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借命
第87章 借命
「你這混小子！你到底在做什麼？我教你道術，不是讓你來和我作對的！」
「爺爺，妖孩被我送走了，這裡的怨鬼也都解決了。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讓放過夏末？她都已經這樣了！」
「你懂什麼？夏家的人不死，怎麼能夠平息蘇家的怨靈？真正的夏末本就活不長。他的壽命在當年的那場車禍中已經掛掉了你知道嗎？這多出來的幾年陽壽，是蕭家那小子借給她的！如今陽壽盡了，夏末就該離開這世界！秦飛，你是道士，就該知道天道輪迴！妄圖改天續命，你瘋了嗎？再說，夏末現在只是一抹神智，你到底在糾結什麼？」
秦老爺子的話讓我和秦飛都愣住了，而最驚訝的人是我！
「蕭家小子是指蕭冥嗎？是蕭冥把自己的陽壽借給了我，所以我才能在車禍那年存活下來是嗎？」
我的突然出聲讓秦老爺子有些呆愣，隨即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夏末，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公平。可是你真的陽壽已盡。這幾年的陽壽確實是蕭冥借給你的，可是他卻突然死了。他和你的命是連在一起的。從他死亡的那一刻起，你的陽壽也就盡了。要不是因為我當年抽取的你的這絲神智在，你不可能活到現在。我承認我老頭是利用了你來牽制蘇博文和妖孩，但是我也是知道了天機之後才這麼做的。」
我的心瞬間疼了起來。
蕭冥到底背著我做了多少事情？為什麼我都不知道？當他們以為都在為我好的時候，可不可以問一問我需不需要？
「借命？爺爺，你是說蕭冥把命借給了夏末，所以才會讓夏末活下來的是嗎？」
秦飛突然間發問，把我嚇了一跳，卻聽到秦老爺子咆哮了起來。
「你小子想做什麼？」
「爺爺，我答應過蕭冥，不會讓夏末出事的，所以我不會允許你收了你！決不允許！」
「秦飛！你敢！」
秦老爺子的話音剛落，秦飛猛然間掛斷了電話。
「秦飛，你要做什麼？」
「閉嘴！」
此時的秦飛好像煩躁不堪的要命，冷冷的瞪了我一眼之後，突然拿出一抹紅線系在了我的手腕上，然後同樣的在他的手腕上也繫上了紅線。
突然間，我對這樣的情景感覺到不安和排斥。這怎麼看都像是月老的紅線，可是我知道自己和秦飛是沒有可能的。
「不要，我不要！」
說話間我想扯開紅線，卻突然被秦飛點住了天靈蓋，然後一股暖流順著我的天靈蓋襲擊了全身。
我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秦飛，你到底要做什麼？放開我！」
秦飛看著我微微的笑著，伸手將我的頭髮扶到耳後，淡淡的說：「蕭冥能為你做的，我秦飛也一樣可以。夏末，我說過，不會讓你出事。如今，你只是一抹神智，我爺爺要收了你，我阻攔不了，但是你要是和我的命數綁在了一起，我就不信老爺子能夠把我的命收回！」
「不要！秦飛，我不要你的命！我不要！」
可是秦飛絲毫不給我反抗的機會，此時的我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嗎，只能看怔怔的看著秦飛手指翻動，金黃色的符咒從他的嘴裡逸出。
「天公地母，諸神見證，我秦飛今天願用自己的血開啟共命之魂，將自己的生命與夏末共享！福禍相依，生死與共！」
說完，他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快速的在空氣中劃出一個符咒。
恍然間，金色的符咒帶著猩紅的味道從我的天靈蓋湧入，我整個人瞬間覺得有身體里充盈了什麼似的。
「噗……」的一聲，秦飛再次口吐鮮血，整個人在我面前倒了下去。
「秦飛！」
我已經恢復了行動自由，此時緊緊的接住了秦飛的身子，一滴眼淚滑落，雖然半途中被蒸發掉了，卻讓秦飛開心的笑了起來。
「真好！你這滴眼淚是為我流的！」
「你怎麼可以這樣啊？你瘋了是不是？我又不是你什麼人，而且我不可能喜歡上你的！」
「無所謂，只要能把你留在這人世間便足夠了。我秦飛的命不長，也就短短几十年，不過我知道，能借一半給你，你才能有時間去尋找復活之術不是嗎？夏末，你是一抹神智，需要魂魄和身體才能復活。現在你沒有被我爺爺一下子收走，是因為鬼胎的存在。別管我了，先保住孩子才是！」
秦飛咳嗽了幾聲，顯然此時的他十分虛弱。我心裡是擔心孩子們的安慰，可是此時我也不能看著秦飛不管。
「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開車啊？還是等你休息好了再說吧。」
「我來開吧，雖然只剩下一隻胳膊，但是握住方向盤還是可以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媽醒了過來，並且來到我們身邊。
我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可是這一刻我卻不敢和她過於靠近。
「也對，夏媽媽會開車，我們這就回去吧，晚了，我怕蕭冥會做傻事！」
秦飛的話讓我的心再次擔心起來。
背上的傷不治而愈了，可是面對我媽，我還能想起她刺我時的狠戾。雖然她現在眼底清明一片，可我總覺得我和她都回不到過去了一般。
