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有車方便很多,再次感謝於士傑的周到。可是這種周到於揚現在覺得有點冷冰冰的。
按照約定,由陳星接了澍到於揚家,因此於揚計算著時間開車從父母家回來,沒想到會遇到堵車,緊趕慢趕爬上七樓,澍和陳星已經在上面等候。「不好意思,路上堵了,不過我要是早出發一步也不會耽誤你們。」一邊還得把最後幾階樓梯拿下。
澍在上面微笑道:「你慢慢來,我聽你在四樓那兒已經慢了一下過了。」
於揚氣喘吁吁地上來,道:「不行了,幾個月不爬樓,腿腳功能用進廢退,到四樓就先投降了。你說這中間要是裝一條拉繩該有多好,雙手也可以使力,省得現在這樣只苦了兩隻腳,很不合理。」見陳星在旁邊尷尬傻笑,便又補充一句:「可憐陳星還得扛著行李上來。」
開門進去,於揚自己看著一地灰塵都覺得不好意思,道:「我昨晚回來沒收拾,今早又出去了,澍你別在意,我叫的鐘點工立刻就上來。」
澍的東西不多,陳星扛進來后就很知趣地道:「你們談,我到樓下等著,大家約了五點半在海橋匯合,你們看時間下來吧。」
於揚知道他的尷尬,但是這麼著給澍看著就不好了,便叫住他:「站住,到廚房給我涮一下電熱水壺,幫我燒瓶水,我立刻就要走的,澍以後可以用。」
陳星應聲進廚房,澍在身後看著抿嘴笑。於揚當沒看見,帶她自己挑房間,雖說是看著范凱的面子,但是澍本人聰明雅緻,又兼心地善良,卻又不迂腐,於揚也是喜歡的。澍挑了個樓上朝北的房間,雖然裡面還是空空的,有櫥沒有床,但是房間外面是個寬闊的北陽台,「夏天的晚上在這兒看夕陽特別漂亮。」於揚不由讚歎澍有眼光,「讓陳星幫忙把床搬一張上來,幸好沒放他走。」
澍道:「我可以只搬一個床墊子放在落地長窗邊嗎?卧看夜雨漱玉,一定很有味道。」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里有星星閃爍,這是一個有夢的女孩。
於揚開心地笑,自己的房子有人會這麼欣賞那是最好不過。「樓下就有一個床是很低的架子上面擱塊墊子,與沒架子差不多,但是不放架子冬天時候會覺得冷。我們下去搬上來吧。時間還早,我帶你看些主要設施。還有既然你住這兒,水電煤氣得麻煩你去交了,我等下把卡給你。一個人生活很啰嗦的,都是事兒。」
走到下面,鐘點工已經過來,經她收拾過的地方開始可以入眼了。三人一頓忙活,給澍安置好房間,時間差不多到點,約了鐘點工其他時間,三人下樓吃飯去。海橋是於揚熟悉的飯店,離周建成的公司不遠,那次與陳星梅欣可他們吃飯,後面還發生不少故事,也不知是誰訂的海橋。
澍上於揚的車,看見就說:「女孩子開這車子漂亮。」
於揚心裡一動,看得出這車是新買的,難道……,「我借來用幾天,明天下午走前就要還掉,還真是不捨得。但是如果我自己買的話,就不會買這車了,車子如衣服,平時喜歡穿休閑,但擺場面的就不行。不過有機會買第二第三輛的話,那就考慮這輛了。」
澍點頭道:「也是,公務員們的車子就都是很傻的,沒一點靈氣。」
於揚笑道:「還好他們不敢拉風不便玩性格,否則國庫怎麼承受得起。」
澍不言,於揚忽然想起以前陳星提起過澍的父親是一方要員的事,可能她聽著這話刺耳,但是於揚不打算收回,事實如此,何必諱疾忌醫。
走下車子看見梅欣可,「小揚,你新買的車子?不錯啊。」
