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宿敵
「老鷹收到。」
「那架雷電是個老手，他們不會派窩囊廢來執行這種任務的，小心些。」
「這個我知道，我知道他是老手，我想我和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別太大意，動動腦子。」
「明白，別太小瞧我，中隊長。」
薩米正在權衡這次個人行為可能在政治上造成的風險，現在他處於三國邊界處，從多功能顯示器上的導航圖看，距離本國的司卡杜機場或者中國的和田機場的距離大致一樣，備用機場在稍遠一些的莎車，現在的油量也勉強可以到達上述兩機場，技術上講當然直飛和田最安全，因為可以輕易甩掉尾隨的印度戰鬥機，但是那樣做的後果會怎麼樣？他也有些擔心，因為有些事一經大腦以後，就能想到之前一些欠考慮的地方，尤其和田機場是一處軍用機場，後果或許會十分的嚴重。
他正在思前想後，側后的印度戰鬥機的雷達掃描突然消失了，現在從電子威脅顯示器上，一架印度戰鬥機也感知不到了，只能看到中印兩國的地面雷達都在默默地監視著自己的飛機。
「是不是那些印度戰鬥機不敢靠近邊界退回去了，或者他們也沒有燃料了？已知那兩架印度蘇30MKI已經在伊斯蘭堡與獵鷹中隊打過一仗了。」
薩米現在又有些犯暈，他稍微評估了一下形勢決定暫不冒險。雷電戰鬥機在邊界上空轉彎向西朝著克勒青河谷方向飛行，這條路線緊貼兩國邊界，一旦有風吹草動他就能轉向北方的莎車機場。
這次轉彎讓躲在西南15公裡外的戈亞大喜過望，他的IRST已經可以抓住了那架掉頭回來的飛機了，上尉原以為會失去這次機會，但是及時命令僚機關掉雷達后，上尉給那名正準備硬闖的巴基斯坦飛行員出了一個難題，最終那名飛行員抱著僥倖心理沒有選擇有穿過邊界，而是轉過頭來了。
「堡壘，我是老鷹。我的策略好像起了作用，他正在向我飛來，我想他沒有得到中國方面的導航，所以他現在看不見我。」
「老鷹，我也看見了，不過他滑得很，正貼著邊界，隨時可能過去。」
「堡壘，只要沒有預警機，這一帶就是巴基斯坦的導航盲點。我記得我們已經把他們在克什米爾的地面雷達都幹掉了。我會想辦法截住他的。中隊長。」
「好的，交給你了。」
戈亞不慌不忙地減了些油門，同時降低高度，現在不是比拼速度的時候，而是看誰在雪山中躲藏的更好，那架雷電失去地面導航，正在茫然地延邊界飛行還以為萬無一失，正好利用這一帶的山勢給他一個驚喜。
與此同時，薩米的電台有了一點反應，在123.4 兆赫上突然有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
「這裡是中國領空，不要繼續靠近。」
「……請通報身份。」
薩米沒有理會，因為他還沒有過邊界，另外這是一個公用的民用航空頻道，他可以假裝對方不是在對他講話。上校環顧北面，沒有看到任何飛機，想必說話的飛機離自己還遠。
「當心你的7點鐘方向，有一架印度的蘇30MKI，距離25公里。他一直在偷偷地接近。」同一個頻道內，這個聲音繼續用很糟的英語說道。
「十分感謝你的提醒。」薩米立即回應道。
「但是，你仍然不能跨越我們兩國邊界。」
對方把話說得這麼死了，薩米也沒有辦法。不過既然已經說破了印度飛機的大致位置，這個人情只能欠著了，在群山中要逃脫單架飛機的追擊，對上校來說並是不太難了。
「非常感謝，我的朋友，我是巴基斯坦空軍黑蜘蛛中隊的中隊長，正處於一場保衛國家的戰爭中，」中國飛機沒有回應薩米的這句話，看上去不是誰都認識他，等了幾秒鐘，上校自己接著說道：「你們看到的難道不是2架印度飛機？你們只看到一架？」
「我們只能看到一架蘇30，沒有看到第二架。好了，現在我們得去警告尾隨你的那架印度飛機去了。」
「你最好替我轉告那個印度飛行員，他現在在巴基斯坦的領空上。」薩米說道，他很肯定那個自以為躲在暗處的印度飛行員只要開著電台，也能聽到自己的這句話。
「呵呵，我會轉告他的。順便說一句，你的飛行技術非常的出色。」
薩米這才看到西北天邊有2架白色的中國飛機組成的編隊朝著與自己相反的方向飛來，那是兩架很細長的戰鬥機，在夕陽下顯得熠熠生輝、威嚴不可侵犯。上校不想破壞難得的聯盟，他側過機身，一頭鑽到南側的雪山，既然敵人在7點鐘依靠地面引導追蹤，那麼降低高度應該不難甩掉。
