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 亂戰
盤旋四周蠢蠢欲動的印度戰鬥機，被這次隔著180公里的超遠距離的地對空導彈攻擊嚇破了膽，不敢繼續靠近。他們退卻時，更多的中國戰鬥機對地面印度部隊展開了攻擊。
由於中國軍隊戰線延長，而勢必導致了對方的戰線縮短，大部分印度飛機都是從200至600公里內的機場起飛，而大部分的中國飛機必須從縱深的巴基斯坦機場，甚至翻越喜馬拉雅山從中國境內飛來。這種情勢，對於戰鬥機數量落後一方，可以起到彌補數量劣勢的作用，但是中國軍隊的這部控制距離超過250公里的遠程防空系統，起到了極大的震懾作用。
這部S400系統處於昌迪加爾以西的陣地上，四周環繞各種其他防空系統，其遠程警戒雷達以及制導雷達每天只移動很少幾次位置，每次印度偵察機升空就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它的存在，而印度部隊也已經施展出了各種招數企圖癱瘓它，從戰術導彈到空軍偷襲，除了電子干擾可以對雷達產生有限的影響，其餘硬殺傷的手段全部失敗。儘管該系統幾乎不開火，但是大部分企圖偷襲的印度飛機，都無法穿透層層疊疊的各種防空體系靠到它的邊上。實際上部署這部系統除了一般的戰術意義，還有另一個戰略目的，就是封鎖新德里的整個空域，將C17強悍的空運能力從林淮生的賬本上消除掉，中國空軍固然還未能空襲新德里，不過印度空差不多快要被驅逐出首都領空了。
薩米與2名飛行員立即返航，哈桑因為太多的加速和盲目機動，燃油已經所剩無幾，但是這個小子似乎一點兒都不擔心，他一直在電台里喋喋不休地談論自己的勝利，有意無意地揶揄中隊長非但毫無收穫，甚至有兩枚解除保險的導彈也沒有離開掛架，在他看來寧可瞎打一氣，也該把導彈射出去。
「黑蜘蛛長機，有一個壞消息，昌迪加爾的跑道剛剛被遠程火力擊中了，正在分段修補，你們不能使用全部長度。」
「有多長？」
「自南面進入有2300米。」
「南面的前線機場呢？」
「大量緊急轉場的運輸機正在安巴拉上空排隊，只能在昌迪加爾清空一部分跑道。或者，你們可以選擇海拉巴德的拉賈桑西機場，在西面220公里。」
「不行，我們有一架戰機燃料不夠。」
薩米不由得擔心起來，他自己固然在更短的跑道上降落過，不過這兩個新手可能有些麻煩。跑道被中間斷開，意味著一旦滑出跑道沒有草地可以緩衝，很可能會直接撞到工程機械上。他見過中國人修補跑道的效率，他們用推土機情理破碎區域時，混凝土車已經開到邊上。
「都聽見了嗎，跑道有些問題，2號，你轉備用機場；哈桑，你只能在這兒了，必須十分小心。」他在編隊頻道內提醒道。
「聽見了，我沒問題。」哈桑輕描淡寫道。
「聽著，進場時注意橫風，盡量增加迎角，減速傘必須……」
「我得給我老爹寫信，告訴他我擊落了一架蘇30，也許我是今天上午唯一擊落重型敵機的飛行員？如果那個印度人的偷襲得手，戰很可能爭會被逆轉，但是我阻止了這種可能性……」
哈桑還在興奮地談論著他剛才的勝利，他對電台里中隊長的提醒，以及機艙內燃油耗盡的警告聲，充耳不聞。
「如果你不注意橫風，你老爹只會收到我寄給他的陣亡通知書。」
這架伯克II型雷電搖搖晃晃地向前方跑道落下，很遲才想起放下起落架，顯然飛行員注意力無法集中，哈桑實際上沒有駕駛這種戰鬥機降落的經驗，而且他的燃油不足以讓他拉起來試第二次，薩米在空中盤旋緊盯著他的動作。
「對準跑道，增加些迎角，你的進場速度太快。」薩米喊道，「見鬼，迎角太大了，你會撞掉尾翼的。」他看了一眼正前方施工揚起的煙塵，就在2公裡外，實在是不適合飛機降落，不過戰爭時期，什麼事情都會碰上的。
那架雷電難看地改變姿態，重重落在跑道上，然後拖著一個減速傘一路狂奔；哈桑准尉的降落點很糟，浪費了很長一段跑道，進場速度又嫌大，看上去他有麻煩了。
