媳婦該有多好。


  「嬸子,你莫要說了,我都曉得。我不會給人當妾的,你放心吧。我答應過師父的,一定會做到。」


  她不想做妾,就算去找公子,也會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公子的身邊而已。


  她不能辱沒了師父的名號,也不能叫師父在天之靈,替她擔心。


  朱氏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她聽到不會當妾時,在她看來,就等於殷紫萍不會離開這裡,也會忘了那個公子。


  「你知道就好!對了,方才看你沒吃什麼東西,可是餓了?等子時放了炮,嬸子煮些長壽麵,你多吃些。」


  「嬸子,我吃飽了,不餓。還有謝謝嬸子,你還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吧!」


  殷紫萍也算是看出來了,朱氏這是在擔心她。


  「好,好,那我先出去了。你有啥事,只管喊一聲,嬸子聽得到。」


  蘭城軍營中,江翰群靠坐在床上,目光望著遠處,心思早已飄到之前住過一段時間的山上。


  外頭的雪這麼大,那丫頭怕冷,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現在是除夕,在過不了多久,就是新的一年。


  她一個人在山上,可還好?

  他當初只顧著自己,走得太匆忙了。那丫頭一個人寂寞,他應該弄只貓狗之類的陪她才是。


  如此,她就算有什麼心事,也能和那些貓狗說一說。


  眼下,她卻是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哎!


  她的廚藝好,但只會做那幾樣菜,不知道她今天又做了什麼。


  她,是否也在想著他呢?


  又是否在哭鼻子?

  想到她哭泣的模樣,江翰群手捂胸口,覺得那裡陣陣鈍痛。


  要是她是大慶的子民,該有多好?


  這樣他也不必顧忌那麼多,直接將人帶在身邊就是。


  可偏生,她是衛國的人,且具體身份還不清楚。


  據她說,她師父說,她是幼時在他行醫的路上撿來的。


  這話,他是不大信。可偏生那丫頭相信的很,什麼都是師父說得好。


  他見過她身上有一塊貼身的玉佩,那是上好的和田玉。


  據她的說法,這是她自幼戴在身上的東西。


  要是她的身份很簡單,又怎會有這般貴重的東西?

  庄皓胤渾身酒氣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表兄一副神遊的模樣。


  「在想什麼?來一口不?」


  庄皓胤的手中拿著一小壇酒,朝江翰群舉了舉。


  今天過年,難得大伙兒高興,所以酒也就多拿出了一些。


  他可是費勁了心思,才拿了這麼一小壇過來的。


  「不了,你也少喝點。這是軍中,可不比京城。」


  「表兄放心,胤心中有數。這不是天冷嗎?喝點酒,能暖暖身。」


  江翰群也知道情況特殊,加上酒確實不多,平均分到人手真是的很少。


  如此,也就算了,畢竟是過年。就那些酒,想喝醉,難!

  「今年不能回去過年,你什麼感覺?」


  庄皓胤聞言放下手中的酒罈,目光灼灼道:「以往在京城時,什麼都靠想象,覺得就算再苦,也不過是缺衣少食,但不能親身體會。如今在這軍中半年,我才知曉,以往的我,太天真了。我大慶的國土,可都是這些鎮守邊疆的將士,以血肉之軀換來的。」


  江翰群什麼都沒說,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明白就好!知道大家的不易,才能站在他們的立場上提他們想一想。好在現在戶部那邊的東西已經及時到,如若當初不是你堂嫂,呵呵……」


  江翰群不想說什麼,雖說才回來沒幾天,但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當初要不是有萱萱那邊頂著,依照朝廷撥下來的東西和速度,這邊疆的將士早已餓死凍死了。


  朝廷那邊他不相信皇上不知道顧府那邊的人的舉動,也容得了他們那般拖延。


  要不是他的默許,又哪裡能耽擱那麼久?

  許是他早就知道,萱萱那邊已經著手置辦了吧?


  他也不過是想趁機省下點物資罷了。


  可那些都是撥往這邊疆的,能省得了嗎?


  什麼都能,就唯獨這些。


  原先第一次撥的,被顧府的劫走了一半。第二次,卻是距離第一次那麼久,想想真讓人心寒。


  難道他不就怕蘭城因此失守?

  帝心難測,說的就是如此吧?


  縱然他將虎符給了皓斕,可東西卻是叫他們這邊想辦法解決。


  這像是一國之君會做的事嗎?


  庄皓胤聽到這話,頓時不語。


  對於朝廷撥物資下來的速度,他心中也是有意見的。


  糧草對於將士有多重要,他不相信他父皇不懂。


  那天,可以說只要堂嫂的東西,晚上一天,那現在也許就沒有他們站在這了。


  「表兄放心,我知道以後該怎麼做。若是有不對的地方,你也多多指點我。父皇許是老了,有些糊塗,你也莫要與他們一般計較。」


  庄皓胤看得出來,不管是表兄也好,堂兄也罷,兩人始終是站在他的角度,替他著想的。


  他要登上那位置,還需他們的支持。日後,也需要他們輔導。


  江翰群聞言揮了揮手:「我這沒什麼,你去與那些將士們同樂吧。你的身份不一般,日後你是君。有你在,他們會覺得不一樣。」


  庄皓胤聞言點點頭,放下手中的酒罈,轉身走了出去。


  他不僅需要民心,還得得到軍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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