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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八章 男人的妒火

  思妍同南燕明王武王一同出了皇宮,皇宮門外三人寒暄告別,各自上了馬車。


  回到驛站,思妍沒有就此歇息,而是取出了衣櫃裏的行頭,喬裝一番後,她來到了承恩侯府,看著院中月下獨坐的魏英然,嘴角的笑意嘲弄又譏諷,展開手中的折扇,笑問:“世子在想什麽?”


  魏英然聽著這細膩溫柔的聲音,扭頭看去,待看到一身男裝的思妍後,眉頭淺淺的蹙起,低斥道:“正值多事之秋,沒有重要的事情,郡主不必再來!”


  自平安失蹤之後,他這院子便不再安全,黑夜的掩蓋下,不知多少人隱在暗處監視著他,若是被人發現他與思妍的來往,隻怕,多年的秘密就再也無法掩藏了。


  思妍不在意魏英然的態度,兀自笑了笑道:“小女剛剛從宮宴回來,世子就不想聽聽發生了什麽事情?”


  魏英然起身回房,聽著這話,頭也不回道:“退下。”


  思妍看著魏英然的背影,譏笑道:“那彭墨的事情呢?世子也不想聽嗎?”


  已經踏上台階的魏英然驟然駐足,轉身看著思妍,如水的眸子漸漸銳利,緊抿的唇角輕啟,冷聲道:“郡主該謹記此行的目的,而不是將目光放到她身上!”


  魏英然清楚的知道思妍的好鬥與狠辣,若是她將彭墨當做獵物,那麽彭墨可就要有一連串的麻煩了。


  而現在,彭墨還是他的未婚妻,於情於理他都該維護的。


  思妍垂眸一笑,道:“小女所謀之事正在順利的進行,世子不必過慮。”說著又是一笑,揚唇道:“不過,世子這番教誨,思妍定謹記於心。”


  魏英然聽出了思妍話中的言不從心,眯了眯眼,走下台階,渡步至她身前,看著她的眸子低沉道:“本世子再說一次,她的事情由我來處理,你無需插手,明白嗎!”最後三個字帶著上位者的威壓。


  “處理?”思妍看著眼前的人,對他的警告感到好笑,道:“敢問世子要如何處理?”


  為了彭墨,魏英然舍棄了培植多年的頂尖暗衛,丟棄了視為心腹的平安,現在他還可笑的說要“處理”?

  哼!再這般“處理”下去,隻怕婺城國都要丟了吧!

  “我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置喙插手!”魏英然語氣冰冷下來。


  思妍雖然對魏英然的態度嗤之以鼻,但麵上卻未表現出來,隻是誠懇道:“若世子真的有辦法,小女自然是不必費心的,隻是,彭墨如此羞辱世子,世子卻無動於衷,小女認為世子早已被那妖女迷失了心智,不能清晰的看清敵我,才會一再的損兵折將,此番劣勢,如何讓小女不管不問?”


  魏英然忽略了她話中的不敬,皺眉問:“羞辱?此話何意?”


  他與彭墨的種種事情並未告訴過思妍隻字片語,而此時她卻說出了這番話,莫不是在宮宴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思妍輕輕搖頭,痛心道:“今日宮宴,我與彭墨位鄰,席間她明目張膽的與宸王眉目傳情,此番輕浮做派如何能配得上清風霽月的世子您,她又何曾將與您婚事放在心上了?”


  魏英然聽著彭墨與金修宸的名字,喉間是難言的苦澀,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字的反駁。


  思妍觀察著魏英然的神情,趁機又加了一把火:“莫非經曆了暗衛和平安的事情以後,世子認為彭墨真的願意嫁給您?她自始至終愛慕的人隻是宸王!”


  在她知道了金修宸聯合彭墨對抗魏英然的事情後,就曾斷言,他們二人之間不清白,此時她將心中這一番猜疑說出,看著魏英然的神情,竟是猜對了!


  也是,金修宸花名在外又怎會錯過彭墨這朵花。


  思妍一句句的剖白讓魏英然心中對彭墨僅存的一絲溫情消失殆盡,柔軟跳動的心湧入一股難掩的冷意。


  思妍很滿意魏英然此時的眸光,冰冷又充滿野性。


  哼,都說女人的妒恨可怕,可男人心底的妒恨一旦被燃起,其威力絕不是女人可比的!


  而挑起他人心底的惡魔,沒有人比思妍做的更好了,這不,隻消幾句話就讓溫潤如玉的公子渡了寒霜!

  皇後從偏殿來到勤政殿,顧家父子早已離開,她看著龍椅上有些倦意的皇上,皺眉道:“皇上,您既已將哲王交予臣妾撫養,臣妾便要盡到為人母的責任,此番在這宮宴上竟然有人要毒殺這孩子,如此狂妄大膽簡直是震撼朝野,臣妾請求皇上查出真凶,還哲王一個公道!”


  皇上歎息一聲,走下龍椅,來到皇後身邊,安撫道:“皇後放心,這件事情朕定然會秉公處理,不讓哲兒受委屈。”


  彭家馬車上,周氏抱著昏昏欲睡的小彭禮,皺眉低聲道:“你說,下毒之人真的是渠王嗎?”


