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懟人必備之選
言曦忐忑的叮著天花板，聽那女人一聲大過一聲的呻吟，正想下床去看看，他們的房間便被敲響了。
王國順聽到敲門聲立即睜開眼睛。「誰？」
「光頭哥。」
陳勁去開門。
來人跟他的外號一樣，有著一顆呈光瓦亮的光頭，身材略胖，不高，像言曦老家隔壁街賣豬肉的。
言曦看到他就覺得親切，在她迫不及待想要講樓上的事時，就聽他說：「又開始了啊。」
光頭哥抬頭望天花板，解釋的講：「樓上住著兩個M國人，每到這個時候就喜歡做愛，跟吃春藥似的，而且又熱情奔放，我們隱晦的提醒過幾次，但都沒有用。」說著他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各位，肯定是松仔故意的，我回頭說說他。你們……要我叫人給你們泄泄火嗎？」
言曦：……
感情她那麼仔細的聽了一場床戲？還有，在這陌生地方真別輕意得罪人，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人坑了。
戟羽寒冷漠講：「不用。你跟我們說說情況。」
光頭哥點頭，對他們又敬佩了分。他做為IND的線人，接到上面的命令接應一支特種部隊，並為他們安排足夠引起周爺重視的身份，所以知道他們的處境，現在聽完樓上現場版的叫床，居然還能做到這麼面不改色，真是條漢子！
而葉楓林、言玖和陳勁被光頭哥說的，心裡老尷尬了，都不太怎麼看言曦。
王國順也一樣。
你說要都是男人，泄火什麼的拒絕就行了，可現在言曦在這裡，明明他們什麼沒幹，卻搞得好像他們的幹了什麼似的，特彆扭。
王國順咳嗽聲，催他。「光頭哥，快說情況，還有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入境。」
光頭哥連忙從深深的崇拜中回神，把一張紙給他們。「現在能引起周爺興趣的很少，這兩年除了程不時，他沒有親自接見過任何商人及同行，所以你們想要去B國見他是不可能的，做生意的話倒沒關係，在那裡只要有錢，你可以買到純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毒品，也可以買到霸道精良的武器，甚至連人命都可以買到。」「這張紙上的信息就是你們新生份，上面已經幫你們製作了完美的身份背景，沒有人能查出漏洞來。」
戟羽寒看著信息問他。「有多少錢？」
光頭哥停頓了一下，神秘又大氣恢宏的講：「五千萬！」
五千萬不是個小數，可是聽到言曦的耳里，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戟羽寒皺眉，想是嫌這錢少了，不過最後他也沒有說什麼。「衣服是要我們自己去買還是你們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準備好了。」光頭哥打開門，讓門外的小弟把東西拿進來。「你們慢慢換，我先出去，等換好了再叫我。」說完禮貌的關門出去。
戟羽寒等光頭哥離開，將那張紙給王國順，便脫下戰術手套，把口袋裡的槍掏出來。
王國順看準備換衣服的戟羽寒，抓緊時間講：「從現在起，蒼龍是天富集團的大少爺，我是他的助手，你們是保鏢，明白了嗎？」
「明白！」
「還有從現在起，你們要改口叫蒼龍為老闆或龍哥，管我叫鷹特助。」
「是！」
王國順把紙放進裝滿水的水杯。「趕緊換衣服。」
在王國順說話的時候，言曦漂亮的眼睛一直瞅著戟羽寒，看他把作戰背心脫下，一顆顆解開迷彩外套的扣子將衣服脫下來，露出緊貼身材的標配T恤。瞧著那若隱若顯的腹肌和胸肌，言曦腦袋思緒一下想到那晚上偷摸到的手感，尤其是當戟羽寒把T恤脫掉時，內心更是騷動起來。
