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很怕我爸？

  在這樣的場合，李波突然被他這聲李哥叫的有點心虛。「戟局，你有事就說，我要能幫的一定幫。」


  「四年前這裡有條毒蛇，你聽沒聽說過？」


  「毒蛇是做軍火生意的，老大跟他有過交易。」


  「確定他只是做軍火生意的？」


  「這個我不太清楚，具體的要問老大才知道。」李波好奇。「但毒蛇好像已經死了，這四年沒有他的任何蹤跡。」


  「毒蛇是被傑西殺死的。」戟羽寒想了下問：「你老大現在狀態怎麼樣？」


  李波並不介意跟他談這事。「他在裡面過的還不錯，據說又新收了兩個小弟。」


  言曦聽了咂舌。「戴大哥連牢里都還在開展幫派業務啊。」


  李波被她這句戴大哥叫得心情大好。「那是，我老大看人眼光那叫一個準，凡是被他看上的，現在都已經是各大堂口的堂主了。」


  言曦面無情緒的看他。喂喂，你這麼向在職人士炫耀真的好嗎？


  言曦可能是體內的邪惡因子在做崇，忍不住潑他冷水。「各大堂口的堂主也就這樣吧，那什麼熊哥不就是個案例？」


  「他以前還是挺能耐的，手底下有幫出生入死的兄弟，這堂口就是他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只是老大進去后他有點膨脹，有退出單幹的意思。不然你說我跟他玩什麼太極，早就一鍋端了。」


  「那熊哥我看著就是個怕死的主，真有你說的這麼厲害？」


  「不厲害林武會放任他踹噠到現在？那熊海可能是人到中年，放不下的東西多了吧，所以做事情才這麼瞻前顧後。」


  言曦說到林武，又想到什麼的看他。「李波，你來H市主要對付的不是熊海吧？」


  李波挑眉，跟兩年前一樣的囂張和狂拽。「那當然，我要真想換下熊海，萬商和黑子兩個人就能搞定。」


  所以他的目標是林武。


  可林武是戟思婷的男朋友。


  戟羽寒在她還要說什麼時講：「李波，關於毒蛇的事，還希望你問一下你老大，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李波聽到這話沒有馬上答應。「我老大他在第一監獄。」


  第一監獄就在B市。


  戟羽寒解釋。「我不方便出面。我跟言曦都不方便出面。」


  他的不方便出面，可以理解為正邪不兩立，但加上一個言曦，這事情似乎就不能這麼單純的解釋了。


  言曦也不解他為什麼拉上自己。她沒什麼不方便的啊，如果有機會，她真想去見見戴恩軍。是他讓自己重返校園的，雖然她在學校里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但也有許多高興的事，比如說戟思婷和程汀。


  李波對視了他會兒，最終點頭應下。「我會幫你問的。」李波說完看言曦。「龍牙，巴圖爾也在B市，不過他今天一天的行程都很滿，我沒告訴他關於你的事，你要不要去見見他？」


  言曦糾著眉，猶豫不決。她倒是想見巴圖爾，可她現在這幅慘樣，她怕被巴圖爾嘲笑呀。


  戟羽寒想到那個總是默默看著女孩的男孩，替她講：「言曦還在休養當中，現在不宜多走動，等以後有機會再見吧。」


  李波也沒多說什麼。他拍了下大腿。「成吧，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言曦猶豫糾結的想叫住他，可是她想到身邊的長官，想到自己的身份，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或許有些事情過去了便過去了，不管他們怎麼努力都回不到過去。


  黑子看到出來的李哥，越過他進入房間，從口袋掏出個東西。「這個還給你。」


  是把手槍，之前從言曦手中奪走的沙漠飛鷹。


  不過此時沙漠飛鷹霸氣的外表，炫酷的銀色槍面，它的手柄上綁著個紅色的蝴蝶節。


  它是黑子對她象徵敬佩而歸還的禮物。


  可你能想像，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口袋揣著這把綁著紅色蝴蝶結的樣子么？

  至少言曦是震驚的。


  言曦看到槍，又抬頭看他。


  黑子什麼沒說，也相當坦蕩。他放下槍就同李波走了。


  戟羽寒等他們走了也帶女孩出院。


  一路上戟羽寒看她拿著槍，悶著小臉一臉心事重重的樣便講：「現在你可以把他們當朋友，但如果一但打破平衡，你失去的將會更多。」


  言曦玩著槍上的蝴蝶結，長嘆一聲。「或許等我退役了，就能夠和他們好好的促膝長談了。」


  戟羽寒心想：你退役也別想有這個機會。


  巴圖爾對她的窺視，她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以前他還是幼崽，現在已經長成了狼，他更得把人看緊點，不能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


