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漂亮的目標
戟羽寒察覺到情報室的變化，看了下被男人望著的小孩就講：「給你們介紹下，這位是X特戰部隊的情報委員令希賢，你們可以叫他令少校。」
令希賢推了下眼鏡，人牰無害的講：「很高興認識你們，尤其是言曦同志，你的事迹真叫人驚嘆。」
言曦被戟羽寒的話拉回點理智，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她笑了笑。
「既然你們都不坐，那就站著聽吧。」戟羽寒平靜的說完看令希賢。「開始吧。」
被罰站的大兵們：……
他們剛才做錯了什麼？
王國順也沒坐，陪他們站著。
當然戟羽寒也沒有，整個情報室就令希賢一個人坐著。
令希賢坦然自若，修長如鋼琴家般的手指在控板上划動，眼鏡映著屏幕反光的講：「照片上的男人叫劉世然，是國家A級情報員，今年四十一歲，在B國潛伏了十年。你們可能不知道A級情報員有多重要，這麼說吧，他知道的秘密足夠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言曦望著照片上的男人。從照片上看，這男人至少將近五十歲了，而且相當普通，如果不是令希賢說他是情報員，說他是種地的都有人信。
令希賢接著講：「齊世然十九歲加入中情局，在這22年中他先後為國家做出許多眾大貢獻，為此他幾乎沒有一天是安全的，也沒有家人，上面本來決定等他完成這次的任務就讓他回國退居二線，享受他的平靜生活，卻沒想到中途出了差錯，使得他隱藏多年的身份曝光。」
「以劉世然對袓國的忠誠，就足夠中情局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救出來，即使這是個幾乎無法完成的事。」
劉世然的貢獻大家引以為敬，營救是勢在必行，尤其是他身上還協帶著不可公開於世的機密。
令希賢後面的話沒有說，但情報室里的人都心知肚明。
不管是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這個劉世然都必須營救，並且是不惜一切代價。
戟羽寒補充。「中情局的第一次營救失敗，這代表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會越加的艱難。」
聽戟羽寒冷漠平靜的話，令希賢笑著講：「長官，你說的這麼輕鬆，他們會沒危機感的。」
言曦吞了口唾沫，心想：長官一直是這樣啊，而且他們還不知道具體情形就已經感到巨大的危機了！
令希賢放出另一組照片。這些照片都十分血腥暴力，除了死亡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是Z國人。
從他們的穿著上看，應該是第一批營救人員。
令希賢直接講：「這是中情局的十二名頂級特工，他們在進入B國后就陸續被殺，最後三個見到了劉世然，給我們傳回了珍貴資料及影像，但八個小時前我們失去聯繫，初步斷定他們已經犧牲了。」
「這是周爺的白晶漢宮，只有衛星圖和零碎的外圍照片，劉世然就被關在這棟白晶漢宮裡面，不知道方位、不知道有多少守衛，我們甚至不知道裡面有多少個房間。」
言曦望著牆上巨大屏幕顯示的氣勢恢宏又漂亮得不像話的宮殿，隨口說了句：「如果是白晶漢宮，那會不會和UK的宮殿一樣？」
照片上的白晶漢宮跟UK國家的造型不同，但建築風格極為相似。
令希賢看她，頓了下便調出更多的數據，在電腦進行一個測量和比對。「不多不少，剛好十八萬平方米。」意思就是，面積是一樣的，儘管造型不一樣。
