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7 戰局失控
「司令官,如果要後撤,應該迅速把機場破壞掉。」馬卡尼提醒道。
「可是,徹底破壞機場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的工兵營可以將跑道分段破壞,即使他們修好一部分,也只能降落運8這樣的運輸機,最多只是輜重彈藥,而無法將坦克運過來,這樣敵人在一兩個月內都無法染指新德里,而我們有了這段時間,我們就可以等待新的支援,重行奪回機場;」馬卡尼停了一會兒,讓自己的思想沉澱一下,「要知道我們後面是全國的鐵路線,而敵人只能通過400公里殘破的公里接濟,他們能夠10天內打到昌迪爾加,全靠突然襲擊,而現在卻沒有後勁繼續前進了。」師長繼續說道,他對中國軍隊戰術的研究絲毫不比斯潘加少,他大致可以估計出敵人的突然反擊,其終點應該就是昌迪爾加或者其他的北方機場,只有奪取機場,才意味著戰爭的第二階段可以實施。
「有道理,只要敵人攻勢停止,或許梅內亞姆這個蠢貨還能給敵人製造一點兒麻煩。」
梅內亞姆來回踱了幾步,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多餘的選擇,馬卡尼的計劃是唯一可行的,趁機場在手中把他破壞掉。
「你立即派31師主力團,掩護工兵到到達機場並實施爆破計劃,我會調撥4其餘部隊來幫助你,另外讓城裡撤除來的部隊配合你,但是切記31師是最寶貴的部隊,不要過分冒險,出動一個團足夠了,佔據跑道后,他們的遠程火力應該會有所忌憚。」
「明白。」
斯潘加缺乏偵查手段,在電磁攻擊后,連基本通訊都不能保障,所以他不可能及時知道,王鎮北的部隊此刻已經在路上了。林淮生對這座機場的渴望是不容易想象到的。
大約在第一批火箭彈落下的時候,林淮生就已經動手試圖奪取機場了,實際上繼續隱藏意圖已經變得非常滑稽了,至今為止沒有一顆中國跑道落在機場周圍,甚至在大軍壓境的情況下,印度軍隊的零星空運還能奇迹般地維持下來,敵人統帥部也不是沒有明白人,當然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奇迹。
自從整個拉達克的防禦崩潰,而失去了防空陣地以後,從中國西藏直接穿越拉達克進入印度的企圖,就變得十分明顯,所欠缺的只是一座機場,而昌迪加爾猶如一道鴻溝坎,在在這座城市以西,因為人口稀少可以利用的機場為零,而在她東面的哈里亞那邦,則擁有大量的印度軍民用機場。
為了拿下這場戰鬥,中國軍隊將能夠出動的90餘輛坦克全部投入到了戰鬥中,這座機場,確實是這支旅一級裝甲部隊長期秘密隱藏在巴基斯坦,並突然發起攻擊后的最後一站,計劃雖然屢經修改,但是最終的目標一直就是這裡。完整奪取這條近4公里的跑道,就意味著每天可以有一個旅的生力軍落地,並且如果放眼全局,距離昌迪加爾一步之遙的安巴拉也有一座軍用機場可以奪取,所以戰役如果獲勝,其產生的此消彼長的戰略價值,是顯著的。某種程度上說,從巴基斯坦旁遮普發起的這次攻勢,仍然只是一次突然襲擊的典範,如何將中國工廠巨大的產能優勢釋放出來,與印度背後的半個世界比拼總體戰,就看現在了。
黃德興在搖晃的車體內,可以聽到發動機發出的暴躁而又不同以往的噪音,計劃中的大修沒有完成,他和他的戰車就又被拉上了戰場,林淮生制定的計劃總是沒有他的變化快,這一點他早就有心理準備。
從雪山上發射的火箭彈仍然在攻擊逃散的敵人集群,電磁脈衝攻擊破壞了敵人的通訊,現在就如同趕鴨子。
他從潛望鏡向南方望去,可以看到南面10公里地區一片火海,敵人在哪裡丟掉了整支摩托化部隊,站在坦克手的立場而言,這種從天而降的襲擊當然談不上公平,不過戰爭的本質不過如此,軍人要做到的,就是將不公平施加到對方頭上,而不是相反。
他從顯示器上可以完全掌握部隊的隊形,然後通過電台對一些車組的位置進行微調,更高一級的指揮由王鎮北來進行。王鎮北告訴他,最好比敵人坦克先搶到昌迪加爾的機場,以免支援火力投鼠忌器。新獲得的消息表明機場上已經有敵軍在進行爆破,但是沒有進一步的,關於敵人坦克位置的消息,也許火箭炮襲擊,把斯潘加嚇住了?
