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讀小黃書

  戟羽寒看到括弧里的小字不由的笑了。


  如果她知道前面的溫柔是為了後面更殘酷的訓練，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這麼想。


  從這封信上來看，她對王國順及丁勇對她的懲罰難以接受，將她不能理解的事情歸結於教官們的蠻不講理，並且連威脅他的事都很理直氣壯，說著道歉的話，又把所有的錯推給他，還怪他口感不好？


  戟羽寒要是還在學校那會，對方要真是男孩的話，他肯定會把人吊起來抽。這麼沒有誠意的道歉信，是來向他挑釁的吧？不過現在他那麼「老」了，又知道小孩是什麼性格，便勉強放過他吧。


  戟羽寒把信放進抽屜里，看她送來的書。


  書封挺講究的，淺灰底，燙金的書名，看著很有品味和格調。


  戟羽寒好奇連親回去都能想出來的小孩，能送他什麼樣的詩集，便頗有耐心的讀起來。


  可沒一分鐘，戟羽寒冷俊的臉唰一沉，重重把書拍在桌上。


  外面偷聽的言曦嚇得雙腿一抖，直接跪地上了。


  正當她手忙腳亂掙扎的爬起來要跑時，門唰的開了。


  背著光的戟羽寒氣壓極低，眼神銳利，臉色冷酷無情，像極了突然來到的惡魔或死神。


  言曦嚇得血液凝固，傻傻的望著他，忘記動彈。


  戟羽寒看她瞪圓眼睛的白痴樣，擰起她衣領將人拽進房。


  言曦在巨大的關門聲中驚醒，立即跳開他三米遠，聲勢奪人的戒備問：「你想幹什麼！」


  戟羽寒拿起桌上的書問她。「這是你送來的？」


  言曦看到書頓時癟了。「是……是又怎麼樣？你要不喜歡就還我！」


  戟羽寒看她水汪汪滴溜轉的眼睛，沉聲審問：「你喜歡它？」


  「我對詩沒什麼興趣，就認識李白杜甫，我這不是見你喜歡看書，就找許進錦借的。」


  「看過沒有？」


  言曦實誠小媳婦的搖頭。「我一直在琢磨怎麼給你寫信呢，寫完就給你送來了，哪有時間看它。」


  聽她這一五一十的話，戟羽寒臉色才稍稍緩和些。


  言曦戰戰兢兢的瞅他，心驚膽戰的問：「長官，信你看了嗎？」


  「看了。」


  「……那，你覺得……怎麼樣？」


  戟羽寒冷酷五個字。「沒誠意，重寫。」


  言曦急得跳腳。「怎麼沒誠意了？你看我字跡多工整，我寫的多認真，花了我一小時呢！」


  戟羽寒捏著書坐回椅上，不知在想什麼，沒搭理她。


  「戟羽寒！」言曦一聲怒吼，雙手揪住他衣領，對視他冷若寒潭的眼睛。「你他媽要是不爽，你親回來啊！我不介意！」


  言曦氣得血紅往上沖，使得本就水嫩的臉蛋更是白裡透紅，澄澈的眼睛盛滿怒火，而呲牙咧嘴比花瓣還優美的唇就離戟羽寒不過厘米之間，都能感受到她帶著委屈、憤怒、以及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和好答案的氣息。


  在她的意識里，親回去恐怕和打回去是一樣的存在，無關其他。


  戟羽寒對視了她會兒，劍眉微皺。看來他要解決的不僅是她狗都嫌棄的毛病，還有她那有限的情商。


  戟羽寒五指插進她頭髮里，拽住她頭髮將人往後扯，在她還要纏上來時冷冽的瞧著她。


  言曦不住打了個寒顫，喉嚨乾澀的定在原地。


  「這書既然是你送來的，你便給我讀讀。」戟羽寒翻了一頁，將書給她。「用喊口號的氣勢，大聲的朗讀。」


  言曦看面前的書，又看他臉，在心裡暗罵他有毛病，卻還是乖乖的接過書，深口氣準備讀。可她在看到內容后差點被這口氣嗆死。


  言曦漲紅臉，吞吐的講：「長、長官，我能不、不讀嗎？」


  「不行。」


  「那我能小聲點讀嗎？」


  「廢什麼話，讀！」


  言曦一抖，硬著頭皮捧著「詩集」大聲朗讀：「啊！親愛的，你的嘴好甜，我想親吻你一輩子……」


  這個晚上，總教官的宿舍里傳出字正腔圓聲情並茂的小黃書內容，在黑暗靜謐的夜裡回蕩著，回蕩著。


  而另一個宿舍里。


  許進錦到處找書。「言玖，你有看到我那本燙金的詩集嗎？」


  言玖從自己的枕頭低下拿出來扔給他。「進錦，你今晚還看？」


  「對啊，最後一晚了嘛，當然要好好看看。」許進錦笑得一臉淫蕩的翻開書，很快便皺起眉。「我要的不是這本，有一本跟這封面一樣的。」


  葉楓林提醒他。「你借了本書給言曦。」


  許進錦臉色一變，接著抱頭哀嚎。


  原來許進錦有兩本詩集，一本是正品，裡面全是文豪史家作品，一本卻是披著詩集的外殼，藏著小黃書的心。他因為這招，幾次瞞過班長及諸位長官的突擊檢查，甚至有時還會被表揚。


  言玖聽了安慰他。「你別急，說不定言曦偷著藏起來看了，還沒到長官手上。」


  葉楓林也講：「也說不定，言曦根本沒看，直接給了長官。」


  「但長官說不定也喜歡？」許進錦立即給自己美好結局。


  葉楓林淡淡的瞧了他眼。「長官會讓我們累到根本勃不起來。」


  許進錦：！

  第二天的早上，葉楓林的話被坐實了。


  天還沒亮，整個基地還沉睡在朦朧的晨霧中，38個新兵就被緊急集合的哨聲叫起來，剛匆匆集合好，一臉陰沉的總教官便在王國順以及丁勇的陪同下，親自上陣了。


  戟羽寒沒有廢話的告訴他們，開始野營拉練以及野外生存訓練。「013號！」


  許進錦心裡一千噸恐懼，卻還是反射性的嘶吼喊道：「到！」


  「領隊！領唱！」


  「是！」


  這領隊領唱可不是美差，在長途跋涉中、穿越密境叢林中，哪樣不是耗體力的事？一百二十公里的野營拉鏈下來早就累成狗，哪還有力氣唱？


  可是長官的命令，他能說什麼呢？


  跟許錦進一個宿舍的人，都知道這是那本小黃書搞的鬼。


  但同樣被小黃書害慘的言曦，不僅讀了大篇羞死人的故事，還要寫一千字的檢討，想想她都淚流滿面。


  那書明明不是她的！


  戟羽寒瞧了眼蔫了吧嘰的言曦，對王國順講：「給他們都配上槍，007號的負重加重十公斤。」


  言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