「長官，我需要離開下，剩下的東西麻煩你接著講。」令希賢合上自己的電腦，說完就匆匆起身走了。
大家都目送這個俊美有幾分神秘的情報委員離開。
戟羽寒把情報室的專用電腦打開，放出另外一組照片。「這是B國的各個巷口和機場，在這些地方看起來很安全，實則是周爺的重點監視地方，我們進入B國后的每一秒都不能鬆懈……」
「長官。」言曦舉手打斷他的話。「周爺是誰？」
戟羽寒看她和陳勁等人，回答她的問題。「他是B國也是聯合眾國之中最大毒梟之一，他幾乎控制了B國政府，將整個B國成為了毒品交易之都，在那裡販賣毒品屬於合法行為，是聯合眾國中最具爭議的一個人。」
「那還等什麼？直接一顆導彈把他的白晶漢宮炸了不就得了？」
戟羽寒望著她。
王國順、陳勁、言玖、葉楓林都望著她。
言曦：她說的不對嗎？
戟羽寒接著講：「這是他的照片，全名白亦周，人稱周爺，是個心狠手辣的殘暴、極端分子，在B國甚至是全世界，每天都有人因為他死去，同時也有無數的人想要殺他。」
被戟羽寒無視的言曦心裡嘟囔了句，看到白亦周的照片差點咬到舌頭。「這是綁架劉世然的周爺？！」
言曦震驚的話再次惹來大家的注視。
言曦訕訕的摸鼻子，極力狡辯。「他真的不像啊！」
照片上的男人大概三十歲左右，穿著藍白色的休閑襯衣，混血的臉比國際模特還帥，更叫人一眼難忘是他純凈無暇的淺藍色眼睛，以及他周身瀰漫著的陽光。說他靠顏值征服了整個B國她信，說他是萬惡之源的大毒梟，她真難以相信。
戟羽寒沒解釋，又放了一組照片。
這組照片跟令希賢剛開始放的一樣血腥，只是多了個白亦周。
言曦看完照片漸漸合上嘴。
戟羽寒沉聲講：「白亦周能做到今天的地位，絕對不是靠武力拚出來的，如果我們正面對上他，一定要打起百分之兩百的精神。另外，在B國是他的天下，我們沒有後援，更不可能獲得當地正府的幫助。」
葉楓林問：「長官，就我們幾個人嗎？」
聽到葉楓林的話，大家都在等待答案。
歷史上有以少勝多的例子，部隊里也有一個人幹掉一個連的真實事情，但這不是一萬對十萬，也不是一個對上百個人，而是他們幾個人對一個國家，想想有點小激動？這樣還能激動起來才有鬼了！
戟羽寒看王國順。
王國順往前走兩步，面對他們輕鬆講：「別擔心，我們會雇一支雇傭兵隨行。」
葉楓林追問：「多少人？」
王國順：「八人。」
很好，十四個人，這是要死的節奏。
隨後，王國順又介紹了這支雇傭兵的情況，讓他們了解大體情況后，戟羽寒便讓他們繼續待命。
戟羽寒在他們出去的時候叫住他們，銳利深邃的視線一一掃過他們，沉聲面無情緒的提醒：「有時間就寫封遺書。」
「……是！」
對寫遺書一事，言曦跟陳勁他們都沒怎麼詫異。
這種情況，確實有寫遺書的必要，而且死亡對他們來講並不陌生，所以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他們就是緊張，害怕失敗，害怕那個劉世然會死掉，同時也……害怕自己會掛掉。
但害怕是沒有用的，他們早早就知道這點。
言曦回到自己的宿舍，洗了個澡就撲床上睡覺了。
被子上還有著淡淡的陽光味道，在這種不冷不熱的天氣里，在上面滾著好舒服。言曦沒有因為情報室的事影響自己心情，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然後翻身去抽屜里找信紙和筆。
長官是個非常自信的人，這次既然他要求寫遺書，那便寫吧。
言曦拿書墊著信紙，趴在床上很認真的寫。
她最想念的還是哥哥跟爸爸，所以都是些家常理短的事，在後面她不知道怎麼的想到大魔王，於是這遺書就寫歪了。
看著上面大段數落戟羽寒的話，言曦皺眉，乾脆把信紙折起來放枕頭底下。
言曦呈大字躺在床上，腦袋放空。她要是死了，最難過的就是爸爸了。
