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一章 皇上大怒
如彭墨所想,蘇氏雖沒在宸王府吃閉門羹,卻也差不離,她被赤果果的忽視了!
坐在宸王府的花廳內,她已經等了一個時辰,用了三盞茶,卻還是沒看到宸王的半片衣角。
皺了皺眉,看向一側的侍女,蘇氏開口問:“不知宸王殿下可是有要事處理?不如臣婦改日再來登門?”
侍女聞言抿了抿唇,上前為蘇氏倒了一杯茶,垂首恭敬道:“尚書夫人且再等等,殿下這個時間應是在陪真兒姑娘,一會兒便能抽出空來見夫人了。”
真兒姑娘?就是那個金修宸帶來的女子?蘇氏眉頭皺的更深,心中很是不喜金修宸的做派,他這沾花惹草的性子,墨兒嫁進來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想到此,便覺得此行多餘,想要起身告辭卻又想起周氏的一番懇切的言辭。
不禁心中更加埋怨金修宸,既然無心迎娶,為何要在斷崖下讓彭墨失了清白?現在彭墨與魏英然的婚約已經解除,他不去上門提親又是何意?真真是個浪蕩的混人!
耐著性子又等了大半盞茶,這才見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匆匆趕來。
齊辛站在花廳內,對著蘇氏行了禮,客氣道:“尚書夫人,我們王爺方才有急事出門去了,今日不得空見夫人,夫人若有事,與在下說也是一樣的!”
他將金修宸吩咐的話一字一句的說給蘇氏聽。
蘇氏聞言“噌”的站起身,臉上的怒氣壓也壓不住。
她來之前已經遞了帖子,帖子上隱晦的提了此行是為彭墨的事情而來。
宸王接下名帖時,她還曾想,這件事情有譜,許是金修宸一個大男子不知如何操作這些事情,這才托到了今日。
可來到宸王府後,她才知道她想錯了。
金修宸不僅不出麵還派了這麽一個小廝過來,是何意思?是羞辱還是敷衍?
再者,既然不願見她,不願商議這件事情,為何要接下帖子?這般戲弄人,又是何意思?
越想臉色越冷,睨著小廝,冷道:“可否問一句宸王殿下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臣婦隻有幾句話,耽擱不了多少功夫,可否通融一下?”
氣歸氣,事情還是要辦的不是?
齊辛暗道了一句殿下真神,竟然將蘇氏的心思猜了個準。當下又將金修宸吩咐的話說了出來:“今日天氣不錯,我們王爺陪著真兒姑娘去裁剪衣服了,這一時半會兒還真沒空見夫人。”
又是這個真兒!金修宸真是糊塗!蘇氏氣的說不出話,冷冷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齊辛看著蘇氏的背影,擦了額頭的擦汗,今日接到尚書府的帖子,他以為將軍府上門說親,殿下一定會極其高興,想也不想就會應下的,卻不想他是如此怠慢,現在還直接將中間人氣走了,莫非王妃和殿下還沒和好?
隻是,不管好沒好,殿下說過一定會娶王妃的,這可就麻煩了。
王妃可不要將今日氣走中間人的帳算在他的頭上才好!
宸王府的馬車招搖過市的往珠飾衣帛繁華的街市去,車廂內笑語嫣然,酒香盈鼻,車來人往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蘇氏氣憤的回到尚書府,正好趕上木郎月下朝回府,當下便將在宸王府的所見所聞述了一遍,直聽的木郎月火冒三丈,穿上朝服就奔著皇宮去了。
今日彭展讓他媳婦上門就是想找一個妥帖的長輩為之說和,他和蘇氏滿口答應必會好生處理,不讓彭墨再受委屈。
卻不想宸王竟是這般的混不吝的態度,不過,他既已經接下這件事情,就不會臨陣退縮,外人畏懼宸王府,可他不懼,他心中敬著的是理兒!
他和彭襄是舊交,現在彭墨父母雙亡,留下一府的小輩,自是沒法為這事出頭,他若不管,隻怕京都中實在沒人敢說宸王府一個字的不是了。
再者,這件事情擺明了宸王府沒理,皇上還敢偏袒不成?
勤政殿
皇上聽完木郎月的話,眉頭深深的皺起,一雙眼睛內滿是壓抑的怒火。
木郎月實在是沒眼色,竟敢趟這趟水!
哼!金修宸更是過分,敢拿一個娼妓羞辱彭墨!簡直是該死!
蘇公公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有些擔心的望向木郎月,皇上這些時日不聞不問君澤山下的傳言,為的就是讓世人盡快忘記,等到風聲平息就納彭墨進宮,可木郎月倒好,接下了將軍府的請求,上門去了宸王府,這不是一耙子打亂了皇上的打算?掀出了將要平息的流言嘛!
皇上深吸了幾口氣仍覺得怒氣難平,瞪著木郎月,沉聲道:“看來刑部閑的很,讓你管起這些事情了!”
