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6 趕牛
「進攻必須十分當心，隊形務必緊湊，防空部隊跟得緊一些，以利於同時切斷他們的空中補給線。」弗林斯少將說道，他的新軍銜來自印度政府，按照美國慣例，他回國后還將會升任陸軍中將，當然這一戰的勝負至關重要，他現在還不能糾結這些事情。
「指揮官，我擔心他們的空軍和陸航武裝直升機會不顧一切撲過來。」
「盡量不要和他們的地面部隊糾纏，那樣容易招來飛機，只要和帕斯阿德的山毛櫸防空網靠得更近些，就能將防空火力重合。如果他們敢出動，預計他們的損失將十分慘重。」
缺乏制空權確實是一個嚴重的問題，自空軍誕生以來，美國軍隊就從來沒有在缺失制空權的情況下投入過戰鬥，但是在這裡，他必須完全依靠地對空導彈來撐起一片防禦，索性他要突擊的距離並不遠，敵人的運輸線同時處在兩支東西夾擊軍隊的防空圈內，
「指揮官，我還擔心另一件事，就是敵人的機動部隊可能從側翼襲擊我們的側翼。」
「我們沒有足夠兵力，只能讓印度軍隊來防守你的側翼，當然還有那些智能地雷，這些武器還是第一次投入實戰，估計敵人短時間內反應不過來，等他們找到竅門，已經來不及了。」
少將說話時不確定的預期，透露他實際知道這種武器存在一些缺陷，但是他仍然更相信自己的新式地雷遠在隔離戰場方面的作用，超過2個用T72裝備起來的印度師。這種地雷差不多可以顛覆了現代戰爭一些傳統觀念，在雷場密度小得多的情況下，理論效率卻可以成百倍增加，理論上可以用很少的數量完成很大縱深的雷場，擋住整支坦克部隊的前進，至於實際效能，國防預研局的人正在阿格拉進行統計。
如果說弗林斯陷在伊拉克，與路邊炸彈較量了整整七年，還能有什麼收穫的話，就是他對地雷戰術有了新的認識。
機械化部隊的進攻正面可以很窄，但是突破縱深很大，傳統雷場很容易被步兵或者掃雷車輛開闢出一條道路，通道以外的大部分地雷就成了廢鐵。但是這種新式地雷可以對上萬平方米的區域進行主動搜索，其作戰效能的大大提高，有利於布灑深度很大的雷場；也可以在交通要道兩側布置，讓行軍中的敵人防不勝防。這些特殊優勢將使得地雷的作用，從一般的戰術價值，上升到戰役價值。比如這次，他就在敵人可能干擾自己的必經之路上部署了地雷，如果敵人打算排雷，會發現這些地雷分散而又深遠，雖然都停留在表面，卻很難全面消除掉，在夜裡尤其如此。他相信任何敵人坦克指揮官，如果足夠明智，應該會選擇退縮至少等到天亮，除非是一個糊塗蛋，才會一根筋地闖進雷場。
步兵連在土丘上找到了第一個地雷，亞希尼勇敢地徒步走上前去查看，剛才汽車在曠野中漫無目的的行駛時，車燈照到了這個奇怪的東西，就在前面20來米遠，卻並沒有引爆。
這種奇怪的地雷有8條腿，外形不好形容，像一個展開太陽能帆板的小型衛星，不遠處還有一個小型降落傘，大致可以證明它就是那種神秘的地雷。至於汽車為什麼沒有引爆它，也許它的震動感測器，只對坦克這樣的大東西比較敏感？
步兵們躲在亞希尼後面，生怕這個東西爆炸，實際上這種地雷裝葯不多，主要靠自鍛破片破壞車輛，對步兵基本不構成威脅。亞希尼走小心翼翼捧起這個東西，有人用手電筒替他照明，其他人躲得遠遠的。
「什麼東西？做的還挺精緻。」
「是美國雜種發明的新武器？聽說會跳起來爆炸，把人炸成殘廢？」
「不上士，你說的是另一種，這個高級多了。」
「前面還有一個，150米外水塘里，也是大頭朝上，沒有翻倒。」
「這是因為它有8條腿。」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稀疏的雷場，有用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起來，紛紛失去警惕，靠攏過來。
「有用，它會被聲音或者震動引爆，突然竄起來，砰的一下。」