於揚看見梅欣可忽然覺得尷尬,還好於士傑昨晚拒絕了她,否則將如何面對梅欣可?倒像是以前勸她平靜離婚是有意為之了,怎麼昨晚衝動起來的時候就沒考慮那麼多。「不,問於總借的,才來兩天,時間很緊,借輛代步的方便好多。」
梅欣可撇嘴道:「他發老花痴了,買那麼秀氣的車子給誰用。」
於揚只得道:「要你管?真是。」但是這一次說的時候總歸是有點心虛,沒以前那麼理直氣壯。
梅欣可忽然拽住於揚道:「望雪不做了,你知道了嗎?會不會是他們要結婚了,望雪再在公司里做不方便。」
於揚把她一把壓到椅子上,但也不欲與她解說,「我不管別人閑事,何況自己現在山高水遠的,也看不到。」
可是梅欣可沒有打住的意思,接著急速地道:「我以前怎麼沒看出望雪的狐媚子樣,真是走眼了。還當她是好人。」
於揚忍無可忍,自己心裡還煩著呢,還要幫她解釋,這要是真的與於士傑有怎麼樣,還不給她煩死,當下板起臉來道:「梅姐,我今天本來看你穿著年輕休閑,又聽說你事業有成,正為你高興,沒想到你還是以前那副不講理的樣子,於士傑再好也不是你的丈夫了,你看明白點,否則沒的給人看了笑話去。」
梅欣可刷一下拉下臉來,嘴唇動了動,但最終忍住不說,桌上其他據說也是志願者的人都看著他們。於揚不理,當沒看見。也是該了斷的時候,每天聽她說於士傑的壞話,以前還可以忍受,也可以為於士傑忍受,但是現在自己心跡自己清楚,再聽那些話實在是噁心,她愛怎麼下去隨她自己吧,這次是再也不會花言巧語哄得她眉開眼笑了。夠了,凡事都應自己有度,別人不是救世主,沒那義務。
陳星作為這一桌的召集者,見勢頭不對,忙拿過菜單給梅欣可,笑道:「梅姐,都說你點菜是最好的,今天難得大家都聚在一起,你給咱們點些好的嘗嘗。」
不想梅欣可卻是撥開陳星的手,直直盯著於揚道:「對了,原來是你,原來你才是我離婚的罪魁禍首。小揚,叫得多麼親熱,他自己弟弟都沒這麼照顧,你一來連新車子都給你買好。我瞎了眼了,還把你認作朋友。」
於揚心懷鬼胎,她也在懷疑於士傑有這想法,但問題是自己又是剛被於士傑技巧地回絕過的,她想了想,乾脆也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淡淡地回盯著梅欣可道:「一個人最大的悲哀是從來不會反省自己的錯誤,以為自己的不幸都是源於別人的算計。算我以前開導你的話是白說。」感覺身邊有人在碰她,以為是叫她噤口,沒想到垂眼看去,卻見澍的小手沖著她豎大拇指,不由心裡一樂,沒想到澍是這麼種性格,怪不得與范凱對上,范凱看見她沒辦法。
梅欣可兩眼噴火,她這時已經認準於揚是她所有一切不幸的起源,而這一向都是她所最不能忍受的,擋開陳星勸架的手,厲聲道:「沒錯,是你,於士傑把你掩護得太好,我在的時候他要見你也是找盡借口,拉上多少人,費盡心思,但是我一離婚看你們打得多熱,你才回來幾天,他車子都替你買好,是,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倒是給我這個瞎了眼的一張請帖。』
於揚不語,這些她也在懷疑,但是又都是給於士傑否認的,這時澍開口道:「像大姐這樣的性格,以前你丈夫即使見一個癩蛤蟆一樣的女子一定也是要彙報申請,何況是見於揚姐,還不是給你逼的。你離婚不要怪別人,看看你自己,要是你前夫與於揚姐兩人有心的話,也不用等到今天了,早結婚生了孩子。」
於揚不明白梅欣可怎麼前一陣還好好的,難道是受那車子刺激了?見她聽澍說完都是一付要撲上來的樣子,眉眼之間全是離婚前那種張狂神色,心裡好生費解,忙對澍道:「澍,謝謝你幫我解說,但是這事不關你事,你還是避開一點的好,連陳星都不肯插手呢,其實他最清楚。」
