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一章 彭墨心傷 柔嘉護犢
花廳內越發的靜溢了,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隻是看著事態的發展,默默的為彭墨感到不值。
金修宸固然好,她們看一眼便覺得癡迷,隻是卻不是良人!
這般寵妾滅妻,看得人心寒。
可彭墨卻不得不因著流言嫁過來,實在可悲!
金修宸有些不敢看彭墨的眼睛,微微別開視線,看著一旁得意的月兒,微微皺眉,又看向懷裏的真兒。
真兒接觸到金修宸的視線,紅了眼淒婉道:“殿下,月兒觸怒了慧寧郡主實在不該,隻是若看著妹妹受罰也是讓妾身於心不忍,就請殿下責罰妾身,繞過妹妹的不懂事吧。”
金修宸心疼的給真兒擦了淚,賠笑道:“不罰不罰,本王誰都不罰,慧寧郡主向來賢淑端方,不會為難月兒的。”說著看向彭墨,希望她能表態。
彭墨吼間有些哽咽,盡量鎮定的回視著這束希翼的目光,但終究還是敗下陣來,垂眸道:“既然殿下心意已決,小女自當尊重。”說完起身離開。
金柔嘉瞪著金修宸又瞪著姐妹倆,冷哼一聲,跟著彭墨離開。
月兒看著彭墨灰溜溜的離開,心中爽快極了,但是剛剛受的氣她還沒有發出來,無聲冷笑,在彭墨即將走出廳門之際,將繡球拿起又砸了過去。
流螢聽到耳後的風聲,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彭墨胳膊,就看繡球飛速的向前砸去,直直的砸到了金柔嘉的後腦勺上。
金柔嘉不留神,被砸的一個倉促。
蘭花驚了一下,忙上前去扶,焦急問道:“公主,您沒事吧?”說著不可置信的看著月兒,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膽敢出手傷公主玉體!
金柔嘉站穩後,折身冷冷的看著月兒。
彭墨瞠大了眼,金柔嘉隻怕是第一次被人砸吧?
震驚的不知彭墨一個,廳中所有人都是驚得合不攏嘴,金柔嘉是誰?皇上皇後的掌上明珠,往日連一句重話都沒得過,今日卻一而再的折在這姐妹倆手裏。
說白了,金柔嘉還不是顧忌金修宸的顏麵?可是這對姐妹初生牛犢不怕虎,行為不知收斂,隻怕要惹怒這尊大佛了!
金修宸和真兒也是驚了一下,剛想斥責,就聽月兒開了口:“我不是故意的。”
她確實不是故意砸金柔嘉的,她的本意是讓彭墨出醜,以平息心中的怒火,誰知卻讓金柔嘉受了害,雖然對上公主之尊她很驚慌,但是想到金修宸,她又坦然了,不鹹不淡的說了這麽一句,便沒了下文。
金柔嘉聞言扯唇笑了笑,笑的很是開懷,直將眼淚都笑出來了她才止了笑。
金修宸,彭墨,真兒以及一廳的官家女子都看著金柔嘉由大笑迅速轉為凜然。
輕哼一聲,金柔嘉手中的鞭子直接甩了過去,鞭尾徑直打在月兒的胳膊上,就聽“啪”的一聲,便是撕心裂肺的大叫。
月兒吃痛的捂著胳膊上的傷痕,血跡從指縫內流了出來,她看著更是恐慌,吼叫不止。
真兒慌了神,也顧不上柔弱哭泣,撲上前去看妹妹的傷勢,這一看不禁跟著哭起來。
“殿下,您看……您要為月兒做主啊!”
金修宸探頭看了一眼,衣袖已經撕裂,衣服下的傷口可以用皮開肉綻表示,她這一鞭子怕是用了十足的力氣了!
他皺眉埋怨的看向金柔嘉,可還不待說話就聽金柔嘉開了口:“九皇叔要責怪我嗎?”做主?她倒要看看,九皇叔怎麽為她妹妹做主!
金修宸被問的語噎,金柔嘉笑了笑,撫著鞭尾的血跡,道:“這一鞭子算輕的,若想鬧大,你們隻管鬧!”後半句是對著真兒姐妹倆說的。
說完拉了彭墨就走,走了兩步又頓住腳,轉身看著月兒,惡狠狠道:“你雖然有九皇叔撐腰,但彭墨還不是你一個不知名的小丫頭能欺負的。”說著哼了聲,又道:“就算將軍府大度,彭墨大度不予追究你的過錯,但是我這做三嫂的可不是大度的人,誰敢欺負本宮的小姑子,就要做好挨鞭子的準備!”說著又晃了晃手中的鹿皮鞭子。
這一番話一出,廳中可以用落針可聞描述了。
眾人都是震驚的看著金柔嘉,一是為她的大膽,二是為她的豁達!
這還未出閣,就已經用三嫂自稱了?
今日宸王府要傳出兩樁熱鬧事了,第一自然是正側妃之爭,宸王之偏袒;第二就是金柔嘉這番言論了!
