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 眼中釘
「但是司令官，為什麼他們會將一份如此重要的地圖遺落在前沿？這難道不可可疑嗎？」一名軍官提醒道。
「我判斷，是他們的一名高官在視察前沿時，被我們的特總部隊撞上了，而且應該是一名搞政治鼓動的政治軍官。」查古耶自信地說道。
「是的，將軍我們昨天監聽到了一組無線電信號，發現其中幾個頻繁出現的代號，是他們為專人調派直升機時常使用的代號。」馬上有人附和道。
「很明顯，那架逃走的直升機是用於要人接送的，你們看，他還帶來了非常奢侈的魚肉罐頭，你們可能不知道，中國人很少吃魚，所以這個人來頭很大，可惜我們的特種部隊動手晚了，沒有逮到他。」中將解釋道，顯得頗有些自欺欺人。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可能會因為地圖遺失，而重新更改計劃。」
「不會的。」中將猛地一甩手，打斷了參謀的質疑，「作戰計劃更改哪兒有那麼容易？」
見指揮部內大部分人都面露疑心，中將決定轉移話題。
「另外，總理已經批准了一個秘密計劃，我們將強迫孟加拉國提供朗布爾地區的通道，差不多已經成功了；也就是說，即使中國人派出傘兵破壞西古里要道，也不會是致命的危害。」
「總理真是太英明了，」
查古耶身後的一個馬屁精帶頭鼓起掌來，其他將信將疑的人也都跟著沒頭沒腦地鼓起掌來，壓抑的地下指揮部內，氣氛突然鬆弛了不少。
潛伏在東馬河前沿的印度炮兵們，可沒有指揮部的人那麼樂觀，他們的每一天都是在膽戰心驚中捱過來的。
中國人突擊後方鐵路的衛星制導炸彈，每次都從陣地上方呼嘯飛過，看得人脖頸發涼。更讓這支龍捲風部隊恐懼的是，最近中國人的無人機一直在頭頂上盤旋，當這些飛機過分靠近達旺時，後方的高射炮有時候會開火，但是中國人並不在乎無人機損失，他們很快又會再拍幾架補充，偵察從未間斷。有幾次墜毀在森林河谷中的無人機還被巡邏部隊找到過，並不是那種很大、很複雜的類型，似乎是炮兵部隊使用的地面觀測和氣象觀測的無人機。儘管陣地處於高度的隱蔽狀態，但是在陣地後方，還是有一條汽車壓出來的小路，是有可能被細心的人看出破綻的。
營指揮部得到了最新的情報，對面55公里處，也出現了一支敵人的遠程火箭炮部隊，規模與這支龍捲風部隊大抵對等，都在射程內。這種迫人的恐怖感並不是每一人有生之年都能經歷的。軍官們自然知道這些火箭炮咆哮起來是怎麼回事。營部的軍官們甚至羨慕起對面的中國炮兵，他們蒙在鼓裡倒是不會每天都沉浸在恐懼中。
龍捲風部隊早就將目標標定清楚，並且每個小時都根據達旺的氣象測量站提供新的氣象數據進行必要的修正，最要指揮部下達指令，就可以瞬間讓對手灰飛煙滅，但是指揮部一直沒有下達攻擊的命令，提斯普爾似乎很得意手上還有一張敵人不知道的牌，但是他們並沒有想過，這會讓戰鬥崗位上的士兵和時時刻刻都處於不得喘息的重壓之下。
這座發射陣地秘密修建於帕斯阿德時代，冒險靠前部署是為了能覆蓋到錯那、隆子和米林；當然帕斯阿德做出這樣的決定還是有底氣的，因為這座陣地充分利用了附近的山體作掩護，設計上頗為獨到，在中國空軍並不佔優的年代確實很佔便宜。其進入表面陣地的通道在山後，對方炮火無法延伸打擊，而彈藥庫與營部深藏山中，入口朝向東南，必要時可以將整支部隊藏進山中，總的來說陣地對於對防禦對手炮火和空軍都很有效果。當然那個時代，中國無人機還無法飛躍馬東河進入西卡門地區進行肆無忌憚的偵察，而今時已不同與往日了。
印度方面並不知道，這座陣地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被越過河流，徒步接近的中國偵察兵發現了，而對其展開攻擊的計劃一直在籌劃中。與幾個月前相比較，現在中方的優勢在於空軍對地打擊的能力正在長足進展；而新的劣勢是，達旺以及西卡門地區，距離印度部署在比哈爾邦的陣風以及西孟加拉的米格29戰鬥機相當的近。與發射衛星制導炸彈的過程不同，對該陣地的進攻較為複雜，必須進行雷達測量以及激光照射，而且很可能需要反覆攻擊，這需要戰術飛機較長時間地停留在目標區域附近。西哈馬拉的第222中隊的陣風戰鬥機距離這裡不過280公里，並且起飛以後可以藉助不丹高山的掩護不被發現，這是很大的威脅。
最近幾天，陣風戰機已經有過幾次偷襲中國空軍的出動，虎鯊中隊想為後方鐵路被炸得七零八落出一口惡氣，但是由於印度無法提供早期預警，而中方投擲聯合攻擊彈藥的的過程十分短促，始終無法成功。
眼下對於進攻在即的中方而言，這個釘子已經到了非拔不可的地步，除了戰術上顯而易見的意義，戰略上的時機也已經漸漸地成熟；為了將查古耶的目光牢牢地吸引到東、西卡門地帶，徐景哲已經費勁了心機，此刻對達旺周邊的重要據點展開攻擊，必然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欺敵效果。