過了一會兒，上校聽到那架名中國飛行員在同一頻道重複了剛才對自己說的話，但是印度飛行員沒有作任何回應。在這個頻道中，如果你不願意聊天，自然可以不回答。不過那名印度飛行員剛才也應該在同一頻道聽到了殲8II通報了自己的方位，大概已經氣炸了。
戈亞確實聽到了巴基斯坦飛行員與邊界那邊中國飛機的通話，他發現自己的低空飛行起了作用，中國側的地面雷達沒有發現自己，所以對話中沒有涉及到自己的位置。暴露僚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而有利於降低那名巴基斯坦飛行員的警惕性，現在他已經可以用肉眼看到一個飛快移動的黑點正貼著雪山通過自己的機頭前方，大約有7至8公里，如果小心些，再偷偷靠近一些就萬無一失了。他等著那架敵機通機頭12點后，悄悄轉彎尾隨而至。HUD瞄準環導已經截獲了目標，過了幾秒，HUD上允許開火的許可開始慢慢地閃爍起來。不過他還得耐心等一會兒。在群山中的尾隨偷襲，讓他想起了2個月前自己的第一次戰鬥，那次戰鬥差點要了他的命，不過必須承認通過那一仗戈亞也學到了很多東西。得益於那次戰鬥，他成為了印度第一的王牌飛行員，目前他比2 個月前更有經驗也更有耐心，絲毫沒有新手特有的那種急躁。現在上尉不需要手忙腳亂地使用激光測距，光憑著他的經驗就能準確判斷射擊的最好時機。
「很好，你這個老傢伙，我知道你是誰。你上次欠我的，到了該還的時候了。」
戈亞默默念叨著，他預見到這個混亂的局面正在倒向有利於自己的一面，中國人沒有發現他，他們給巴基斯坦飛行員的提醒成了自己最好的偽裝。現在他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架最新的雷電戰鬥機，與之前見過的有所不同，一定是他們新得到機型，甚至連垂直尾翼上的編號都沒有。而且上尉冥冥中還可以感覺到，機艙里坐著的就是自己命運中的宿敵。
「老鷹2號，你立即退出追擊，我需要你替我監視那兩架中國戰鬥機。不要讓他們干擾我。」
「明白。」僚機回答道。
「切記不要先開火，用雷達跟蹤他們，趕走他們。」
「如果他們跨過邊境呢？」僚機問道，有一件事他也不太搞得懂，自己有沒有權力向跨國中巴邊境的中國飛機開火。
「發射武器。不要猶豫。」
R73導引頭也已經截獲了目標，提醒音頻開始響起。上尉選擇2枚R73 進行同時攻擊模式，然後果斷按下發射按鈕，2枚導彈先後離開掛架飛向目標。他祈禱著天神幫忙，使得對手暫時麻痹不要回頭看，以往的戰鬥中，這樣的祈禱總是有效的，實際上他的第一個戰果就是這麼得來的，大部分飛行員在貼著山飛行時總是神經緊張很難顧忌到自己的後面，因為那不是一個容易撞倒山上的方向。
兩簇火光慢慢貼近那架雷電，那是R73導彈尾焰發出的絢爛光芒，這種導彈可以以40G轉彎跟蹤目標，很少失手，而那架雷電似乎還渾然不覺。
「也許不是他？」戈亞心裡產生了一個念頭，他想那個傢伙不會如此輕易地被擊落。
「不，一定是他，也許他老了，不再警惕了，老傢伙總是會犯一些錯誤，就像莫辛中校頭上的那塊疤。」
第一次交手后，戈亞從空軍情報部門收集到的信息里得知，黑蜘蛛中隊的101號雷電屬於一名巴基斯坦上校默罕默德薩米，大約50歲，蘇聯尚存的時代他就參與過對蘇戰爭，在阿富汗與巴基斯坦邊界擊落過幾架噴圖著紅星的蘇維埃戰鬥機，其中還包括一架由現在的蘇聯總統彼得羅夫的蘇22。之後的歷次印巴衝突中，薩米從未缺席，而且收穫很大，如果說當年他是整個亞洲最出色的飛行員，那麼一點也不為過。不過現在他的這個歲數，在戰鬥機飛行員這一行里簡直老得沒有天理。大部分飛行員在45歲后就會退出戰鬥部隊，如果選擇民航或者訓練部隊，那麼飛行生涯會久一些，但是顯然不再適合激烈的戰鬥。剛才在電台里，那名巴基斯坦飛行員已經說了他是黑蜘蛛中隊的中隊長，戈亞毫不懷疑這個目標的價值，也許這一擊可以扳回預警機損失給空軍的巨大損失同時可以解決自己的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