左翼一輛戰車報告,熱像儀中出現了一列車隊,疑似敵人坦克。黃德興立即轉動周視鏡在大致方位用寬視場觀察,在放大后確認確實是6輛敵人坦克,從一些細節可以辨認這是印度的T90坦克,實際上最近的戰場上已經很少看到T90了,印度的T90大部分損失在了巴基斯坦,目前只有少數幾支王牌軍還在裝備。
敵人正向北行駛,由於擔心驚動敵人,沒有實施激光測距,從分劃線上目測的距離大約5公里,目標也是機場方向,似乎他們的注意力還不在這邊,黃德興不能太過冒險靠近敵人,一旦敵人察覺可能發射煙霧,對攻擊造成不必要的干擾,於是他下令左翼一個連隊12輛戰車展開,同時換裝激光架束導彈,以戰車在隊形中的位置,對應分配敵人戰車,以兩輛戰車,分配一個目標,要求在行進間發起一次攻擊,半程中激光不指向目標,確保敵人不會提前察覺。
黃德興自己所在的連沒有投入攻擊,但是炮管指向目標,以防萬一。
一輪炮火過後,導彈拖著火光飛向目標,這些導彈的飛行速度較慢,看得真叫人一個心急,好在黃德興也被印度的此類武器攻擊過,他知道被襲擊的一方,如果沒有看到炮口火光,其實不太容易從遠距離上發現威脅,導彈本身會遮擋掉一部分尾焰。
按照指示,炮手們在最初幾秒,將激光指向目標上方,引導導彈斜向上飛,以免觸動敵人的激光告警設備,一些情報表明印度老式的T90即使有這樣的設備,也從未在戰場上發揮過什麼作用,至少沒有被記錄過,但是最新引進的T90A又警報和反制系統,或許會是一個麻煩,總參特別從俄國進口了一輛T90A進行各方面測試,發現其光電反制系統,要比繳獲的T90S上的設備靈敏得多。。
在默數了幾秒后,一些炮手們開始沉不住氣,將準星對準目標。敵人坦克群,猶如被自動觸發了什麼東西,開始向四周發射煙幕彈,這些煙雲較之一般的煙霧更加的濃稠,完全遮擋炮手的視線。即使如此,有經驗的炮手仍然可以根據煙雲移動的移動,猜測目標行駛速度加以引導,導彈沿著激光架束,茫然飛向前面的一團煙霧,時間正在進入最後的倒數。
黃德興下令自己所在1連加速前進,敵人固然使用了救命的煙霧,但是這會兒應該還處於慌亂之中,這些自動發射的掩護,也會遮擋住了印度車長們的視線,他們並不掌握敵人的大致方位以及數量,這使得他們很難在短時間內擺脫被動,絕不能放任他們明白過來。
濃稠的煙霧開始散去,被導彈擊中的敵人坦克開始從煙霧中顯現出原型,第一輪攻擊摧毀了其中3輛,其餘導彈全部脫靶,那些僥倖逃脫的坦克仍然在持續釋放煙霧,這使得他們在曠野中失去了視野,車長們至始至終沒有搞清楚該向哪裡跑。這些坦克幾乎與中國坦克隔著60°夾角,向著同一個目的地開去,黃德興的連隊開始向目標開火,即使他們有一片的煙霧掩護,在熱像儀中形成一片遠大於坦克截面的慘白色,但是如果它們一直勻速向一個方向行駛的話,有經驗的炮手仍然可以判斷出坦克的位置。
幾輪射擊后,所有這些盲目行駛的坦克都被擊毀,它們始終沒有反擊過一發炮彈,黃德興數量上的優勢是不容置疑的。
坦克經過敵軍坦克時,黃德興轉出炮塔,可以看到燃燒的炮塔上T90A獨有的光電對抗設備,以及在火光中跳動的白色虎頭。顯然敵人出動了白虎師的一部分,這支也許只是先頭部隊中的2個排。
他通過電台催促無人機偵察必須加快,至少應該先填補他前面的盲區,得到的答覆是,2架無人機馬上就要到他的指定區域了,由於無人機在這片空域生存時間很短,並不能保證時刻都有一架在指定空域,但是中國方面仍然有餘力不斷發射各型無人機填補損失,在這場戰爭中,中國軍隊唯一一樣比印度損失更大的兵器,就是各種型號的無人機。
最先到達的是,高空中偵察機,看到了敵我雙方兩支裝甲大軍都在向同一個地區開進,雙方兵力大致相等,印度坦克距離機場更遠一些,由幾列縱隊組成狹窄的行軍隊形,顯然他們錯誤估計了中國坦克到達的時間,以為可以趕到機場再行展開,在敵人坦克後方是一支防空部隊,顯然只要它們停下來,無人機的末日就到了。
