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哥，你說的都對
言曦回基地已經一個月了，可對她的熱議卻一點沒淡去。
王雷因為她真的把言晨帶回來的這件事，給她記了一功，加上她在國科大的成績以及羅臻、百里肖、聶無雲的推薦信，升銜了。
從少尉升到了少校。
聽著有點不可思議，但這還是王雷怕她太驕傲，有所保留的結果。
以前凡是從將軍培訓班畢業的同學，要能同時得到三位教官的推薦信，一般都是中校或大校級別，更別說言曦本身就是軍官以及擁有豐富的實戰經驗，給個少校真不算太高。
言曦莫名其妙的被升為少校，搞得她都有點害怕了，戰戰兢兢跑去問長官，看是不是哪個環節出叉子了。
戟羽寒正在用新配置的電腦寫東西，突然聽到她這話有些詫異。「怎麼這麼說？」
言曦抓頭。「我覺得我好像什麼都沒做，而且還差點背叛組織了。」她指的是她從政的事。
「你有在很認真的讀書，我也知道在營救言晨時你表現的非常好，一直堅守自己的崗位。」
「但這些不都是我應該做的嗎？」
「你的榮譽也是該給你的。」
「可我沒有畢業。聶無雲說了，培訓班沒有提前畢業的先例。」
「你就是先例。」戟羽寒捏她拉著的小臉。「怎麼，你以前不是天天想著升官發財嗎？」
言曦瞅他，猶豫的講：「可是我覺得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了。」
「你想當將軍的氣勢哪去了？」
「被狗吃了。」
戟羽寒鬆開手，摸了下她腦袋。「別想太多，全基地又不是你一個少校。」
「我們基地有多少名少校？」
「八十六名。」
全基地大概才一百多號人。
言曦：……
「長官我出去訓練啦，拜拜！」說完就蹦噠的走了。
戟羽寒看她歡快的背影想：抓緊時間玩，很快你就會想哭了。
回歸的戟羽寒職位沒變，態度也沒變，可以說是與離開之前一樣，就彷彿他仍然是那個人人聞而生畏的總教官。唯一變的是……
他修改了訓練制度，不僅是針對新兵的，同時還有老兵。
這次的訓練更加嚴格，簡直可以說是毫無人性，許多老兵都有些受不了，一時間基地一片同仇敵愾之氣。
言曦再牛逼也吃不消，但好在她有哥哥啊！
哈哈，有了哥哥的小霸王言曦，現在跟小可愛小公主差不多，有什麼不開心就找哥哥傾訴，然後光明正大的賴著他幫自己做事情，因此基地再也不復往日雞飛狗跳，說起來還讓人有些懷念以前那個能鬧上天的007。
言曦才不管大家怎麼想，她三天兩頭的往言晨宿舍跑，然後理所當然的把弄髒的作訓服叫哥哥順便一起洗了，甚至休息時還要哥哥幫她打飯去宿舍給她吃。
王國順看一手拿餐盤一手拿飯盒的言晨，終於忍不住講：「言晨，你這也有點寵過頭了吧？她是名大兵。」
言晨笑眯眯的講：「嗯。她也是我妹妹。」
王國順：……
丁勇講：「言晨上尉，你這樣會把人貫壞。」
言晨還是笑容不減，溫和的講：「沒事，我要努力把這幾年的補回來。」
丁勇：……
王剛講：「言晨上尉，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對龍牙那麼好。」
言晨好奇。「怎麼說？」
王剛講：「知道你妹的代號為什麼叫龍牙嗎？她是蒼龍嘴裡的一顆牙，她是舒服了，可長官未必舒服。」
言晨很有信心。「我相信長官不會吃醋的。」
「你相信錯了。」戟羽寒沉著臉，拿走他手裡的飯盒。「我送去給她。」
戟羽寒折騰人的時候盯言曦盯的最緊，就想著她什麼時候跑來跟他撒個嬌或寫封情書什麼的，誰想她倒是撒嬌了，不過對象不是他，是眼前這個已經恢復如初像中央空調的大好人言晨。
言晨真是行走的陽光，到哪都照著人，並且他內斂低調的溫和給人感覺無比的好，就連范小軍見著他都能把身上的刺收起來。
戟羽寒做為他的老隊長，對他自是了解的，可雖然不能打罵他，但怎麼著也不能讓他把女孩的目光全奪去了。
