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去哪了?
“那蕭先生認為,我能有什麽目的呢?”她很快鎮定下來,四兩撥千斤的將問題丟還給他。
蕭馭風目光高深的盯著她,眼眸中是沉靜如夜幕下的深海,神秘浩瀚,望不到邊際,也探不到底,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顧忱歡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麽,也沒有興趣去探知。
半晌,他低沉緩慢地開口:“為名,為利,為錢?陸子謙誠然是個不錯人選,但,”頓了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驕傲,“跟沈沉沒有一點可比性,而你已經做了最明智的選擇。”
顧忱歡表情淡淡,不予置否。
而他也沒再說什麽,像是對這“工作所需”之說認同了,又恢複了一貫的漫不經心。
第二支舞曲旋律尾音一落,顧忱歡心裏微微一鬆,立馬將手抽回。
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引得蕭馭風發笑。
顧忱歡看他一眼,看出他的笑謔,卻不做任何的表態,依舊麵色平靜。
顧忱歡回到陸子謙身邊,蕭馭風也過來了。落地窗邊的幾張沙發,陸續落坐著一個個精英份子。
顧忱歡依舊稱職的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充當一個男人身邊的裝飾,一個花瓶,一個完全聽不到男人之間談話的陪襯。
宴會將近十點鍾結束。
陸子謙顯然對她今晚的表現很滿意,原本大可讓司機送她回去的,可他卻要親自送她。
顧忱歡正要婉拒,便見蕭馭風走了出來。
他主動開口:“我跟顧小姐順路,不知陸先生可否把這個機會讓給蕭某?”
陸子謙一愣,看了看他,又看看顧忱歡,眼裏帶著一探究。片刻,他依然是尊重當事的人的意見。
這時,蕭馭風微微上前,麵帶微笑的湊近她,不知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麽,顧忱歡眸底一怔,掩眸略略沉思後,抬眼看向陸子謙。
還沒等她開口,陸子謙已看出她的決定,溫和笑道:“有蕭先生親自護送,那再好不過了,正好我也還有事,那就勞煩蕭先生了。”
陸子謙何其精明,又何其的圓滑世故,為彼此找了個很好的台階下。
他沒逗留太久,跟他們打完招呼,便道別上了車。
顧忱歡望著那輛黑色轎車離塵駛進夜色中,直至消失才收回視線。
“走吧。”蕭馭風開口。
顧忱歡轉眸看他,卻道:“不勞煩蕭先生了,我自己回……”
“怎麽說我也是替你解了圍,這麽快就翻臉不認人了?”蕭馭風漫不經心地笑道。
顧忱歡看著她。
看得出陸子謙對你頗有好感,你說,若是讓沈沉看到他送你回家,會有什麽反應?
顧忱歡眉心輕蹙,不語。
沒讓她遲疑太久,蕭馭風便自顧轉身走向停車格,好似篤定她會跟上。
事實上,顧忱歡也確實邁開步子隨他走去。
蕭馭風站在自己的車旁,已拉開了車門,頗有耐心的樣子。
夜色下,淡淡光暈在那張清淺笑容上添了幾分溫和,看似無害,但卻無法令她鬆懈下來。
顧忱歡坐上他的車。
而在某個停車格內,有人透過車窗將那一幕納入眼底,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顧忱歡坐在車上,側臉望向窗外的夜色,車內很安靜,輕柔的音樂悠揚的流動。
氣氛還算和諧,誰也沒有開口打破沉寂。
直到顧忱歡感覺路的方向不對,轉過頭看他,問道:“這是要去哪?”
蕭馭風悠閑愜意地回:“吃夜宵。”
顧忱歡皺了皺眉,口氣略冷地道“我好像沒有答應跟你吃夜宵。”
“那你現在打算跳車嗎?”他輕鬆自若的道。
顧忱歡:“……”
沒見過像他這麽無賴的!她很懷疑,沈沉任性的時候,是不是也隨他?
顧忱歡不與他做口舌之爭,當然更不會采納他玩笑般的建議,壓下心頭的不滿,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平靜。
這時,車內報時,十點半了。
顧忱歡忽然想起什麽,趕緊從手拿包裏翻出手機。
她手機一直是靜音狀態,之前也打過電話給沈沉說明了情況,並表示她在‘收工’後會馬上給他打電話。
她估摸著也該是十點左右。
她打開手機一看,上麵果然有好幾通未接來電,顯示的是同一個人。
她告訴他是十點鍾,他真是多一刻鍾都不願等。
顧忱歡正要回撥過去時,手機屏幕又亮起來。
她在第一時間接通。
“已經十點半了。”
一開口,便是她熟悉的抱怨聲。
顧忱歡微扯嘴角,看似無奈,卻更像是寵溺。
她剛要解釋,心思卻忽地一轉,瞥了眼旁邊的蕭馭風,隨後說道:“我剛結束,碰到了你二叔,他現在正送我回去,大概十分鍾後就到家了。”
蕭馭風聞言,側目看她。
這個女人……
可真是狡猾啊!
不知沈沉在那邊又跟她說了些什麽,她始終保持著很好的耐性,聲音溫柔,唇邊牽起柔和的弧度。
掛了電話後,顧忱歡轉眸看他,說道:“沈沉說在門口等我們。”
蕭馭風不由的輕笑,“有沒有人說過,你心機很重?”
顧忱歡坦然地道:“因人而異。”
蕭馭風瞥目看她一眼,視線又調回前方道路,“讓顧小姐費心思,那倒成我的不是了。”
顧忱歡不吭聲,很認同他的自知之明。
蕭馭風很了解沈沉的性子,若他們十分鍾之內沒有到家,恐怕他會一直等。
那傻小子。
他心底無奈輕歎,駛到轉彎道路口,便打了方向,改了車道。
十分鍾的時間不是很長,卻足以說很多話了。
“你這四年去了哪裏?”蕭馭風忽然開口。
顧忱歡聞言,身子一僵,因為沈沉那通電話而表情變得柔軟的小臉也倏然變色。
蕭馭風沒看她,卻似乎能察覺到她異常的變化。
她沒接腔,他幽幽說道:“有一陣子,他快要撐不下去了,我派人暗中查尋你的下落,但音訊全無。”
當初是蕭馭風將他帶出國,說是要幫他治病,那會她是希望沈沉好的,希望他能像個正常人。
沈沉不願離開,她百般勸說才令他妥協。
他說,我很快就會回來。
她說,我等你。
可他一走,她的人生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沒能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