亞希尼一咋呼，旁邊的一圈人又都後退了幾步。
「顯然就是一種末敏彈，成本應該不小。」
他得出結論時，從隨身攜帶的車外電台里，得到了新的消息，空軍已經發現到了敵人地面部隊在調動的跡象，上級要求他儘快做好援救第6師準備，自行選擇最有效的路線。
但是現在他還來不及對這片雷場的面積進行大致掌握。
亞希尼將拆掉引信的地雷交給步兵，由他們專交給研究技術兵器的專門部門。然後駕駛吉普車向步兵指點的第二枚地雷開過去，他注意到四周都是積水地帶，這枚地雷從水中露出一半的高度。旁邊的排長有些好奇，他地對亞希尼說：「這個玩意兒，掉在積水裡會不會壞了？」
「不知道，不過我們可以試一試。」
他說完話，就掛上一檔，淌水朝著前面30來米的地雷開過去，眼看越來越近，旁邊的排長嚇得目瞪口呆。
「你發瘋了？我們會被炸死的。」
「我有分寸。你怕的話，趕緊離開。」
排長發現亞希尼沒有停車的意思，趕緊跳下車向後跑。亞希尼一直慢吞吞向前開，當然做好了隨時跳車逃命的準備，他一直開到這枚地雷邊前面2米的地方，才停住車。顯然這枚地雷也不是那麼的神奇。他有些得寸進尺，還想再靠近些只一踩油門，眼前轟地一道閃光，這枚地雷騰空而起，他縱身跳下吉普車，然後快跑幾步，身後一道霹靂擊中了吉普車發動機蓋子，隨後這輛中國製造的「悍馬」燃燒起來。
一身泥水的亞希尼趕緊跑回坦克，他大致了解了這種神奇武器的特性，不是所有的震動都可以在遠距離上觸動它。昨天夜裡的大雨，造成了附近的低洼處到處都是積水，這樣的情況，似乎對於屏蔽車輛震動傳導十分有用，他還無法精確掌握觸動這些地雷的距離，不過根據他的經驗，找到一條低洼泥濘的路線，直接從寬闊的雷場開過去，還是有把握。
十分鐘后，當上級的命令下達時，他的部隊已經排成縱隊，向前方雷場開過去了。
3輛越野車開在了最前面，亞希尼的戰車則開在所有坦克的第一位，除了駕駛員，他和炮手都扶著炮塔站在底盤上，萬一周圍竄起一個東西來，還來得及跳車，換另一輛車指揮。原理上，這種武器會優先打擊坦克發動機這樣紅外信號明顯的部位，當然順帶也可能會傷及內部人員。
他小心行進時，爆炸聲此起彼伏，這是另一些部隊正在利用炮擊來破壞雷場，他通過電台獲知，一些部隊認為炮火也可能觸發地雷引信，但是他不喜歡這種自己暴露自己行動方向的方式，他從來就沒想過要和誰，堂堂正正地交手，他希望敵人永遠措施不及。
一架戰鬥機在空中搜索到了從地理屏蔽區後面開出來的敵人坦克部隊，飛機受到雷達跟蹤，，無法再繞一圈確定敵人規模，如果不是佯動，說明敵人已經開始出動了，按照林淮生指揮部的推測，敵人不會放棄夜晚的機會。
此時，哈塔夫的部隊只能浪費大量的彈藥，為前方部隊開闢一條退路，這些彈藥原來留著是收拾對手的，實際上沒有太多證據表明炮擊可能觸發這些智能地雷，這些智能武器通過分析震動類型以及持續時間，來排除各種震動干擾，如果它會被遠處的爆炸引爆，那麼完全就沒有實戰價值。但是哈塔夫中將，眼下也只能相信這種想當然的說法。一個小時前，坦克損失略有減少，但是先在又增加起來。一半來自於地雷，一半來自於幽靈般的標槍小隊。
美軍的高空無人機正在不顧損失地迫近，按照林淮生參謀部的分析，敵人應該正在不斷分析第6裝甲師的隊形，預判他們退卻路線以及重新集結區，以便於在某一個他們判定合適的時機，發動決定性的打擊，而投入的武器很可能是末敏彈。既然M270已經出現，敵人未必需要空軍也可能實施這樣的打擊。但是巴基斯坦部隊沒有太多的選擇，只能慢慢地收縮到一起。
林淮生沒有太多的預備隊在這個區域與敵人作戰，他對敵人的規模也不是很清楚，最新的情報表明外線敵人的坦克數量可能有200輛之多，並且完全由受過良好訓練的人員操縱。
徐景哲的情報，針對印度的時候，總是很准，針對其他國家時，就不太準確，也許美國人在執行這個計劃的時候，對印度人進行了必要的隱瞞，這樣徐景哲就無法從電台里，輕鬆偷聽到保密觀念不強的印度軍官談論這些事情。入夜後3個鐘頭，巴基斯坦軍隊已經損失了60至70輛坦克，並且還沒有看到敵人。
