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個疙瘩在
歐陽順天聽到我這麽說，心裏一陣心疼，我必定是受了很多委屈吧，以至於都不願意提及這些事，那是一種多麽深刻的悲痛。 “嗯，睡吧，老婆。”歐陽順天柔聲地說著。
“老婆”兩個字，一喊出來，歐陽順天才曉得已經變得有些陌生。
時間真的能改變很多東西，有時候是人的容貌，有時候是黑色的頭發，有時候甚至是曾經認為堅不可摧的感情。
而我聽到“老婆”兩個字，心裏一震，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老婆？已經多長時間沒聽到歐陽順天喊了呢？
大概很長時間了，長時間到我覺得有些恍惚。
我們兩個人，接下來要怎麽走呢？
好像過了很長時間，我還沒得睡著，我輕輕地喊：“順天？”
過了好幾分鍾，我都沒要聽到歐陽順天的回應，他大概是睡著了吧？
這樣想著，我就輕輕地翻過身子，麵對著歐陽順天，借著外麵一嘎嘎的光線，看著歐陽順天。
也隻有在這樣的時候，我才可以仔仔細細地看歐陽順天。
這幾天，他也瘦了呢，不曉得是不是在醫院吃得不好，還是病得太重。
篤定是太嚴重了，那可是車禍，而且他還保護著自己。
也長了胡子，我不在他，他竟然變得這麽不修邊幅了嗎？
看著看著，我就神不曉得鬼不覺地摸上了歐陽順天的臉頰，順著輪廓摸著，手也顫抖著。
順天，你曉得嗎？
這些天，我的腦子裏經常出現你，即使我告訴自己你是個不值得托付的人，可我還是想你。
順天，你曉得嗎？
在我受委屈，在我難過的時候，我多想讓你在我身旁，保護著我。
你曉得嗎？
我曉得自己懷孕的時候，多麽想馬上跑去告訴你，我們一塊高興，一塊期待著寶寶的到來。
可是，我們還能如此嗎？
我們可以回到從前嗎？
這樣想著想著，我就哭了出來，為了不把歐陽順天吵醒，兩隻手捂著自己的嘴，滿含淚水地看著歐陽順天。
順天，我還愛你，可是……
過了很長時間，我才停止了哭泣，又輕輕地轉了身，背對著歐陽順天。
這個時候，歐陽順天睜開了眼睛，他一直都沒得睡著。
剛才，我的每一聲嗚咽都像一隻螞蟻，在細咬著他的心。
同時，他又覺得興奮。
玉蓮，你還愛著我是不是？
那麽，我們就一塊重新開始，我也絕不會再讓你離開！
夜深了，兩顆心看似很近，實則很遠。
第二天，歐陽順天醒得很早，一眼就看到我窩在自己的懷裏，就像一隻乖巧的小貓。
他笑了笑，是那種很溫暖的笑，不禁把我摟的更緊了。
我好像睡得不怎麽安穩，我動了動，眉頭也蹙了蹙。
歐陽順天見此，便拍了拍我的背，說：“乖，再睡一刻兒。”
本來就睡得不熟的我聽到了這個聲音，一下就清醒了過來，我啥時候和歐陽順天抱在一塊了？
我裝作熟睡，想要轉身，卻被歐陽順天緊緊地禁錮住了，隻好一動不動。
而歐陽順天自然沒感受到我的這種反應，自顧自地抱住了我，感覺到很是滿足。
在這些日子裏，他有無數次地想過，早上醒來，有陽光，還有我。
現在，陽光一縷一縷地灑了進來，而佳人也在懷，怎麽能不開心？
過了好一刻兒，我終於憋不住了，動了動，睜開了眼睛，卻看到歐陽順天正瞅著自己看，兩雙眼睛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塊。
他的眼神很深邃，很溫柔，我她差點就要陷進去了。
“醒了？”歐陽順天笑了笑，柔聲問。
我這才轉移了眼神，不再看歐陽順天，點了點頭，手心已經出了星星點點的汗珠。
怎麽這麽一看就控製不住自己？我不由得嘟了嘟嘴。
在歐陽順天的眼裏，這樣的我甚是可愛，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問：“要不要再睡一刻兒？”
當然不要了！
我看著天花板說：“我餓了。”一點都不餓，隻是一個藉口罷了。
“好，我給你做。”歐陽順天寵溺地說道，隨後，傾身吻了吻我，便笑著起床了。
我愣住了，臉上的那塊被歐陽順天親吻的地方熱熱的，仿佛他還停留在上麵。
我摸了摸，心中的一塊地方暖了起來，在歐陽順天麵前，我還是沒得辦法做到篤定的絕情。
我笑了笑，隨後起身，進了洗手間。
十五分鍾後，我來到了廚房，歐陽順天正在煎著雞蛋。
我沒做多長時間的停留，徑直地做到了餐桌旁。
我發現，自己剛才竟然有想要去幫幫歐陽順天的激動，還好她忍住了。
我笑了笑，心上一陣疼痛。