  言曦想通倒也不再糾結這事，她望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突然好奇的問戟羽寒：「長官，你為什麼說我不方便去看戴大哥？而且還把我為什麼受傷的事告訴李波。」


  戟羽寒臉色平靜，眼神深邃。「凡事關於9。12的事，我們都不能親自出面。」


  言曦一怔。「我哥？」


  「對。」


  「長官，你是已經有懷疑對象了嗎？」


  戟羽寒搖頭。「這事沒我們想的那麼簡單，不過已經可肯定，是上層的人。」


  「上層？」


  「我們上面的人。」戟羽寒伸手摸她頭。「所以你要老老實實的，之後去到B市更要小心點，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在調查言晨的事。」


  言曦鄭重點頭。然後沉默的看他。「長官，你摸就摸，為什麼要把手指插進來？」


  戟羽寒又重重揉了下她腦袋，瞧她亂七八糟的頭髮講：「想看你自慰。」


  言曦：……


  **

  言曦回到戟羽寒在B市的房子，立即這裡竄那裡跑，然後感嘆有權就是好，可以住這麼大這麼漂亮的房子。


  戟羽寒糾正她的用詞。「這房子不是別人送的，是你長官我用半生積蓄買的。」


  言曦單腳跳到沙發上，躺屍般的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明白的講：「長官，你少忽悠我了，這B市的房價都上天了，你別說今年才升的少將，你就是當一輩子指揮官也不一定能在這裡買的起房。所以肯定是你用了不正當手段。」


  戟羽寒對她這話竟無可反駁。


  以他的身份，以及他父親的身份，倒是有許多給他們送房子、車子，不過這些戟家沒一個人收就是。戟羽寒這房確實是他自己出錢買的，只不過不是按市價。


  言曦躺著想了會兒就跳起來。「長官，你手機給我用下。」


  戟羽寒沒問原由，把手機扔給她。


  言曦精準的接住手機，給她爸爸打電話。


  言是接到她電話便問她那號怎麼打不通了。


  言曦胡亂撒了個小謊，說手機丟了。確實是丟了，被她當武器丟的。現在言曦想想有點肉疼，那可是錢，她當初怎麼連想都沒想就扔出去了？


  言是聽了也沒多問。對他來說，只要女兒沒事，其它都不重要。「那爸爸給你打點錢，你再重新買個手機。」


  「爸爸，你多打點吧，我還想買兩件衣服。」


  「行，那爸爸順便把你這個月的生活費打過去。」


  言曦連忙講：「不用爸，生活費這個月夠了，你那葡萄園也不小，留著錢多請個工人。」


  言是聽了直笑。「你不用擔心爸，再說你的津貼卡這個月錢好像多了，打的也不是爸的錢。」


  「哦，那好吧。爸，你什麼時候去打？」


  「你急著用嗎？」


  「沒手機很不方便。」


  言是想都沒想的講：「那爸爸現在去給你打，你等下就可以去取了。」


  「好，謝謝爸爸。」言曦掛了電話。


  戟羽寒問她。「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買手機呀。」言曦抖了抖自己的腿。「另外大病初癒，我要給自己買兩身新衣服慶祝一下。」


  戟羽寒講：「我下午帶你去買，不用麻煩你爸。」


  言曦一臉我很懂事的樣子看他。「長官，你這剛買了房，還是節約點開銷，多存點錢以後好娶媳婦。」


  戟羽寒：……


  他怎麼說也是正經的名門權貴，再怎麼窮也不至於這點玩意都買不起。


  還有什麼叫娶媳婦？媳婦不就是她嗎？

  戟羽寒想著她腿也好的差不多了，該是把人生吞活剝的時候了。


  言曦被他看得心裡發毛。「長官，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啊，真的，我比你還窮，至今我身上沒有超過筆五位數的，你要相信我啊，我絕對沒有打擊埋汰你的意思！」