可惜，戟羽寒脫到一半的時候轉過身去了，直到穿上質地上乘的黑色休閑服才微微側身，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褲頭上。
言曦見他準備換褲子，漲臉的匆忙收回視線，去找自己的衣服。
戟羽寒餘光瞧見她羞赧的反應，不可察覺的笑了下，等她去到洗手間才真的換褲子。
陳勁他們這些大兵，一等言曦離開也直接在房間換起來，動作迅速的等他們所有人換好衣服收拾完，都不見言曦出來。
言曦一個是故意磨蹭的，二個是……為什麼她的又是女裝？
這女裝倒不是裙子，是套白色的休閑服，她能接受，可還是女裝呀！
「龍牙，好沒有？」王國順在外面敲門叫她。
言曦應著開門出去，問王國順：「鷹特助，為什麼我的是女裝？」
王國順早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少爺是出來辦事，帶個女伴很正常。」
女……伴？
言曦詫異，下意識看戟羽寒。
戟羽寒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似計劃就是這麼安排的。
葉楓林看了眼戟羽寒，沒說話。
陳勁和言玖倒不覺什麼。他們這行要進入B國，帶個女伴確實能更好的掩人耳目。
言曦深吸口氣，接受了這個身份。誰讓她是女的？比起自己當女伴，總好過讓葉楓林他們男扮女裝。想到長官摟住葉楓林他們……畫面太美，她不敢想！
王國順等大家都收拾好，開門叫外面等候的光頭哥。
光頭哥這名字特佔人便宜，不過好在他沒一點哥的架子，真跟言曦隔壁街賣豬肉的大哥一樣隨和。
進來的光頭哥只覺眼前一亮，驚訝的連連驚嘆。「沒想到你們換下硬冷的作戰服，一個賽一個的帥啊……唉，這位小兄弟是男扮女裝吧？真像，怪不得上面會有這指令。」
陳勁跟著看言曦，誠實的講：「龍牙，你是不是沒穿內衣？胸真小。」
言曦：……
她真想把腰上的軍刀拔出來，向他飛過去。
戟羽寒問光頭哥。「入境位置定好了嗎？」
光頭哥又瞅了眼言曦才收回視線看蒼龍，以及他帶的人。「你們就想這樣直接進入B國？」
王國順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這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你們。」光頭哥瞅著陳勁、言玖他們等人講：「看你們一個個比電線杆還直，眼裡都冒著正義的光，進到B國都不用查，他們就能嗅出你們身上職業軍人的氣息，尤其是在這個時期，你們恐怕會被直接幹掉。」
言曦想說：他們才沒那麼容易就被幹掉！
戟羽寒問他。「有什麼辦法嗎？」
「有，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見見世面。」光頭哥說著帶他們往外走。
現在情況緊急，人質還不知生死的等著他們去營救，所以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都十分珍貴。
戟羽寒猶豫著沒有跟他走。
光頭哥見他們沒動，苦口婆心的講：「我知道你們急著去做什麼，但已經搭進去一批人了，你們何必再打這種沒準備的戰？周爺這人心思極其怪異，他既然沒有一槍把人殺了，就肯定有他的用處，說不定他就等著你們去救他呢。」
戟羽寒這次沒再遲疑，看了眼小分隊的人就跟光頭哥走。
王國順和言曦他們立即跟上。
離開房間，言曦他們一行人碰到一對M國情侶下樓，他們手牽著手有說有笑的下去，根本未在意別人的視線。
言曦看他們下樓，想到的就是：特么這肯定是樓上一大早就做運動的男女。
顯然這麼想的不只是言曦一個人，因為大兵們看到他們飄揚而過，都盯著那女的看。
那女的真夠奔放的，是男人都免不了多看兩眼，雖然他們也沒別的想法。