一架重型戰鬥機沿著喜馬拉雅山脈的雪線飛行，它等待著與護航的殲10戰機會和，然後轉彎飛向目標。
這是鄭輝相隔幾個月，重新回到了藏南的上空，與駕駛殲8II時已經完全不同，現在他有足夠的底氣與陣風戰鬥機至少在遠距離上較量一番。
話說回來，這次任務是他經歷過的，最複雜的對地攻擊。將有很多批次來自不同單位的戰機參與進來，對躲藏在複雜地形上的目標展開輪番攻擊，其目的是活埋敵人的一支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部隊。他今天的任務是發射電視制導炸彈進行第一輪精確打擊，隨後還必須停留在附近，對可能從西南出現的陣風或者米格29進行警戒，如果有必要，他還將根據指揮機的調派，參與第二輪攻擊，為其他飛機提供激光照射。此刻他已經與在喜馬拉雅山脈飛行的預警機取得了聯繫，看到了其他部隊的飛機正在按計劃聚集，為了對付一個炮兵營而勞師動眾，他還沒有經歷過，只因為那個營裝備的是龍捲風。
電視制導導彈的精度比較好，這是用它進行第一輪攻擊的原因，不過缺點在於彈頭威力不大。第二輪攻擊由雲南方向飛來的蘇30MK進行，將對敵人的表面陣地進行激光制導炸彈轟炸。其間，無人機將對這兩次攻擊進行評估，如有必要可能還要進行其他方式的轟炸，以及動用巡航導彈進行攻擊。攻擊全程將由殲10戰鬥機提供掩護，同時殲10也負責對地面的雷達及防空陣地進行攻擊。
鄭輝進入預設的航先進入目標前方，隨後進行雷達對地測繪，這一帶地形空前複雜，對於飛行員而言，航線不上沒有自由掌握的餘地，錯過時機就意味著必須冒險重新飛一圈，而虎鯊中隊就在280公裡外。他與武器制導員時刻警惕敵方的警戒雷達，盡量推遲敵人的發現時間，基於這次攻擊中有大量指令制導的武器和無人機參與，所以並沒有出動電子干擾機壓制敵方通訊，只派出了攜帶反輻射導彈的戰鬥機，對可能出現的地面防空系統進行硬殺傷。
其餘飛機還在後方100公里處，鄭輝已經開始按部就班地降下了高度，遠在北拉金普爾的薩姆6陣地照射雷達一直試圖緊盯突然出現的中國編隊，一下子就丟掉了目標。護航的殲10戰鬥機留在了上方進行警戒，他一直在收集雷達的信息，但是並沒有轉向正南打擊那座雷達，預警機一直提醒他，時刻注意不丹方向。
越過一座山樑，殲16戰機就發現了目標。鄭輝從容拉起戰機，同時將雷達模式調整為對空搜索，飛機改平后，後座飛行員發射了一枚電視制導炸彈。一架無人機正在低空接近，準備拍攝這次攻擊的效果並及時上傳到空中的指揮部。
戰機後座的飛行員緊盯著顯示器上不時扭曲閃爍的畫面，這是導彈的視野，它正飛向大致的目標。隨著導彈高度的降低，兩側的群山倒退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起來，山谷的盡頭就是那座8米寬3.5米高的洞窟，但是現在還看不到。
那座涵洞從空中無法發現，據說是英勇的偵察兵從地面接近才發現的，所以現在他也必須控制導彈高度，太高了容易錯過目標。導彈傳回的圖像質量一直不太理想，他提醒鄭輝飛高一些，各種山間隧道和山洞一直是讓迴路中的制導人員最頭疼的目標，與孤立突出的目標不同，這些洞穴從遠處看上去，有時候就像一片陰影，一旦靠得近了往往就來不及調整導彈了。所以有時候也必須依賴洞穴以外的其他參照物進行判斷，無人機這些天的偵察表明，山後面有一條直通洞穴的小路，在茂密的森林中比較顯眼。
他終於找到了那條土路，儘管印度人一直堅持著只在夜間偷偷運輸，不過車輪子還是在森林裡壓出了一條不明顯的小徑，小徑的盡頭就是他要找的的目標。他小心控制十字線，將其對準目標。目標的寬度較為理想，高度略低，他要做的是盡量使導彈鑽進洞穴，如果不行，至少要擊中洞穴的上沿，炸塌一片岩石。而導彈撞到地上，則是最不理想的結果。
上方的殲10飛行員提醒鄭輝，附近山上有白色煙霧。鄭輝來不及查看，迅猛拉起飛機，同時釋放紅外干擾。然後他順勢做了一個滾筒動作，一串炮彈在原來的航線上爆炸，盡然是一門高射炮，並且沒有使用雷達就開火了。這些守株待兔的簡單的系統，有時候比導彈更具威脅，因為它們可以依賴光學系統指揮，開火前未必有警告。
鄭輝凌厲的拉起動作迅速將23毫米的彈幕甩掉，後座武器控制員克制住巨大的過載變化，努力埋頭在陰極射線管上，控制導彈飛向目標。他眼看著黑漆漆的洞口越來越大，最後屏幕變成了一片雪花。
「攻擊完成了。」
「打中沒？」
「不知道。」
一架慢吞吞的無人機飛過山頭，及時拍到了攻擊畫面，細小的導彈準確地鑽進了洞窟，然後從洞窟內冒出了大量的白煙，但是洞穴本身並沒有坍塌的跡象。如事先預計的一樣，這枚導彈的威力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