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彭墨與皇上討論疫情
彭墨看了看魏英然,皇後的母家並不興旺,人丁也單薄,嫡出子嗣隻有皇後與魏英然二人,而他們的父親承恩候近些年越發年邁體弱,早已不問朝中事,身為世子的魏英然,也隻是有一個名頭而已,朝中之事更是從未涉足。
不涉足朝政便沒有利益黨爭,這樣的人最是安全,想來皇上信任皇後也有這個原因。
“舅舅,今年秋獵你會一起去嗎?”金柔嘉湊過去問,她還想把新馴服的馬騎給他看呢。
魏英然認真的想了一下,輕輕笑道:“若是身體允許,我會去的。”
金柔嘉嘟了嘟嘴,舅舅這樣說就是沒戲的意思了,但是他身體不好也不能強求,沮喪道:“哦,我知道了。”
“娘娘,我有話想和您單獨說。”魏英然說著抱歉的看了看金柔嘉與彭墨。
“嘉兒,你先帶彭墨去小花園坐一坐。”皇後拉著金柔嘉囑咐道。
金柔嘉答應著,拉著彭墨退了出去。
皇後見二人都走了,重新看著魏英然道:“是想與姐姐說你的親事嗎?”
魏英然輕輕笑了笑道:“還是姐姐了解我。”
皇後歎了一口氣,母親早逝,父親沒有再娶,這個弟弟是自己帶大的,而且二人年歲相差較大,所謂長姐如母,形容在二人身上再合適不過了,隻是弟弟今年已經二十歲,到現在還未成親,可是愁壞了皇後與承恩候,偏他一點不急,皇後這才不得不強勢起來,自做主的把京都中的女子介紹給他,期望他能從中找到一個合心意的人來,奈何他偏不遂人願。
“這次是為什麽?這家的姑娘不好嗎?”
“姐姐,不是人家姑娘不好,是我的問題。”魏英然說著麵上有些落寞之色,聲音也低了下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還不知有多少時日可走,何必拖累……。”
“閉嘴!”皇後麵色一凝,開口嗬斥。“你的身體禦醫說沒問題的,別再說什麽拖累的話!”
魏英然苦笑。“姐姐,不要自欺欺人了,我的身體情況你比我清楚。”
“你……。”皇後語噎,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又不覺紅了眼,緩和了態度,道:“姐姐知道了,你既不喜歡這家的姑娘,姐姐也不勉強你,這些話就別再說了,好嗎?”
魏英然看著姐姐泫然欲泣的樣子,心中也是酸澀,點了點頭也不再說。
華羽宮
“母妃你找我。”金睿徑直走進殿中,對著上位的淑妃行了一禮。
淑妃看到金睿眼睛亮了亮,喜滋滋的拍了拍身側的凳子。“睿兒,快來坐。”
金睿笑著依言走過去坐下。“母妃在宮中可還好?”前些時日晉王府的低穀定然連累了禁足的母妃,讓她吃了不少的苦,人看著都清瘦了。
淑妃聽著很是欣慰,不過,成功前的黑暗不算什麽?不願讓他為此煩心,笑道:“好,一切都好,你父皇已經解了母妃的禁足,那些人看到你的興起也不敢慢待了母妃。”後宮之中的嬪妃自身的榮寵不算榮寵,花無百日紅,真正的榮光都是係在兒子身上。
金睿知道母妃在隱瞞,也不戳破,隻是心中酸楚,咬牙道:“母妃放心,總有一日兒子要你做皇太後。”
“有我兒這句話,母妃就放心了。”淑妃紅了眼,眼淚掉了下來。
金睿點頭,心中沉重,這皇位之爭一點都後退不得!
“咱們走吧。”淑妃擦了擦眼淚,拉著金睿起身。
“母妃要去哪?不是來討論側妃儀程嗎?”金睿站起身,不解道。
“哼,一個野丫頭哪裏值得費心,母妃叫你來是要帶你去皇後宮中請安的。”淑妃說起楊花就一臉的厭惡,恨不能立即賜死了她。
“請安?”金睿更是不解,怎麽,母妃與皇後的關係已經好到這種地步了嗎?
“彭墨今日進宮了,現在就在皇後宮中。”淑妃拉著金睿,語重心長的說著。
前兩次彭墨進宮,恰逢淑妃被禁足,所以也未能見到她的真容,這次可不能再錯過了,而且渠王與寧王人在雙霞鎮,所以這一次正是睿兒出彩的好時機,若是能一舉虜獲佳人芳心便是再好不過了。
原來如此。“多謝母妃費心。”金睿含笑頜首,盡顯儒雅,腦海中又浮起了那日彭墨一襲紅裙的絕色資貌,不禁心馳神往。
“你是我兒子,我不為你操心,還為誰操心?”淑妃嗔怪。
金柔嘉與彭墨來到了承乾宮旁的小花園裏,在涼亭中坐下。
“舅舅有什麽話要單獨與母後說呀,真是好奇。”金柔嘉手裏拿著一朵剛摘下的花,揪著花瓣,望著天空,語氣甚是苦惱。
彭墨瞅著金柔嘉,笑的無奈。“你怎麽這麽重的好奇心?”
