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自首
審訊室內，許南音和圓圓挨著坐在一起。
女警察記好筆錄，推到她們面前，「都簽個字吧。」
許南音在簽名欄刷刷寫下自己的名字，圓圓也簽了名。
女警察收好筆錄，面無表情地對著許南音說：「你涉嫌故意傷害罪，要行政拘留一個月。」
語氣頓了頓，女警察偏頭看向圓圓，「至於你，懸崖勒馬，迷途知返，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
圓圓低著頭不說話，許南音語氣平淡地警察說：「能不能讓我單獨跟她說一會兒話？」
警察點點頭，舉步離開。
許南音臉色蒼白，目光無神地盯著遠處看，問道：「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圓圓幾乎忍不住要哭出來，「姐，回頭是岸，違法犯罪的事我們不能幹，況且紅顏姐又那麼好，我們不能傷害她。」
許南音緊緊咬著下唇，「可她搶走了我最愛的人。」
「姐，他們本來就是真心相愛的，你只是一個旁觀者。」
許南音怒目圓睜，「不是！是我先喜歡上顧情深的，顧情深是我的！」
圓圓忍不住上前晃晃她的肩膀，大聲道：「姐，你冷靜點，你的前途一片大好，你不能就這麼毀了自己啊！」
許南音悲涼一笑，無力道：「一片大好？拜你所賜，我的演藝生涯就要毀了，你以為我進公安局這麼大的事媒體和狗仔隊會不知道嗎？你以為我的那些對手們會輕易放過我這個黑料嗎？你跟了我那麼久，怎麼還這麼單純，啊？」
圓圓淚流不止，痛苦道：「姐，我不是故意的，可以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我會日日夜夜良心不安的。」
許南音推開她，「所以說，你還是個人，和我不一樣。」
圓圓目光獃滯地看著她。
許南音露出一抹悲哀的微笑，「你走吧，就當我們從來沒認識過，你去過你自己的生活吧。」
圓圓哭個不停，許南音始終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姐，我走了。」
「回頭是岸。」
這是圓圓對許南音說的最後兩句話，說完之後她就頭也不回地捂著臉跑掉了。
許南音怔在當場，是啊，回頭是岸，走過了那麼多錯路，她也該回頭了。
欠下的，總是要還的。
最為一個藝人，坐一個月牢和一年沒什麼區別，這輩子都沒有可能再回到那個圈子了。
想了很久，許南音對著外面的警察喊道：「警官，我還有一件事要交代。」
……………
沐紅顏一直睡到中午，才悠悠轉醒。一睜開眼，渾身酸軟，嗓子乾的厲害。
一宿沒合眼的顧情深見沐紅顏終於醒了，伸出手摸摸沐紅顏的額頭，「已經不燙了。」
沐紅顏暈了一宿的腦袋還沒轉過彎，她聲音軟綿綿地問：「我怎麼在這？我不是應該在酒店的嗎？我記得昨天晚上給南音過生日了啊？」
聽到沐紅顏提到許南音的名字，顧情深嘴角勾出一絲冷笑，「你傻不傻，被別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
沐紅顏懵，「啊？」
顧情深把許南音昨晚做的好事給沐紅顏說了一遍，沐紅顏一點也不相信，還笑著說：「顧情深，你少開玩笑了！」
「呵呵呵。」顧情深連著冷笑了三聲，「你不相信沒關係，等會我帶你去警察局看她，到時候你就相信了。」
沐紅顏聽到顧情深這樣說，心裡已經信了七八分，但還是抱著一絲的期望，捂著耳朵說：「不聽不聽，你不要在我面前說，我不信。」
顧情深倒上一杯溫開水，扶著沐紅顏半靠在床上，「你先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就帶你去見見她。」
沐紅顏心裡亂成一團，陣陣的刺痛直直地抓著她的心臟，她胡思亂想道：怎麼可能，她和南音的關係那麼好，南音怎麼可能會害她，一定是警察搞錯了…………一定是的……
言米佳和白芷接到警察的電話去了警察局，許南音依舊在審訊室里。
三個人當面對質，當年的事情一點一滴浮出水面。雖然當年的強jian犯已經受到了重處，但是很顯然，許南音才是始作俑者。
一番盤問下來，女警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歹毒的心腸和周密的計劃，真是令人膽戰心驚。雖然說是對方校園霸凌在先，但是不找學校解決問題，反而自己下此狠手。
言米佳和白芷從警察局出來，迎面撞上了並肩攜行的顧情深和沐紅顏。
兩個人的變化都太大了，沐紅顏沒有認出來是自己的高中同學，至於顧情深這個大豬蹄子就更不用說了，從來都沒記住這兩個同學。
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言米佳笑著跟她們打招呼，「早聽說你們在一起了，今天有幸一見，果然是才子佳人。」
沐紅顏覺得對方的聲音莫名熟悉，愣了一秒鐘，問：「請問，你們是？」
