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被人挾持去吃大閘蟹了

  呂瀚深情的看她，笑著講：「我可捨不得讓你死。」


  言曦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這種速度與激情的刺激過後她迅速冷靜下來，想到什麼的轉移話題。「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吧？」


  「回去做什麼？我們不是還要去吃大閘蟹嗎？」呂瀚開車上路，去Z區。


  言曦再次講：「我不去了，司機會去接我放學。」


  「給他打個電話就好。」


  「我有門禁！」


  「現在才六點，你家的門禁沒那麼早吧？」


  言曦想把呂瀚敲暈，可她敲暈呂瀚也沒用，因為她現在沒法開這輛跑車，便硬是被他帶去了Z區。


  戟羽寒在學校門外等了大約半個小時，收到條女孩發給他的信息。


  哥哥的腦殘粉：長官，我被人挾持去吃大閘蟹了，嚶嚶～


  挾持去的，那就是她必須要去的。


  戟羽寒看了后想到她那張委屈又可憐巴巴的臉不由的笑了下，給她回了句。


  Hope：少吃點。


  哥哥的腦殘粉：收到長官！

  哥哥的腦殘粉：長官，要我給你打包一點嗎？


  Hope：不用。


  哥哥的腦殘粉：長官你今晚又要加班到很晚嗎？


  Hope：上面來人了，有應酬。


  哥哥的腦殘粉：嗯嗯，你少喝點。（你要再喝多親我，我會揍你的！（傲嬌貓高冷圖））


  戟羽寒看著那隻貓，想了想也發了個表情。


  Hope：（傲嬌貓蹭臉圖）


  言曦看到圖片，打著石膏的腿都抖了下。


  呂瀚見她這麼大反應，忍不住問：「怎麼了？」


  言曦收起手機，淡定的搖頭。「沒什麼，就是受了點驚嚇。」


  「嗯，現在是下班高峰有點堵，前面馬上就到了。」


  而另一邊，發完圖片想到女孩反應的戟羽寒心情愉悅的收了手機，準備開車走的時候看到走出學校的張會。


  張會看到他的車瞬間就開心起來。她小跑過去就講：「羽寒，你是來找言曦的嗎？」


  戟羽寒點頭。「小會，你知道她什麼時候出去的嗎？」


  張會臉上笑得溫婉大方。「這個我不是很清楚，她們下午就沒課了。不過我聽同學們說，她是跟一個開跑車的男生出去的。」


  「好，謝謝。」


  張會見他臉色平靜的準備開車走，緊張的一下攔住他車。


  戟羽寒停下。「還有事？」


  張會看他淡漠冷峻的臉，拋下矜持，鼓起勇氣講：「羽寒，既然你們分手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可以……」


  「我還有事，你要沒緊急的事就下次再說吧。」戟羽寒打斷她的話，倒車調頭，準備離開。


  張會今天也不知是受什麼刺激了，她見戟羽寒要走，一下衝到車前，硬生生攔下他車就拉開車門坐上去。「羽寒，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她張會出生良好，又受過高等教育，她原以國外的那段時間給了她學識，更給了她自信的本錢。所以在初見到戟羽寒的時候，她想著此時自己與以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他如果不來追自己，自己也不會紆尊降貴的追求他。可就是越得不到東西才越喜歡吧，今天她在聽到言曦跟他分手后，她幾乎壓抑不住的要衝去找他，現在這裡碰到，她是決定豁出去了，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得到這個男人。


  戟羽寒對她近乎瘋狂的行為微微眉，對副駕駛的張會失去耐心的講：「你有話說吧。」


  張會堅忍的咬唇望著仍舊平靜淡漠的戟羽寒。「羽寒，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我沒有討厭的人。」通常他討厭的人要麼死了，要麼消失他視線了。


