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六章 月兒思慕晉王
司月出府,看著牽著馬站在府門外的齊辛,不解問:“你出門了?”
齊辛點了點頭:“去送千麵了。”府門口沒什麽人,他說話也就沒那麽小心了。
“千麵?”司月一怔:“他去哪裏了?還要你去送?”
“回封地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便去送一送!”齊辛說完看著司月怔忡起來,忽的發覺千麵離開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她。
他走了?不說一聲就走是什麽意思?司月咬牙逼近齊辛,氣惱的問:“什麽時候的事情?”
齊辛有些膽怯的後退一步:“呃……就是剛剛。”
“混蛋!”暗罵了一句,她拉了齊辛的馬翻身而上,一鞭子甩下去,衝著城門的方向奔去。
發飆的女子不能惹啊!齊辛搖頭看著司月的背影:“嘖嘖,怎麽看都像是鬧別扭了!”
司月自然是沒追上千麵的,沮喪的回到府中,坐在花壇邊,怔怔發呆。
青鳥從金修宸那處出來,遠遠就看到司月,皺眉問:“這是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司月看著出現在眼簾的青衫,想起那日千麵扮作青鳥時的樣子,心中不覺有些悶。
青鳥更是詫異,這還是生龍活虎,活力十足的司月嗎?宛如一個小女子好嗎?
“到底怎麽了?你別打啞謎啊!”
司月抬頭瞄了青鳥一眼,咬了咬唇,羞怯問:“你說,男人生氣是什麽樣子?”
“這個?”男人生氣?這是個什麽問題?青鳥頓了頓,心中還真是沒有準確的答案。
看著司月希翼的眼神,青鳥認真的想了想,道:“就事論事,不一樣的事情,生的氣也不一樣。”
這算是什麽回答?司月嗤他一聲:“算了,你就是個木頭疙瘩,問你也是白問。”說完起身走了。
青鳥撓著頭,一臉茫然:“這.……我怎麽了?”
臨近年關,大街小巷彌漫著濃重的年味,而宮中,皇上的病來得快去的慢。
各親王結束了侍疾,各自回府。
金修宸回到府上的當日就散了帖子,說明日要舉辦宴會。
這可驚呆了一眾接到帖子的人。
宸王府還要辦宴?上一次的宴會就是震天驚地的,若是再辦一次,還不知要生出怎樣的大戲呢!
金睿也接到了帖子,皺了皺眉,冷笑道:“這金修宸搞什麽鬼?大年下的辦宴會,可真是閑的!”
思妍看著十指上塗得精美的鳳仙汁,聞言抬眸掃了他一眼,涼涼笑道:“那是你皇叔,請你你就去吧。”
金睿睨著她,唇角冷冷扯起:“什麽皇叔?我和他的仇深著呢!”
“不去算了,反正我是要去的!”思妍撫裙起身,嫁過來也有幾日了,她還沒能接觸到朝官,更不知道誰能合用,這次宸王宴倒是個觀察的好時機。
金睿看她起身走了,頓時氣惱,一介婦人敢無視他?簡直沒規矩!
不止晉王府,連著恭王府,寧王府,還有宮中的哲王都收到了請帖。
帖子送到宮中,自然會驚動皇上,他飲盡了碗中的藥汁,苦澀的味道讓他皺了皺眉,蘇公公忙送上漱口水,又端了一杯清茶來。
皇上喝了一口,這才舒展了眉心,道:“又舉辦宴會?以什麽理由?”
“說是宸王側妃要為妹妹挑選夫婿,所以這次邀請的對象,大半都是京都的貴公子。”
一個螻蟻般的女子也敢在京都望族中挑選夫婿?皇上聽著冷哼一聲。
蘇公公看著皇上的臉色,又補了一句:“側妃很是疼愛妹妹,上次為了維護妹妹還和慧寧郡主起了爭執。”
“由著他們去,將軍府也不會看著人吃虧的!”皇上起身往勤政殿去。
蘇公公垂首跟上,猜度著皇上這句話的意思,不覺驚了一身的汗,皇上這還是沒放棄彭墨啊!
若不然,怎麽也該告誡一下金修宸的,這個“由著他們鬧”的意思,不就是要坐看失態的發展?
“將軍府不會看著人吃虧”的意思,是不是代表著皇上要等金修宸觸碰彭家的底線?
那樣收回賜婚聖旨也就順理成章了吧?
晚間,金修宸來了墨荷園,看著梳妝台前梳頭的人,含笑走進,順手拿過她手中的木梳。
彭墨從銅鏡中看著他為自己梳頭的模樣,抿唇笑開。
“明日有戲看,你要去嗎?”烏黑的頭發從木梳中劃過,綢緞般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我明日要進宮,諾,你看。”彭墨嘟著小嘴拿起了手邊的帖子。
金修宸聽她進宮,下意識的就皺起了眉,拿起帖子看了看,原來是金柔嘉的邀請。
“讓流螢跟著吧。”沒了幽夢,她身邊終究不那麽周全。
彭墨知道他的擔憂,轉身握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道:“這次應該不會留宿的,你放心,最多也就是三個時辰。”
第二日,彭墨又被留宿了。
她是在宮裏聽說了宸王府宴會上的事情的,真兒的妹妹月兒姑娘看中了晉王殿下。
“什麽?”金柔嘉大叫起來:“她看上了金睿?”
