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郡主會親自登門謝恩吧?
彭墨低頭看了流螢一眼,淡淡道:“起來。”現在不是追究誰對誰錯的時候。
流螢咬了咬唇,還是站起身。
“郡主好生寬和。”金修宸看著彭墨,淡淡一笑,口氣不明。
彭墨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看向王陸,道:“殿下傷重,還是盡快診治的好。”
王陸明白彭墨的意思,剛想說話,就聽到戀蝶的聲音。
戀蝶被金修宸忽視,又是生氣又是傷心,看著造成金修宸受傷的罪魁禍首,怒瞪道“還用你說,若不是你,殿下怎麽會受傷?”
彭墨聞言看向戀蝶,在看到她臉上的憤怒與焦急後,頜首垂眸道:“姑娘說的是。”語氣誠摯。
金修宸瞧著冷笑出聲,心中愈加憋悶,帶動了情緒,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口中的血跡從唇間溢出,似是一朵血花在唇間綻放,魅惑之際。
他的每一聲咳嗽都似在剜彭墨的心,她不敢有所表示,隻能將手攥的更緊,指甲都快要嵌進皮肉裏。
戀蝶看著更是心疼,擦了擦眼淚,上前攙住金修宸的另一隻胳膊,瞪著彭墨道:“殿下若是有個好歹,本姑娘不會饒了你!”
彭墨心中悶悶的,淡淡抬眸,眸光如水似冰,看著戀蝶片刻,啟唇道:“姑娘話多了些。”
她對他姬妾的忍耐力並不強,隻因在人前她才不好發作,可卻也不代表她能被一而再的訓斥!
況且,金修宸是生是死何時輪到她來置喙?
戀蝶一噎,眸中瞬間點燃了火花,怒道:“你敢說……。”
金修宸看彭墨發怒,心中的氣似乎順了一些,淺聲道:“閉嘴!”
戀蝶一哽,看了看金修宸認真的麵色,她不敢造次,隻是恨恨的瞪著彭墨。
彭墨聽著他有氣無力的聲音,心中又是一揪,冷聲道:“王陸,還不帶你們殿下回去!”
王陸見彭墨發怒,哪裏還敢不從,恭敬點頭道:“是。”攙著金修宸的胳膊,勸道:“殿下,咱們回去吧。”
如此一鬧,掩蓋蹤跡是不可能的了,還是乖乖回府療傷是明智的,不然皇上那關可以混過,這王妃的關卡卻是不好混的!
金修宸點了點頭,他胸中血氣亂竄,他用內功壓製後不見好轉,反而讓他不住的吐血,他也不想在她麵前出醜,更不想讓她擔心。
襯著王陸的力量走了幾步,來到墨身邊時,他住腳,微微低頭,看著她低垂的發頂,眸中含了一絲笑意,語氣卻是冷冷的,道:“本王不顧生死救了郡主與孫少爺的性命,郡主會親自上門謝恩吧?”
彭墨身形一顫,將頭垂的更低,道:“這是自然!”
“如此.……就好!”金修宸聞言輕輕一笑,收回視線,與她擦肩而過。
這幾日來,戀蝶深得金修宸的寵愛,要金不給銀,何時受過這等冷落訓斥?看著眼前這個絕色的女子,她心中倍感惶恐,因為論起姿貌,家世,氣質,談吐,她都輸定了!
若是金修宸愛上了這個郡主,那麽她該如何自處?
彭墨對上戀蝶打量的視線,淺聲道:“姑娘還有話說?”
戀蝶哪裏還敢說?咬牙道:“不敢!”走過她身邊的時候,重重的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冷哼一聲,道:“別得意,得罪本姑娘的下場可不是玩的!”說完追上金修宸的腳步。
彭墨對戀蝶的叫囂根本不放在眼中,看著金修宸上了馬車,她握緊的手才鬆開,長長舒了一口氣,苦澀一笑。
所有人在京外尋找了這幾日,原來他一直都在京都,在她的身邊,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在她危險之時奮不顧身的營救,用身軀為她擋下馬蹄。
忽的,衣裙被拉拽,她回神,看著腳邊的彭禮,忙蹲下身,問道:“禮兒可有受傷?嚇了到嗎?”
彭禮自小在軍營長大,見過的戰馬比這個還要彪悍,所以並未嚇到,搖了搖頭,眼睛緊緊的看著走遠的馬車,道:“姑姑,那個人不會死吧?禮兒不想讓他死。”
彭墨皺眉,扶著彭禮的肩膀,道:“禮兒在此之前見過那個人嗎?”
彭禮點頭道:“剛剛我們在茶樓之時,他就在隔壁的房間,琴聲就是他彈得。”
他忽然出現之時她就猜到了他或許也在這茶樓之中,隻是她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就在她的隔壁,那麽,她與魏英然的對話,他可聽到了?
他琴聲響起的時候.……是不想聽到她的回答嗎?
他這般深情,她如何能忘?如何能棄?