20公里后指揮的王鎮北,立即下令攻擊部隊分成左右兩翼,行進間佔領機場,消滅敵人的破壞,隨後不停頓越過機場跑道,從南北兩側靠近敵人坦克機群。
這是他這一生中最艱難的決定,因為來不及進行更多的調整,充分發揮各種不對稱優勢,只能以坦克對坦克,或許在隊形上可以討到一些便宜,但是這註定是一場硬碰硬的戰鬥,絕非信息化戰爭的理想樣板。巴基斯坦第6裝甲師的T84坦克營是他能調來的一個強有力的後援,不過還需要時間才能趕到。
黃德興的坦克一馬當先衝到昌迪加爾機場的同時,航站樓和機場雷達在爆炸中倒塌,不過這並不是要緊的部分,阿薩姆戰役后,中國軍隊一直有整套的機場指揮系統可以隨時投入作戰。
坦克在高速穿越跑道的過程中,用機槍和火炮將附近裝載炸藥敵人的軍車摧毀,部隊在此一分為二,各自向兩側移動,肅清敵人工兵的同時,開始展開包抄隊形。
後方火力開始向已經暴露的敵人縱隊開火, 155毫米炮彈不停地在敵人隊形周圍炸開,使得其隊形進一步混亂,而無人機投下的激光制導炸彈,率先摧毀敵人坦克,但是隨後尾隨白虎師主力團的防空火力迅速反擊擊落了2架無人機。
在缺乏偵察手段的情況下,印度第31裝甲師奉命出擊的是裝甲團,一頭撞進了混沌不明的戰場中。從城裡趕來破壞機場的部隊,突然報告發現數量不明的敵人,隨後敵人施加的電子干擾又破壞了通訊,指揮官可以看到機場方向的火光,顯然敵人先到了。一片猜忌中,左翼報告發現敵人坦克,隨後右翼也發現了敵人動向。團長立即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兩面夾擊的被動當中,即使是一場完全依靠裝甲和火力進行的硬拼,能夠佔據先機,充分展開併發揚火力的一方,仍然佔據便宜。很明顯,中國坦克搶到了先機。
昌迪加爾東南地區,恰好是雪山上的火箭炮射程夠不到的區域,如果斯潘加知道這一點,他本該將所有主力傾巢而出才對,但是出於十分必要的謹慎,他只派出了一個團90輛坦克,後方只有一支摩托化步兵,而在中國軍隊後面,還有巴基斯坦一個T84坦克營。
黃德興下令1連坦克保持距離向敵人發起攻擊,炮擊后立即藉助煙霧後撤,由炮管保持冷卻的2連坦克頂上去繼續攻擊。但是第一輪炮戰,黃德興坐車就被正面擊中,索性未被擊穿,他倒是沒有預見到敵人的倉促反擊會如此犀利,他決定先行後撤,等著北方集群的攻擊發起后,敵人自亂陣腳。
敵人糟糕的隊形註定了他們很難在短時間內作出調整。T90A擁有極強的正面防禦松,但是它現在面臨互為夾角的2側火力夾擊,只要它們轉動向任何一方瞄準,都意味著在另一個方向露出破綻,這樣的優勢足夠中國坦克在幾輪戰鬥內,積小勝為全勝,需要的只是耐心。
在第一輪互相試探后,印度坦克將火力指向西南,這使得北面的坦克營從3500米外發起的攻擊得手,一舉消滅敵人先鋒營2個排的兵力,敵人被迫又將炮口轉向北方,側面黃德興的坦克則利用穩像設備在3公裡外再次捕捉到戰機,射擊敵坦克側面,併發起攻擊。戰鬥期間,雙方都以快速炮戰對應,沒有使用飛行速度緩慢需要長時間目標指示的炮射導彈。而99式坦克的激光對抗系統,很好地破壞了敵人的測距,使得敵人在遠距離上準頭一直不甚理想。
對方再次被迫做出對應,排在隊列後面,根本無法開火的一個營向開始南移動,試圖繞到黃德興營的側面,碰碰運氣。這項十分盲目的反制舉動,沒有躲過無人機的偵察。黃德興立即分出一個連, 要求其偷襲在曠野中亂摸亂撞的敵人,隨後盡量將敵軍這個營引離主戰場,顯然敵人在戰場單方面透明的情況下,印度人企圖將兵力分散開來,並進行反包圍,是相當不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