木郎月抬起頭望著皇上,不知是沒看出皇上的怒氣還是不在乎,脊背挺得筆直,耿直道:“皇上有所不知,微臣與彭襄是舊友,這將軍府現在無長輩壓陣,一群小輩在彭墨的事情上沒了分寸,這才求到內人哪裏,想著去宸王府提一提這件事情,誰知宸王殿下竟是如此沒擔當的人,一點沒為做過的事情負責的態度。”
言辭直白,一點兒沒把自己事外人,也一點沒把龍寵滔天的宸王看在眼裏。
皇上氣的直吹胡子,這木郎月是傻得不成?他的暗示如此直白,他還不知退下?這些道理他想說給誰聽?
木郎月不理皇上的沉默,繼續說道:“皇上,既然彭墨與承恩侯府的婚事已經解除,就請皇上看在彭襄和武英夫人的麵子上,盡快為彭墨和宸王殿下賜婚吧,這女兒家的聲譽實在禁不起口水戰啊!”
“咳咳。”皇上瞪著眼看著木郎月,可後者似乎是一點兒沒看出來,一股腦的說了這麽多,氣的他隻拍胸口。
蘇公公看著忙上前遞茶,卻被皇上一個眼神嚇得不敢抬頭,這.……這木尚書的一番言辭真是殃及池魚啊!
“皇上,宸王的那個愛妾真兒,微臣以為有誘惑皇家親王之嫌,進京第一日就惹得叔侄不睦,更是在宸王府內不知分寸,微臣以為皇上該給予懲處,不然等到彭墨嫁入宸王府,豈不是要受委屈!”木郎月一條條的說著,這番認真的姿態簡直是像對待親生女兒!
皇上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描述了,嫁入宸王府?嫁入宸王府府!他何時準許了這婚事了!!
想要開口訓斥一番,可木郎月說的於情於理都合,他根本找不出什麽措辭來訓誡。
流言確實在,若想平息這流言,為他們二人賜婚確實是正確之法,也是最穩妥的。
隻是,若要為金修宸和彭墨賜了婚,他該怎麽辦?
這木郎月可真是會辦事!把他逼到了絕地上!
一時間又氣又悶隻覺得胸口作痛!
聽著木郎月喋喋不休的話,皇上額頭青筋直跳,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發出“嘭”的一聲響,成功的阻止了木郎月餘下的話。
“皇上,微臣可是說錯了?”木郎月這才注意到皇上的臉色,一臉的不解。
說錯?他當然錯了,還是大錯特錯!皇上喘著氣,半晌才道:“宸王府的後院事情,朕不宜多做管束,但是木卿今日所說,朕會與宸王提及的。”
蘇公公聽到此不著痕跡的看了眼皇上,又迅速的耷拉下眼簾。
木郎月得了皇上的話,深深磕了個頭,謝了恩這才出了皇宮。
勤政殿,皇上怒摔了一博古架的瓷器。
消息傳到承乾宮,皇後沉吟,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母後。”哲王邁步走了進來,跪地請安:“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覺得今日可好些了?”
“哲兒來了。”皇後回神,帶著病色的臉漾出了笑,忙讓人起了身,看著他的衣著,親切關懷道:“怎麽穿的這麽單薄?”
金哲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笑道:“回母後的話,兒臣不冷,先生說要三分寒七分飽,男子不宜太過安逸,皇子更該如此。”
“你倒是聽話,天氣寒冷可不要凍著了才好。”皇後又是好笑又是憂心。
夏瑾聽著忙將角落的炭盆往金哲腳邊移了移。
金哲一麵伸手在炭盆上方烤手,一麵笑著說趣事逗皇後開心:“這天氣越發的冷了,花園裏不少池子都結了冰,今兒一早,兒臣就被皇姐喊了去,說是要溜冰,兒臣一看那冰還很薄,站在上麵隻怕要掉進冰窟窿裏的,勸了不少話才將皇姐溜冰的心思打消了。”
皇後聽著“噗嗤”笑了出來,這鬼靈精一日都不停閑,不過這些日子也確實拘束了她了。
一屋子人聽著金哲的話都是笑個不停,這宮中也隻有哲王殿下敢揶揄柔嘉公主,這二人雖是“半路姐弟”,倒也是感情深厚。
正說笑著,金柔嘉就走了進來,故作氣憤道:“好啊,我讓你替我保密,你可倒好,在母後跟前都說了。”
這一句話又是惹得一陣大笑,皇後更是笑得彎了腰。
金柔嘉看皇後開心,心中也是輕鬆不少,噘著嘴上前討說法:“母後,你說他該不該打?”
皇後好不容易止了笑,拉了金柔嘉坐在身邊,嗔道:“別胡鬧,你是姐姐,哪能欺負弟弟?”
金哲一聽,忙向皇後討救,氣的金柔嘉直跺腳,少不得又要一番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