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好戰分子
焦特布爾的機場上，29（蠍子）中隊的2架米格27UPG戰鬥轟炸機正準備起飛。傷愈歸隊的潘迪特上尉又將重新回到天空展開新一輪的進攻。鑒於該中隊的米格27UPG在戰鬥中損失慘重，已經無法單獨執行任務，該中隊將暫時與剛剛打垮傑赫勒姆大壩而名聲鵲起的第45中隊的幾架LCA戰鬥機和即將到來的第一中隊的幻影2000戰鬥機一起使用靠近前線的焦特布爾的機場，在本次攻擊任務中，光輝戰鬥機將擔任護航和次要的攻擊任務。
29中隊內部最近有一個傳聞 ：中隊如果再損失米格27，或者因為戰鬥機的零件供應問題而導致可以起飛的戰鬥機減少時，就會用HAL最新批次的光輝II型戰鬥機來漸漸替換掉老式的米格27戰鬥轟炸機。對29中隊的大部分飛行員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他們最迫切的想法就是能夠換裝一架新式的三代機，管他是一架「陣風」還是一架「光輝II」。
上午攻擊的護航任務就是由2架LCA來完成，實際上光輝飛機在低空很難與米格27編隊，因為它的低空低速性能不算好，不過今天的任務相對簡單，上級準備趁此機會磨合一下兩種飛機的配合。
「匕首長機，這裡是蠍子長機，通訊測試。」
潘迪特一邊擺弄導航面板，一邊對著電台說道。實際上，這還是他第一次和那名45中隊的上尉說話，剛才在簡報室的時候，兩人之間也只是互相看了一眼而已。跑道另一側準備帶頭起飛的LCA上的那名上尉他還不熟悉，不過最後摧毀整座傑赫勒姆大壩的就是他投下的500公斤炸彈，而且據說總理很快就要為這個傢伙頒發第二枚勇士獎章了。一想到這些事，潘迪特上尉不由得為自己之前的幾名被擊落的僚機飛行員鳴起了不平，他覺得命運真的不夠公平，有的傢伙能靠著運氣就能得到了2枚獎章，還能上電視，而大部分人在戰爭中則沒有那麼好的命。
「我能聽見，很清晰。」電台等待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了回答，聽上去語氣平靜，並不是想象中那樣不可一世的聲音。
「蠍子下對，我們起飛后在東北方向等待你們，高度2000米。」
「蠍子明白。」
等了一會兒，2架光輝戰鬥機滑向跑道，然後開始起飛，這2架飛機只攜帶了副油箱和4枚空對空導彈，據說其中2枚中距彈是印度最新的裝備，正準備在戰場上試一下。今天，光輝戰鬥機執行的只是簡單的護航任務，甚至連激光吊艙也沒有帶，這說明了上級對這些輕型戰鬥機是多麼的愛護，而老舊的米格27則掛載著激光制導炸彈、火箭巢以及普通航空炸彈，顯然將擔負所有的臟活累活。
透過跑道上蒸騰起的熱氣，可以看到2架LCA在跑道的盡頭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看上去起飛攻角非常的有限，這讓後面一直注視著它們的2名蠍子飛行員捏著一把汗。這顯然至少在起飛性能上，變后掠翼的米格27還是可圈可點的，而那架小飛機甚至沒有超過幻影的水平，只是不知道空戰能力還湊活嗎？
「堡壘，蠍子小隊請求起飛。」
潘迪特駕駛著新到手的一架米格27滑跑到跑道旁，等著電台里的指令。這架飛機之前整整一年因為缺少零件一直停在跑道邊，最近中隊從其他的中隊的故障飛機上拆到了零件使之可以作戰，但是這種東拼西湊的日子不會一直延續下去，上尉知道如果再損失，這些老爺飛機就很難補充了。
「蠍子隊長，跑道已經清空，隨時可以起飛。」電台里中隊馬昆達長說道。
「明白。」上尉熟練地推動油門桿看著轉速上升。
「我再重複一遍，尋找敵人火箭炮是優先任務，『特尤斯』計劃排在第二。」中隊長特別提醒道。
「明白！我會找到那些火箭炮的。」
這場戰爭對潘迪特上尉而言已經變得面目可憎了，今天他除了搜索那個讓陸軍頭大的炮兵營以外，他還要執行一項新的任務，內部稱作「特尤斯」（梵語天空之神的意思）計劃。
這個計劃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也非常簡單，就是對巴哈爾布爾以東的居民點進行有計劃且有限的攻擊。因為有陸軍參謀部有人認為，這樣可以驅趕大量的巴基斯坦平民向北方逃離，而利用逃難的人群可以堵住大部分的公路，這些公路也是第一裝甲師重型裝備部署的必經通道。
利用難民阻礙巴基斯坦陸軍的調動，如果單純從謀略上講，顯然是一個一本萬利的策略，但是有計劃的襲擊平民的行為也足夠讓策劃者上國際戰犯法庭，如果國際法庭管得到印度的話。
