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五章 楊府赴宴
先生?彭碩和彭昊俱是愣了一瞬,這才意識到這個先生指的竟是彭墨。
彭墨抿唇一笑,晶亮的眸子似是閃爍著萬千風華般璀璨,暗道:魚兒上鉤了!
也不枉她醉酒一次了。
“他找你赴什麽宴?”彭碩擰著眉,氣哼一聲道:“不用理會他!”
自從知道楊嚴做過的事情後,彭碩就知道,這個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危險百倍。
再者,有了彭昊的前車之鑒,他那敢讓彭墨去赴宴?
彭昊冷冷譏笑道:“楊嚴瘋了不成?知道你是誰嗎?就要宴請你!”若是他知道了墨兒的真實身份,隻怕躲還躲不急呢!
“就是不知道他才要宴請我呢!探一探底細。”彭墨說著冷笑起來:“看來,他對二哥還有想法,打算來個知己知彼了!”
彭碩和彭昊聞言皺眉,齊問道:“什麽意思?”
彭墨含笑反問:“他宴請過二哥嗎?”
彭碩想了想,道:“我初到通城的時候有過幾次,此後再無事務外的接觸了!”
“那是因為他了解了二哥,所以不需要再宴請來摸你的底細。”看來楊嚴是個擅長揣摩人心的小人,她不得不防!
彭昊問:“那你呢?他為什麽要見你!”
彭墨笑了笑道:“我?我的出現可謂是一反常態了,不僅大搖大擺的在軍營中閑逛了半日,還飲了酒公然出入,更甚至在二哥的軍帳中歇了覺,這三條可都是二哥的大忌,可二哥卻都包容下來,一絲不見惱怒,他楊嚴自然好奇忌憚,這才要見一見這個罔顧軍令,身份成謎的人!。”
彭碩聽得皺眉,好像確實是如此。
他曾嚴令閑雜人等進入軍營,禁止所有將士在對敵期間飲酒,而他的軍帳更是隱私保密之處,無宣召不得入內。
而墨兒的到來,卻將這三條都打破了!
可這些就是楊嚴宴請墨兒的理由嗎?他什麽時候這麽無聊了?
彭昊皺眉:“單單隻是因為這些,他就貿然的宴請你?”
彭墨跟著擰起了黛眉,想了想猜測道:“或許是因為三哥的事情和我的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合了,楊嚴心裏多想了些,不過最大的目的還是想要摸清我的底細,唯恐二哥身邊出現了變數,在以後吃了暗虧!”
想著,她凝重了神色,看來進城之時還是引起了楊嚴的注意。
不過,不管怎樣都歪打正著了,這張帖子來的可太是時候了!
“你的意思是打算去?”
彭墨眨著大眼,點頭道:“當然,我若不去,怎麽稱了楊嚴的心,又怎麽能繼續我的計劃?”
“你的想法是什麽?說來聽聽!”彭昊有些跟不上墨兒的思維,但想到她去赴宴,還是擔憂的不行。
搖了搖頭,彭墨含笑道:“暫時還沒想法,要看今日見麵的情況,不過,若是順利的話,可能要辛苦三哥一日了!”
“沒問題!”看來,是有了計劃的了!
“好的,那我就要去準備了。”彭墨說著一笑,看了看張合,道:“今日就請二哥讓張副將陪我去赴宴吧!”
“好。”彭碩點了點頭,看向了張合。
張合立即表態:“屬下一定好好保護郡主安全。”
收拾妥當,彭墨和張合騎著馬離開了軍營,往楊嚴府中去。
輕車熟路的到了楊府,隻見闊府門前,一帶笑的男子躬身迎候著。
彭墨心中猜測著這男子的身份,就聽張合低聲開了口:“這是楊嚴的管家。”
二人翻身下馬,管家忙上前幾步,笑著拱手道:“貴客可算到了,我們老爺恭候多時了!”說著又對著張合揖了揖手,這才前麵帶路進了府。
跟在管家身後,彭墨側目低聲道:“我說的話,張副將千萬要記住了!”
張合頜首道:“是,先生。”
楊嚴也算是一個能文能武的人,所以這院子設計的也頗有特點,有嶙峋壯觀的假山群,兵器齊全的演武場,也有細水長流的亭台樓閣,竹林清雅的樂室。
不過,就是不知道是外強中幹,還是附庸風雅了!
雖說是往宴會廳去,但管家卻故意饒了路,帶著二人參觀起了府景。
彭墨跟著一點沒有不耐煩的意思,看到好景還會讚賞一兩句。
管家聽著向她望過去,看著她的神色,他猜不透她是真心的稱讚還是虛假的附和,眸子轉了轉,帶路往宴客廳去。
楊府的院子不大,多走了幾步就到了宴客廳,彭墨一眼就看到了廳內上位端坐著一位花白頭發,倒三角眼,八字胡須,薄唇鷹鉤鼻的男子。
還未走近,犀利的目光便已經射來,將她從頭到腳看了個遍。
忍下心中的不快,彭墨走進廳中。
楊嚴起身笑問:“這位就是彭將軍的貴客吧?”