“玉蓮。”歐陽順天把早餐端了出來，笑著喊了一聲正在發呆的我。
我仰起頭，又觸碰到了歐陽順天炙熱的眼神，我的臉倏的又紅了。
不曉得為什麽，碰到歐陽順天就會情不自禁地心動，可是，明智告訴我這篤定不行。
我抿著嘴笑了一下，隨後低下了頭，平視著。
“吃吧。”歐陽順天把一塊麵包遞到了我的麵前。
我接過，小口地吃了起來。
隻要有我在身旁，歐陽順天就是開心的，他看著我，寵溺地笑了笑，說：“玉蓮，我等下要去公司開個會，你一個人在家，行嗎？”
“行。”我點點頭，心中泛起了一絲欣喜。
沒了歐陽順天，我就會像一條進入大海的魚，自由自在的。
“等一刻兒我讓歐陽傑找一個家政服務生來，我不在家的時候可以照顧你，也可以陪陪你。”歐陽順天說。
我心裏咯噔一下，說：“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的。再說，我不想讓一個不熟悉的人陪。”
看我蹙著眉，歐陽順天也不再堅持了，說：“好，不找。”
說著，握了握我的手，繼續說：“你要是不願意，就不找。那我以後早點下班，回來陪你，和寶寶。”
提到我和她肚子裏的寶寶，歐陽順天總會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也不用特意早點回來，工作要緊。”我淡淡地說。
歐陽順天向來曉得我善解人意，可我以前每次聽到他為了我放下工作，都是很開心的，不像今天這般，淡淡的，還說：“工作要緊”，他心裏閃過了一絲絲的失落。
是這樣的吧，經曆過失去之後，會變得特別靈敏，哪怕隻是一句簡短的話。
我看歐陽順天很長時間不說話，轉過頭，看著歐陽順天，問：“怎麽了？”
歐陽順天搖了搖頭，笑了笑，說：“沒得事。你在家好好的，我竭力把工作快點處理好，然後回來陪你。我聽說，孕婦會很嗜睡，你好好休息。”
我點了點頭，便專心地吃著麵包。
歐陽順天剛才失落的情緒還沒得完全消散，他看著我一臉平靜的樣子，總有種出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很是沒勁。
慢慢來吧，他搖了搖頭，苦澀地笑了笑。
很快，我們便吃完了早飯。
歐陽順天回了臥室，換了一件衣裳後，對著我說：“玉蓮，我走了。”
眼神裏有滿滿的不舍。
我也看向了歐陽順天，輕輕地點了點頭。
直到聽到了關門聲，我才露出了自己的心思，看著門口，輕輕地歎了一聲氣。
“我一個人要做什麽呢？”我小聲地嘀咕，偌大的空間裏，隻有我一個人。
這些日子，我好像對這種情況已經習慣了，可還是會感到失落。
我在公寓裏踱著步，最後決定把家裏打掃一番，這麽多天沒住篤定是積了很多灰，何況……
一個小時後，我把公寓裏大半地方都收拾了個遍，隻剩下了歐陽順天的書房。
我站在房門口，想進又不想進的樣子。
我記得，在以前我是基本上不去他的書房裏，除了給歐陽順天送送咖啡，或者是催他休息，而那次我進了房，卻發現了涵涵是歐陽順天的兒子。
往事曆曆在目，那天我坐在房地板上的心情又湧上了我的心頭。
“還是不要去了吧，要是再發現什麽秘密怎麽辦？”我自顧自地說著，嘴角扯出了一絲苦澀的笑。
看來，這件事是我心中永遠的痛了。
我終歸是沒打開房的門，我走到了客廳，提著一大袋垃圾出了門。
我沒看到，在拐彎處有一個人，在看到我的時候，臉上充滿了驚訝與惱怒，手也攥緊了拳。
……
歐陽順天辦公室。
他一到辦公室，就脫了外套，把歐陽傑給叫了進來。
“歐陽總裁。”歐陽傑喊了一聲，看到歐陽順天滿麵春風的樣子，便笑了笑，問：“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醜。”
這個時候，他倒不像是歐陽順天的管事，而是一個跟自家哥哥打著趣的弟弟。
“嗯，心情是蠻好的。”歐陽順天笑了笑，隨後說：“你去找兩個人保護玉蓮，我怕她還是會去打掉孩子。要注意，不要被她發現。”
其實，他怕的不是這個，而是心中那個隱隱的念頭。
“好。”歐陽傑點了點頭，看著歐陽順天開心的樣子，繼續說：“歐陽總裁，有些話，我不曉得該說不該說。”
歐陽順天翻了翻桌上的文件，低著頭開口：“說吧。”
“這樣畢竟不是長長時間之計，我覺得還是要從根上入手，把於思夢和涵涵的事情解決掉，要否則總有個疙瘩在。”歐陽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