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過是演戲而已
念淺汐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她難以自已地顫抖著，看向蕭越澤的眼神滿是恐懼。
她是真的害怕了這個男人，因為他比任何人都要暴躁而狠戾。
更重要的是，從一開始，他就不相信自己。
不相信自己的性格，不相信自己的目的，一廂情願地認為自己就是和那些費盡心機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女人一樣。
這樣的第一印象，注定了他們之後的一切。
念淺汐眼底滿是淚水：“你夠了，你就不能放過我……”
“讓我放過你，你舍得嗎？我告訴你念淺汐，你的母親連醫療費都出不起，還是任玥昨天帶過去的，這樣的你，離開我還活得下去嗎？”蕭越澤冷漠地說著。
念淺汐瘋狂地搖頭，她的動作很大，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而念淺汐已經渾然不覺了：“蕭越澤，你放過我，我也會活得很好。”
是嗎？
她想要跑的這個念頭在腦海中隻存在了一瞬，蕭越澤的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
他皺眉看了念淺汐一會兒，冷冷點頭：“好啊，你想跑是吧？”
“我……”
蕭越澤一把扛起了念淺汐，將嬌小的她扛在了肩上，這個動作太大，念淺汐竟驚訝地忘記了掙紮。
“你你你幹什麽啊放開我！”念淺汐終於意識到了危機，連忙叫道。
“幹什麽？當然是帶你回家。”蕭越澤充耳不聞，冷冷道。
念淺汐被嚇得幾乎要哭出來，然而這個姿勢實在是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良久，她方才小聲道：“有很多人看著呢。”
“注意麵部表情啊，”蕭越澤無情地笑著：“現在你們雜誌社可是在拍攝呢，你不是想要報恩嗎？用你自己的緋聞照片報恩不是更好？”
“為什麽你要這麽做，”被扔進車裏的瞬間，念淺汐覺得自己被摔得頭暈眼花的，還是掙紮著問道：“蕭越澤。如果你想要報複我，你完全不必這樣大費周章。”
蕭越澤冷霾地看她一眼，眼底的溫情早就不見了。
“當然是有目的的，報複你？念淺汐，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蕭越澤漠然地說著。
他離念淺汐很遠，或許是因為沒有了攝像機的緣故，蕭越澤看起來極為自然，伸手丟給念淺汐一個外套：“穿上。”
“這個季節……你脫衣服給我穿，並不會顯得很紳士風度。”
“我沒想過紳士風度，隻是讓人們感覺我們很親近。”蕭越澤下意識道，說完又皺起眉頭：“我討厭你讓我解釋，你沒有這個資格。”
“是，我知道了。”念淺汐僵了僵，點頭。
蕭越澤這才將目光轉向窗外，念淺汐發現這並不是回家的路。
但是她什麽都沒問，是啊，自己沒有這個資格，千萬不能忘。
很快，車子在一棟豪宅前停下了。
念淺汐看了一眼，繼續保持沉默亦步亦趨地跟上去。
“你怎麽不說話？啞巴了？”蕭越澤怒道。
念淺汐簡直委屈哭了，這個人……
“說話。”蕭越澤瞪她。
“你說的我不能……”
“現在可以了。”
“這裏是哪裏？”念淺汐問。
“我父親家，你見過的。”蕭越澤淡漠道。
念淺汐一下子怔住了。
她當然記得，而且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的那個。
“蕭路遠蕭先生……”念淺汐小聲道。
“對，你果然知道，等下表現地好一點，我父親那個老頑固，他會喜歡你的。”蕭越澤又一次和顏悅色起來。
念淺汐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是啊，這個人簡直是個天生的演員，太有表演力了。
果然，餘光瞥見攝像頭又在轉來轉去，看來是在拍攝了。
“那個……”
“靠近我一點。”蕭越澤耐心地說著。
念淺汐靠近了一點，蕭越澤就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和她並肩走。
“你能不能不要像是個僵屍一樣？”
“你很喜歡說我像是僵屍？”念淺汐忍不住辯駁道。
蕭越澤點頭：“這個表情就挺好的，保持。”
他一說話，念淺汐的蹙眉表情就又一次僵住了。
“你的麵部表情管理能稍微自然一點麽？”蕭越澤不耐道。
“我努力。”念淺汐咬住下唇，輕聲道。
“嗯，加油吧，你這個表情像是我要吃了你，”蕭越澤自己說完，卻又微微笑了：“不過這樣下去也不錯。”
哪裏不錯了？
念淺汐保持著自己臉上的促狹笑容，覺得腮幫都要僵住了。
這人……簡直是威權主義。
“等下見了伯父，還需要繼續演戲嗎？”念淺汐低聲問。
“這是我該決定的事情，你問的太多了。”蕭越澤冷冷道。