“是你三哥。”彭墨看著一屋子的侍女,忍不住小聲提醒她的措辭。
金柔嘉翻了個白眼:“什麽三哥,自從他娶了思妍以後,行事是越來越古怪了。”
彭墨皺了皺眉:“怎麽個古怪法?”
金柔嘉搖了搖頭,揮手遣退了侍女,坐在彭墨身邊,低聲道:“就是古怪,可是細查又沒查出什麽,這感覺反而更不舒服!”
彭墨看金柔嘉不欲多談,便調笑問:“你不會是看思妍不順眼,所以連帶著看晉王也不順眼了吧?”
“我哪裏是那樣的人?”金柔嘉撇了撇嘴道:“那日我知道你進宮了,所以就往勤政殿去,可誰知在小花園附近我看到了三哥,本想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可一轉眼他就消失不見了。”
“消失不見了?”彭墨不理解這幾個字的意思,一個大活人怎麽會消失不見的?
“那雖是個小花園,可附近也沒有什麽的高大植物,你說,人在眼皮下怎麽不見的?”金柔嘉現在想起依舊是覺得蹊蹺。
彭墨皺眉,小花園?哪裏緊挨著下等宮人的處所和浣洗局,金睿的目的地是哪裏呢?
她進宮那日?不就是皇上突發疾病的日子?這其中是否有關聯?
難道金睿的野心促使他要鋌而走險?越想越是心驚,這件事情金修宸知道嗎?
金柔嘉想了一會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看著彭墨一臉的凝思,笑道:“或許是我眼花了吧,這件事不要再提了。”
彭墨知道金柔嘉的意思,點頭應了。
重回舊題,金柔嘉擰著眉:“你說那個月兒那樣驕縱,怎的看中了金睿?”
“晉王玉樹臨風又溫文爾雅,女子自然都傾慕的。”這麽一說,她才發覺,她還真不知道真兒月兒跟在金修宸身邊的目的。
金柔嘉一聽,饒有興致的看著彭墨:“那你怎麽不喜歡?”
彭墨臉色一白,她怎麽不喜歡?前世,她喜歡了的,結果卻是以鮮血和生命為代價。
白了金柔嘉一眼:“你這張嘴,我就該給你縫起來。”
金柔嘉一聽哈哈大笑,笑罷又思索著道:“不過那個月兒嫁出去也好,免得到時候你去了宸王府她又欺負你。”就讓她與思妍鬥去吧。
彭墨聽著微微感動:“多謝三嫂為我籌謀,不勝感激。”
“你……你這死丫頭,我好心好意的為你著想,你反而調侃我。”金柔嘉說著作勢就要來掐她。
二人嬉鬧起來,蘭花和流螢在門外相視一笑。
次日一早,金修宸就進了宮,為月兒求旨,嫁於晉王府為側妃。
“這件事晉王怎麽說?”皇上聽了金修宸的來意,沒有立即答應也沒有立即駁回,而是問起了金睿。
金修宸挑了挑眉:“他?憑白得了一個美人,皇侄還能說什麽?當然是喜不自勝了!”
皇上皺眉,再次問:“這是他的本意?”上次真兒與金睿鬧得不愉快,金睿能忘記?怎麽還會喜滋滋的娶月兒?
金修宸一愣,思了一會才道:“這.……這我也沒來得及問晉王……。”
皇上無語,這金修宸,該說他蠢呢?還是單純的?他以為所有人都與他一樣,隻看重女子的姿色?其他什麽都不顧了?
對親王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當然是至尊之位!
他們的每一次的婚姻都是一場利益交換,可月兒能給晉王府帶來什麽利益?
這求旨之事,隻怕是宸王府一頭熱吧!
金修宸看皇上的神色,有些小心的問:“皇兄,可是有什麽不妥當?”
皇上皺眉問:“這件事情不會又是你的側妃鼓搗你來的吧?”
金修宸被問的有些訕訕的,但還是擠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真兒極疼月兒,自然想看她有個好歸宿。”
“那你怎麽想?”皇上眼神灼灼的看著金修宸。
金修宸誠懇的拱了拱手:“求皇兄答應,月兒是真的思慕三皇侄。”說著頓了頓:“不過是一個側妃,我想三皇侄不會說什麽的吧。”
皇上看了他片刻,笑了笑道:“那朕就答應為月兒賜婚。”
真兒月兒姐妹與彭墨的梁子已經結下了,可側妃終究的勢力終究與彭家相差太多,若是讓月兒做了晉王側妃,那麽真兒的底氣也能足一些,在對抗彭墨的事情上,力量又多了幾分。
金修宸似是非常驚喜的望著皇上,感激謝恩,可眸底卻是清明一片。
皇上想利用真兒姐妹與彭墨的矛盾激化宸王府與將軍府之間的姻親,所以他利用了皇上的這個想法,將月兒成功的送去了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