想到這裡，言曦拿出手機想給爸爸打電話，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她有手機，可以想給誰打就給誰打，言玖和陳勁他們沒有手機怎麼辦？這不公平。
嗯……不過……讓他們也打就好了啊！
言曦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就穿著涼拖出去。
陳勁和言玖還有葉楓林都是一個宿舍，許進錦出任務去了，沒在。
言曦去到他們宿舍就像自由女神那樣舉著手機，中氣十足又帶著無比得意的講：「你們誰要打電話？」
整理床輔、收衣服、坐床上的幾人都看她。
言曦白牙上的星光一閃，笑得好不猖狂。「你們要是喊我一聲大王，我就把手機給你們用！」
葉楓林繼續把枕頭上的皺褶撫平。
陳勁把衣服收進柜子里。
言玖坐床上看許進錦的那本真的詩集。
言曦：……
「喂，你們真的不想給家裡人打電話嗎？」言曦臉上有點掛不住，剛才的囂張樣全沒了。
在言曦看不到的地方，葉楓林看言玖。言玖換了個姿勢。關上柜子門的陳勁，看了下葉楓林。
然後三個以閃電的速度撲向言曦，一個抱腿，一個抱腰，葉楓林長手一展，輕鬆從言曦手中奪走手機。
言曦震驚后哇哇大叫：「你們這群強盜！強盜！」
言玖鬆開她腰，笑著回到自己的床上。
陳勁手臂一用力，抱住她的腿，讓她坐自己肩上就把人抱許進錦的床上。「言曦，你慢慢等著，等我們打完就把手機還你。」
言曦瞅著也不幫自己的陳勁，在心裡惡狠狠的瞪葉楓林。肯定又是他，不然她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丟了手機。真的好可惡啊！要怎麼樣才能輾壓他呢？
這邊言曦暗挫挫的想要怎麼報複葉楓林，那邊葉楓林已經拿著言曦的手機在給爺爺打電話。
葉楓林一跟他爺爺聊天，就顯得格外的聽話，乖得像個大男孩。
發現這點的言曦，趴在床上饒有興趣的看葉楓林。
「爺爺，我會記得多穿衣服的，你也是，別再一個人出去買菜了，以後這些事都叫保母去做。」
「你要想出去走走，就叫上隔壁的張爺爺，他練太極的，你要閑著就去找他學太極。」
「我不用你擔心，我已經長大了爺爺……」
言曦聽到葉楓林的聊天內容，想了想，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將剛才那點暗挫挫的想法拋開了。要是葉楓林一直這麼乖，她也不至於從開頭就跟他杠到現在呀！
葉楓林打完是言玖。
言玖是打給媽媽的，柔和的語氣還是跟他平常一樣，內容也都是說些家常。
這裡變化最大的就是陳勁。
陳勁這粗獷的漢子拿到手機，自他哎的應了聲，整個人似都柔和下來，這就叫什麼……一池春水？不對，柔情似水？也不太對，反正他就是從一個糙漢子，變成軟萌軟萌的大叔了。
陳勁說了幾句就對一宿舍的人講：「我給你們聽我兒子的聲音。」說著按了免提。
言曦和葉楓林、言玖豎起耳朵，在聽到電話那裡軟萌軟萌的聲音，感覺整個人都要酥掉了。
「各位叔叔阿姨好呀，我是爸爸的兒子小信，很高興認識你們呀。」
被萌到腿都合不攏的幾人，聽到叔叔阿姨兩字，掙扎著反抗。「啊喂，陳勁你怎麼教的？我們有這麼老么？」
陳勁看他們幾個，無奈。他兒子才三歲啊！
沒想到手機那邊的小信立即哎呀了聲。「真是不好意思，是小信誤會了啦。各位小仙女們不要怪粑粑哦。」
剛才那話是言曦說的，小信就以為爸爸身邊都是女生，這小仙女喊得可甜了。
言曦心裡爽到爆，可葉楓林和言玖他們不幹了。他們是哥哥，不是小仙女！
陳勁怕他們幾個打叉，連忙關了免提，躺床上跟兒子和老婆煲電話粥去了。
言曦等啊等啊，最後折騰一天的她睡著了。
許進錦反正也不回來睡，打完電話的陳勁便沒叫她，將手機放她身邊就心滿意足的回床上睡覺了。