  「嗯。」


  「長官，要不晚上我請你吃飯吧？」言曦說完又覺得不對勁，連忙解釋。「我就是覺得這段時間太麻煩你了，想感謝你。」


  戟羽寒把買來的生活用品拿出來，平靜講：「吃飯就不用了，你可以換種感謝方式。」


  言曦訕笑。「請吃飯確實挺老土的。那長官你想要我做什麼？」


  戟羽寒扔了個香蕉給她。「今晚上告訴你。走，我們出去吃飯去。」


  「不做飯了嗎？」


  「不做了。帶你去吃大餐。」然後吃你。


  就在戟羽寒把人帶去吃了午飯，買了新衣服和手機，又吃了浪費的晚餐，準備回去把人吃掉時，他接到了唐澤志的電話。


  唐澤志說H市發生了幾起爆炸，據不完全統計死亡人數已經達到五十一人，事關重大，讓他這個安全局長馬上趕回去。


  戟羽寒接到這個電話直接開車去的機場。


  言曦見他接完電話神情肅穆，並改變了路線，關心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戟羽寒沒瞞她。「H市出了點事，我們要馬上回去。」「你拿我手機看一下今晚還有沒有飛H市的飛機，要沒有就給文海打電話，讓他立即準備直升機來接我們。」


  言曦不敢怠慢，拿了他的手機查看航班，眉頭微。「長官，航班倒是有，要兩個小時后才起飛。」


  「給文海打電話。」


  「好。」


  言曦找到文海的電話打過去，發現是關機。「長官，他關機了。」


  文海是戟世榮的第一秘書，他如果關機，那肯定是有重要會議，否則他的手機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


  戟羽寒沒遲疑。「給我爸打。」


  言曦手抖了下。「長官，兩個小時也不是很久，我們等一等吧？再說你爸爸那麼忙，調直升機這種小事，還是不要麻煩他了。」


  「打！」


  戟羽寒一聲低呵，小心肝都抖了的言曦，硬著頭皮翻出他爸的電話。她大拇指按在撥號鍵上，猶豫了兩秒才用力按下去。


  言曦聽著電話里熟悉的嘟嘟聲，在心裡祈禱：不要接，不要接，不要接呀！


  很可惜，她的願望沒有成功。


  不知道是因為戟世榮剛好有空，還是因為這是他兒子的電話，響了才四下就接通了。


  言曦聽到戟世榮的聲音在耳邊炸開，她手心搓了搓大腿。「戟、戟先生，我是言曦。」


  戟世榮正跟李雄風和外交部等人開會，他聽到她的聲音沉默了兩秒，看在討論的同僚，臉上表情沒有變化的壓低聲問：「嗯，有事嗎？」


  言曦聽著戟世榮的聲音，抬簾瞅著戟羽寒，心跳如雷。「長官想問您借架直升機，我們要趕著回H市。」


  戟世榮聽到這話轉頭問文海。「H市發生什麼事了嗎？」


  文海在做會議備忘錄，聽到他的問話想了下。「應該是兩個小時前發的爆炸事件。」


  「你去安排一下，給羽寒調架直升機。」


  「好。」文海點頭，擱下筆，彎著腰出了嚴肅的會議室。


  戟世榮等他出去，便對電話里的人講：「等下文海聯繫你們。」


  言曦見那邊遲遲不回復，緊崩著心，忐忑的做好被罵的準備，忽然聽到這話一下沒理解過來什麼意思。「戟先生，你是答應了嗎？」


  回應她的是個「嗯」字，接著電話便被掛斷了。


  言曦聽到嘟嘟聲，心臟還沒恢復平靜，她手裡的手機就又響了。


  是文海的。


  搓了搓手，言曦接起這位同樣嚴肅看著不太好說話的第一秘書的電話。


  文海沒比戟世榮隨和多少，但也不嚴肅，他只是公事公辦的轉述意思。


  言曦一個勁的點頭，到最後她只說了謝謝，足可見這位第一秘書辦事能力真不是蓋的，所有該想的問題他都想好辦好了，完全不需要再操心。


  掛了電話，言曦長鬆口氣。「長官，文海說讓我們去機場旁邊的G4501公路，到那後會有人接應我們，並把你的車開回來。」


  「嗯。」戟羽寒接過她遞來的手機，摸到上面全是汗，不由的笑了。「你很怕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