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 去向不明
08號坦克籠罩在巨大的水霧中慢慢倒退。爆裂的地下水管,完全擋住了正面敵人的視線。200米外發射的幾枚火箭彈,全部打偏。賀凡意識到上面有敵人火力點,但是在潛望鏡死角內,於是悄悄伸出頭來觀察上方。
只見上方劇烈的爆炸,三名著火的印度兵從磚牆裡迸裂出來,掉在當街,一動不動。好像是發射RPG7引燃了自己的彈藥。
他再朝前看,只見遠處幾名掩體後面印度士兵正在朝著自己指指點點,然後拚命揮手向後面招呼。片刻后,一輛火炮高仰的坦克從廢墟後面飛速開了過去,接著是第二輛。看來敵人攝於08號的正面外形,不敢直接對射,而想從後面繞行,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賀凡突然有了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眼前印度軍隊不僅戰鬥面貌大大改觀了,作戰花樣也多了起來。他並不知道,與他對抗的是印度憲兵以及提斯普爾山地作戰學校的士官生,還有一支殘存的坦克部隊,雖然互不相干,但是竟然連夜捏合了起來。提斯普爾其餘不太勇敢的部隊,已經連夜逃走了。
戰車咆哮著向後倒退,但是無法翻越較高的廢墟,要麼掉頭將屁股漏出來,要麼只能等待救援。賀凡一邊警戒四周,一邊呼叫救援。他並不知道,雪狼部隊,已經到了頭上。
王鐵川用手榴彈引爆了敵人彈藥,趕緊沖將下來輕易解決了找不到北的敵人,他到了窗戶邊看了一眼下面濃煙滾滾的坦克,大概真的是壞了,坦克的炮口指向10點鐘,顯然是在擔心側翼的敵人。他沒有時間下去與車長溝通,現在必須立即處置。只聽到另一側陽台那裡是另一種隆隆的發動機聲響,以他的經驗那是幾輛低檔速前進的坦克,上級將他派到這裡來真是對了,雪狼接到奪取大橋的任務后,只當是夜戰,所以只攜帶了夜視設備,根本沒有攜帶反坦克武器。
他衝到陽台上,只見2輛T72坦克在至少100名步兵的尾隨下,隆隆開進想從後面包抄。兩輛坦克的炮口指向,與08號正好相反,顯然雙方暫時還都知道對手在哪裡。剎那間炮聲驟起,頓時間大樓里所有七零八落的玻璃窗再次破損了一變,屋子裡的東西眼前亂飛。
隔著整幢大樓,雙方的第一輪炮戰已經展開。顯然千瘡百孔的大樓已經遮擋不住坦克手的視線了。但是這一輪炮戰,除了在樓體上平添了幾個大洞,雙方都沒能擊中對方。
雪狼的一名士兵,已經抄起敵人倚在牆角的一枚RPG7,另一名戰士立即跟上去。只見第一名士兵,扛著火箭筒跑到陽台邊,將半個身子探出去,另一人趕緊抱住他的腰,免得他掉下去。印度坦克正開到陽台下面,幾乎不用仔細瞄準。
下面的印度兵抬頭看到時,難免大吃一驚,一個人竟然掛在外面準備開火。有人舉起槍時,火箭彈已經發射,不等擊中,中國士兵一縱身鑽進樓房內,肩上。帽子上還在著火。火箭彈以極小的角度直接打中頂蓋,穿透並引爆了坦克內的彈藥。雪狼部隊趁著敵人混亂,將手榴彈丟了下去。只聽下面印度並哭爹喊娘,顯然沒有全部報銷。
王鐵川的人數明顯比下尾隨第一輛坦克的稀稀拉拉的敵人佔優,並且居高臨下,很快將其敵人擊潰。但是很快第二輛坦克開始使用高平機槍掃射,12.7毫米機槍可以擊穿房屋樓板。在牆上打出一溜的大洞,他聽到樓下印度兵的吶喊聲,顯然有一支步兵已經衝進了大樓。
現在他急於與08號坦克取得聯繫,但是他再跑到那面,立即就遭到08號機槍的射擊。賀凡根本就不知道上面的情況。