彭昊帶著將軍府的人急急趕到,看著狼藉的街道,他心中一沉,道:“分散開來,尋找四小姐和孫少爺。”
張吉眼尖,看到了前麵站著的流螢,忙拉住彭昊,道:“三爺,四小姐和孫少爺在前麵。”
彭昊這才看到人群中的他們,微微鬆了一口氣,走近急喚道:“墨兒,禮兒!”
彭墨聽到聲音,看到了彭昊和將軍府的人,道:“三哥怎麽來了?”
流螢想了一下道:“或許是車夫通知的。”
確實是車夫,他看到了事情的經過,不敢上前插手,又不敢不聞不問,想了一下,忙拉了一個路人給了一兩銀子,讓其去將軍府門前捎信兒。
彭昊推開人群,看到了血泊中的死馬,心中驚駭,看了看三人,皺眉道:“你們沒事吧?”
“三哥看到了,我們沒事。”彭墨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彭禮上前抱住彭昊的腿,仰著小臉道:“三叔父,剛剛危難之時,是一個漂亮的公子救了我和姑姑。”
而且,他身邊護衛的刀法真厲害,一刀就斬斷了馬脖子!
彭昊皺眉,看向彭墨。“漂亮的公子?”要說漂亮的公子,京中除了金修宸誰還敢稱第一?
彭墨迎著彭昊疑惑的視線,道:“正是宸王殿下。”
彭昊無奈一笑。“難怪.……。”難怪在京外找了幾日都找不到他的蹤跡,原來他早已經回到了京都。
彭墨看了看一旁的死馬和馬車的構造,微微皺眉,這麽久過去了,馬車的主人一直未現身,倒是財大氣粗,丟了一匹上好的馬車也不見尋找。
彭昊的注意力也放到了馬車上,側首道:“去找京兆府的人來。”
“是。”張吉聽言,迅速離去。
彭昊看了看滿地的血汙,溫聲道:“這裏由我來處理,妹妹先回去吧。”
彭墨點了點頭,問:“三哥告訴母親了嗎?”
彭昊搖頭,道:“賓客還在,並未明說,隻與母親說你和禮兒在外遇到了些麻煩。”
“我知道了。”彭墨抱起彭禮,踏上馬車。
馬車一路回到將軍府,前院依舊人聲鼎沸,後院卻清淨不少,想來是彭氏無心待客,所以將人請走了。
彭墨走近荷香園前,拉著彭禮囑咐道:“禮兒,等會不要亂說話,會嚇到了祖母的。”
“禮兒明白。”彭禮點頭。
“禮兒真乖。”彭墨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牽著他的手走了進去。
彭氏早已經等的焦急不已,此刻看到二人回來,忙上前道:“遇到什麽麻煩了?可有傷到?”
“好好的呢,娘別擔心。”說著將彭禮拉上前,笑道:“快給祖母看看。”
彭禮撲倒彭氏的懷裏,甜聲喚道:“祖母。”
“哎呦,我的乖孫子,可嚇死祖母了。”彭氏抱起彭禮,心肝肉的叫著。
“大嫂呢?”彭墨看了看空空的花廳,彭禮受此驚嚇,也不知大嫂會不會怪她!
彭氏皺眉道:“你大嫂身子有些不爽利,我讓她回去休息了,你大哥還在前廳待客。”
彭墨點頭道:“那我晚間去看看。”京中的氣候與邊關相差甚大,大嫂有些不習慣也是正常。
彭氏依舊問:“到底出了什麽事?”
彭墨看彭氏擔憂的樣子,笑了笑,用輕鬆的語氣道:“是我和禮兒在買糖人的時候遇到了一匹發狂的馬。”
彭氏隻聽著就覺得心驚肉跳,急道:“發狂的馬?京都的街市怎麽會有發狂的馬出現?九門步兵的人不是時時在巡街嗎?為何沒有發覺,攔下?”
“可能是碰巧了吧。”彭墨輕輕一笑,眸光卻是深諳下來。
“菩薩保佑,有驚無險,有驚無險。”彭氏抱著彭禮,心中止不住的念佛。
“祖母,不是菩薩救的我和姑姑,是一個漂亮的公子。”彭禮眨巴著眼看著彭氏。
彭氏皺眉,輕斥道:“別胡說。”忙又在心中念了幾句稚子無知,佛祖莫怪之類的話。
說歸說,但彭氏還是對這個救命恩人好奇的,道:“是什麽漂亮公子?”
彭墨嗔了一眼彭禮,輕笑道:“禮兒不要亂叫,那是宸王殿下,下次見了不可失禮。”
“宸王?”彭氏擰眉,喃喃道:“怎麽是他!”
“宸王冒死救了我和禮兒,而他自己卻被馬蹄踩中,吐血不止,現在危在旦夕。”彭墨不想彭氏一直對金修宸都持有偏見,所以特意將金修宸的症狀說的嚴重,讓彭氏對其心存感激。
“這麽嚴重?”彭氏心中雖然不喜墨兒與金修宸有接觸,但是想到他拚死救了墨兒與禮兒,她心中還是非常震撼的,又聽他危在旦夕,心中更是擔心不已,替他念了幾句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