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錯誤的累計
用4架輕型雷電戰鬥機去追擊大隊的蘇30,這種事只有瘋子才能做出來,薩米上校就是這樣的瘋子。如果前面的蘇30現在掉過頭來,他們仍然佔據數量、火力,制電磁上的壓倒性的優勢,但是薩米早就知道前面逃跑的這個獅子中隊,是一個徒有其表的菜鳥部隊。以往所有的對抗中,他們都不敢近身交戰(一直以來,上校本人也只是在無線電呼叫中,聽到過獅子在空中,至今仍然沒有親眼看到過一架『獅子』),他判斷這些傢伙不可能有很強的應變能力,眼下大抵是被打懵嚇破了膽。
蘇30MKI沉重的載荷成為了他們逃走的負擔,他們一字排開加速時,後方的雷電小隊竟然漸漸攆了上來,這些雷電每一架都只攜帶了2枚新到的霹靂9型導彈,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累贅(起飛時攜帶的三個油箱此時也都已經拋棄了。)
「堡壘,亞當布爾的掩護機群什麼時候能起飛?」薩希利焦急地在電台里問道,現在他對在敵人領空上飛行充滿了恐懼,盼望起那些平日里不被他們放在眼裡的三叉戟中隊的米格29 來掩護自己。幾分鐘前,那些突然間穿出雲層,滿天亂飛的導彈,讓上尉對空軍情報部門吹噓的電子偵察/壓制能力,處於完全的不信任當中。
「火炬小隊,亞當布爾的飛機仍然在加油,現在無法起飛。」預警機如實告知。
這次行動的部屬真的有很大的問題,西南軍區指揮部,大約是為了向地面上的某位大人物展示他們聯合行動的能力,在行動開始時,出動了大約30架飛機(包括不少亞當布爾的米格29),這些飛機分別從幾個機場鬧哄哄地起飛,其中一些短腿的米格29B看上去對本次任務毫無助益,只是在空中空耗燃油和發動機壽命。當任務進行到一半時,三叉戟中隊的戰鬥機就因為燃料耗盡折回去了,如今用得著他們掩護時,這些米格29都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薩希利上尉開始漸漸回過神來,他不斷地察看HDD上更新的數據,發現自己後方一直只是四架敵機而已,但是他不敢貿然回頭,因為他很難理解這撥死死緊追的敵人的用意,是不是仍舊是某個陰謀的一部分?但是無論如何,他的小隊中有2架蘇30漸漸掉在了後頭,他決定讓這2架繼續保持一條筆直航線,徑直飛向邊境,而自己率領前面5架向東轉45度航向,看看有沒有機會,迂迴到到一個可以發射中距彈的位置。這是一個比較折中的想法,即避免了立即回頭與敵機殺一個刺刀見紅,也不至於等著敵人輕鬆佔據有利位置,但是這樣做也使得上尉分散了自己的兵力。
「上校,敵人正在轉向阿姆利則轉向,他們分散了。」雷電機群中的一架僚機說道。
「弟兄們,我們的機會來了,我一直擔心追不上他們呢。不過,他們開始犯錯誤了。」
「我們朝哪兒追?中隊長?」
「跟上那5架,猛踢他們的屁股,不要讓他們找到機會開火。」
「明白。」
「阿巴斯,見鬼,不要管那架電子戰飛機了,你得替我攔著那群獅子。把他們統統趕到羊圈裡。」
「中隊長,我離著他們還有120公里。」
「別擔心,只要你稍微堵截一下,我保證,他們的指揮官很快會犯糊塗的。」
薩希利上尉果然立即陷入了手足無措的混亂當中,他發現,後面的敵人沒有按照自己預計的想法追擊另外2架蘇30,而是跟著轉彎直追自己。而自己2點鐘方向有一對敵機也正在轉過來。很快他就與阿巴斯的機群互相探測到了對方的雷達波束。他再一次做出一個錯誤的決定,下令在一次改變航向向左轉,完成這個動作后,后坐飛行員已經可以看到後面緊追的雷電機群了。現在5架獅子全都處於敵人12點鐘方向絕對不利的位置。
「火炬小隊,你後方的敵機,已經很近了,建議俯衝加速。亞當布爾的三叉戟小隊,正在起飛當中。」
無奈,薩希利只得茫然地聽從了預警機的建議。他率領著小隊,沖向了他最害怕的地空。上尉的大腦中,一時理不清最近十分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小隊原有10架強大的戰鬥機,如今竟然只剩下了一半,到底是為了什麼?這種事當然不是那麼容易想清楚的,只有薩米或者正從亞當布爾起飛的羅爾上尉可以體會到此間的要害,很多個錯誤的決定,最終會積累成一次重大的失控,只有從空戰中摸爬過來的飛行員才會知道,空戰中最忌的就是無意義的亂動,這會讓沉著的敵人慢慢找到機會。
阿姆利則西北的山區地帶。一輛履帶底盤的37毫米雙管自行火炮,正停在一個濕漉的山坡上。下士車長默罕默德漢尼夫,正穿著肥大的雨衣,站在車外,十分鐘來,他一直在用他的望遠鏡搜索著北部天空。儘管這輛陳舊的炮車上的賦形天線,一直都在360度旋轉著,車輛內部的PPI顯示器上,一直只是一片閃爍的光點而已。車內所有的無線電通訊也都因為印度人不間斷施放的電子干擾,完全斷絕了。下士只是憑直覺,認為敵人可能從北面出現,因為傑赫勒姆水壩就在北面。
漢尼夫從未想過要靠這輛車子打下什麼重要的目標,他被部署到這個荒涼的地方前,上級告訴他,主要的目標是越界偵察的印度無人機,或者等到地面打響后,可以打擊一下印度步兵的裝甲車。這部37毫米自行高射炮,是中國緊急軍援的一部分,顯然是一部使用過很多年的舊貨,雖然表面上自帶雷達和電視跟蹤系統,甚至還有簡單的火控計算機,好似可以獨立作戰;但是它所有的工作模式都是建立在人工裝定斜距,人工操炮的基礎上的;所以在下士看來,這門高射炮似乎更適應對機動性不太好的地面目標開火。
北部天邊滾滾的雲層里,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閃光,下士知道那不是一次真的閃電,因為雷聲遲遲沒有傳來。那很可能是一架飛機在釋放曳光彈。下士趕緊跳上底盤,在艙蓋上猛敲了幾下。幾秒鐘后,炮手茫然地伸出了腦袋。
「趕快搜索北面,用光學瞄準鏡。」
話音未落,雲層鑽出了一架灰色的飛機,它向東飛行了一會兒,突然轉彎轉向了孤零零的高射炮。
「該怎麼辦來著?」炮手念叨起來,他對這種新到手的武器仍然不甚熟悉,同時也擔心這架飛機會向自己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