  彭墨輕笑含糊道:“應該是真的吧。”


  周氏對渠王的狠辣感到心驚:“那……渠王會得到怎樣的刑罰呢?會處以死刑嗎?”


  毒殺親王可是大罪,是要誅九族的,可若凶手本身就是親王,誅九族一刑自然是不能用了,加之顧家插手,皇上會怎麽下旨?會因渠王的身份而量刑嗎?


  “刑罰?”事情發生在使臣的接風宴上,賓客滿坐,想粉飾太平都做不到,皇上就是有心偏私,也要考慮別國的輿論和朝臣的眼光,所以他下旨將渠王關押天牢,彰顯國之清明。


  至於刑罰……事情一旦坐實是渠王所為,那他可就是辜負了皇上多年的栽培,如此人品,皇上怎敢將帝位交付與他,又有那個官員敢輔佐這樣一個新君!

  那個時候,一個被皇上和朝臣厭棄的親王,什麽樣的處罰都不足為奇吧!

  顧府花廳中,顧謙焦灼道:“父親,這可如何是好?若渠王罪名一旦坐實,那.……那咱們顧家多年的辛苦可就白費了!”


  “真是貪心,竟然妄想一箭雙雕,同時除去寧王和哲王.……。”顧相聲音中透著厚重的疲倦,話未說完,便低歎一聲,閉目片刻,再睜眼,滄桑的眼睛染了怒意,揚手砸了手中早已涼透的杯盞,咬牙道:“糊塗啊!”


  早就告訴過他,官場之事切莫莽撞,他倒好,竟然私自做下這等禍事,如今引火燒身,可如何收場才好?

  顧翎羽冷眼看著祖父和父親一臉愁苦的樣子,無聲冷笑,拂袖出了花廳。


  宸王府


  金修宸自宮宴回來後就喚來了千麵,吩咐道:“你去將南燕國使臣的驛館燒了!”那兩個不知死活的人敢覬覦他的墨兒,簡直是該死!


  “呃……。”千麵膛目,他沒聽錯吧?殿下吩咐他去燒南燕使團的驛館?


  金修宸放下茶盞,挑眉道:“站著做什麽?還不去!”


  千麵輕咳一聲,忙道:“殿下,屬下這就去!”說完不敢怠慢,轉身就走。


  彭家門外,彭墨和周氏依次下了馬車,小彭禮已經睡沉,茹敏接了過去,抱著先回了院子。


  “主子,您回來了!”幽夢迎了出來。


  “恩。”彭墨點頭,同周氏一同往荷香園去請安。


  幽夢跟在彭墨身邊,淺聲回稟道:“主子,今日您進宮後,趙吳氏和趙姨娘上門來了,夫人現已將沐澤園騰出來給她們二人居住。”


  彭墨詫異止步,趙吳氏?趙姨娘?莫不是吳小柔和趙青櫻吧?還不等彭墨發問,就聽身旁的周氏擰眉道:“你說的是趙吳氏是前忠勇侯府的那位?”


  幽夢點頭道:“正是那位夫人。”


  周氏也是詫異不已,那些時日她雖不在京都,但是忠勇侯府的事情她還是知曉的,現在母親將她們留在府中,是決定摒棄前嫌了不成?不過,這麽突然的就上門來,怕是動機不純吧?

  “墨兒,母親向來仁厚,若她們二人哭訴一番,母親心軟了也是有可能的。”


  周氏說這句話是怕彭墨心中對彭氏產生了心結,畢竟那時候吳小柔和趙青櫻可是沒少欺負柔善的墨兒的。


  彭墨明白周氏的意思,抿唇一笑,道:“嫂嫂多慮了,咱們先去荷香園吧。”


  有點意思,她倒是要瞧一瞧這二人還有什麽手段可用!

  周氏點頭,二人剛走到荷香園門外,就看到了掀簾迎出來的巧思。


  “奴婢見過大奶奶,四小姐。”巧思屈膝福禮。


  周氏點了點頭,問道:“母親可歇下了?”


  “夫人不曾歇下,大奶奶,四小姐請。”說著掀開簾子讓二人進去。


  彭墨含笑上前給彭氏請了安,這才看向房間內站著的兩個人,吳小柔明顯是憔悴滄桑了,穿著一身粗布縫著補丁的衣裳,頭上裹著爛頭巾,低垂著腦袋看不到神情,而交疊在身前的一雙手幹枯粗糙,皸裂出了許多的小口子,看來是受了不少的苦。


  再看趙青櫻,白巾敷麵,倚靠在吳小柔身邊,半瞌著眼睛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周氏也同樣看著她們二人,嘴角帶著冷笑和譏諷,但她沒有開口詢問,而是等著彭氏來說。


  彭氏張了嘴,還未開口,就看趙吳氏拉著趙青櫻的手,“噗通”一聲跪在了彭墨麵前,拉著彭墨的衣裙,聲淚俱下道:“墨兒,以前是姨母豬油蒙了心,讓你受了委屈,是我不對,還請你大人大量,原諒我和你表姐的糊塗行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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