月兒已經噤了聲,瑟縮在真兒的懷裏,畏懼的看著金柔嘉手裏的鞭子。
彭墨說不感動是假的,她呆呆的看著金柔嘉英氣的側臉,直到被她拉著出了花廳,冷風吹來,她才回了神。
金柔嘉氣的仍在喘氣,厭惡的看了眼帶血的鞭子,甩手扔在地上,氣道:“怎的就抽了一鞭子?”
蘭花想要去撿,就聽金柔嘉低喝道:“髒了的東西還撿它作甚?”蘭花知道金柔嘉最喜歡這鹿皮小鞭,也知道她正在氣頭上,笑了笑道:“公主,為了一個不值當生氣的人,怎麽還要把用趁手的鞭子丟了嗎?”
金柔嘉氣哼了聲,也就不阻攔蘭花收起鞭子了,是啊,一個丫頭,打就打了,何必生氣?
彭墨微微紅了眼,對上金柔嘉投來的視線又笑了起來,越笑越厲害,最後停不下來。
金柔嘉怔了會,才明白她為何發笑,當下紅了耳根,捏著她的臉頰氣道:“好啊,你這忘恩負義的死丫頭,我幫了你,你還嘲笑我!”
“三嫂饒命,我.……哈哈……我隻是.……哈哈……。”彭墨笑得肚子都疼了還是停不下來,歪在金柔嘉身上又是喊疼,又是擦眼淚的。
金柔嘉無法,隻得去給她揉肚子,好半晌彭墨才止了笑,擦著眼角的眼淚,笑道:“好三嫂,咱們走吧。”這戲也做足了,留在這裏也隻是惹人笑話。
金柔嘉眉毛一挑,傲然道:“走什麽?就要留在這裏,讓那姐妹倆看一看,誰才是宸王府的女主人!”
呃.……。“好吧!”彭墨知道金柔嘉犯了拗脾氣了,笑著點了點頭,。
二人沒有再回花廳,就在掛了輕紗的亭子裏坐下,不一會兒便有王府侍女來請,說是真兒姑娘請各位去湖心亭聽曲子。
湖心亭?湖心亭建在湖麵上,四周環水必須乘著畫舫才能到!
可現在這個時節,湖水都結冰了,在湖心亭宴會定是要確保水路暢通的,除了砸冰這一個法子可用!
真是會折騰?九皇叔也慣著她!
金柔嘉不忿的哼了聲:“本宮倒要聽聽,她這曲子能有多好?”說完拉著彭墨起身跟著侍女走。
後院熱鬧,前院也不示弱。
今日上門赴宴的高官不在少數,因此幾位皇子也來湊了熱鬧。
因著金修宸的故意操作,這幾日晉王在禦前多有露臉,這就惹得寧王很是不爽,此時二人碰在一起,少不得多說幾句。
恭王和哲王對視一眼,悄悄的出了戰圈,走了幾步就看到了坐著品茶的彭昊。
彭昊看著二人,起身笑迎,各自落座。
“宸王府別的不好,這茶卻還是不錯的,兩位殿下嚐嚐。”
彭昊和金修宸因彭墨的事情在酒樓打架的事情眾人皆知,此刻聽著這話中的弦外之音二人也就不奇怪了。
恭王不予理會京都中的各樣官司,所以隻當沒聽出來,笑咪l咪的低頭品茶,還真是難得的好茶!
金哲不知如何評說這件事情,也隻裝沒聽出來,還適時的岔開話題,問:“彭昊哥,過兩日可有時間,咱們去山上騎馬?”
這幾日皇後的身體明顯好轉,他也不用日日守在承乾宮,許久不練騎射他都覺得生疏了。
“這兩日不行,沒幾日就是我母親百日祭。”彭昊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暗沉。
金哲懊惱的咬了咬牙,怎麽就在這個檔口提了這句話?有些抱歉的點了點頭,道:“不急不急,等你有空再去。”
恭王看金哲尷尬,輕笑了聲,心道:到底是小孩子,聽到百日祭也不知說些話來做做場麵。
眾官員遠遠看著三人品茶說笑的模樣,心中直腹誹。
晉王算是朝中新躍出的黑馬,但是相比起來,還是哲王的勝算更大一些!
畢竟背靠將軍府不是!
而且就連一向與京中所有人疏離的恭王也與哲王走的頗近,這就說明,一向低調的哲王有過人之處!哪裏像晉王那般汙名纏身?
寧王看著彭昊與金哲坐在一起的畫麵就像一顆釘子紮在了他的心頭,冷哼了聲,剛想上前就看到管家來請。
“真兒姑娘在湖心亭設了宴,殿下派奴才請各位前去。”
眾人今日表麵赴宴的目的就是為了聽真兒的小曲,此時必然是要跟著去的。
女客都可以去湖心亭內,而男客則因男女有別,就在湖邊的殿內小坐,屆時可遙遙聽小曲。
幾艘畫舫載著前來參宴的女子往湖心亭去,遠遠望去,精致的畫舫,船頭三三兩兩站著的衣著華麗容貌秀美的女子,襯著岸上的白雪,流動的湖水,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