“你的情緒波動有點大。”念淺汐僵著臉道。
“你有意見？”
“不敢。”念淺汐搖搖頭，垂眸無奈道。
蕭越澤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看起來沒什麽表情，也不露出那種委屈的樣子了，還不如第一天生動。
“你不用擺出一副要上戰場的表情吧？”蕭越澤不悅。
“我會努力笑的。”
垂著頭的念淺汐再次抬頭，果然已經認真地笑了出來。
她的笑容還是很僵硬，卻比剛剛好了很多，看向蕭越澤認真地彎唇。
隻是她不開心，即使是蕭越澤，也能看得出來。
蕭越澤的臉色不太好看，還是伸手將念淺汐挽住，道：“父親不同意我們的交往，你要怎麽說？”
“請求他同意？”猶豫了一下，念淺汐問。
“這麽直白嗎？”蕭越澤又一次不高興了：“我沒想到你這麽蠢。”
念淺汐歎了口氣，木著臉道：“如果蕭少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希望您能提前給我一個劇本。”
“沒有下次，這次，一次給我演好了，你記得，你愛我，我也很喜歡你，就這麽簡單。”蕭越澤冷冷道：“演砸了，你的母親就該出院了。”
念淺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蕭越澤雖然心底很不高興，卻還是繼續說了下去：“而且我會考慮針對一下你那個恩人，唐源。”
“蕭少。”念淺汐輕歎了口氣，神情十分鄭重：“我會努力的。”
蕭越澤心底更不高興了。
果然，蕭路遠在家。
他正坐在沙發上看報表，見兩人進來，目光便擰起來：“我不記得我說過，你可以在未經預約的情況下進來。“
“我是你的兒子，我不記得哪個兒子回家需要申請？”蕭越澤淡定地說道。
蕭路遠臉色微微一變，蹙眉道：“那念小姐呢？作為客人，難道不該和主人打招呼？”
“這是你未來的兒媳婦，也不算是外人。”蕭越澤的語氣近似於挑釁。
果然，蕭路遠一下子就不高興了：“你這是什麽意思？威脅我？”
“我沒有，是父親多想了。我隻是和您說一個事實。”蕭越澤冷靜道：“叫人。”
這句話顯然是對自己說的，念淺汐連忙道：“伯父。”
“看起來是個乖孩子，但是一個乖孩子對你有什麽意義？你不要不知好歹！”蕭路遠怒道，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念淺汐已經不會被嚇到了，反正父子兩一模一樣的破脾氣，也就那麽回事而已。
蕭越澤倒是冷著臉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沒有可能讓她進門，我不會允許的。”蕭路遠怒道：“現在，我希望你能告訴我，玩玩就是玩玩，你還想當真嗎？”
“我想，這是我的女人，我當然要給她名分。”蕭越澤蹙眉。
蕭路遠覺得自己早晚要被氣死：“你這是什麽意思？冥頑不靈是不是？”
“不是，我隻是告訴你一聲，我差不多到年齡了，該結婚了，我要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姑娘，就這些。”蕭越澤冷靜道。
念淺汐在旁邊事不關己地聽著，反正這些話也是和陌雲暖說的，和自己沒什麽關係，自己還不至於這些話還要往上湊。
好在，蕭路遠聽到這句話就頓住了，含笑問道：“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救了你的那個姑娘吧？”
“你說陌雲暖？”蕭越澤漠然問。
“對啊，”蕭路遠轉頭看向念淺汐，十分平靜地說道：“他小時候出去，有一次遇到事故，有個姑娘把他給救了，就是那位陌小姐，他小時候還答應過要娶人家的，現在有了你，連陌小姐都忘了。念小姐是吧？你也知道，我的兒子就是個這樣的人，所以他也沒可能對你長情，你明白嗎？”
念淺汐一怔，立刻意識到蕭越澤需要的，可能就是自己在這個時候說句話，所以她立刻笑著表了個忠心：“是這樣的伯父，我很喜歡他，即使他不喜歡我，即使他心底有另一個人，我還是會好好守護在他身邊。”
這是自己以前在一篇文章裏麵看到的，當時念淺汐就覺得這文章說的太假了。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
可是這一刻，她忽然就把這句話用上了，覺得實在是太配不過。
果然，這句話直接將蕭路遠給噎著了，半天沒緩過來。
蕭越澤在心底悶笑幾聲，顯然沒想到念淺汐會這麽說，想到這裏，他甚至有點遲疑，自己的計劃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
然而他依然硬著心腸沒有改，隻是在拉著念淺汐回家的路上，又宣布了下一步——
“明天，我陪你去逛街。”
“是。”念淺汐已經下意識決定接受他所有的安排了，反正也不過是一起演一出戲又一出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