上尉知道自己「有幸」被選中參加這樣喪盡天良的任務，是因為自己的作戰記錄里有摧毀民用目標的先例，於是總部想當然地認為，他對掃射人群應該不會有什麼心理上的障礙。不過上尉也必須看到好的一面，執行這樣的任務總比硬著頭破去轟炸某個有大量地空導彈重點保衛的據點要容易一些。如今巴基斯坦的南部空域已經很少看到他們的戰鬥機出現了，所以對印度空軍最大的威脅就是幾個機動部署的地空導彈營，這些營靠著蘇萊曼山頭的搜索雷達做為依託，本身的雷達很少開機，行動異常詭秘且打擊致命，對於誤入其射程的印度飛機而言確實是一個重大威脅。情報部門已經確認這些導彈營有中國人指導，他們總是在印度戰鬥機進入其攻擊包線中間位置的時候才突然從暗處出現，已經有不少中隊吃過 虧了。
不過情報部門對於巴空軍的情況還算樂觀，他們認為巴空軍的F16機群，以及上個月從中國弄來的一批老舊的蘇霍伊（仿）戰鬥機，在苦戰中已經損失殆盡了，而更為重要的是，巴空軍最有經驗的飛行員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這多少讓潘迪特上尉這樣駕駛攻擊機的飛行員能覺得稍微安全些，應對地空導彈，上尉還有一些心得，他最怕的就是那些會突然閃到後面的戰鬥機。
2架米格27UPG前後飛離了跑道，很快與加法爾的光輝雙機完成了鬆散的編隊。按照計劃，一旦發現有敵機出現，米格27可以丟掉炸彈掉頭逃走，將空戰任務丟給「光輝」戰鬥機。
4機徑直飛過了邊境，下面的沙漠中幾條扭曲的行軍縱隊正在緩緩向西，看不到盡頭。
「陸軍的進展開起來不錯。」潘迪特說道，他發現邊界處沒有激烈交火的痕迹，所有燃燒著的建築都在巴方一側，這說明昨天的攻擊把他們打懵了，所以沒怎麼反擊。
「蠍子隊長，你怎麼看巴基斯坦的空軍？」加法爾突然在電台里問道。
「非常專業，很難纏。」
「聽說你和巴基斯坦空軍干過幾仗，最後一次是和黑蜘蛛中隊的戰鬥機，對嗎？」LCA上的這名上尉似乎很想聊一些潘迪特拚命想忘記的東西。
「你指的是我最近被擊落的那一次？」潘迪特不耐煩地回應道。
「是的，就是那次。我知道那些多用途的『雷電』戰鬥機現在 成為了他們的主力，很多攻擊機中隊，甚至原先的F16中隊都在用這種低檔飛機來頂替戰損。表面上這種飛機還不錯，但是這架飛機還不能算真正的三代機，你同意我的看法嗎。」
「我不能同意你的看法，不過如果你有什麼高見，我洗耳恭聽。」
「你知道我在老鷹中隊的時候就和雷電打過交道，實際上我完成了空軍參謀部第一份『雷電』接觸報告，那時候我還坐在後艙，有更多的機會觀察這架飛機的飛行性能。當然，戈亞上尉和我也為印度空軍首開紀錄，那一次我們……一次幹掉了2架『雷電』，一次輕鬆簡單的戰鬥。」加法爾隨口吹起牛來，他錯誤地以為這樣張狂的談話可以拉近與蠍子隊長彼此之間的感情。
「我看過電視，當然知道你的英勇戰績，還有你們的獎章。」潘迪特回復道，他心裡已經開始討厭這個說話沒分寸的傢伙了。
「我真的希望能碰上巴基斯坦第5中隊，然後與他們的F16C一較高下。」
「見鬼，你能不能說一些稍微吉利點的話嗎？」
「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而且起飛前我就是這麼祈禱的。我知道他們剩下的F16C不多了，也就是說留給我個人的機會也不多了。我真的很擔心戰爭會過早的結束。」
加法爾在談話時，可以看到下面的沙漠里大隊的裝甲運兵車正在急速地行使，炎熱的天氣迫使士兵都坐在外面，顯然這裡的敵人已經被肅清了。舉目望去，附近還有一些巴基斯坦陸軍丟棄的軍車正在熊熊燃燒。他真的很擔心戰爭會在自己還無法超越戈亞戰績前就結束，實際上他一直在向中隊情報軍官打聽戈亞的戰績，現在戈亞已經擊落了六架敵人飛機，其中包括一名可以稱作巴基斯坦空軍精神領袖的王牌飛行員。據說就是從這個單機擊落A50I老傢伙斃命以後，巴基斯坦的空軍開始一蹶不振起來。
「我祈禱他們不會從中國弄來一些新式的戰鬥機或者地空導彈。我祈禱他們的地面雷達不會在我的飛機轉彎時突然截獲我的飛機，我祈禱不會在茫無不覺中飛到一個高射炮陣地前面。難道你沒想想這些？」
「你說到中國的戰鬥機，我希望能遇上一架殲10而不是『雷電』那樣的抵擋貨，最好由一名像樣的中國飛行員駕駛。因為巴基斯坦好的飛行員都已經死光了，太可惜了。」
加法爾回應道，完全答非所問，顯而易見，他和潘迪特完全沒有共同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