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殘酷而無語的現實

  「殺……了我！」 

  曾飛掙扎著怒吼。 

  不過下一刻曾飛的臉就變成了一張猙獰的女人面孔。這張面孔正是昨夜將尹曠驚醒的那個咒怨的臉！ 

  「殺！」 

  「曾飛」癲狂的嘶吼。[ 

  尹曠和譚勝歌按住曾飛的身子，緊咬著牙道：「怎麼辦？究竟要怎麼辦？」紫龍魂焰可以傷害咒怨，但是根本殺不死咒怨。更何況咒怨附在曾飛的身上，妄用紫龍魂焰只會加速曾飛的死亡。至於其他方法？連對靈體有極強傷害力的紫龍魂焰都法殺死咒怨，別的方法可行嗎？尹曠現在急得焦頭爛額。 

  啊！ 

  曾飛突兀的慘叫一聲。隨即一塊東西從他的嘴裡噴出來，伴隨著一片血液。一看，竟然是曾飛的舌頭。 

  「嘿嘿！」 

  「曾飛」發出詭異而瘮人的笑聲。然後臉型又一陣變化，重新變回了曾飛的模樣。曾飛瞪著赤紅的雙目，盯著尹曠，嘴巴一張一張似要說什麼，但只有深紅色的血從他嘴裡不住的嘔出來。一般張嘴，他還一邊用頭砸擊著地面。 

  「混蛋！」看著曾飛飽受咒怨非人的折磨，怒極的尹曠一拳砸在地上。 

  唐柔語對羅巧說道：「羅學姐，你們以前也經歷過咒怨的世界吧？當初你們是如何對付咒怨的？現在不管有沒有效，都要嘗試一遍！」羅巧嘆息一聲，道：「如果有效我們早就用了。」 

  這時候，靠在一邊牆上的王寧說道：「別怪我破壞氣氛啊。提醒你們一句，幌金繩堅持不了多久。現在那個咒怨正在摧毀曾飛的肉身。一旦曾飛的肉身被摧毀，幌金繩是困不住咒怨的。那個咒怨的力量你們也看到了，到時候在場的就不知道哪一個會被附身了。現在咒怨依附在曾飛的身上，殺死曾飛的話咒怨也應該會一同死亡。是死他一個人，還是死我們當中的某一個人，甚至全部，你們可要掂量好來。」 

  彷彿是為了驗證王寧的話一般，曾飛突然「哇」的嘔吐出來一團內臟，同時他的雙臂也開始憑空的滲透出鮮血來，血肉在一片片的剝離，就好像有一柄刀在不斷的砍著曾飛一般。 

  尹曠不願放棄。只見他用力的摁住曾飛的頭，將他的雙眼撐開，然後用「真視之眼」對上曾飛的視線。尹曠嘗試著能不能將咒怨拉到「棋界」去。「棋界」之中法則不全，別說怨氣了，就連生物都沒有，或許可以消滅咒怨。但同時這也是非常危險的行為，弄不好自己會被咒怨附身……但是現在尹曠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論尹曠如何的釋放出精神力量，就是法將咒怨從曾飛的體內拉扯出來。 

  這就咒怨充滿了極端怨恨而擁有的精神力量啊！ 

  「動手吧！」譚勝歌沉聲說道：「他正在受到咒怨的折磨。殺死他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況且正如王寧所說，如果讓咒怨脫困，我們每個人都會有危險。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這時，曾飛的手突然從幌金繩中掙脫出來，一把就抓住尹曠的腳，瞪著一雙留著血淚的眼睛看著尹曠。雖然他不能說話，但是尹曠卻從他的眼睛之中看出了他要表達的意思：殺了我！ 

  曾幾何時，殺人也變成了一種善舉，不殺反而是惡行。這就是操蛋的高校！ 

  尹曠奈的「哧」笑一聲，暗道：「我在猶豫什麼？尹曠，你可真是虛偽啊。明明死亡沒有懲罰，明明殺了曾飛才是對他的解脫，你現在的不刃反而是對曾飛最大的殘忍。多麼噁心的偽善啊！」 