陳星頓時非常不自然,他本來是想拉架的,但是見梅欣可說得頭頭是道,又忽然很想知道究竟,卻沒想到被於揚一把拎了出來,忙尷尬地道:「大姐,不是那麼回事吧,別人我不知道,於揚不會。」
於揚猜得到他想什麼,一臉鄙夷地看著他,卻是不答話。原以為他還是擱有血性的人,沒想到這個血性卻是只限於表面。
梅欣可也是想到於揚不可能,但是卻是非常肯定於士傑有可能,她現在又找不到於士傑吵架,哪能不抓住於揚出氣?「陳星,你是實在人,你哪裡是他們姓於的兩個人的對手,你怎麼知道於揚是不是利用你作障眼法,她的心思你幾時知道過了?」
於揚心想,這話又是不錯,雖然她沒有利用過陳星,但陳星還真是無法知道她於揚的心思的。此刻只覺得梅欣可是在遷怒了,不想與她對吵,與她吵贏了也不會顯得自己高明到哪兒去,何況萬一梅欣可祭出潑婦手段來那就沒意思了,她以前就是這麼種人,只是奇怪,怎麼前一陣好好的,現在又故態復萌了呢?見澍看不過,想說什麼,忙輕輕拉她一下,澍文文氣氣的,哪裡是吵架的對手。但是好生奇怪,一桌其他人都是認識梅欣可的,卻是沒人勸說她一句,都是一臉為難地看著她跳。
於揚忽然福至神靈,忙輕聲問澍:「梅姐是不是捐了不少錢給志願工作?」
澍點點頭,「是啊,我去的那所志願學校因為她的錢,今夏可以修新校舍了。」
於揚不語,心想,這就是了,她現在找回自信,又有老大的感覺了,所以本性恢復。想到這個,於揚更不會開口,隨她梅欣可碎碎叨叨地說去。一個成年人都是長成型了的,連離婚的打擊都改變不了,外人還要理她作什麼?又不求她的錢。說到錢,於揚心裡不無心酸地想,自己艱難的時候,梅欣可不是不知道,但都是一口一個問於士傑要,從來沒想過幫她一把,自己還是幫她很多忙的。而此刻拿錢出去做志願,恐怕是為她那個老大的感覺吧,不過不管她,能把錢用到小孩子身上去還是好的。反正自己以前也沒想求她過。
見於揚不再出聲,別人開始勸解梅欣可,話里無非是大姐別生氣,大姐氣壞身體不好什麼什麼的。於揚聽著一口一聲大姐,心裡感到極其好笑,才不久前一個感覺還要好的大姐剛剛倒下,現在新的大姐又開始崛起,大姐這個東西真可謂生生不息啊。
澍什麼都不說,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陳星也在勸說的行列里,不過總算注意了分寸,沒把她於揚捎帶著責備上。好在菜已經上來,大家一頓勸酒把話題拉了開去。新進大姐梅欣可指東打西呼五喝六非常威風,這個場景於揚熟悉得很,年前剛剛見過。她是開心,而且酒量奇好,於揚在心裡為之做了擱註腳:亢奮。可見真正的大哥如於士傑和韓志軍之流是多麼的不容易,起碼心理素質一流。
於揚反正無聊,又不想參與他們的話題,便一邊吃菜一邊左看右看,忽然看見周建成匆匆低頭進來。多日不見,他的神情看上去萎靡許多,一個人是來吃飯的。他以前也是大哥,但是就因為錢上面小氣一點,大哥就沒得做,看來什麼都是要錢來買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忽然想起昨晚與韓志軍商量時候的話,按說周建成是不應該在這兒出現的,他來這兒幹什麼?於揚密切注意著他,順便給韓志軍一個簡訊。過一會兒一個服務員過來對於揚說,周建成請她過去說話。於揚知道他要說什麼,懶得理,對服務員道:「叫他回家吧。這兒不是他呆的地方。」相信周建成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服務員離開,於揚便對陳星道:「陳星,你幫我注意著這個人,你應該認識的,我以前的老闆,他如果過來的話,你幫我看著點,他可能對我不利。」