「我是言米佳，她是白芷。」
沐紅顏經過提示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笑了笑，「你們回國了？我記得當時你們去國外留學了啊？」
言米佳雲淡風輕地說了幾句當年自己是怎麼離開的，然後笑著跟他們道別。
沐紅顏早已被嚇傻了，失望，震驚，害怕，悲涼，多種情緒摻雜在一起。讓她變成了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洞的人，喪失了思考能力。
顧情深聽到言米佳的話毫不意外，他早就知道許南音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本該讓沐紅顏離她遠遠的，可是了解到她的家庭情況后心軟了，這一心軟不要緊，差點害死沐紅顏。
「先進去吧。」顧情深摟著沐紅顏的肩膀給她力量，「你應該知道真相。」
沐紅顏猶如行屍走肉般邁進警察局的大門，她特別想知道，許南音是怎麼隱藏地這麼深的，從一個溫柔的小白兔變成一條毒蛇。在暗處盯著她。
現實版的農夫與蛇的故事。
沐紅顏頓覺毛骨悚然。
許南音看著坐在她對面的沐紅顏，笑了笑，「紅顏，你來了。」
沐紅顏撇開臉，「你別這樣叫我，讓我覺得噁心。」
許南音唇角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半晌說不出話。
顧情深冷冷瞥了許南音一眼，帶著輕慢，譏諷，不屑，語氣溫柔地對沐紅顏說：「你慢慢說，我在外面等著你。」
許南音霎時間紅了眼眶。
「沐紅顏，你知道為什麼我要這麼做嗎？」
「因為我嫉妒你。我嫉妒你一生出來就是小公主，我嫉妒你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顧情深的愛，我嫉妒你總是能贏得很多人的關注………」
沐紅顏打斷她的話，「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沒有的話我要走了。」
許南音咬了咬唇，低聲說：「紅顏，對不起。」
沐紅顏輕輕搖搖頭，「沒用，覆水難收，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我不會再原諒你了。」
許南音的眼淚不爭氣地從眼眶裡滾落下來，順著臉頰滴滴答答落在桌子上，聲音不大，卻驚死了沐紅顏心中的一層波瀾。
「紅顏，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昨天晚上只是我一時衝動，我………」
沐紅顏又一次打斷她的話，「言米佳的事當年也是你做的吧？」
許南音原本蒼白如紙的臉頰更加蒼白，訥訥道：「是我。」
沐紅顏的目光終於看向許南音，她認認真真，一字一句道：「不管傷害的是誰，都是傷害。」
許南音沒有說話，脆弱無助的目光令人心疼。
「南音，只要你肯發下心中的不滿於憤懣，回頭是岸，我會等著你出來的那一天，會人都會原諒你的。人害怕的不是犯錯，而是在犯錯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永遠也回不了頭。」
許南音面露希冀地看著她，「你會原諒我嗎？」
沐紅顏點點頭，堅定道：「只要你肯回頭，我會原諒你的。」
許南音終於發自內心露出一抹微笑，「我會在牢里好好表現的。」
從警察局出來，顧情深正斜靠在車門上等她，看到她走近，才直起身子。
「還好吧？」
沐紅顏歪著頭說：「如果南音知錯能改，我就原諒她。」
顧情深點點她的腦袋，「死性不改。」
沐紅顏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
「顧情深，我今天想吃烤鴨。」
「不行，你的病還沒好，不能吃油膩的。」
「我的嗓子已經不疼了。」
「那也不行。」
「……………」
許南音沒有想到，安東城居然也會來看她。
隔著鐵柵欄，許南音自嘲一笑，「你來幹嘛？看我的笑話嗎？」
安東城收起了平時的玩世不恭，表情是難得一見的認真，「許南音，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歡你。」
許南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現在這幅樣子，你還喜歡我嗎？」
安東城笑了笑，不在意道：「南音，好好在牢里改造，等你出來的那一天，我娶你回家。」
許南音抿抿唇，心裡瀰漫著一種名為感動的情緒。
「此話可當真？說出來的話是要負責人的。」
安東城神色肅穆道：「當真，我願意等你出來，不管你嫁不嫁，我都要娶。」
許南音輕笑一聲，「好啊，等我出來我就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