  尹曠將曾飛的手掰開，取出青缸劍，道：「曾飛，回去我再請你喝一杯。」這回尹曠沒有讓北島或者別人來做這個惡人，他要自己做！ 

  在眾人聲的注視下，青缸劍寒光一閃，劍鋒刺入曾飛的大腦……曾飛的身體素質固然不錯，但法和其他人相比。大腦被刺破，瞬間就宣告死亡。 

  一聲凄厲的女聲慘叫之後，一切歸於沉寂。[ 

  尹曠默默的將青缸劍拔出來。 

  北島這個時候說道：「我建議大家不要因為曾飛的死而有過多的負面情緒。我反而希望你們能夠笑出來。而且是真心的笑出來。」唐柔語盯著北島，道：「北島，你腦子有問題嗎？」 

  北島笑道：「我和你賭五毛，我的腦子一點問題都沒有。哈哈！」大笑一陣之後，北島就嚴肅的說道：「你們還反應不過來嗎？我們的負面情緒越多，越容易被附身，附身咒怨的力量就更強大。之前附身在錢倩倩身上的咒怨實力本來並不強，但是卻差點將錢倩倩殺死。這是為什麼？因為錢倩倩一直對之前與朱彤的一戰耿耿於懷。咒怨汲取了她對朱彤的怨氣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足以殺死她自己。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 

  譚勝歌也笑道：「所以說，這場考試並不是沒有懲罰。除了享受死亡的過程，還要讓自己變得心理變態。就算是被最親密的人出賣，殺死，看著親密的人死在自己眼前，也不能有絲毫的怨懟，相反還要有發自真心的高興。這樣咒怨才不會從自己身上汲取力量。哈哈，校長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法反駁！ 

  還有比這個更加讓人語的嗎？ 

  羅巧看著地上的曾飛，道：「他死後咒怨也跟著一起死了。說明他對自己被殺死沒有一絲的怨氣。否則在這個咒怨世界，任何一絲一毫的怨氣都有可能形成新的咒怨。這個世界……還真的不是活人與正常人應該待的地方。」 

  尹曠收起青缸劍，道：「找個地方將曾飛的安葬了吧。」北島說道：「我建議直接火化。這樣更省時省力。」尹曠沒說什麼，抱起曾飛的屍體就遠去了。 

  練霓裳跟了上去。 

  唐柔語雖然想去，但是她要照顧昏睡的錢倩倩，只能作罷。 

  練霓裳和尹曠兩人來到郊外，找了一處風景還不錯的地方給曾飛弄了個簡易的墳墓。站在墓碑前，尹曠苦笑道：「明明只要一把火就可以解決，我卻弄的這麼麻煩。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虛偽，偽善？呵，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噁心了。」 

  練霓裳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當初為什麼說我會後悔進入高校。你的話應驗了。我現在的確很後悔。」尹曠道：「只可惜啊，連校長都不兌換『後悔葯』。雖然是我將你忽悠進來的，但是你也別把責任全到我身上啊。」練霓裳嗤笑一聲，似乎對尹曠的話覺得很好笑，然後道：「我所見到的，你們每一個人都很虛偽，每一個人心裡都藏著數不盡的事情。所以你虛偽不虛偽，我反而沒什麼感觀。」尹曠道：「因為學會虛偽就是高校的生存之道。但是諷刺的是，我們卻在追求『真實的唯一』。我真的……想笑都笑不出來啊。」 

  練霓裳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有想過校長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嗎？讓你們在不同的世界穿梭，完成一個個任務，不斷變強，甚至要殺死另外的自己。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尹曠道：「誰知道呢。當生存成為首要問題的時候，別的都不值一提了。哪怕毫意義的活著，也要活著。這就是高校的學員。而少數擁有追求的活著人的人，要麼死了，也么成為偉人。」 

  「那你的追求呢？」 

  尹曠想了想，道：「呵呵，這個問題太深奧了。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說著，就轉身走了。 

  練霓裳看著尹曠的背影，喃喃道：「我現在的追求又是什麼呢？」 

  重新匯合之後，大家也沒什麼過多的交流。在一件不大的屋子裡暫時安定下來，粗略的吃過午飯之後，都各自找地方休息了。 

  在某間屋子裡，唐柔語，以及蘇醒過來的錢倩倩，都遏制不住的和尹曠纏綿在一起……她們都需要發泄！這是三人頭一次以發泄為目的的歡好，同時也是頭一次在場景內歡好。事實證明，一切的負面情緒都在人類最原始最慾望的動作中消失得影蹤這種發泄方式非常的有效。 

  事後，尹曠囑咐錢唐兩人小心，然後就找到了王寧。 

  「有事？」 

  「找你去暗殺一個人！」 

  王寧皺眉道：「朱彤？」[ 

  尹曠道：「諸葛連。」 

  「暗殺他的難度可能比暗殺朱彤的難度還要高一些。」 

  尹曠道：「所以我並不是要你真正的殺死他。這是做給朱彤和偽星矢他們看的……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別拐彎抹角。你就直接說吧。雖然死亡沒懲罰，但是我也不會去找死。」 

  「你去問問諸葛連，有沒有興趣再合作一次……」 

  「合作？」王寧一臉懷疑。 

  尹曠笑了笑，道：「只要有共同的利益。」 

  王寧撓了撓頭，道：「好吧。反正在這裡呆著也聊。」 

  「那就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