澍輕輕道:「我知道你是為我留著吃飯的,我們還是走吧,這人看著可怕。」
於揚搖頭,道:「強弩之末而已,可惜我不是男人,所以有時候還是不得不有所畏懼。」
周建成聽了服務員的傳話,回頭看了於揚一眼,又轉回去喝了幾口茶,又是回頭看於揚幾下,大概是猶豫著鬥爭著,權衡利弊,畢竟這兒一桌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要怎樣的話他討不了好,但是他又咽不下這口毒氣,明明主凶就在眼前,他怎麼可以放過。於是猶豫再三,終於一拍桌子,大步走了過來,連其他桌的人看著這架勢也知道有問題,紛紛隨著他的步子看過來。
陳星看著不好,忙起身攔住,周建成看也不看他,只是盯著於揚,卻是對陳星道:「你滾開,別妨礙我收拾這個女人。」邊說邊當陳星是透明一樣直撞過來。
於揚心裡有點害怕,但是知道陳星在面前,應該是吃不了虧的,所以還是安坐不動,看著周建成道:「阿毛幾分鐘內到,你自己決定何去何從吧。」
周建成果然敏感地回頭看了一眼,見沒有阿毛的影子,立刻沖著於揚罵:「你這個惡毒女人,我什麼地方虧待過你,你要弄得我這麼倒霉?像你這種人該挨千刀萬剮,永世不得翻身,他媽的,眼鏡蛇都沒有你毒。」一邊一個勁地想推開陳星衝過來。其他兩個男孩子也上去一起拉住。
於揚眼看阿毛領著幾個人進來,也不去理他,垂眼當沒看見,自己吃菜。梅欣可不知為什麼看見阿毛進來非常緊張,也頓時沒了原來的趾高氣揚,低頭吃菜。澍看著這個英俊卻帶著一股邪氣的男人過來拍拍周建成的肩膀,周建成立刻像泄了氣的氣球一般乖乖跟人往外走,心裡好奇,這個難道是於揚剛才嘴裡的阿毛?只見於揚站起來,笑嘻嘻地道:「阿毛,你來得真快,就在附近吧?」
阿毛展開他那招牌皮笑肉不笑,道:「你小於總一聲召喚,兄弟我就算是下刀子也要趕來。這姓周的沒有為難你吧?」
於揚笑笑,道:「倒是沒有,都是我們一桌的朋友擋著。」
阿毛笑道:「那麼說要是沒人的話這老小子就要下手了,小於總你等著,我給你一個交代。」
於揚只是微笑道:「我沒事,你想怎麼發落就怎麼發落吧。」
阿毛應聲離開,這人一向穿著嚴謹,這天氣穿的是短袖加領帶,要不是滿臉邪氣,走在街上一準會被誤以有什麼高尚職業的白領。澍看著他離開,忍不住問:「他們會怎麼發落那個沖你來的中年男子?」
於揚見陳星歸座,便先對陳星道謝,這才對澍道:「那是他們的事,我不便過問。」是,怎麼處理周建成,昨天與韓志軍都已經商量出細則,阿毛自然會知道輕重,自己何必多嘴。他們也未必會因為周建成冒犯她未遂而揍周建成一頓,韓志軍不是個喜歡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的人,雖然手段粗暴,手頭也養著暴力,但他畢竟是做生意起家,與周建成不同。
陳星道:「於揚,是你叫他們過來的?其實我們幾個夠對付他,你叫他們過來這人就要吃虧了。」
於揚心想這人心善,但也管得太寬了點,便道:「成年人,誰也不會為誰做什麼作姦犯科的事,你放心。」