街面上的對射還在繼續,雙方都沒能命中目標,但是每一次猛烈的開火,這棟大樓都會加倍的搖晃,支撐大樓的幾根柱子,已經被穿甲彈夯斷,顯然這座樓已經經不起這麼折騰了。
王鐵川使用電台與南岸的指揮部取得聯繫,希望能讓08號知道自己的位置,不過很難,敵人已經就在腳下了,他和他的人必須立即向下,肅清敵人步兵。
印度步兵已經徹底發狂,不顧這幢大樓的根基已經開始動搖,拚命要衝進去,只想搶佔一個可以向兩輛中國坦克射擊的位置。
一架無人機慢悠悠地接近這片城區,它正好看到了那輛猛烈開火的T72坦克,並且碰巧它還帶著一顆100公斤激光制導炸彈。無人機對賀凡的08、07號戰車進行了初步的識別,然後又對T72照例進行敵我識別,當然不可能有應答。
透過煙霧,無人機將一束激光射向那輛坦克,同時將攝像機拍攝到的現場視頻送到指揮部。丁克廣聽到了賀凡在電台里呼叫一切可能援助,而林淮生突然意識到,雪狼還留在了大樓里,但是他無法接管這架無人機的操作,只能大聲命令雪狼離開。
一枚炸彈從天而降,直接命中了第二輛T72坦克,巨大的爆炸將這輛坦克炸成了零件,巨大的威力同時波及旁邊的建築。大樓由上至下,轟然倒塌下來。
王鐵川正站在樓梯口招呼他的兵小樓,樓板斷落時,他處於最後。他施展出基本功,幾乎是從樓道里連蹦帶躥下來的。四周的鋼筋擰斷的聲音震耳欲聾,他甚至從這些聲音判斷出了大樓將要倒塌的方向,然後通過電台呼叫部隊向東面的出口跑。
留在一樓內的印度並還沒有反應過來,只看到幾十名中國兵,在粉塵的掩護下,已經從他們的隔壁跑出了大樓。
當最後的立柱在印度軍官面前崩斷,他這才預見到了大樓就要倒塌,但是他卻帶著他的人向相反的方向跑,完全被向西倒塌的大樓壓在了下面。
無人機的視野內只能看到一片巨大的煙霧,兩幢原本在那裡的大樓已同時倒塌不見了,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被塵埃遮蓋,「雪狼」連帶07、08號兩輛坦克都看不到了。
「08,08聽見請回答。」指揮部內一直有人呼叫著,另一邊有人呼叫著雪狼部隊,不過都沒有回應。
「是不是通訊問題?」丁克廣說道,「這種情況時常發生。」
「對,有可能是通訊問題,最好他們都沒事兒。繼續呼叫,讓其餘部隊加快速度,控制這一區域。」
林淮生從來沒想過,賀凡的坦克或者雪狼中的一支會有什麼閃失,在他的意識里,這兩個單位是絕對不會,也絕不應該出狀況的,任何一點損失,都不能承受;但是現在擺在他眼前的情況是,兩支部隊都聯繫不上了。
這一刻,或許是他突擊到賈布瓦機場以來,所面臨的最大一場危急,即使之前最嚴酷的時刻,敵人理他也有幾公里,但是現在他不知道該如何向上面交代,尤其動用雪狼去就賀凡是他的主意,雪狼是最高指揮部的主力偵察部隊,是不能夠用來執行一般步兵任務的。
「能看到了嗎?」
「狐狸正在接近,聽到輕武器交火的聲音。」
「他們會沒事的。我堅信,這些個命硬的怪人最後都不會有事的。」
他念念有詞道,好像心裡沒什麼底。
阿薩姆曼尼普爾邦腹地。
10架米17型直升機,撲向了印度戰略導彈部隊的秘密基地。徐景哲早就掌握了印度在這一地區的核力量,之前很多年,印度故意在曼尼普爾的叢林里修建一條不通向任何地方的鐵路,再次研究可以藉由鐵路部署的導彈時,就有對中國進行核威懾的意圖,當時的領導人並不看好笨重的烈火導彈的準頭,但是對於這種導彈在政治上的分量心中有數;之所以部署在這裡,主要是可以就近打擊雲南和四川等省份的目標。完成部署后,印度有意無意地暴露出了一些蛛絲馬跡,畢竟鐵路是藏不住的,當時也沒有人想過有朝一日這些核武器會被自己人奪走。