這幅樣子倒是帶著幾分偽裝的和藹,彭墨隻做不知,含笑拱手,喚了聲:“楊大人。”
“好說好說。”楊嚴虛虛一拖她的胳膊,側身讓座。
彭墨依言落了坐。
楊嚴被她“直爽”一點不謙虛的樣子搞得懵了懵,但也隻是一瞬,便回過了神,在她對麵坐下,笑道:“今日本想請幾個同僚作陪,隻是偶然聽聞了昨日先生醉酒,恐今日再飲了酒會傷身,故而便推辭了他們,咱們就簡單的吃些通城的特色美食吧。”
彭墨一副大受感動的樣子:“楊大人想的真周到,我昨日喝多了酒,胃裏正不舒服呢!”說著嗅了嗅桌上的飯菜香,露出滿足的表情。
楊嚴抬眼看著張合,三角眼中犀利之光一閃而過,彭碩還真是緊張這個男人,竟然派出了張合來保駕護航!
張合注意到視線,看過去。
楊嚴笑道:“張副將也坐。”
張副將聞言看向彭墨,見她點了頭,這才在另一張空椅子上落了坐。
楊嚴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看來她在軍營中還是有一席之地的,至少在彭碩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若不然,堂堂的張副將,哪裏用得著對她卑躬屈膝,儼然一副隨從的模樣!
隻是,她到底是何身份?值得彭碩和張合另眼相待?莫不是京城來的?
想著他又暗自推翻,京城來的哪裏會這般小家子樣!
心中想了許多,麵上卻一點不顯,笑道:“雖說先生今日不宜飲酒,但無酒不成席,終歸還是喝一點,意思意思如何?”
“都聽楊大人的!”彭墨咧嘴一笑,黝黑的臉更襯得一口大白牙。
張合眼角抽了抽,別的不說,這郡主演戲倒是個練家子!
自有丫鬟端了酒來,楊嚴給她和張合都斟了一杯,介紹道:“這是本官珍藏多年的好酒,今日遇到了知己,這才起了封,先生嚐一嚐。”
彭墨端起酒杯,先放在鼻下聞了聞,又抿了一小口,細細品嚐,點頭讚道:“醇香滿口,後味甘甜,果然是難得的好酒!”
自家的酒被誇,楊嚴還是很得意的,笑著應下,抿了一口。
張合一飲而盡,砸了咂嘴道:“好像淡了點。”
彭墨拍了拍張合的肩膀,半是教導半是解釋道:“噯,你是常和將軍喝烈酒的人,自然喝不慣這樣的醇酒。”
張合點了點頭,對於她拍肩膀的動作表現出拘謹的樣子,頜首稱了是。
楊嚴看著,打了個哈哈,謙讓著二人嚐菜。
“不錯,這道八寶鴨真是不錯,這兩日在軍營裏吃地瓜吃的胃都抽了,還是楊大人這裏好呀,吃香的喝辣的。”彭墨這話說的天真也透著真性情,聽得楊嚴卻是臉色一寒,這話若是傳了出去,隻怕要治他一個貪瀆享受,搜刮民脂民膏之名了。
管家一向是楊嚴肚子裏的蛔蟲,聽到此,不等楊嚴開口,便叫起了屈:“先生此話錯了,這一桌子菜是大人昨日就囑咐精心預備,府中肉食不多,為此大人還特意拿出夫人的陪嫁首飾,當了銀子,這才買了這些肉食回來。”
彭墨聽得差點哭了出來,感動道:“真是多謝大人的招待,王淵感激不盡。”
楊嚴低斥了管家一句多嘴,這才“真誠”的謙遜了幾句,說完又問:“先生姓王?”
“是啊!”彭墨滿口應著,眼睛卻看著桌上的美食,又夾了一箸菜塞進嘴裏。
王?京城的將軍府與王姓的官家並無交好往來,那麽這個人就排除了京城的出身!
想著,他又問:“王先生如何與彭將軍認識的?”
彭墨吃著菜喝著酒,搖頭唔囔道:“我不認識他,是我父親認識他的!”
楊嚴詫異了下,忙道:“哦,願聞其詳!”
彭墨這才不甘願的放下了筷子,道:“我家世代從商,先前幾年的時候父親外出時遇到了一夥山賊,幸得將軍救下,兩府這才有了來往。”
楊嚴做出恍然之色,心中卻打起鼓來,彭碩什麽時候救了一個商賈,他還真無從查證!這個王淵不是在說謊吧?
可看著他憨厚的樣子,又不像!
那就再探一探:“原來是這樣,倒真是一樁幸事。”
彭墨直點頭:“可不是,此後我們王家就把彭將軍視為恩人了!”
“那先生今次來通城是為何?”
彭墨語速極快:“將軍請我來的!”
“為什麽?”楊嚴愣了愣,彭碩現在請他來是為何?
彭墨咬著筷子,也是一臉的疑惑:“好像是要讓我借運貨之便,捎些東西去南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