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丁大寶不知道怎麽麵對曹文清, 不過他確實有些想爾善了, 明明兩個孩子在同一個年紀, 可是他每天都看不到爾善。
丁大寶熟練的撥通電話, 隻不過是曹家哥哥的電話, 曹家嫂子接到電話時一愣:“文清沒和你複婚啊?”
“沒有?文清現在在哪裏?”丁大寶一聽到曹文清不住在這裏, 心裏一下子提了起來, 她沒有回曹家也沒有回這個家,那麽她到底是去了什麽地方。
丁大寶失魂落魄的回來,丁家父母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聽到丁大寶說完這句話後,兩個老人家著急起來:“她不會是帶著我家大孫子跑了吧?”
“什麽?這應該不會吧,畢竟爾善還要在這裏上學, 她在外麵也不認識什麽人, 就算是跑她又能跑到什麽地方,爾善要上學, 她真帶爾善走了, 戶籍和上學的問題也夠她喝一壺的。”丁大寶雖然心裏明白這麽回事, 就算是曹文清要跑也沒有這個能力跑, 可是他的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
丁老太太狠狠打了一下自己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老伴:“都怪你想的什麽餿主意。還爾善過的不好我們接回來感恩呢, 現在連人我們都見不到了。”
丁老頭子被這麽說, 心裏也有些不舒服起來:“我這是為了誰,我這也是為了這個家,不然你怎麽辦, 讓曹文清在家裏虐待千落嗎?不情不願的留下來又有什麽用處。”
丁老頭子雖然說的輕鬆, 可是他所說的這些,成立的前提是爾善要在他們時時刻刻能夠看到的位置,從前他們還以為爾善是回曹家住去了,他們就算不把孩子抱回來,知道孩子在的地方,他們也能放心。
“我知道爾善在什麽地方,文清姨在校門口租了個煎餅鋪子,他們應該在這裏過的。”千落小聲說道。
“走,我們去看孫子去。”丁老頭子年紀大臉皮也厚,不管什麽時候,想起一出是一出,一點都不覺得過年兩手空空去看孫子的行為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
丁爾善和母親在小小的房間裏吃遲到的年夜飯,今年的曹文清連哥哥家也沒有去,一直都在這裏陪著爾善,屋子雖小,裏麵卻滿是溫馨的氣氛。
“就是這裏嗎?”丁老頭子問道,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他用那張厚重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敲門:“大孫子,我來看你來了。”
曹文清聽出外麵是公婆的聲音後,臉色難看的開門:“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我是來看所以的,爾善啊你看看你這段時間不見,人都變瘦了,和奶奶回家,奶奶好好給你補充一些營養。”丁老太太看了爾善就抱住爾善哭,仿佛她不想見爾善是有天大的苦衷。
曹文清臉色難看,丁老太太看了這一幕,瑟縮的抱住爾善,雖然一個字也沒有說,可是表現出來的意思就是,她想要給爾善吃好的穿好的,想見爾善,可是卻被惡毒媳婦攔歪了門外。
曹文清把爾善奪回來,臉色難看中帶著戒備:“你們現在看完孩子了,可以離開了。”“文清,雖然我們離婚了,可是爾善也是爸媽的孫子,你讓爸媽看幾天又怎麽了。”丁大寶看了這一幕心裏也有些不舒服,再看看現在已經快要不認識他了的丁爾善,再次堅定了不能把爾善教給曹文清養的心思。
“離婚的時候,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曹文清不想和丁大寶這個人再有什麽關係,可是隻要有爾善的存在,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怎麽是一句兩句話能夠說的清楚的。
“說什麽清楚了,就算你什麽都不要,我們想要帶爾善小住幾天也是理所當然的,不管在哪裏,我們都是有道理的。”丁大寶順著他老娘的意思說道,不愧是人如其名,到老了都是父母身邊的寶寶。
“我要和媽媽說幾句話。”丁爾善看著一邊一大群人,媽媽那邊隻有他一個,丁爾善說道。這種情況下如果丁家來硬的,他們肯定會吃虧的。
“那你去吧!”丁老太太把丁爾善放下,丁爾善道:“我要和媽媽單獨說幾句話。”說完他指了指門,丁大寶看著爾善現在的樣子,心裏不舒服,可是這個時候也容不得他心裏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北方得冬天沒有過完,路上還有積雪,丁家人在外麵凍的瑟瑟發抖,曹文清道:“爾善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的。”她為了獨自一人扶養爾善,吃了這麽多苦,受了這麽多罪,好不容易要熬出頭了,憑什麽丁家人出麵把孩子搶回去。
“媽媽,我們一直躲著也不是個辦法,他們不就是想要我去丁家住嗎?隻要我在丁家惹他們不高興,他們就能把我送回來了。”丁爾善說道。
曹文清心裏還是有些舍不得:“可是這樣萬一他們為難你怎麽辦,我們就不去,他們有本事就讓他們在外麵凍著。”曹文清說著說著又不想把爾善送走了,哪怕她知道是暫時的也不行。這個年紀的孩子不定性實在是太多了,萬一爾善被丁家人灌輸了什麽不好的東西,不喜歡她了,那到時候她可怎麽辦啊?
“你們說完了沒有。”外麵的丁大寶開始砸門,他以為兩個人隻說兩句悄悄話就可以了,怎麽這兩個說話的時間這麽長呢?
