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 側妃宴狼狽收場
渠王和寧王剛剛還在為了晉王能請來這些賓客而氣惱,此刻看到“及時雨般的大火”,自然少不了一番奚落,幾句話下來說的晉王一張臉紅了白,白了黑,煞是難看。
金哲靜待而立,並不插手三人的“恩怨”,隱隱還有些無措和不喜。
他讀的書不多,但是也記得一句話: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們一脈同宗,為何要鬥得你死我活?
跟著金哲出宮的小太監上前道:“殿下,柔嘉公主派人來請您。”
金哲聽著小太監的話,看了看烏雞眼似的三個人,轉身走出了廳中,邊走邊問道:“皇姐現在何處,可有受驚?”
小太監跟在金哲身後,聞言伶俐回道:“柔嘉公主很好,並未被大火嚇到,現在正在晉王府門外等著殿下一同回宮。”
金哲想起了金柔嘉的性格,這點大火還真嚇不到她,想到她在府門外等著,腳下步子邁的更大。
金柔嘉與彭墨和周氏一同往外走,看著奔向提水的小廝和丫鬟, 眸中一沉,氣道:“三皇兄也真是,怎麽娶的側妃個個這麽喜歡縱火?”
封王宴上的意外大火就不說了,楊花腦子不清楚半夜縱火燒了整整一個客院也有情可原,可今日是齊玉的好日子,她又不傻,為什麽要縱火燒了落雁院?把所有賓客都嚇走對她有什麽好處?
金柔嘉百思不得其解!
周氏不知道楊花的事情,聞言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彭墨,彭墨搖頭,周氏便不再問。
“對了,車上還有點心呢,你等會拿了回去。”彭墨看金柔嘉滿臉怒容,有心緩解。
金柔嘉一聽果然開心,嘻嘻一笑,挽住彭墨的胳膊道:“這個自然不能忘的。”
周氏聞言笑出聲,出言相邀道:“公主若喜歡,可隨時來將軍府,點心要趁熱吃才好吃。”
金柔嘉點頭,雖想應允,但想到指婚以後,母後便不許她出宮了,現在就是想答應也是不能的,不禁心情低落。
彭墨知道她的心思,捏了捏她的手,低聲道:“你若是真想吃,就派蘭花過來,我悄悄的做了讓她帶回去,保準不讓皇後娘娘知道。”
金柔嘉聽著直呼是好辦法,點頭答應。
一路說笑著來到晉王府大門,周氏帶著靜雲和蘭花去拿點心,留了彭墨和金柔嘉說話,二人還沒說上幾句話,就看到自大門處走來一人。
這人身著墨綠錦袍,隻在衣領和袖口處用銀線繡了福紋,頭發一絲不苟的挽著,一枝青玉簪橫插烏發中,兩頰紅潤,眉毛下的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步步踏來,俊秀又沉穩。
金哲出了府門就看到了金柔嘉,徑直走來,含笑輕喚道:“皇姐。”
金柔嘉看他臉頰紅紅,便笑道:“喝酒了嗎?感覺怎樣?”
金哲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道:“席間推脫不掉就用了一盞,並不覺得怎麽樣,隻是臉頰有些燒。”
金柔嘉就笑了,拉了彭墨的手道:“這是慧寧郡主。”
金哲這才注意到金柔嘉身邊的人,他驀然一怔,這個人他見過的。
是那日在宮裏他被寧王的太監欺負的時候見過的那個女子,他記得,他被拉走之時,他曾回頭看她,不經意看到她眸中的心疼和愧疚。
那日的情景讓他一直無法忘記,有心想要問她為何如此悲憫於他,但又礙於金柔嘉在場而不知如何發問。
“小女見過哲王殿下。”彭墨看著金哲有些疑惑的眼神,微微垂眸,含笑屈膝福禮。
金哲忙收回心神,拱手還禮,道:“慧寧郡主莫要多禮。”
其實他心中一直把彭墨當做是福星的,自從那日見了她後,他的日子就一日日的好了起來。
蘭花提著食盒走了回來,笑道:“公主,咱們該回了,不然皇後娘娘要著急的。”
這火災根本瞞不住,不時便會傳回宮中,皇後娘娘指不定怎麽著急呢。
彭墨笑道:“快回去吧。”
金柔嘉隻覺得這出宮的日子太過短暫,拉著彭墨的手晃個不停,戀戀不舍道:“我這段時間沒辦法出宮,你沒事的時候就進宮去找我玩。”
彭墨滿口答應,看著二人上了馬車,她抬頭看著王府上方的濃煙,勾唇一笑,折返回到彭府馬車前,踩著腳凳上了馬車。
周氏伸手扶了一把彭墨,笑問:“公主回去了?”