「聽著傻瓜，必要時滑到外面去，隨時準備跳傘。」老頭子提醒道。
眼看飛機止不住速度，就要撞到跑道中間的推土機，哈桑生硬轉向一邊，機翼擦到了跑道上，此時准尉已經完全無法駕馭戰鬥了，薩米眼看著他及時彈射出來，飛機撞到了停在旁邊草地上的另一架黑蜘蛛中隊的雷電，進而爆炸。不過托零零彈射器的福，飛行員倒是越過爆炸飄飄搖搖落在遠處草地上，好像沒事。
「該死的混蛋。」薩米罵道，哈桑今天破壞掉的戰鬥機已經接近了整個印度空軍擊落的。
「指揮所，請你們把飛行員送到醫院檢查一下，如果沒有大礙，就把他關到禁閉室里。」
距離主要戰場不到30公里的南方集群指揮部內，焦頭爛額的司令官斯潘加正在急切地等待著各部隊後撤的消息，大部分消息都嚴重滯后，他甚至已經無法及時了解自己部隊的位置了。如果今天他的部隊完蛋了，那麼最大的責任肯定會落到他的頭上，正是他孤注一擲地將所有的精銳投入到了這場豪賭中。
實際上突出於戰線的巴基斯坦裝甲師一直就是中國人的一個誘餌，這一點他心知肚明，但是他別無選擇。敵人正在以每天3萬5千噸至少4萬噸的速度，通過3座機場的全負荷運作，以及攻佔阿姆利澤后，通過買通叛徒而新掌握的鐵路系統，囤積物資，這些武器就囤積在昌迪加爾周邊，較之孟買港遠靠近新德里。無需太複雜的計算，誰都知道，僵持下去印度會慢慢輸掉戰爭。西方國家已經將壓箱底的武器都給了印度，但是他們不可能為了這場戰爭進入到總體戰的動員體制，而中國人確實有步驟地擴充了產能。從去年12月份起，中國的總共兩型主戰坦克的月產量達到了驚人的140輛，其產能仍然可能在4個月內擴充一倍以上，而同期世界其餘國家的坦克產量不到這個數字的零頭。相較而言，印度的坦克產量自去年8月份卡汗總理宣布進入所謂的總動員體制起，一直就只有個位數，到了10月份，進口備用零件耗盡，產量就維持著0，那些停在國營阿瓦迪重型車輛廠生產線上的坦克底盤，最終只能改成了五花八門的自行火炮，或者仍舊停在那裡。彈藥的情況更是一團糟糕，無論是俄制口徑的還是北約口徑的，原來的庫存全部已經消耗殆盡，完全依靠進口，每當一種彈藥短缺時，就有一支炮兵短時間無法投入作戰；由於口徑繁多，後勤管理屢屢出錯，前線指揮官通常在打掉一個基數后，會發現後續送抵的炮彈無法使用。各型號的彈藥要麼嚴重短缺，要麼堆積如山，管理十分混亂，隨著部隊的退卻，堆積的彈藥很快就落入敵手。中巴聯軍似乎對一路接受印度武器、彈藥、油量早有準備，他們在第一時間派出精明的人員，對這些接受物資進行十分有效的管理和利用。中國的機修部隊似乎從不知道什麼渠道囤積了大量俄制坦克部件，美國情報源認為，中國人修好的印度俄制坦克，毫無疑問比印度軍隊同一時期修復的多得多，這些武器源源不斷地補充給了巴基斯坦部隊。一些較晚進入印度的巴基斯坦部隊，甚至完全按照印度武器彈藥的補給體制建立起來，他們使用梅內亞姆丟棄的105毫米的輕型榴彈炮，122毫米火箭炮，大量的T72和T55坦克。顯然，敵人的入侵時間短促，但是他們進行的準備，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規劃上的，都是十分充分的；印度軍隊不善於計劃和管理的問題，在戰爭中暴露無遺。所有這些細節問題，都在勝負的天平上為敵人增加砝碼，斯潘加堵上國運的偷襲失敗，勢必將加快全面崩潰的進程。
「巴基斯坦第16師在白虎師側面進攻猛烈，我們剛剛失去了357營的聯絡，他們可能被分割開來了。敵人空軍專打指揮部，我們的部隊只能各自為戰。」
「16師？這個師不是被我們殲滅了嗎？在拉合爾以南。」斯潘加不忿地問道。