  「那你為什麼總是無視我？！」


  「我很忙。」戟羽寒看了下時間。「我跟澤志還有約，小會，你有話就說吧。」


  張會下了那麼大決心，勇敢的攔住他車，就是想跟他表白。而此時話也到了她嘴邊，她只要開口輕輕一說便行了。


  戟羽寒望著她，等著她說，等著拒絕她。


  張會很想說，強烈的慾念讓她說出來，告訴他，告訴他自己多愛他，可她從他眼裡看到了答案，如此的清楚明白，僅有的自尊和高傲讓她生生忍住，怎麼也無法將那句話說出來。


  良久的凝視和沉默。


  張會狼狽的強裝高傲與自然的講：「沒什麼，我暫時不想說了。羽寒你是要去見澤志吧？介意帶上我嗎？剛好我也有段時間沒見他了。」


  戟羽寒回的不容商量。「恐怕不行，我跟澤志是要去陪客人。」


  「那我給澤志打電話。」張會性格也強，她說完直接打給唐澤志。


  唐澤志接到她的電話很熟絡的喊了聲，就調侃她怎麼想到給他打電話了。


  張會跟他寒喧兩句便問：「澤志，我現跟羽寒在一起，他說晚上跟你有約，不知道我方不方便跟他一起去？」


  唐澤志聽到這話足足停頓了五秒。「可以，當然可以啊，都是朋友嘛。」


  張會得到答應得意的看戟羽寒。


  戟羽寒有沒開車，劍眉仍不悅的皺著。「去可以，但要麻煩你坐後面去，這副駕駛位是留給我夫人的。」


  張會第一反應是他要留給言曦的，但后一想他們都分手了還什麼夫人？便痛快的下車，坐到了後面。


  車終於開動。


  張會望著副駕駛位暗想：她遲早有天會坐到那裡！

  **

  由於呂瀚說的那家店生意太火爆，言曦他們吃完大閘蟹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呂瀚車技再好回到H市也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畢竟不是哪裡都可以飆車的。


  言曦想快點回去，最好趕在長官到家之前回去。


  呂瀚難得把人約出去，不太想這麼早就送她回去，說除非答應他一個條件。


  言曦看他那拽拽的樣子，想本性終於暴露了啊。「什麼條件，你說吧。」


  呂瀚倒也沒提一些出格的條件。他晃了晃手機。「把手機號給我。」


  「我要不給呢？」


  「那我們就在這裡看日出吧，想想是不是挺浪漫的？」呂瀚似乎很懂她，看她豎起眉毛，不怕死的笑著講：「可別想著收拾我，你就算把我拋屍這裡，你也回不去。」


  言曦憤憤的咬牙。「把手機拿來！」


  「不，你說號碼。」


  言曦沒辦法，大大方方把手機號告訴他。


  呂瀚按了號碼撥通了下，確認是她的手機號才存了號碼。


  他不僅存了號碼，還加了她的V信號。


  言曦心裡把他全家問候了遍，艱難險阻的回到小區，剛剛進門就收到呂瀚發來的消息。


  浩瀚空間：安全到家了嗎？


  哥哥的腦殘粉：到了。


  哥哥的腦殘粉向你轉帳六百九十八。


  呂瀚看到轉帳的錢一愣，明白她這是晚餐跟他AA的錢，並說不用。誰想發不出去？發不出去！


  他再打電話，果然是進了黑名單。


  呂瀚有些哭笑不得。感情他今天白努力了。不過沒關係，拉黑就拉黑吧，反正他知道她住哪裡，她學校在哪裡，她是跑不掉的！

  言曦關上門把呂瀚拉黑后，心裡別提多爽了。


  媽蛋，出去后就處處被他壓著，總算出了這口憋屈氣。


  言曦滑著輪椅進去房間，熟練的把石膏裹上保鮮膜就換了拐杖，一瘸一拐去浴室洗澡。


  這時戟羽寒那邊還在相互吹捧的敬酒，一時半會恐怕是散不了。


  上面下來的大人物，見戟羽寒坐著不說話就主動講：「戟局長，怎麼不介紹介紹你女朋友？叫小會是吧？」他後面那句是問張會的。


  張會笑容到位的點頭。「您好，我叫張會，李部也可以叫我小會」


  戟羽寒澄清的講：「李部長，您誤會了，小會是我跟澤志的發小，只是普通朋友。」


  「哦，這樣啊？哈哈，沒關係沒關係，說不定以後就是了呢？」「來戟局長，我們兩個喝一杯。」


  「李部長抬愛。」


  「哎，說這些做什麼，我們以後遲早是要共事的。」李部長親和的主動跟他碰了杯。


  戟羽寒便陪他喝。


  這時一個科長講：「戟局，李部都這麼說了，你就陪他多喝點啊。你們盡興的喝，酒要多少有多少，我已經給你司機打電話了，他等下送你回去。」


  戟羽寒客氣的應下。


  李部長卻講：「別別別，我可不敢跟你們這些年青後生拼酒，到時出糗的鐵定是我。」


  唐澤志狐狸似的笑著講：「李部您別謙虛啊，你寶刀未老，區區幾杯小酒哪放在眼裡。」


  「哈哈，你們就別瞎起鬨了……」


  戟羽寒不喜歡這種應酬，自有人替他哄這位部長開心。


  他跟李部長李雄風喝了杯又坐回位置里，感到口袋的手機震了下，拿出來看到是誰發來的消息后，不由的揚起了唇角。


  哥哥的腦殘粉：長官，你多久回來？

  Hope：你回了？


  哥哥的腦殘粉：我早到家了。


  戟羽寒看著她說的那個家字，心裡滋生出股奇妙的感覺，也把搬個大一點房間的想法扔一邊了。


  Hope：到了就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哥哥的腦殘粉：誰要等你啊？我就是玩嗨了睡不著。


