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道理他們都懂
狙擊手最重要的一課，除了槍法高超，還有狙殺一個人的心理素質，以及他是否能在接到上頭命令，毫不猶豫的扣下板機，奪取目標人物性命。
對與一名合格的狙擊手，要的是絕對服從，而不是各種各樣的原因與借口。
所以當訓練進行到第三階段，講的就是心理素質以及對國家的忠誠度。
狙擊手與其他兵種的不盡相同，所以他們的訓練不同，因此才會繼續分開訓練。
這次的訓練完全是隔離狀態，言曦對他們的神秘感到越來越不安，不時和許進錦還有葉楓林聊天。
要說她與葉楓林現在的關係……
那就是，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打一架不能解決的，要是不行，那就打兩架、打三架好了。
所以他們現在關係也還算不錯。
言曦不安的問：「葉楓林，你說長官把我們關這房間里又不給我們出去，也不來折磨我們，是想幹什麼？」
葉楓林俊美的眼角一挑，打量房間的牆壁。「肯定是大動作。」
言曦鬱悶，撐著腦袋也看牆壁。這個房間的牆不常普通的牆壁，全是黑色的玻璃，她研究了很久，完全不知道它是幹什麼用的，也完全看不到另一面是什麼。
許進錦講：「要不我們把它敲開看看？」
對這麼白痴的問題，葉楓林沒回答。
言曦倒是有點興趣。「你要怎麼敲？我剛才看了下，這玩意好像是防彈的。」
「用狙擊槍試試？」
「你來。」
葉楓林一臉黑線。「你們兩別折騰了，這玻璃要真是防彈的，別說狙擊槍的子彈，就是炮彈都不能一次打破。」
言曦正欲再說，他們研究的牆便亮了起來。
這牆不是玻璃的，而是幾塊巨大的屏幕，說不清是什麼材質。
此時言曦的腳下、頭頂及四周全是一片五彩星空，浩瀚深遠，彷彿他們已置身於廣闊的大自然中。
言曦來這個普通到破爛的部隊，現在終於覺得它媽有點牛逼的地方了。
在他們好奇驚訝時，門被短暫的打開，戟羽寒和丁勇以及五個老兵進來。
丁勇和戟羽寒並排站在前面，五個老兵一字排開站後邊。
這陣式，一瞧就是要干架的前奏。
言曦和葉楓林他們看到戟羽寒他們唰的起立，都在心裡想：長官完全不用帶人啊，光他一個就能幹掉他們所有人！
戟羽寒看了他們眼，便拉了張椅子坐下。
丁勇站前一步中氣十足講：「很高興你們經過了體能及技能考核，進入最後一項考核，在這裡我要恭喜你們，你們離X特種部隊只有一步之遙了。」
丁勇說完，房間里鴉雀無聲。
「你們不給自己鼓鼓掌嗎？」丁勇等了下，見他們個個大義凜然便接著講：「既然你們不為自己慶祝，那麼就繼續。」
丁勇打了個響指。
頓時巨大的星空轉換成明亮的城市。城市裡人來人往，一個老人提著豐收的菜袋在陽光正好的路上走著，陽光將他的影子往前拉。
從畫面的初步判斷，是早晨的9到10點之間。
看到老人，葉楓林眼神一閃，卻又很快恢復平靜。
丁勇不緊不慢的講：「最後這項考核很簡單，它沒有超越你們極限的挑戰，沒有苛刻毫米不差的精準，它只需要你們輕輕扣下板機便能獲得通過。」
言曦聽完詫異。就這麼簡單？
丁勇叫葉楓林。「葉中尉，你的任務是擊斃那個老頭。」
這裡丁勇喊的是名字跟軍銜，非常尊敬的稱呼，不再是一個臨時代號。
在言曦和許進錦他們看來，丁勇這算是已經承認他們了。
可葉楓林攥緊拳，眼眶欲裂的死死盯著巨幕上的老人。
言曦和許進錦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極為壓抑、剋制以及憤怒的情緒。
葉楓林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冷靜得跟個鬼似的，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瘋狂了？
丁勇催促。「葉中尉，你對你的任務有問題嗎？」
葉楓林聲音如寒霜的講：「丁教官，如果我拒絕這個任務會怎麼樣？」
「那很抱歉，你得離開這裡。」
葉楓林猛的轉頭盯著他咆哮。「那是我爺爺！」
對他的憤怒，丁勇無所謂的攤手。「所以呢？」
言曦和許進錦等人心裡巨震，心唰的沉入黑暗。他們聽到葉楓林的咬牙聲，以及拳頭緊攥聲。
丁勇再次提醒他。「你還有十秒的思考時間。」
十秒，如果不完全任務，那麼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他們要回到原生部隊去，而言曦則要回家。
已經料到自己就是下個葉楓林的言曦和許進錦他們都非常憤怒。
言曦大吼一句：「混蛋！」吼完剋制不住撲上去揍丁勇。
他媽的，誰希罕留在這裡！
言曦一動，其他三人也跟著加入戰場。
反正……既然不能留下來，那就把他們收拾了再走！
可言曦顯然想的太天真了，教官們是有備而來的。
言曦剛打了丁勇一拳，就被站在戟羽寒身後的大兵按住，葉楓林他們也被其他的大兵一一制服。
而面對這種混亂的場面，戟羽寒左手肘抵著扶手支著頭看他們，似在欣賞一出與自己無關的年度大戲。
丁勇揉被言曦揍到的臉。這小破孩跟他臉有仇是吧？
丁勇向戰友擺擺手。「將他們放開。」
老兵放開他們，又站到戟羽寒身後。
戟羽寒等老兵回來，等一個個猙獰著臉不服氣的新兵老實站好，才放下蹺著的腿站起身，銳利的視線在他們每個人的身上巡視。「你們覺得這是不可能完全的任務嗎？」
這不是廢話？誰能開槍狙殺自己至親之人？
鼻青臉腫的言曦等人瞪著他，嘴閉得鐵緊。
戟羽寒踱著步子，如在一群想分屍他的野獸前優雅行走。「現在是和平年代，但這裡是特種部隊。這裡有殺戮、血腥、死亡以及各種各樣的罪犯！你們能確保在未來的某一天，你們的子彈能穿透那些看似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婦女和孩子嗎？」
「混亂的戰場瞬息萬變，誰都可能是你們的敵人，你們能在他們幹掉你們的前一秒幹掉他們嗎？！」戟羽寒停下步子，冷冽寒沉的視線鋒利的逼視他們。「還是你們能保證，你們的親人、朋友和愛人，永遠不會有成為你們目標的一天？！」
戟羽寒的聲音很平靜，可冷清中的懾人之勢似尖銳的冰柱，將四個新兵的心扎得拔涼拔涼的。
他說的沒錯，有些敵人你永遠無法預知，而如果你有一瞬間的遲疑死的就會是自己或是戰友。
道理他們都懂，可……他媽誰做得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