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禿鷲
投彈前，上校一直在關注南面幻影2000的動向，ZDK03轉彎后留下的最後數據顯示敵機群至少有4架，幻影2000機群後面300公里還有輻射源，疑似一架大型預警機。這說明了一件事，自己貿然從他們前面溜過去將會非常地困難，尤其現在他們到了哪裡？預警機無法更新。而對方對自己的位置一定是了如指掌。
思忖毫釐間，允許水平投彈的音頻響起，上校果斷按下了投彈按鈕。然後推動油門桿至加力位置。戰鬥機以一個靈巧地爬升迅速拉了起來。這種加速度是他駕駛雷電時沒有過的體驗，垂直爬升甚至於好於F16A/B型。單憑著這巨大的推力，他可以在5000米以上的高度輕易甩掉幻影，不過如果幻影2000有一架預警機支援，情況就會有所不同。
2枚炸彈在地面炸響，位置分毫不差。幾輛通訊指揮以及中繼、電源車輛全部沒火焰吞沒。薩米轉頭看了一眼，他確定攻擊沒有拖泥帶水，那個師長如果還停留在那裡肯定完蛋了。他不懷疑這是一個師一級的指揮部，但是沒有遇到防空火力確實在預料之外。
「毒蛇。毒蛇。」上校按下右手邊的電台按鈕喊道。但是電台里不再有回應。是不是印度人的干擾機又出動了？亦或者是ZDK03又躲到山後面去了，他不知道。
他現在可以選擇緊隨預警機沿著西北最後的制空走廊地帶向北方孤懸的白沙瓦逃跑，但是這樣做會打亂下一步的計劃。
在空軍參謀部一天前制定了新計劃中，今天夜間他和這架殲10B將從南方的卡拉奇海軍機場出動，對停留在科欽船台上的印度航母進行一次遠距離打擊。具體計劃是由他的殲10B率先出動，佯攻孟買港口的印度驅逐艦艦隊，誘使印度海軍停留在果阿的米格29UBK或者科欽附近尚能起飛的海鷂MK51戰鬥機升空，使這些短腿的值班戰鬥機在往返奔波中耗盡油料，然後再由亞瑟哈米德少校率領2架剛剛運抵奎達的殲11BSH戰鬥機，偷偷飛向1700公裡外的科欽船台，在大約港口外150公裡外發射幾枚新型的遠程反艦導彈。上校從未覺得這樣草率且航程勉強的計劃有可能成功，他知道集結在舍姆西基地的12架中國殲轟7轟炸機更適合這樣的行動，但是中國空軍出於政治原因肯定不會參與這樣的主動打擊行動，而中國也不肯提供更適合這次打擊的射程更遠的反艦巡航導彈。中國出於他自身的考慮至今與印度在印度洋上維持著斗而不破的微妙平衡，顯然雙方都對印度洋上的石油生命線有所忌憚。但是伊斯拉姆少將堅持認為，這是巴基斯坦殲單獨滅維蘭特號的一個難得的機會。各方方面的偵察發現，這艘航母截止到現在，還停留在檢修船台上修理它的二號升降機，而維修工程已近了尾聲，時機顯然不能錯過。至少固定在船台的敵艦，可以減少遠程反艦導彈對中繼制導的依賴（以慣性導航接近目標）。新的情報顯示只要再過一兩天，這艘斤3萬噸的航母就將帶上一個中隊的海鷂戰鬥機重返茫茫的阿拉伯海，屆時再想摧毀它就難上加難了。
當然不管機會有多大，薩米上校也不可能讓自己遠離這樣的行動，所以現在他必須趕緊返回奎達而不是躲到白沙瓦。當然這條路已經被封鎖了，不過對上校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壞事，今天早上當他知道自己的老對手哈桑少校在闖入開博爾山口以南被擊落以後，他就暗下決心，非要招惹一下北約駐阿富汗的那個「禿鷲」中隊。不難想象政府現在正在焦頭爛額地從中斡旋中，因為哈桑的戰鬥機殘骸掉在了阿富汗一側，但是上校可不管這些。哈桑是他最好的學生，所以他必須有所反擊，這就是他的性格。那些F16Cblock40他並不放在眼裡，當然唯一的例外是AIM9X型格鬥導彈。
幻影2000的雷達脈衝，開始出現在了低頭可見的MPCD上。這架殲10B的電子系統有著極高的靈敏度，大致領先尾隨的幻影2000十年左右，可以精確地捕獲到對方的方位。現在看起來印度機群並不急於靠近，而是從南方步步緊逼，他們顯然樂於把自己趕向阿富汗方向，然後再一次考驗一下於准盟友的威力。薩米知道這些老虎中隊的戰機技術不弱又佔據數量優勢，自己不能硬拼。他迅捷地降低高度然後做了一個翻滾，這使幻影2000的雷達迅速丟失了下方殲10B的蹤影。薩米可以看到無線電脈衝從上方掃過機身，但是久久沒有繼續地掃描。看來對方的多普勒雷達已經跟丟了，而且一直如影隨行的那部遠程相控陣雷達的監視也同時消失了。這一地區已經遠離了停留在旁遮普上空的A50I可以精確指引的區域，這些A50I的下視能力薩米不久前已經領教過了，即使在平原地帶，它也很難在極限距離發現低空低速的飛機，更何況是山區。現在他要等待的是其他方向的電子監視，他知道一定會出現的。