“舅舅很少有秘密的,我.……。”金柔嘉剛說了一半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皇上往承乾宮這邊走來,遠遠的就看到了涼亭中的金柔嘉與彭墨,走近幾步。
“父皇。”“臣女拜見皇上。”金柔嘉彭墨忙起身行禮。
皇上眼神在二人身上轉了一下,最後定在彭墨低垂的眉眼上,僵硬的麵色稍稍和緩,笑道:“都起來吧。”
“舅舅與母後有悄悄話要說,我和彭墨就避開了。”金柔嘉起身,笑著挽住皇上的手臂,回答他剛剛的問話。
“世子來了?”皇上問著,眸光一閃,隨即笑道:“讓他們姐弟好好說一會話吧,咱們在這裏坐坐也是不錯。”說著掀袍在涼亭石椅上坐下。
金柔嘉坐在皇上身邊。“父皇怎麽會來,這個時間您不是應該在處理奏折嗎?”父皇可是非常勤政的。
“你這丫頭,整日就知道監督朕。”皇上點了點她的額頭,笑罵了一句。
“兒臣這是關心父皇,瞧父皇說的!”金柔嘉嘻嘻一笑。
皇上看向站著的彭墨,語氣和煦。 “你也坐吧,腳傷可好了?”
彭墨遵言坐下,微微垂首道:“謝皇上垂詢,臣女腳傷已經好了很多。”
“今早雙霞鎮傳來奏報,瘟疫已經開始蔓延了,對此,你可有什麽見解?”皇上輕聲詢問,眼睛在她臉上巡視,目光有些貪戀。
金柔嘉一聽談起災區的事情,忙收了笑,認真聽起來。
彭墨聽言微微搖頭,道:“臣女不知。”
“恩。”皇上點頭,她能做夢預測洪災是巧合,現在不知道如何解決瘟疫也是正常,畢竟,她隻是一個閨閣女子。
“不過,依臣女所想,瘟疫應該是不會大範圍擴散的。”彭墨看著皇上若有所思的神情,輕聲道。
“哦。”皇上聽言微微一怔,隨即問:“你有何依據?”
彭墨低眉道:“曆來瘟疫的爆發都伴有大量的腐屍,這些腐屍汙染了附近水源,災民喝了不潔的水才會染上瘟疫等傳染疾病,可這次雙霞鎮的洪災,死傷的民眾不多,這就大大的減少了對附近水源的汙染,這瘟疫自然也就不會擴散了!”
皇上看著彭墨恬靜的容顏,聽著她的分析,鬱燥的情緒被安撫下來,笑著問:“依你看,現在雙霞鎮的瘟疫應該怎麽解決?”
皇上第二次提問,彭墨不解皇上為什麽認定自己會知道解決辦法,想了一下如實道:“臣女愚鈍,並不懂的醫理,不過依臣女拙見,讓所有災民都提前喝下預防疫病的湯藥,入口的水都煮沸後再食用應該有防治作用的。”
皇上點頭,她說的和禦醫說的有相同之處,雖然她並未提出什麽新的意見,但皇上心中還是鬆快了一些,笑問。“雙霞鎮的事情你和你三哥做的很好,待事情結束後,朕會給你們論功行賞。”
彭墨抬頭,看了皇上一眼。“皇上不是答應過臣女!”
皇上知道彭墨說的是替她隱瞞做夢預言雙霞鎮洪災的事情,看她緊張的樣子好笑道:“朕答應的事情怎麽能忘?賞賜的理由也不一定都是要在雙霞鎮建了功的。”
彭墨明白皇上的意思,賞賜的理由很多,他會選擇其他合適的理由進行賞賜,此時這一番話隻是在告訴自己,他會對自己和三哥行賞,但真正的理由不會公之於眾,幾人心知肚明就是了。
“臣女謝過皇上隆恩,隻是這件事巧合成分居多,皇上實不必費心。”彭墨低眉,謙順恭敬道謝。
皇上笑了笑,也不再提,轉而去問金柔嘉。“你母後不是關你禁足了?你怎麽跑了出來?”
不提禁足還好,提起禁足金柔嘉便是一肚子的委屈,撇了撇嘴,拉著皇上的手,可憐兮兮的道:“父皇,兒臣在外麵可是救了人的,母後不該關我禁足的,您說是不是?”錯的人可是趙仕,自己才是受害者!
“你在外麵打架,把公主的禮儀體統都忘了,這麽嚴重的事情還不該關禁足嗎?”皇上虎著臉反問。
“可兒臣也做了好事不是?是那趙仕欺負人,兒臣是看不過去才出手相救的,父皇不論功行賞就罷了,怎麽還能罰兒臣呢?”金柔嘉苦著臉,越說越委屈,儼然有馬上要掉眼淚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