陳星卻道:「不,後來的那幾個人想起來是誰了,就是上回與我們幾個打架,後來被你拉開的人,這些人你也知道手段毒辣的,你前老闆落到他們手裡沒好果子吃,你看他們進來那樣子,你前老闆竟然一副打怕了的樣子。你還是打個電話求個情吧,好歹以前也是同事,你以前與我都沒什麼交情都會救我們一次,這個老闆最多罵你幾句而已,幫幫他吧,挺可憐的。」
於揚淡淡地道:「你有沒想過今天要是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我已經吃虧了?對什麼人有什麼措施,他們是同一種人,他們解決問題有自己的套路,我不便多嘴。再說有些人是從來不知道反省自己的,非要外力強制不可,對他們客氣他們當作福氣,吃點苦頭或許有好處。再說,我以後大把時候落單,這種人不教訓了,他們殺到北方去的時候都會有。難道我就被動等著挨打?」
這話誰都聽得出連帶梅欣可也說上了,但是偏偏看梅欣可什麼反應都沒有,澍當時就想,原來惡人還真是要惡人磨,這話要是提前半小時講的話,只怕梅欣可就跳出來了。
而陳星卻是沒放棄的意思,堅持道:「於揚,聽剛才那人說的,好像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他才會那麼恨你,不如你這回救他一次,大家化干戈為玉帛。」
於揚心裡都是唐僧在唱「only you」,但是今天看澍面子,已經忍了那麼久,還是再坐下去吧,只得道:「剛才你們梅大姐罵我,你覺得也是很有道理嗎?果真是我的錯嗎?」
陳星哪裡是於揚對手,被於揚一句嗆在當地。於揚原指望他能罷手不說,連梅欣可都因為阿毛一出現就收了爪牙,但是沒想到陳星會認真至此,「於揚,其實化干戈為玉帛多好,大家都太平。」
於揚忍無可忍,道:「陳星,你知道什麼叫犬儒,什麼叫東郭先生,什麼叫宋襄公嗎?我警告你,再與我說一句這個,我就理解為你趕我走不給我吃飯。我有自己的行事方式,不用你管。」
一雙滴溜圓的眼睛盯著陳星閉嘴,心裡不住地想,幸虧當時早早與他了斷,這種粘呼性格怎麼受得了。而澍則是從於揚的雙目中看到曾經在她父親眼中看到過的殺氣。看來剛才那個阿毛什麼的還是真的敬畏於揚。
這一頓飯一波三折,吃得誰都沒了勁頭。最後結賬,於揚偏是不動手,見是陳星付了錢。隨後只與澍說一聲「我在車上等你」,自顧自離開。話不投機半句多。
但是當真沒想到陳星過來拉開車門對著她緊追不捨:「於揚,我認為你以前是個堅強聰明善良的好女孩,你會讓出漂亮的房子給山區小孩暫住,會幫助梅姐脫離感情困境,會不求回報地解救我們朋友。但是你現在怎麼這樣,梅姐是個可憐人,你說話之間讓著她點不就是了,以前你也做過,何必血淋淋地揭她傷疤?你前老闆以前我見過,確實不是個講道理的人,但是他現在有難,你幫幫他有什麼不可?舉手之勞的事。何必對人那麼心狠手辣的,這不是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於揚,錢是好東西,但是錢要通過正當途徑賺,我看你現在賺錢賺得把良心都昧掉了,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於揚心裡大堆的反駁,但是覺得沒意思,和他說無疑是對牛彈琴,只是耐心等著他說完,這才淡淡道:「嗯,我知道了。你放手吧,澍還等著呢。」說完便發動汽車,過程中連看都不看陳星一眼。只等他一放手,便門都沒關先沖了出去,離遠了才止住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