“媽媽,你要相信我,等我回去一趟,讓他們以後不來找我們麻煩就好了,否則他們現在知道我們住在這裏,如果開學以後他們來影響我們做生意怎麽辦?”丁爾善說道。
“我也姓丁,他們不會對我怎麽樣的。”丁爾善說道,曹文清也有些猶豫起來,丁爾善見了道:“那我去給他們開門。”
“不要。”曹文清道。
“再多凍他們幾分鍾。”
丁爾善點頭,媽媽說的話都是對的,不就是多凍兩分鍾而已,又死不了人,丁大寶見到父母在外麵挨凍,不由得在外麵咣咣砸門,“要死啊,著急投胎啊,等不急就走。”曹文清在屋子裏罵道,如果丁家人能夠離開,她也不用和兒子分開了。
她現在還真的不在乎丁爾善能從丁家撈到什麽寶貝,唯一期望的就是爾善平平安安,無病無災的,至於丁家這些人,如果能夠就此和他們劃清界限,也是件好事。
事實並沒有如曹文清所期待的這樣發展,丁家人這次到底鍥而不舍的和她耗上了,一個小時以後,曹文清才不情不願的給他們開了門,這個時候丁家人對曹文清也沒有什麽好臉色了。
曹文清對此是無所謂的,讓她淨身出戶的一家人,她也不會給他們什麽好臉色,“文清,你別這樣。”丁大寶看到現在曹文清對他們全家這種不溫不火的態度,心裏實在是堵得慌,難道離婚了公婆就不是公婆,丈夫就不是丈夫了嗎?就可以隨便甩臉色了嗎?
“在我沒改變主意之前,趕緊離開。”曹文清多餘的話不想和他們說第二遍,丁家老人得到了孫子也就不管兒媳婦怎麽想的了,唯有丁大寶心裏說不出來的別扭。
再想想這段時間,家裏的衣服家務全都是兩個七老八十的人給他幹活,丁大寶心裏就是一陣陣的羞恥之心,在這種羞恥之下,他甚至動了和曹文清複婚的念頭。
雖然他想和曹文清複婚,可是這話頭,萬萬不能由他先提出來,否則他後半輩子在這個家裏還有什麽威嚴呢!
丁大寶就是抱著這種複雜的心態,站在曹文清家裏許久,曹文清低聲罵了句神經病就把人攆了出去,丁大寶看著關的死死的門,到底沒有勇氣再去敲一下,看著身邊的爾善,他隻能安慰自己來日方長。隻要他把爾善爭取過來,文清一定會哭著喊著和他複婚的。
爾善在丁家則是一副什麽都不動的狀態,給什麽吃什麽,問什麽答什麽,除此之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丁老太太問了爾善許多問題,最後都是情緒不高的離開。
“我感覺爾善這孩子是被她親媽耽誤了。”丁老太太說到這裏,臉上還帶著些許不滿:“爾善從前可不是這樣的,都是那個女人說了我們的壞話,爾善才會不理我們的。”
“爾善這是你的新衣服,待會把身上的衣服洗好了。”丁大寶說道,這個家沒有了曹文清以後,他已經能夠做到自己的衣服自己洗了,既然爾善已經和他們一起住了,就要入鄉隨俗。
爾善也沒指望丁家人能幫他洗衣服,他剛吃完飯後,丁老太太便道:“爾善和我一起把碗筷洗了。”
丁爾善照常做了以後才發現,他洗好啦筷子碗把鍋刷了以後,丁老太太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拿著一個盤子在刷來刷去,察覺到爾善的目光後,她嘿嘿一笑:“我是在鍛煉你的動手能力。”
丁爾善在心裏吐槽,這是那座城堡裏跑出來的巫婆。一點老人家的慈祥心都沒有。
“你洗衣服時順便把我的也洗了。”丁大寶說道,丁爾善看著那一盆帶尖的衣服,心裏默默道:“這裏真是順便,不就是洗衣服,他洗。”
爾善把廚房裏的潔廁靈洗潔精全都倒在了盆裏,丁老太太看了,大喊:“爾善你這是幹什麽呢?”
“洗衣服啊,奶奶我做的不對嗎?”爾善明知故問道,丁老太太一噎:“你從前的衣服都是這麽洗的?”
“不知道,我的衣服都是媽媽洗的。”丁爾善說到這裏,又添了句:“沒想到來了這裏以後,我才是第一次洗衣服。”
“以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丁大寶說到,丁爾善低頭,自己的事情當然可以自己做,可是這個家裏的事情他可不想自己一個人做。
“你去幫你奶奶做菜。”中午了,丁大寶說到,丁爾善走到廚房,把所有的菜葉子都摘下來放在一起,把所有的白菜梆子全都扔進了垃圾桶,問就是他也沒做過,他也不知道。
僅僅過了一天,丁家人就開始胃疼了。可是這還不算完,在吃完飯的刷碗環節,爾善仿佛得了癲癇一般,手上根本就拿不穩任何東西,在摔碎第八個盤子以後,丁大寶忍無可忍:“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丁爾善搖頭,他也不知道丁家人為什麽這麽執著於把他帶回家,帶回家以後還不肯對他好,就好像把他帶回去就完成任務了,他這個人究竟能成長到什麽地步,全都是聽天由命。
丁爾善在丁家住了三天,丁大寶忍無可忍的把他送了回去:“你這麽養孩子,遲早把他養廢了。”
曹文清則是理都沒理丁家人,她抱著爾善左看看右看看,滿臉心疼:“爾善瘦了。我去給你做個炒飯吃。”
丁爾善點頭,這才是家該有的樣子:“媽媽,以後丁家應該不會再來要我了。”
“你對他們做了什麽?”曹文清好奇問道,究竟是什麽樣的事情,能讓他們再三天的時間裏改變一切看法。
丁爾善搖頭不語,不知為什麽,他不想在曹文清麵前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爾善被送了回去,他明顯的感受到了這具身子的愉快,仿佛原主的靈魂還在身體裏,對他所有行為的肯定。
在丁爾善要更加深刻的感受的時候,這種感覺突然之間又沒有了,仿佛他從前的想法全都是錯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