但願他們快點兒退到出發陣地來，林淮生心裡想。他做好了補給線暫時被切斷的準備，但是進攻不能停止，至多10個小時，他可以調動傘兵進行一次反撲。當然他也必須承認，戰爭的變數還是出現了。
外籍軍團的前鋒，葉林斯基中校指揮的坦克群，以分散的隊形向敵人撲過去，他的M1A2坦克在夜視能力上，相對哈立德II型坦克，大約佔據600米的巨大優勢。然而最讓他害怕的是敵人的武裝直升機，但是這會兒內線印度軍隊也在展開猛烈攻擊，中國軍隊必然會有些顧此失彼。
前面的C連最先看到遙遠的目標。
一輛正對著的哈立德II型坦克，火炮指向3點鐘，通常可以從目標的炮塔指向上，判斷出敵人炮手或者車長的注意力就在那邊。
顯然那些使用標槍的小分隊，將敵人整的四面楚歌。實際上，他很奇怪巴基斯坦人為什麼敢在夜裡出來找死，他們的數量確實很多，但是除了哈立德坦克，沒有一種戰鬥車輛的夜視距離超過600米，如今這些坦克必須為兩眼一抹黑的步兵負擔警戒任務，而不是相反。
他看了看錶，現在介入時機正好，對手的熱像儀超負荷運轉，無法充分冷卻，這會兒效能應該大大減低下來，他估算，即使C連開上幾炮對手也未必能看見。
他允許了C連的開火要求，2輛坦克在2200米距離上各開了一炮。第一炮擊中車體正面，未見擊穿與否，第二炮擊中炮塔，可以看到目標在熱像儀中的輪廓迅速被白色火焰吞沒。他在3.5公里後方，無需夜視設備也能看到戰車起火。
第二輛敵人坦克從遮蔽物後面開出來，顯然對M1A2坦克的大致開火方位已經掌握，但是炮管一直在進行小幅度地水平轉動，顯示炮手沒有看到目標，仍然在用窄視場搜索目標。
C連幾輛坦克槍戰射擊位置的時候，一輛布萊德利戰車搶先發射一枚導彈，不過在導彈擊中那輛坦克前，它已經被先到的貧油穿甲彈擊中了至少2次。
「簡直像在伊拉克。」
中校得意起來，他覺得這樣的戰鬥就如同在趕一群牛。不過他可不能縱容部下太過靠近敵人，他只需要在遠處迫使敵人收縮，然後用遠程火力猛敲一頓。此刻空地對抗還在進行中，中國飛機正處於謹慎的試探中，不過時間拖長了，飛機總是會更容易找到竅門。
前面報告敵人步兵戰車從前方3公里快速通過，顯然效果收到了，敵人開始昏頭昏腦退卻了。又一撥中國飛機，在附近轉開始繞圈，顯然已經是在搜索坦克。但是又不敢靠近，他們處於哈姆拉姆和山毛櫸，兩種機動防空系統的夾擊當中，需要時刻小心，很難心無旁騖地獵殺坦克。及時騰空而且的aim120導彈將低空飛行的敵人無人機摧毀，目前在這片空域，雙方低空無人機的生存時間都不長。
弗林斯少將終於等到了機會，敵人終於彙集到了通向新德里的16號公路上，顯然敵人已經驚弓之鳥，必然會沿著最近爾等道路後退，對於火箭炮而言，遠比曠野中的目標群容易打擊。
機動中的4個M270分隊，全部停車待命，他們在1分鐘內進入戰鬥狀態，高度的自動化，使種火箭炮具備躲避空軍的絕招之一。雖然射程差強人意，但是彈頭威力和精度十分了得。可以瞬間將7700枚反裝甲子彈藥，精確拋灑到目標頭上。此刻，弗林斯指揮部已經將目標區域分割，分配給各個單位，每一組將向大約4平方公里的區域開火。由於必須同時發射，他沒有選擇慢一拍的末敏彈。
M270的箱型發射架開始嗖嗖地噴射火焰，發射架以每2發，修正一次角度的方式，控制彈藥散布面積。一分鐘內，四個陣地全部完成發射。
困在公路上的巴基斯坦軍隊隨即遭到了滅頂之災，四面的爆炸和橫飛的破片將卡車河裝甲車撕碎，即使是坦克，也不是每一個方向都能抵擋住子彈藥的攻擊。弗林斯通過監聽對方無線電通訊的方式，很快就收集到了大量巴基斯坦軍隊求救通訊。他初步估計戰果很大，需要特遣隊靠近偵察一下，是否需要進行第二次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