「謝謝！」
當我生疏的話語出口的時候，我明顯的看到了我媽身體的顫抖，然後她直接捂著嘴，離開了大廳。
秦飛好像能夠明白我的感受，拍著我的手背淡淡的說：「給她一些時間，總會好的。夏末，其實阿姨也不容易，畢竟你的屍體是在她面前被你自己給毀了的。她只是一個普通女人，接受能力可能沒有我和蕭冥快，但是血濃於水，我想她會想明白的。」
「我現在和她沒有血濃於水了。我現在身體里流的是蘇博文的血，跳動的是他的心臟！所以秦飛，別說了。我扶你出去！」
苦澀的笑了笑，我告訴自己我不在乎的，可是心口依然有些堵得難受。
秦飛沒再說話，任由著我攙扶其他，一步一步的出了大廳。
在老宅門口站住，我回顧了一眼這個曾經代表著繁華的老宅，知道從此以後我和它算是徹底的絕緣了。
「走吧！」
秦飛虛弱的難受，我只想著快速的把他送回去，隨即點了點頭。
我媽已經開著車來到我們面前，打開車門，把秦飛扶了進去，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和我媽相處，卻還是朝她禮貌的點了點頭。
車子開動了，秦飛卻靠在我的雙腿間，整個身體燒的離開。
「秦飛，你是不是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秦飛身上的溫度讓我很內疚，我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借命的關係，雖然我不愛他，但是他這麼對我，總讓我覺得欠了他的。
「我沒事！送我回家就好！回我們秦家！老爺子會解決的！」
秦飛已經燒得有些迷糊了，可是我自己卻沒有任何的不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我和秦飛的命數共享，我不該也生病嗎？
顯然的，我對這些不懂。
「我知道秦家在哪兒，以前跟你爸去過。」
我媽突然開口，卻讓我覺得尷尬。
索性閉上嘴不說話，任由著我媽一個人閉了嘴。
秦飛的溫度越來越高，我真怕他燒壞了腦子，此時心裡更擔心蕭冥，這男人又要做什麼？為什麼秦飛會那麼說？
一想起蕭冥，我就說不出的心疼。
外表清冷的他，到底背著我還做過什麼？
一想到他把命借給了我，我就心疼的難受。
此時，我恨不得自己能夠快速的飛回市裡，秦飛的身體狀況很糟，蕭冥也不知道在做什麼，我的孩子現在也沒有任何的反應，所有的一切都讓我覺得煩躁，擔心起來。
迷迷糊糊地，前面好像起霧了，我感覺到一絲不安，卻突然間覺得眼皮很沉很沉，怎麼都睜不開了。
不好！
我努力的甩頭，希望自己可以清醒一下，但是好像有催眠的物質一般，我的腦袋越來越沉。
「夏末，別睡！千萬別睡！」
秦飛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能看到他蒼白的臉，已經沒有血色的嘴唇乾涸的快要裂開了。想要說什麼，卻力不從心。
「秦飛，我的頭好暈！」
「阿姨，停車！快！」
這是我最後聽到的聲音，然後整個人陷入了黑暗之中。
感覺車子一陣顛簸，好像停下了，又好像飄在半空中。
四周的聲音變得那麼的清晰，可是我卻困在黑暗中，怎麼也醒不過來。我能聽到秦飛的喊叫聲，能聽到我媽的尖叫聲，還能聽到一聲刺耳的狂笑聲。
誰？
是誰在狂笑？
為什麼那聲音那麼的熟悉？
我努力的想要醒來，卻覺得頭疼欲裂的，甚至渾身都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一般，怎麼都睜不開眼睛。
「蘇洛，你想幹什麼？」
秦飛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的心微微一沉，蘇洛？他不是跟著秦老爺子回去了嗎？難道已經到了秦家？
不對！
我們還在半路上，就在我剛才昏睡前，還在半路上！
此時蘇洛的笑聲停止了，卻變得陰冷無比。
「我要夏末！秦飛，別逼我動手！你現在做了借命之法，身體透支的厲害，根本就不會是我的對手。我勸你別不自量力了。」
「哼！那你就試試，能不能在我手裡把夏末奪走！」
說話間，我就聽到耳邊風聲不斷，各種慘烈的叫嚷聲，陰冷的氣息不斷地纏繞著。我現在十分擔心秦飛的身體，卻突然覺得一絲冰涼的東西朝我靠近。
那氣息是那麼的熟悉，熟悉的就像是媽媽的懷抱。
儘管還是處在昏迷狀態，我依然想要靠近那個東西。
一點一點的，它好像離我越來越近。
「不要！夏末你快醒醒！」
秦飛的聲音急切的響了起來，可是我卻睜不開眼睛。
「她中了我的安魂香，是不可能醒過來的。秦飛，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蘇洛的話音剛落，我就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爍，整個靈魂都被抽走了一半。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讓我眼前一亮，卻只看到了一個鐲子在我面前，然後我整個人被吸了進去。
「夏末！」
「末末！」
最後的兩道聲音是秦飛和我媽的。當我再次聽到那熟悉的稱呼的時候，我的眼角有些濕潤，可是我卻什麼也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