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淪為怪物
「夜月!夜月!」
我反應過來猛地撲過去摟住了夜月的脖子,哭得哪是一個傷心可以形容的。夜月剛剛站穩,被我這一撲踉蹌的向後退一步。
「哭什麼,我又沒欺負你。」夜月輕聲嘆了口,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背,將我推開打量了一下,確定我沒有受傷放鬆的吁了口氣。
「你剛剛怎麼會從上面掉下來……」我胡亂抹著眼淚。
「那個老太婆可真不是個東西。哦,就是自稱是你奶奶的,黃土都埋到鼻子了,竟然還枉想著長生不死。」
「北,北冥呢。」
夜月鬱悶的看了遠處一眼,「被他們纏著脫不開身呢。」她終於看到站在我身邊的蘇厲,眉一蹙問:「他是誰?」
「蘇厲。」
夜月並沒有多大興緻,只要不是搶女人的都沒關係。她握住我的胳膊,「我先帶你回去,等……」
「進來這裡,你們還想出去,簡直是做夢。」遠遠的傳來一低喝,不一會只看到一道黑影風馳電掣般的出現在我眼前——簡家老太太!
她看我的眼神如箭般,帶著濃濃恨意及毫不掩飾的殺意。
夜月反身一掌拍出去,簡老太一掌拍在夜月的胸口,夜月的身體竟然如炮彈般砸向身後的牆。
「夜月!」
老太婆竟然這麼厲害,我嚇得一愣。反應過來要去查看夜月的傷勢,肩膀卻被一雙布滿褶乾枯的手牢牢抓住,力氣很大,撼不動分毫。
「蘇厲,你翅膀越發硬了,忘了我對你期望和叮囑,竟然敢放她走。」簡老太陰鷙的看了蘇厲一眼,將我扔給了她身後的人,「帶她去梳洗。」
蘇厲忙道:「老太太,簡安是澤叔的女兒。」
「所以我忘不了他是怎麼死的。」
說著她絲毫未理會被她重傷的夜月和蘇厲,一副不值得被她看在眼裡的神色。
**
我被她們七拐八繞的帶進了一間房,裡面有一個很大的浴池,剛進去她們就不顧我的感受伸手就要脫我衣服,無論我如何掙扎,很快被她們剝得一絲不掛,我罵她們瘋子,變態,她們像是沒聽到一樣,冷著臉將我壓在水裡,一雙手拿過一旁的方巾在我身上擦拭。
我見了頭皮一陣發麻,除了小時候那時我已經記不清了,我就和北冥一起這樣洗過澡,但那也算是情侶間的樂趣了……
如今讓一個女人在你身上摸那感覺真的跟吞了蒼蠅一樣,噁心。
「我自己來。」我搶過她手裡的毛巾瞪著她道。
她聞言看了我一眼,倒是收回了手退到一旁,我胡亂洗了一下,結果又被壓了回去,讓我將身體仔仔細細的從頭到尾的洗乾淨。
我真的從頭到尾,一根頭髮絲都沒放過。洗完后我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香味,好聞的不得了。
簡老太就站在外間等我,看到我一身清爽的出來滿意的點了下頭,「王婆,將她收拾一下。」
這種盡心將你梳洗打扮送你去死的事情也只有簡老太幹得出了。
老變態。
不一會,王婆就將我收拾好了。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抹得像張紙一樣拍板,嘴唇塗得像猴子屁股一紅心狀,眼尾刷上了同色的眼影……
這個妝看著怎麼這麼眼熟呢?我打量了半會總算反應過來這是藝妓妝!
「這,這是做什麼?」我茫茫然的看著鏡子,其實挺美的的,美的我都快不認識裡面這個妖艷貨是我自己了。
簡老太沒有理我,她吩咐人把衣服取來,不一會有人拿了套紅色抹胸衣裙往我身上穿,這讓我越發無語了,可老太婆不是要我命嗎?
「好看。」簡老太滿意的點頭,伸手拿過下人遞來的一件白色外套,底擺綉著祥雲圖案,她拿著衣服走到我面前示意我伸手。
我蛋疼的在她的服侍下穿好,她替我將披在肩上的頭髮拿了出來,將我按在座椅上,接過王婆遞來的梳子,一下又一下梳著我的長發。
「北冥呢?」
她聞言眉頭一蹙,並沒有回答我。
「你父親七歲的時候為了簡家上下740口人,他背著所有人一個人將自己收拾好,上了祭祀台。他當時還那麼小。」想到往事,簡老太微微一笑,說:「當時簡家有七十個符合要求的孩子,可沒有一人有他那樣的膽量,他在裡面是最小的一個,應該是小吧,所以不怕死。」原來她所說的祭祀台是那麼危險的地方。
她接過王婆遞來的紅繩紡織的絲帶,撈起我頰側的兩縷頭髮輕束在腦後。
「我要你的命你在心裡是不是恨我,怪我。」
我懶得理她,覺得她病得不輕。
「我爸爸他為什麼會死?」
她笑了聲,接過王婆遞來的……毛筆?她醮了點東西俯身認真在我額頭上畫了起來,不知道畫了什麼,筆觸感受起來很複雜,可等她退開身子我看向鏡子時,額頭上只是點了個紅色的點而已。
「他為什麼會死?我之前也奇怪他怎麼可能會死,前不久翻新院落下人在地下挖出了塊布帛。」她粗糙的摸了摸我的臉,猛地變了臉色,猙獰說道:「我那傻兒子為了讓你這個怪物存活於世犧牲了自己。」
我猛地推開她,站了起來。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怪物,我怎麼成怪物了,我生下來為什麼不能存活於世,為什麼非要……
這時,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狼狽的身影跑了進來,看到我他愣了下急忙的低下了頭。
「奶奶,那魂魄太厲害了,卓叔他們快抵抗不住,讓我來叫你。」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她伸手攏了攏我的外套,說:「沒關係,他做父親的為了女兒這樣做我能理解,我這做母親了為了簡家的繁榮犧牲他的女兒他是不是也能理解。」
!!!
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
「果然是物以類聚。」她低喃著牽起我的手,目光從我身上移開似乎都帶著幾分肅殺的冷意。「走吧,奶奶帶你去見你心愛的男人。」
她不容我抗拒的牽著我的手走了出去。
外面的陽光熱烈,像是鋒利的刀子一樣刺在我身上,無法驅逐身上的冷意。
我奇怪問:「我為什麼不能存活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