沒有出乎預料，新的雷達波束掃描從西南面出現。輻射源停留在遙遠的坎大哈方向。電子戰術威脅系統立即辨認出是一架望樓預警機。上校想，也許就是昨天的那一架。這些飛機十年來一直停留在阿富汗，監視著伊朗以及巴基斯坦的空軍。
「這些忘恩負義的傢伙。」老頭子說道。他瞄了一眼一側機翼下的2枚格鬥導彈。
「黑蜘蛛長機，你在哪裡？我看不到你。」電台里有人焦急地追問，好像是伊斯拉姆少將。
「我在米勒姆沙阿附近山口。」
「聽著，不要靠近邊界。現在的局勢很麻煩，北約時時刻刻都在找茬。」
「我不會跨過邊界的。」
「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接近邊界都是十分危險的。他們可不是很講道理的人。」
「這個我知道了，我想我完全可以幫外交部一個忙。」上校說道。他的話有些詞不達意，以至於少將一時沒有領會薩米的意思，他想薩米大概不至於犯渾到想兩面作戰的程度。
「聽著，坎大哈已經有一架F16C起飛了，他們很可能會越過邊界開火。你可以立即轉向白沙瓦。不要冒險回奎達基地，地面雷達現在看不見那些幻影，也許正在蘇萊曼山脈東面。」
「放心，這些我早就知道了。」薩米滿不在乎地回答道。他的回答多少讓鎮守白沙瓦的伊斯拉姆少將安心下來。他不能看著自己手下的兩大王牌先後栽在同一個地方。
「只來了一架？」上校心中暗自得意。這對他是一個好消息，與其與4架幻影交手，不如挑戰一下這架北約飛機。美國人總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哪怕面對的是自己這樣的老傢伙。他上校打開1234.5兆赫的空中呼叫頻道，等著對方的警告。此時他的飛機已經插到了邊界附近，從GPS的數據看，還在邊界東側，不過介於最近幾天GPS信號的混亂，他也不是很確定是不是已經越過了邊界。
「巴基斯坦飛機請注意，你不能越過邊界。」一個聲音出現在了耳機里。
從他緩緩喘息的聲音判斷，這不是E3預警機上的引導員，應該是一名戰鬥機飛行員在說話。薩米向遠方眺望，看到一個黑點正在接近。他沒有打開雷達，免得刺激對手。
「巴基斯坦戰鬥機，你不能越過邊界。」對方重複道。
「坎大哈的天氣怎麼樣？」薩米問道。對方沒有回應，顯然對這個問題有些錯愕。
老頭以一個急轉彎轉向南方，現在他沿著邊界向南飛行。轉彎時已經看清了下面的山脊分界線，很確定自己沒有越過邊界。對方戰鬥機也以一個轉彎，沿大致方向飛行，兩機大致隔著2公里平行飛行，對方略微佔據了一些高度的優勢，可以看見那果然是一架美國的F16C戰鬥機。
薩米一直留心著電台，如果東面不遠處的印度飛行員想和美國人打個招呼，也許可以聽得到。不過他們一直沒有溝通。
右側的F16C開始偷偷減速，拉到了後面。上校可以猜到，這就是昨天他使用的賤招。他不動聲色，等著對方佔據自己的右側4點鐘，等著方位角減小然後發起進攻。果然，對方開始加速轉向試著佔據攻擊位置，這是敵機使用雷達的前兆。上校立即向東盤旋，這使得他的飛機逃離道對方的窄條垂直掃描區外。這架殲10B可不是駝背的F16D，更何況裡面還坐著一個警惕的老傢伙，哪兒有那麼容易就範。不過對手實力不弱，步步緊逼，跟上節奏，將機頭強行指向殲10B。但是正對著東面的陽光使得他有一些吃虧。
上校的殲10B戰機以極迅猛的速度拔起，在對方耀眼的座艙蓋左側，急速移動。禿鷲中隊的這名老手，沒能及時跟進這個動作，他的飛機拉起的有些慢了。待他看清這架灰色的殲10B時，對方已經佔據一些高度了。不過好在他任然保持著不大的右側方位角，從攻擊的角度看優勢還在。
薩米坐在座艙內調整著呼吸，不時地回頭觀察敵人。他眼看著這架兇悍的F16C跨過了馬勒河的轉彎口，這是巴基斯坦與阿富汗的一處分水嶺。對方的雷達偶爾能掃描到自己，但是無法跟蹤，這在他的預料之內。
巴基斯坦空軍有過很多次的內部演戲，很大一部分演練就是為了磨練第5中隊的F16CD進行的，上校總是作為特邀的藍軍駕駛各型其他戰鬥機參與其中，所以他熟知F16C的攻擊方式，加上他早年駕駛F16A的經驗，他最清楚這種戰鬥機的格鬥能力幾乎無懈可擊，無論從爬升速度還是盤旋半徑，或者是靈敏性，都強於印度的蘇30MKI。不過當F16C面對一架鴨式氣動布局的戰鬥機時，他在垂直面上的瞬間靈敏性是一個弱點。在模擬空戰中， F16C跟不上殲10拉起的動作。當然，如果單純比較垂直爬升的能力，F16C憑藉其強悍的發動機仍然略佔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