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局長的猜測
殲10戰鬥機，這才發現敵人的制導雷達又一次指向了自己，告警器已經響了一會兒了。他趕緊調轉機頭，用幾個自信乾淨的動作，將雷達擺脫。
今天的作戰使得印度損失慘重，不但損失了三架戰機和一名222中隊的飛行員。更要命的是，暴露出了整個阿魯納恰爾前沿以及淺縱深區域防空能力的空虛。而相對而言，中國空軍在這一天收穫頗豐，不但使得4名飛行員迅速成長起來，也錘鍊了地勤的反應能力。這一場遭遇戰後，使得中國空軍在原本已經向自己傾斜的天平上，又增添了一枚砝碼。
此刻，常勇的編隊剛剛在指定的降落地點停穩當，他解脫保險帶，推開玻璃艙罩躍出飛機。他趕緊查看短翼上的那名受傷士兵，但是那名士兵已經凍得僵硬了。常勇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名士兵可能不行了。他將僵直的士兵放下，想聽一下，他是否還有心跳。
遠處的黑影直升機上，2名穿著白衣的醫護兵，扛著一個擔架跑了過來，將正在胡亂處置的大隊長常勇扒拉開，隨後將白瑪放上擔架，快速抬走了。
常勇離著老遠看著黑鷹直升機上，展開了緊急的救護措施。但是一分鐘后，救護措施就宣告結束。他看到一名醫護兵，用一條白布將那名士兵從頭到腳蓋了起來。隨後他聽到了其餘的幾名受傷的偵察兵的嚎啕大哭，這哭聲也觸動了攻擊直升機編隊的所有成員，今天的戰鬥，他們也失去了兩位戰友，並且屍體還留在了那邊。
雪山又開始下雪，運送雪狼傷員和屍體的黑鷹直升機，緩緩起飛向北飛走了，三架武裝直升機只能停在原地。總部告訴他們，運送燃料的運輸直升機可能不能及時趕到，讓他們做好在雪山過夜的準備。
常勇帶領其餘人員不停地清理起落架部分的積雪，免得入夜後凍在雪地里，到時候無法起飛。他們現在沒有燃料，也無法離開這裡。這次突發的任務確實暴露出了一些問題，包括沒有後備計劃，指揮所的應變能力不足等等。
眼看著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常勇想今天應該不會有直升機來了。遠遠地，又一架黑鷹突突地從東面接近，飛得有些輕飄，不像是運送燃料的飛機。
常勇立即意識到這必然與那個手提箱有關，他降落後，就將這隻箱子就一直丟棄在那裡，一眼都沒看。他想這個箱子應該異常重要，否則上面也不會在黃昏來取。電台里傳來了新的命令，準備好降落場地，然後將物品交給一名少將。
他抽出幾根鋁熱劑燃燒棒，擦燃了丟去在遠處平坦的雪地里，那架黑鷹懸停了一會兒，就慢慢降落了下來。黑鷹的旋翼一直沒有停止，這說明對方沒打算久留。
一名少將軍銜的軍官從飛機上跳了下來，他穿著春秋季常服，顯然是從內陸的軍區司令部趕過來的。
「同志們，我帶來了帳篷和食物，你們可能要在雪地里凍一宿了。」徐景哲冒雪走了過來。
常勇懷抱著那隻箱子，走到少將跟前。
「能不能告訴我，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忍不住問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真的。」徐景哲脫掉墨鏡說道。他接過箱子，交給了身後的另一名上校軍官。
「雪狼怎麼樣？指揮部，整個下午都沒有收到她們的通訊。」
「我離開的時候，他們正在樹林里亂竄，距離敵人的先頭部隊，不到300米。」常勇將實情彙報了一下。
「300米？那應該沒事兒了。」少將似乎鬆了一口氣。「對了，你們在雅魯藏布江上的飛行還算順利嗎？」
「比怒江寬一些，山上也沒有危險的溜鎖橋，如果沒有敵人的防空武器，飛行應該不成問題，還可以多帶些武器。」
「很好，這次任務至少說明，計劃是可行的。」
「敵人會加強沿岸防禦的。」
「那就只能交給空軍了。記住，進攻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會大有用武之地的。」
少將說完，轉頭就走了。黑鷹將帳篷和燃油取暖器卸下后，趁著天還沒黑，升空離開，將6名飛行員和他們的直升機，留在了山坡上。