彭墨笑著點頭,道:“已經回去了。”
“那咱們也回吧,已經給三弟傳了話說咱們先回了。”
彭墨點頭,靜雲就掀簾子吩咐車夫回府。
馬車前行,彭墨就想起了周氏好奇楊花的事情,索性無事就將楊花為側妃時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周氏聽著哭笑不得,搖頭道:“這楊側妃也就算了,齊玉為什麽要做這愚蠢事情?”就不怕晉王生氣?
“噠噠噠”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接著車廂在外麵被輕敲了幾下。
車廂內的三人俱是一愣,靜雲就掀開了車簾的一角,待看到外麵的人後,才將車簾掀開,回頭笑道:“是三爺。”
彭墨看著馬車外跟行的彭昊,抿唇一笑道:“三哥喝了酒?”
彭昊笑道:“與宸王喝了一些,不妨事。”
原來,彭昊與金修宸見了麵便湊在一起說話,這一說就忘了時辰,待到知道起火之事後,他們忙去打聽彭墨和周氏的行蹤,這才得知她們已經回去了,忙也辭了金修宸,騎馬趕上馬車。
一陣風吹來,彭昊緊了緊鬥篷,道:“把簾子放下吧,風灌進去會凍著的。”
靜雲就將簾子放了下,周氏笑著打趣道:“依我看啊,他們哥三個,也就數三弟是個疼惜人的,以後柔嘉公主可有福了。”
彭墨笑著道:“難道大哥就不疼大嫂?我可是聽說前兒大哥帶大嫂逛了一日呢。”
周氏臉色一紅,捏了捏她的臉嗔道:“你這丫頭,就知道打趣大嫂。”
彭昊聽著車廂內的歡聲笑語,唇角也不自覺的上揚,心中又想,不知金柔嘉嫁過來後,可否與她們相處的融洽?
渠王出了晉王府的大門,看著已經走得所剩無幾的馬車,輕嗤一笑,心中的煩悶緩解了不少。
剛要上馬車,就看到禮部方士行走了出來,想到被瞞的滴水不漏的金哲封王事宜,渠王心中一陣冷哼,上前道:“方大人如此辛勞,也有時間來湊這熱鬧?”
方士行聽著渠王陰陽怪氣的語氣,皺了皺眉,拱手一禮道:“下官見過渠王殿下。”
“聽說五弟入皇家玉碟,封王的一應事宜都是方大人著手的?此事可是真的?”
“確有此事。”方士行頜首,當時皇上讓保密,現在金哲已經封了王,這件事情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告訴他也無妨。
渠王麵色微沉,冷冷勾唇,譏諷道:“方大人的口風可夠緊的,朝野上下竟然一絲風聲都未漏出,如此才能實在不凡,也難怪受父皇重用。”
方士行這才知道渠王攔路的用意,不苟言笑的臉更加的端方,頜首恭敬道:“渠王廖讚,食君祿忠君憂,下官職責所在不敢當。”
這一句不軟不硬的話聽著渠王是大惱,眸光陰冷的盯著方士行,道:“倒是不知方大人有如此伶俐的口舌。”
方士行中規中矩的拱手行禮道:“既然渠王殿下無事,下官告退。”說完轉身上了轎子。
渠王盯著遠走的轎子,冷哼一聲,抬腳上了馬車。
待到前院的賓客盡散以後,晉王這才冷著臉往著火的落雁院去。
花廳內的長公主聽到這消息,麵色又是沉了沉,金睿還當她是個長輩嗎?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連一聲問候都不曾聞,此刻竟然獨自去了落雁院?若是不想她摻和,何必請了她來?
隻是,她終歸是長輩,發生了這種事情自然沒有甩手走掉的道理,隻得忍住心中的不耐,起身去往著火的落雁院去。
而此刻的落雁院是一片狼藉,不大的院落已經焚燒殆盡,地上全都是撲火時留下的水漬,而院中上方響起一片片的鬼哭狼嚎聲。
齊玉躺坐在地上,手捂著受傷的腿,麵色慘白,一臉的冷汗,剛剛火災發生之時,慌亂中竟然沒有人想起她這個腿腳受傷的側妃,眼看大火迫在眉睫,她隻有靠自己的力量連跌帶爬的逃出了房間,以至於腿腳的傷勢又加重了幾分。
晉王還未靠近院子就聽到了這哭喊聲,麵色更是難看,踏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燒的焦黑塌落的房梁,有了前兩次的大火,他現在對大火有一種莫名的憤恨。
眼神搜尋中看到了角落裏的齊玉,一個跨步走上前去,揪起她的衣領,咬牙恨道:“本王納了你為側妃,給了你遮風避雨之地,你竟還不知足,在今日縱火燒院?”
他本想借由今日在百官麵前再一次樹立好的形象,挽回前些時日的錯誤,沒想到卻被這一場大火燒的幹幹淨淨,想起眾人走時的樣子和渠王寧王的譏諷,他如何能不惱!
齊玉看到一臉焦躁步伐急重的晉王走來,本以為是為她感到擔憂,心中一陣感動,可誰知一句哭訴還未喊出,就被晉王揪起了衣領給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