等整個夜色陷入一片寧靜，莫約零晨三點的時候，基地響起緊急集合的警報聲。
言曦和葉楓林他們立即從床上跳起來，一刻不停的穿衣服穿褲子。
言曦不用穿衣服，可她的裝備在自己宿舍！
顧不得想這些，言曦翻身跳起往外沖，回自己宿舍拿裝備。
她速度很快，包括下樓都是從扶手上滑下去的，但時間還是晚了點。
戟羽寒和王國順還有丁勇他們大步走來，臉色冷沉緊崩，行色匆忙。
王國順看了眼來遲的言曦，粗聲喊：「言曦！陳勁！葉楓林！言玖！點到名字的出列！」
唰的聲，四人時間一致，動作一致的出列，身姿筆挺，目光如炬。
「機場跑道集合！」
「是！」
四人集體往左轉，跑步走了。
X特種陸戰隊的上百號大兵，齊齊望著他們四個的身影跑進夜色里。
隨後是戟羽寒和王國順。
丁勇對集合的大兵大喊：「敬禮！」
包括丁勇在內，所有士兵朝他們離開的方向敬禮，這個禮長達半分多鐘，直到他們完全消失視線才放下。
「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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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裝直升機在飛出國界時，天空下起了大雨。
雨水噼里啪啦打在艙門上，在一望無際的黑暗與三千米高空中，在昏暗密閉的空間里，如號角般衝擊著每個人的心臟。
言曦和陳勁他們靠坐在地上，每個人臉色都非常平靜，沒有危機來臨的恐懼，也沒有輕鬆調侃的玩鬧。
他們的心裡承受能力很大，同時也深刻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所以即時他們相互開玩笑，也不影響任務的執行，相反，他們能以此讓自己放輕鬆，揮發出最好的水平。
當然，這次的沉默也有可能是時間太晚，他們還沒睡夠，沒精力來折騰。
言曦門戶大開，沒因為自己是女孩這事暴露就遮遮掩掩羞答答的，她不拘不束，抱著自己的槍靠在冰冷的艙板上，看窗戶外黑沉沉的天空，以及似近在咫尺的雷聲。
沒進國科大前，她一定會問他們會不會被雷劈，不過她想了想還是問：「我們這樣安全嗎？」
航空公司遇到天空原因都會停飛。
陳勁手長腿長，坐在有限的直升機里曲著腿，雙手搭在膝蓋上，像只蜘蛛似的。他扭頭望了眼因閃電而出現的少許烏雲，也不太確定。「應該安全吧？要不問問飛行員？」
葉楓林所無謂的抱手臂靠艙板上，閉著眼睛假寐的講：「少杞人憂天，要是不能飛，飛行員會告訴長官。」
言曦聽到葉楓林的話，看對面的戟羽寒。
戟羽寒和王國順坐在對面，他們神色如常，似這只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任務。
王國順低頭在背囊里找什麼。
戟羽寒微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昏暗的光線打在他臉上，將他另一半臉陷入陰影中，使得五官愈加立體深邃，在這種環境及空間里，有種奇異的安寧與撩人。
言曦瞅著戟羽寒，心想他要一直這樣多好，真懷念最開始他對自己的關懷？好吧，現在來想，他之前對自己的好都是有原因的，因為他想自己留下來，沒想到後面又想盡辦法把自己送走。
思及此，言曦看身邊的戰友們，有幾分得意。長官那麼厲害，不還是沒把她趕走？所以他也許沒有那麼厲害？
言曦被戟羽寒冶得服服帖帖的心，又開始騷動起來。
戟羽寒似是感到她的心思，抬簾望著蠢蠢欲動的小孩。
言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