  除了呂瀚偶爾用的小手斷，今天這次出行她還是挺興奮的。


  Hope：冰箱里有牛奶，你可以拿出來熱一熱喝。


  哥哥的腦殘粉：長官，你明明不喜歡喝牛奶，你為什麼還要買那麼多啊？


  Hope：家裡有個人需要長高點。


  哥哥的腦殘粉：……


  言曦氣得把手機摔被子上就翻身睡覺。


  可她休養了近兩個月，第一次玩這麼新鮮刺激的事，現在她腦袋還很亢奮，在床上翻天覆地的怎麼也睡不著。


  最後沒辦法，她掙扎的爬起來，坐著輪椅上去客廳，把冰箱里的牛奶拿出來熱。


  在微波爐嗡嗡的轉動中，言曦望著一處發獃。


  好安靜。


  她想念小時候村裡的犬吠雞叫聲。


  想念哥哥故意跟自己搶菜的熱鬧。


  想念軍營里和戰友揮散汗的訓練。


  想念……


  她想念太多東西了。


  言曦看自己的腿，情緒一下低落起來。


  在微波爐叮一聲停止轉動，她起身去拿牛奶。


  言曦拿著牛奶杯沒有回房，她坐到沙發里，把不能動的腿搬到的沙發上，便靠在角落裡捧著溫熱的杯子小口的喝著。


  牛奶是純的，沒有加糖，它喝起來一點也不美味，可偏偏純的營養價值高。


  言曦獃獃看著手裡的牛奶杯，思緒又飄遠了。


  言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把牛奶喝完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夢裡一片黑暗，沒陽光，也沒有聲音。


  安靜的叫人害怕。


  言曦夢見自己獨自背著裝備，手裡抱著和哥哥一樣型號的狙，氣喘吁吁的走在一片黑色的樹林。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裡，沒有方向，沒有目標，更不知道時間。她只知道不能停下來，她要一直走一直走，儘管累得難以抬起腳步，快要睜不開雙眼，她都仍在晝夜前行著。


  突然，樹林里傳來呯的一聲槍響。


  言曦彈跳的驚醒，打翻了身邊的玻璃杯。


  玻璃杯碎成了無數片，沒喝完的牛奶淌了一地。


  接連被兩聲巨響嚇到的言曦，在看到身邊的戟羽寒時迅速恢復鎮定的深吸口氣講：「長官，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遭賊了。」


  戟羽寒沉默了幾秒，抱住她。「怎麼在沙發上睡著了？」


  言曦呆在他溫暖的懷裡，自然的抱住他，吸取他身上熱量的輕鬆道：「我是想著喝完牛奶就去睡的，沒想到喝著喝著就睡著了。嘿嘿，長官你的方法簡直比安眠藥還有效。」


  「剛才是不是做夢了？」


  「嗯，我夢到被人追殺啊。卧操，我這麼牛逼，我追殺別人差不多，這夢果然都是反的。」


  戟羽寒將她頭按在懷裡，眼裡一片寒沉的深不見底。他嗯了聲，沒有多問，抱她到床上讓她休息就出去了。


  言曦覺得長官有點奇怪，見他要走就好奇問：「長官，你是不喜歡今天的應酬嗎？」


  「應酬沒分喜不喜歡的。你別瞎猜了，趕緊休息。」


  言曦看長官轉身時臉上的擔憂，疑惑會有什麼是長官都搞不定的。


  嗯，還是趕緊睡吧，長官都搞不定的事，她想也白想。


  而出去的戟羽寒在剛才她睡的沙發上坐了許久。他拿著手機看了幾遍，每次都是打開，又等著它自然黑屏，然後又打開。


  屏幕上有一個號碼，名字是楊怡。


  這是他母親的名字。


  最終戟羽寒也沒有打出去。他放下手機，把地上的碎玻璃打掃完就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