「誰知道呢，36小時前才監聽到的番號，也許是重建的，也許只是故意欺騙我們的。」斯潘加的參謀長回答道，「中國人真是會精打細算，他們用梅內亞姆丟掉的武器，裝備了不少不滿員巴基斯坦營團，可以單獨作戰也可以補充給其他們主力，戰鬥力參差不齊，有一些很強，總之對參謀部來說，識別這些部隊是一個新課題。」
「第1裝甲師跑出來沒有？」
「主力出來了一部分，但是指揮部還沒有，現在沒有人知道帕夏尼塔在哪裡，也許在335團的團部。」
「這到底是什麼戰術？」
「奇怪的戰術，不是典型的鉗形攻勢，他們的包圍圈遠沒有形成，甚至於他們自己部隊的編製也被打亂了，但是指揮一直有效，他們充分利用亂局分割我們。總之這種打法很難纏，我方部隊在戰鬥展開和行進隊形間不斷地轉換，幾下就被消耗掉了。」
「不是任何西方作戰模式，也不是俄國人的理論，他們總是自成一體。」斯潘加揉了揉眼睛說道， 「無論如何，如果白虎師能出來，還有希望。」
「敵人在我們前方的廣闊地域進行了發規模空降，美國人最新的分析，亞姆納河兩岸投下的傘兵已經超過了1萬1千人，較重型的武器和傘兵車輛900件，不過第27裝甲旅跑出來一個連，可見敵人的防禦鬆散，小股部隊可以出來，但是他們應該會利用偵察優勢，盯著較大規模的部隊。」
「帕斯阿德還是不肯派兵支援？」
「是的，他說他的部隊缺乏野戰能力和能機動的重火力，容易在野戰中被咬住消耗掉，不過，人民自衛軍的一個總隊大約6000人正在向我們靠攏，他們帶著不少反坦克武器。」
斯潘加呆立原地，對這支援兵不報太大的期望，他知道人民自衛軍的來源主要是印度教大同會這樣的極右翼民兵組織，是卡汗政權推行驅逐穆斯林政策的急先鋒，如果戰爭等同於街頭鬥毆，這些人都是箇中好手，但是實際上會如何呢？
賀凡舉著望遠鏡遙望遠處的煙塵，被空軍和遠程炮兵痛揍過的白虎師正向自己衝過來，敵人在5公裡外停頓片刻，與之前的幾支敵軍合兵一處，進行戰鬥重組。空軍肆無忌憚的攻勢，也隨著編製不亂的白虎師的到來，大大收斂起來。白虎師仍然處於整個南方集群的核心位置，它也是斯潘加21集團軍的核心，儘管師長以及副師長失蹤，該部隊仍然沒有陷入混亂，現在由一名旅長擔負起了指揮責任，其下轄的防空單位仍然隨同大部分行動；整個早上的行動中，該防空團已經擊落了超過15架無人機，3架直升機和1架固定翼飛機。該團的超編製配備以及極強的人員素質，使得他們在與敵人空軍的對抗中不落下風，所以林淮生將主要的遠程火力都集中到白虎師尚存的5個團頭上，但是由於缺乏無人機修正落點，炮擊效能始終無法最大化。
現在火力指示的任務落到了賀凡坦克群的頭上，空軍認為他們可以有效地利用激光指示位置，指示那些處於對方龐大坦克群側翼的防空戰車，但是敵人將那些戰車藏得很好，地面車輛無法輕易找到它們。
此刻降落到陣地上的空降兵兵力又已經增加了一倍，根據前線部隊反應，笨重的帶著腳架的紅箭8型不再補充到戰場，更多的便攜型的紅箭12導彈，降落下來，運輸機甚至還扔下幾十輛傘兵突擊車，這使得傘兵們可以緊跟坦克進行部署。這些導彈具備2.5公里的射程，對敵人坦克將是最有利的挑戰。賀凡與巴基斯坦上校簡單討論了一下局面，為了盡量避免陣地再次被敵人坦克突破，他們決定利用縱深建立梯次防禦，利用空間換取時間，等待後方火力消耗敵人兵力。
白虎師沒有過多的磨蹭，留給對手喘息的機會，很快該師仍然保有的AS90以及印度自產的戰神155毫米自行火炮，開始火力進行準備。排在前列的印度T90A坦克很好地為後方炮兵指示炮擊位置。炮彈打的準頭很不錯。
賀凡下令釋放煙霧，按計劃向後退卻，他的身後有很大的縱深，還有傘兵的反坦克導彈部隊，可以抵擋一會兒；一旦急於進攻的敵人拉開了，與緊隨其後的自行火炮一級防空部隊的距離，他向上級要求，派遣側翼的那支巴基斯坦坦克部，從後方襲擊敵人的軟肋，但是上級告知中繼無人機剛剛被擊落，那支部隊處於無法聯絡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