言晨看臉色不善的戟羽寒，有些為難。「長官，如果不是我送去的話，她可能會吃的不開心。」
戟羽寒森冷的講：「那就別吃了！」
言晨張嘴欲言，卻見他已經大步流星的走了。
王國順拍他肩膀安慰他。「別擔心，長官還是相對……溫柔的。」
言晨轉頭看惜日老戰友一時沒說話，他想了許久，最後輕嘆的講：「國順，吃完飯陪我去房間走走吧。」
他們說的房間，是那間刻滿墓志銘的房間。
王國順點頭。「好。」
戟羽寒哐啷一腳踢開門。「言曦！」
「有！」言曦從電腦後驚跳起來。她喊完看長官黑沉的臉色，很硬氣的講：「報告長官，以後請在我的名字後面加上少校！」這樣聽著好霸氣！
戟羽寒又哐啷一聲，把飯盒扔桌上。
飯盒蓋被震開，幾顆米飯和菜灑了出來。
言曦心裡突突的跳，腦袋快速的轉著，想長官這是發哪門子火。但不管是哪門子，先安慰了再說。
「長官，脾氣別這麼大，小心上火。」言曦笑得陽光燦爛，詫一瞧還真以為冤枉她了。
戟羽寒依舊黑著臉。
言曦踮起腳尖蹭他。「長官，我真的沒有偷懶，我有在很認真的學習。」
戟羽寒低睨著眼瞧她。「學什麼？」
「羅臻教官發給我的學習方案。」言曦積極的跳到電腦後打開頁面給他看。「他說計劃已經做出來了，不教完他心裡放不下。」
「看得懂？」
「我可以學。」
戟羽寒沉默了半秒，放過她了。「下次有事情要跟我說，知道嗎？」
「知道啦長官。」言曦見危機解除，眼睛便偷偷瞄飯盒。思考會讓肚子餓得更快？反正她現在挺餓的。
「你要看它冷掉嗎？」
「謝長官！」
戟羽寒看狼吞虎咽的女孩，靠桌邊上問她。「適應的還習慣嗎？」
言曦吃的正起勁，聽他這話疑惑的看他。「適應什麼？」
「部隊的生活。」
「我覺得我沒離開過。」「真的。」
「想不想跟言晨比試一下？」
言曦吞下嘴裡的飯，停下筷子。
哥哥是部隊里的傳奇，自己最初的願望便是超過哥哥，如果能與他正式的較量一回，可以說是了了她多年的夙願。
想了良久，言曦還是搖了搖頭。「長官，我與哥哥的比試只有在戰役中才能分出高下，從射殺人數上分出高下，單純的比試……我怕你們會沒這個耐心。」她說的一點沒驕傲。
幾年前她便將七天的訓練玩了十天，幾年後的今天，她與言晨的較量沒有十天半個月怕是很難見分曉。
戟羽寒看她黑亮清澈的眼睛，點了點頭。「你有這自信很好。」
言曦咧嘴傻笑。「長官，我一直都這麼自信啊。」
「快吃你的飯。」
「是長官！」
戟羽寒看她吃了會兒，正想把人里裡外外的親個遍，丁勇便跑來了。
丁勇瞧他們距離與氣氛，梗脖子很大聲的吼：「報告長官，指揮官請你去一趟指揮室！」
戟羽寒「嗯」了聲，揉了下女孩的頭走了。
等戟羽寒走掉，丁勇鬆口氣，打量埋頭吃飯的言曦。
言曦剛才不知道長官的心思，所以她沒覺什麼不對勁，現被丁勇望著挺奇怪的。「丁中尉，你有什麼事嗎？」
對，中尉！
這短短三四年的時間，丁勇從少尉升到了中尉。但言曦從下士升到了少校！
真特么的爽啊！
看來那什麼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話是真的。
丁勇瞧她那得瑟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他雖然心裡牙牙癢，卻也沒法說什麼，因為這一切都是她該得到的。
言曦囂張完了便正兒八經的講：「丁中尉，你要沒事就出去吧，我還要學習。」
「我沒事，就是想跟你說，我們大家都挺期待與你出任務的，你別又出什麼意外。」
「我能出什麼意外？再說，長官也在這呢，有什麼事他會頂著。」言曦以為他是擔心自己之前「兼職」的事，還會給她帶來什麼麻煩。
總部大樓她最後也沒去辦手續，只給李雄風和自己的上司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蠢，不適合干那行，所以向他們辭職了。
要從那裡離開，肯定沒有這麼簡單的事，言曦清楚是因為有戟羽寒幫她頂著，很多事情都是他在處理，她才能走的那麼瀟洒和洒脫。
