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不可逆轉的戰爭軌道

  「我不能立即辭職，因為參謀部還沒有既定的接任者。」帕斯阿德說道，嗓音不高，與之前的咄咄逼人判若兩人，似乎有了一些退縮的意思。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有很多優秀的軍官可以勝任這個職務。」辛格完全沒有收回前面人事任免的意思。帕斯阿德是他最討厭的將領，也是最臭最硬的絆腳石，今天終於撕破臉擺脫他，雖然總理哪裡不好交待（總理卡汗出於政治考慮，不想在戰時撤換高級將領），但是從長遠看，辛格相信自己的判斷是絕對正確的。


  「你是指斯潘加中將？」帕斯阿德說著，不屑地看了一眼斯潘加中將。「他甚至還沒有軍區一級指揮官的資歷。一個集團軍司令怎麼能……」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將軍閣下。新的軍事變革需要新的血液，我國陸軍的的陳腐觀念太多，現在不是殖民地軍隊時代，這些舊觀念必須破除，不能太看重資歷和出身。」辛格說道，這是他的心裡話，他最恨這些高級將領談資歷，他也知道在他們背後議論中，自己只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中校。


  「既然說到出身，我認為一個出身在崇尚血親復仇地區的人，不太適合作為最高指揮官。斯潘加中將剛剛經歷喪子之痛，恐怕不能清醒地……」


  「參謀長閣下，我不會出任陸軍參謀長的職務，我想要乾的，只是一個前鋒突擊群的指揮官。」斯潘加突然插話，帕斯阿德與辛格都為之一愣。因為他的話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這讓帕斯阿德陷入了進一步的被動，斯潘加的表態，讓他前面的話顯得有那麼一些小人之心了

  帕斯阿德稍微沉默了一下繼續反駁道「不管怎麼說，他們的交通仍然暢通，從軍事上講你們的天才計劃已經完全暴露在了敵人的面前，毫無突然性可言。現在每一個會看地圖的巴基斯坦陸軍指揮官，都知道了你全盤的戰役企圖，敵人必然會有所防範。」


  「也許不是壞事。」斯潘加冷冷地說道，他似乎沒有被之前帕斯阿德暗示的那些東西激怒，他現在要表現得沉穩些，與會者都是些大人物，如果讓他們看出自己的目的果真如前參謀長所言，在制定作戰計劃時，參雜了報喪子之仇的念頭，那麼毫無疑問，他們會對自己的這個計劃產生懷疑。


  「拖延的更久，可以讓他們調動更多的力量到伊斯蘭堡附近，我剛剛得到消息，他們正在奎達到墨斯東附近集結第12集團軍。諸位都知道，這是巴基斯坦的戰略預備隊。一切都已經不可逆轉地開始了。」


  「他們確實在集結最後的一直正規部隊，甚至還在奎達與斯貝曾德整合其他准軍事部隊和預備役部隊，但是你還還不知道這些師會從哪兒調動。也許會調往你不希望他們出線的地區。」帕斯阿德說道。


  「幾天內就會有分曉，不管怎麼樣，從對抗角度講，每一個會看地圖的印度陸軍指揮官都應該明白，敵人幾乎把牌都打到了桌面上，對於我們來說他們的混亂已經完全暴露了出來。」斯潘加很克制地回應道，表面上嚴守了軍階的上下級關係，顯得不卑不亢，但是他提到了會看地圖的印度軍官，似乎也有與前任參謀長針鋒相對的意思。


  巴基斯坦集結最後的戰略預備隊的這個消息辛格還不知道，應該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他徑直走到地圖前，不太費力就找到了奎達。這裡原來是41步兵師師部的駐地，其他的幾個師和獨立旅分散在周圍，從這支部隊未來幾天的動向可以很好地看出巴基斯坦陸軍的思路，看看他們是不是進入了圈套。


  「也許我們可以炸毀奎達到卡拉奇的鐵路，這樣他們就無法及時地調動。」辛格急不可耐地說道，他現在不在乎很多高級軍官在背後將其稱作一名「莽撞的坦克團團長」，他已經習慣了在高級軍官面前指手畫腳了，畢竟這裡所有的人實際上都得聽他的（雖然從行政上講，國防部長插手指揮確實不妥。）。


  「部長閣下，也許我們不應該在現在把我們的意圖暴露給對方，所以我們可以適當地襲擊奎達到蘇庫爾的鐵路。」斯潘加站在部長身後，否定了部長的高見。


  「以假示真？讓他們犯糊塗？太高明了，嗯，就這麼辦。」辛格並不惱怒，反而輕佻地拍手喝彩起來，他對斯潘加與前任參謀長截然不同的態度，讓這裡的一些上了年紀的東部軍區的軍官頗為心寒。


  「也許我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帕斯阿德說道。


  「請講。」


  「如果閣下執意要發動這麼大規模的進攻，那麼你打算從東北軍區調走多少個師？」這個問題帕斯阿德原本可以不問，因為辛格一定會打破原來只調動兩個師的約定，但是他過於關切這個地區的守備，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東北部的幾個山地師，可以用來牽制伊斯蘭堡方向的主要力量……」斯潘加說道。不過他的話立即被辛格打斷了。


  「斯潘加說的沒錯，不過我保證，在9月底，也就是中國人可能再那裡採取行動前，這些師一定會回到阿薩姆邦的原來防區，這一點你不用懷疑。而且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地緣格局會大不相同，也許屆時中國人就要徹底斷了向藏南進攻的念頭，因為我們的軍隊已經擁有了完整的克什米爾，而我們的大炮很可能會出現在了紅旗拉普的對面。」


  帕斯阿德搖了搖頭，似乎欲言又止，上將本來想再詢問一下戰役的部署，但是辛格的狂妄宣言讓他徹底斷了這個念頭。


  作戰會議一直持續了一天，這一天戰場上頗為寧靜，幾乎是開戰以來印度空軍出動飛機最少的一天，巴基斯坦空軍內部的傳言是印度空軍已經害怕了；另外情報部門從秘密渠道獲得了一個新的消息，正在召開作戰會議的印度國防部長辛格在盛怒下撤了一名級別相當高的將領的職，雖然還不知道這名高級將領的姓名，但是情報部門猜測很可能是空軍參謀長比夫拉塔上將，原因就是一天前的慘敗。


  以上人事變動的消息得到了部分的印證，因為對傑赫勒姆大壩的攻擊突然停止了，這一天印度的空軍除了在北部地區，繼續出動了數量有限的幾架飛機對伊斯蘭堡附近的軍用機場進行了不痛不癢的攻擊，在其他方向沒有大的動作。傑赫勒姆河上的大壩甚至沒有受到任何一顆炸彈的轟炸，但是從大壩正面巨大裂縫內噴涌而出的水量在逐漸在增加，很多現象表明即使印度空軍不再投下炸彈，這座曾經宏偉的大壩，也會在雨季的洪峰中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