光頭哥發現他們的反應，理解的笑著講：「別看了，到地方有你們看的。」說著叫蹺著腿坐大廳沙發的松仔去開車。
松仔看到他們，在光頭哥的鎮壓下，還是老實的去開車了。
言曦走出酒店，看到太陽掛在天邊，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垃圾袋到處亂飛，要不是她剛才從這麼乾淨的酒店出來，她一定不會相信這種地方會有這麼好的酒店。
她打量著因為時間還早，只有零零散散少數行人的馬路后，扭頭看酒店的招牌。
光頭哥酒店。
真的是……非常容易讓人記住！
光頭哥看他反應，解釋的講：「今天的環衛工人又遲到了。唉，我真懷戀國內的日子，沒有垃圾，沒有槍戰和毒品。」
戟羽寒淡漠的講：「那是你選擇看不見。」
「好吧。但也總比這裡強。」光頭哥說完覺得自己說太多了，便閉嘴不再說，等松仔把車開來就讓他們上車。「松仔，你也上車。」
「光頭哥，我還有事，就不去了。」松仔很個性的一揮手瀟洒走了。
光頭哥又嘆了口氣。「你們說這些年青人也真箇性，來到這裡還這麼不聽話。」說著一邊嘮叨的一邊開車。「他們就是沒吃過苦，沒遭過罪，等他們被人狠狠的教訓了，看他們還敢不敢這麼任性。」
戟羽寒看旁邊的言曦。
王國順和陳勁他們等人也看言曦。
言曦裝做沒聽懂，趴在車窗外到處亂看。
這城市建設的真是不太好，也許是動亂搞得經濟不行，不僅是垃圾沒有掃，連垃圾桶都是老遠一個，還有許多樓屋都老舊了，牆皮一塊塊裂著。
言曦收回視線時，在後視鏡看到那松仔拐進巷子，沒在意的回到車內問：「光頭哥，你那酒店是上面資助開的吧？」
光頭哥講：「起先是，後來不是。為什麼這麼問？」
「我覺得這破地方，支撐不起你那個那麼大的酒店。」
「呵呵，你別看這裡破了點，我跟你說，這裡的土豪加起來不比B市少。」
言曦不信。
光頭哥繼續講這酒樓的事迹。「我們這裡每天都接觸不同的人，大多都是走私越境的，他們不差錢，而且給錢也大方，我這裡時常接濟國外難民，花的錢一分沒問上面要。」
他說的也沒錯，走私越境的，真不差錢。這次言曦信了。
一路聊著，光頭哥很快就帶他們到了一棟比較新的大樓下。「到了，就是這裡。」
言曦和陳勁他們先下車，戒備的看四周。
隨後是戟羽寒和王國順他們。
光頭哥看他們警惕的樣，安撫的講：「你們別緊張啊，我是帶你們來玩的，不是帶你們來打架的。」
聽到光頭哥的話，言曦和陳勁他們收斂了不少，表面看似輕鬆隨意，心裡卻時時警惕著。
光頭哥別看瞧著一幅老好人的樣，胖胖的有點蠢的樣子，但他能在這個地方開這麼大個酒店，肯定是有兩把刷子以及異於常人的特長。他看得出這些大兵們仍在警戒中，不過只要他們不表露出來，便也不再多管。
戟羽寒跟著光頭哥進去大樓時，把言曦招到身邊，摸她后脖子。「別東張西望，你是來玩的。」
被摸脖子的言曦，像只被提擰住後勁毛的貓，立馬規規矩矩的老實下來。
戟羽寒手撥開她後頸的頭髮，揉著她脖子，有警告的意思，但更是他喜歡這麼做。小孩脖子摸起來非常舒服。
言曦哪知道大魔王那點心思？她全程都在心驚膽戰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略涼摸過來摸過去的手上，她感覺像有條蛇在爬，鬼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咬自己口，讓她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王國順看被長官治得一秒變鵪鶉的言曦，又喜又憂。喜的是有人能治住她，憂的是若以後長官不跟她出任務，誰來治她？
陳勁和言玖瞧著服服貼貼的言曦，倒覺有些好笑。想這007多麼猖狂囂張的一個人，也就只有長官能讓她老實下來。