丁勇笑得奸詐。「就是因為有長官在，我才怕你出意外啊。你說你要帶個球，還怎麼跟我們玩？」
言曦：……
丁勇說完大笑的揚長而去。
言曦因為這話，連續幾天沒理戟羽寒，更別說親熱了。
戟羽寒心情不好，所以倒霉的自然是底下那些大兵。
所以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玩誰。
直到，戟羽寒第二次被王雷喊進指揮室后，才結束這變態的循環。
戟羽寒開車去到訓練場，叫來與葉楓林較勁的言曦，以及和王國順切磋的言晨。
言曦和言晨走到戟羽寒身邊，看到對方心裡都有些詫異。
而其他戰友見他們兩個同時被長官叫去，均好奇會是什麼事。
戟羽寒對言晨講：「現在沒什麼事，給你們兩個放個假，回去陪陪你們的父親。」
言晨獲救后一直在醫院治療加修養，因為不想讓言是提心，所以便沒告訴他。後面回到基地便是緊張的訓練，加上時不時的任務，讓言晨一直沒找著機會跟戟羽寒說這事。
言晨轉頭看言曦。「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言曦看戟羽寒，又看哥哥。她當然想回去見爸爸啊，可是長官突然叫住他們特意說這事，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戟羽寒講：「別想有太長的假，給你們三天時間，跟言叔好好的解釋清楚，記得把握好分寸。」
這個分寸自然是因為這整個事件的內容涉及到高度保密，該說的不該說的要注意尺度。
言晨一直惦記著父親，自然不會推疑。「是長官，我們會注意的。」
言曦想就三天，便也答應了。「長官，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
戟羽寒把問題拋給她。「你們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言曦看言晨。
言晨瞧她靈動的眼睛，溫和的問：「現在走，還是明天走？」
現在走可以快點見到爸爸。
明天走，言曦還可以跟戟羽寒處一晚。
言曦轉而看戟羽寒。
戟羽寒揉她腦袋。「現在就走吧，你在這也不給我上床。」
言曦：……
於是言晨便帶著紅了臉的妹妹離開訓練場，回宿舍簡單的收拾下就趕去機場了。
戟羽寒瞧著歡天喜地離開部隊的兩人，對身邊的王國順講：「國順，去把葉楓林、言玖、陳勁還有許進錦叫來。」
王國順神色一凜。「是！」
言曦坐著部隊的車離開基地，在去機場的路上便覺得奇怪的問言晨。「哥，你說長官怎麼決定這個時候讓我們回去？而且還是主動提出的。」
言晨看極為敏銳的言曦，開導她。「相信長官做的每個決定，其它的你不需要多想。」
「這樣會感覺自己是個白痴。」
「你想出什麼來了嗎？」
「沒有。」
「那為什麼還要困擾自己？」
「好像也是。」
言晨劍眉星目的笑得溫柔，似連車窗外刺眼的陽光都變得柔和了。「言曦，請給予你的戰友以及長官全部的信任，否則他們會受傷的。」
溫柔的言晨感染力極強。
言曦聽他輕柔卻堅定的話，忽然覺得自己是個不信任戰友充滿猜疑的壞人。
言晨接著講：「想一想家裡的爸爸，以及他看到我的瞬間，你還會再將心思放在一件你根本無需擔心的事情上面嗎？」
言曦想兩秒，很認真的講：「哥，你說的都對。」
在言曦和言晨回家的時候，小分隊展開了緊急會議。
參與成員有葉楓林、言玖、陳勁、許進錦以及王國順和令希賢。
情報室內，葉楓林等人都有些緊張的望著戟羽寒。因為這裡幾位長官勻神色凜然，想是這個任務非常棘手。
令希賢作為情報委員，他知道的事情越多所以越是風輕雲淡，總是一幅輕閑悠哉樣子的他，此時都沉默著。
戟羽寒等人到齊，對令希賢講：「令中校，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