趙長斌一眼看到山谷邊上閃閃發光的直升機,顯然衛星發現的印藏特種部隊的臨時停機坪就在那裡,他不準備直接飛到洛桑頭上,因為隧道附近地形不明,並且不排除洛桑還有防空能力,於是在幾公裡外,實施叢林低空懸停索降。
這個任務集中了軍區能夠集中的,所有可以在敵後作戰的精銳兵力,包括山鷹以及乘坐動力傘在雅魯藏布江沿岸突襲的部隊,大約240人,但是對比印藏特種部隊,人數和火力上仍然處於劣勢,並且由於任務過於倉促,各種準備工作做的不好。
趙長斌出發前幾個小時,得到的有限信息是,敵人已經掌握了2至3顆核彈頭,可能首選空中運輸,但是無人機已經完全控制了這一帶的空情,一旦走空中,必然留下馬腳。
另外一種可能,敵人也會從路上行動,預測可能沿著密林小路從米佐拉姆邦向南,企圖在鄰國尋找出海口,由於中國軍隊在印度洋方向控制力薄弱,這種可能也同樣存在。好的一面是,敵人可能暫時無法引爆核彈,也缺乏投送設備;但是壞的方面是,洛桑可能在魚死網破的時刻,直接用炸藥引爆核彈,形成一顆臟彈,那樣必然對當地數十平方公里的區域形成很長遠的污染,並且必然會傷及突擊隊員。趙長斌的任務第一任務時防止最壞的情況發生,同時一勞永逸解決這股殘匪。
降落過程趕緊利落,沒有遭遇到任何的干擾。總共約235人的部隊在一條長約一公里的弧線地帶分幾隊降落。作為指揮官的趙長斌難免心中起疑,第一步簡直順利的有些不正常。實際上無人機已經連續數小時在這片區域監視,只發現了停在原地滿滿登登接近25架直升機,沒有發現大隊的步兵,簡直不是印藏特種部隊的作風。
直升機掉頭向回飛,它們將停留在賈布瓦機場作為策應,不過這裡已經深入了整個印度東部地區的腹地,直升機支援不可能很迅捷。好在無人機可以在這一帶上空逗留很長時間,多少可以提供及時支援。
「各小隊立即按計劃路線分頭行動,注意地圖上敵降落場附近的紅色區域,那裡可能伏擊區域。不要輕敵,敵人白天的戰鬥力很強。」
他從來沒有指揮超過100人的作戰,這次簡直不像是偵察兵的戰鬥,更像是普通步兵的圍殲戰,只不過對手人數更多。他有些頭大,尤其一大半的兵不是自己帶過的,並且山鷹在利用空中掩護方面,不如雪狼來的熟練。
「都聽好了,敵人的數量可能使我們的幾倍,並且一定有所準備,千萬不要蠻幹,先行偵察,然後呼叫空軍。」
「明白。」
「另外,我提醒諸位,雪狼已經退出了競爭,就看我們自己會不會搞砸了,那幫傢伙平日里不是總是說,軍區偵察兵比總參直屬有差別嗎?我們拿到洛桑的頭,他們就沒話說了。」
趙長斌知道什麼樣的激將法最有效,洛桑這個名字無疑是最好的獎品,與之相比,甚至連原子彈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部隊開始環繞包抄敵人的降落場,先切斷敵人退路,然後再攻擊基地。
從正面攻擊的一個狙擊小組,最先到達敵人直升機旁邊,很奇怪,一向警惕的印藏特種部隊沒有布置任何的防禦,狙擊小組立即佔據了有利地形,居高臨下觀察敵人降落場,除了三三兩兩的散兵游勇,始終沒有看到像樣的守衛。
趙長斌落在後面,不時停下來觀察無人機俯拍的視野,只看到很少幾個穿著雜七雜八服裝,背著槍和RPG的人,旁若無人地在裡面溜達,看上去像是本地武裝而不是洛桑的人馬。他提醒前面不要開槍,多觀察一下。
狙擊小組用望遠鏡看到降落場上幾個弔兒郎當的傢伙,根本就未成年,頭上綁著紅色的帶子,敞開著胸口,穿著牛仔褲運動鞋,有人身上披著機槍彈鏈,手裡拿的卻是AK47 ,一副不倫不類的樣子,且一直圍繞著直升機轉悠,似乎是想拆一些值錢的東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