葉楓林望著在言曦後頸流連忘返的手，斯文俊秀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只是比以往更沉默。
光頭哥帶他們來的地方不是什麼毒館賭場，而是酒吧。
光頭哥跟他們介紹。「這是全市最大的酒店，營業時間從早上的九點到凌晨的五點。現在還沒有營業，我們可以去樓上的餐館吃個早餐。」
這棟大樓的裝潢稱得上是五星級的，不管是沒營業的酒吧還是餐館，都非常的有檔次，想必這地方大多都是用來服務有錢人的。
在這個城市，百分之七十的有錢人都絕對不是做正經生意的，因此即使是吃個早餐，言曦他們也看到了許多事，就像他們隔壁桌的青年，瘦得跟個排骨似的，還在大赤赤的抽著煙，眯起眼睛吞雲吐霧的樣有點像是走火入魔了。
言曦望著骨瘦如柴的青年，恐懼的看戟羽寒。「龍……哥，未來你會不會也像他那樣啊？」她已知的，這裡就戟羽寒抽煙。
戟羽寒調頭看了眼青年，沒回答她這個弱智的問題。不過，小孩這是在關心他嗎？
光頭哥呵呵的笑。「他抽的不是煙，是周爺手底下研製的新型毒品，名字叫上癮，不用注射，不錫紙，而且也很好控制量，大大減少注射感染及吸食過量的後果。」
言曦咂舌。「那是不是還得感謝周爺？」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事實確實是這樣，自從上癮出現市面，這一帶注射感染HIV病毒下降了百分之十，吸食過量也減少了百分之五。」
戟羽寒問：「新增吸毒人數是多少？」
光頭哥語噎，過了會兒才艱難的講：「同比上升百分之二十五。」
言曦和陳勁他們倒抽口冷氣。
戟羽寒淡漠平靜講：「上癮從外觀上減少了人對毒品危害的防禦和抵觸，也更容易傳遞與誤吸。」
最後大把大把賺錢的還是周爺。所以說，這個毒梟絕對不會善心大發的替別人著想，他所做的每件事都是為了自己的慾望和目的。
隔壁桌的青年雖然和他們離得近，但此時已如夢似幻，根本沒聽見他們說什麼。他在堅持的抽完最後一口煙，直接懶洋洋的爬桌上了。
光頭哥也沒心情再聊這些事，吃完早餐等到九點，就帶他們去酒吧。
酒吧剛開業便來了不少人，三三兩兩的坐在巴台或沙發最好的位置喝酒聊天。
可能是大清早的吧，酒吧里沒放吵死人的音樂。
光頭哥跟這裡的酒保服務熟絡的打招呼，用當地的語言講：「來一打啤酒。」
「好勒光頭哥。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不是，是我酒店的新客人。」光頭哥沖酒保擠眉弄眼。「你看，我多照顧你們生意，下次我來要給我打折啊。」
「沒問題啊光頭哥，我們店多虧你的幫忙才會有這麼好的生意，我要是老闆都給你免單了。」
「哈哈，你小子真會說話。行了，快點幫我們把酒拿上來。」
「OKOK，沒問題。」
光頭哥跟酒保說完，就帶他們去一個能很好觀摩全場又不容易被看到地方。
等他們剛坐下，服務便上了一打啤酒。
看到酒，言曦和陳勁、言玖、葉楓林都沒動。
王國順熟練的拿杯子給戟羽寒倒。「你們要喝的自己動手，別想我伺候你們。」
光頭哥瞧有顧及的大兵們，熱情的幫他們每人倒了杯。「來酒吧沒有不喝酒的，來，年青人，不要太拘束自己。」
很可惜，他的話沒人聽。
直到戟羽寒說了句注意分寸，他們才敢動手喝。
光頭哥見此開玩笑的講：「我怎麼感覺你們不是保鏢，更像龍哥帶的一群小媳婦。」
葉楓林喝了口啤酒。「龍哥是我們的老闆，聽他的話有錯嗎？」
葉楓林平時就很冷靜，長著一幅精英的臉，此時他冷冷的話更是犀利的扎人心臟。
戟羽寒沒說話。
言曦心裡感嘆。下次有懟人的活一定帶上葉楓林，他那冷靜的頭腦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掉線，簡直是懟人必備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