雪山南面，查曼已經從提斯普爾，兼程趕到了中國直升機被擊落的區域，局長領著他的人在散布著殘骸的區域進行地毯式調查。一個小時前，他終於與洛桑見了面，然後兩人就有了相見恨晚的感覺，洛桑是查曼在整個阿薩姆見過的，最警惕的軍官，他不像其他人那樣，將防禦完全寄托在敵人不會進攻上。
幾個月以來，查曼一直在留心中國直升機部隊在緬甸附近的沿河訓練，但是他一直摸不到其中的門道，今天這些直升機突然越過了橫斷山脈出現在了眼前，著實將他嚇了一跳，他畢竟是一名感覺敏銳的情報人員，立即聯想到了怒江和雅魯藏布江之間的種種關聯。這說明中國人的訓練絕是有的放矢的，他們的著眼點，應該就在藏南。
他幾乎被自己結論震懾住了，顯然這一套是可行的，今天他們的突破就很成功，要不是天空導彈在最後關頭，挽回了一些面子，印度就將陷入一邊倒的失敗當中。
查古耶那樣的傳統陸軍軍官一直認為高海拔多山地區，很不適合重型武裝直升機作戰，所以印度在這個地區就只有裝備輕型的飛機。但是中國陸軍似乎不信這個邪，今天他們就是這麼做的。如果重型武裝直升機能夠跨國橫斷山脈，然後沿著河流飛行，那麼運輸直升機自然也沒有問題，這是查曼擔心的事情。
憂心忡忡的查曼坐在河邊濕漉漉的石頭上，等著搜索隊的進展，這架飛機沒有掉進江水利，算是大幸；早上那架特勤隊的米17掉進了這條河裡，使得一部秘鑰加註機下落不明，這件事讓查曼一直耿耿於懷，
「上尉，找到一樣東西。」遠處搜索隊大喊道。
「是什麼東西？」
「好像是……地圖。」
「太好了隊長，過去看看。」查曼說道。
洛桑立即扶著查曼在亂石橫生的河灘上前行，他們走到散落的殘骸邊上。一名士兵遞上一個燒毀了半邊的地圖跨包。
查曼結果挎包，這並不是一件起飛前必須攜帶的物品，現今的導航，完全可以在多功能顯示器上完成，地圖有些多餘；但是出於心理寄託，有時候領航員還是會帶上紙質地圖。不管怎麼樣，這一定是有相當的情報價值。
他抽出其中的地圖，將其展開。旁邊的士兵們聚攏過來，提著燈具為其照明。
細看之下，局長不由大吃一驚，這是一張專門印製的作戰地圖，包括了完整的雅魯藏布江流域，比例是2.5萬比1。地圖並不包括藏南西部地區，它的重點顯然就是錫昂地區和分緊貼察隅的洛希特邊區；這不可能是為了拯救一支小分隊，而特別印製的，應該是早有預謀才對。
「隊長，你能不能看懂這些中國字？有沒有印製時間。」情報局長問洛桑。
「寫的是總參測繪局印製，沒有時間。」
「一切顯得很蹊蹺啊。」
他順著地圖上，沿江而下的航線查看，飛行員在交戰區，用紅筆做了標記，這顯然是約定的，與地面人員的接應地點。在這個地點以南，似乎還有用鉛筆輕輕劃過的痕迹。他眯縫著眼睛仔細看了半天，划痕的終點在雅魯藏布江在錫昂地區的轉彎處，也許是在不久前的一次圖上作業的時候，他們預設的目標，比今天到達的位置更遠一些。
「必須立即警告國防部。敵人正在策劃什麼行動。」
局長剛說完，天空中雷聲滾滾，似乎要下雨了。
「局長，還是我派人在這裡繼續搜查，您還是快回提斯普爾吧？這裡的雨季可是很要命的。」洛桑說道。
「不！我哪兒也不去，我必須留在這裡。」
搜查繼續進行，查曼一直就站在冰冷的雨中，等著進一步的結果，他希望能找到一些更重要的東西，同時，他也希望這刺骨的雨水能長久一些，一旦雨季終結，藏南就可能發生難以預計的情況。
這架武裝直升機本身的情報價值並不高，它的型號已經完全確定了下來，從掛架情況下，它的載重情況仍然不樂觀，但是深藏其後的作戰思路，才是查曼想知道的。他看著懶散的士兵在雨中磨磨蹭蹭，再想起指揮部效率低下的軍官們，不由得焦慮起來。
「隊長，如果你是敵人，會不會用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在我們後方降落？」
「我么，當然會的。中共軍隊一直喜歡突然襲擊，他們和任何人作戰都善於運用陰謀。以前限制他們的只是技術，現在么，技術上的限制減少了。」洛桑聳了聳肩，說道。
「在整條河沿岸布置警戒，是不是可行？」
「現在這裡的兵力不足。提斯普爾是一個空殼，而查古耶中將的防禦重點是西古里，不是這裡。」洛桑說道。
「你有什麼建議？」
「如果能搞清他們的計劃，就可以更主動地進行防禦。」
他將球又踢給了情報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