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在我身邊不許說謊!
念淺汐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將蕭越澤的手拉住了,低聲道:“你別難過,你父親不對,他以後肯定要吃苦頭的。”
念淺汐沒有相信過什麽輪回啊什麽的,但是這一刻她忽然很希望有因果報應。
那些那樣惡劣地對待過蕭越澤的人,讓他們都得到最慘烈的結局才好。
念淺汐這樣想著,就見蕭越澤笑笑,將她的手握住了:“你會為我難過?”
“恩?”念淺汐一怔。
蕭越澤說不清心底是什麽滋味,曾經聽說過一句話,說喜歡一個人啊,?就會看到他的軟肋。
在別人眼中無堅不摧的人,在自己眼中就是一個小孩子,會哭會難過,也會有不開心不那麽鋼筋鐵骨的時候。
在蕭越澤眼中,念淺汐總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可是讓蕭越澤意外的是,在所有人眼中都是無所不能的蕭少,原來也被人這樣溫柔地心疼著。
想到這裏,蕭越澤的心忽然溫暖地無可附加。
“手,還疼嗎?”蕭越澤定了定神,目光下移,輕輕幫念淺汐揉著。
他會注意不讓念淺汐每天過度敲打鍵盤,因為念淺汐之前受傷的手依然有點不自覺地蜷縮,很不舒服。
蕭越澤看得出來,隻是念淺汐從來不說。
她不是一個會把痛苦掛在嘴邊的人,所以人們也就習慣忽略了。
在自己身邊,蕭越澤不希望念淺汐受一點委屈。
“還好,也不是很疼。”
“在我身邊不許說謊!”蕭越澤蹙眉。
念淺汐無奈地看他,知道這人又是控製欲上腦,隻好點頭:“你揉的話,有點疼。”
蕭越澤笑出聲。
這人……怎麽能這樣耿直?
正常不應該都是露出喜悅的表情說好舒服什麽的嗎?
念淺汐老實道:“其實現在不用每天在電腦上打字,已經輕鬆多了,陰雨天氣稍微會疼一點,但是也能接受,放心吧。”
蕭越澤俯身,毫不猶豫地啃了一下念淺汐的嘴唇:“過幾天等我以前的家庭醫生過來,讓他給你看看。”
“以前的?”
“恩,之前出國旅遊去了,走了差不多五年了,現在終於決定回來好好工作了。”蕭越澤無奈道。
念淺汐笑出聲:“怎麽會有這樣舒服的人生啊?”
“你也羨慕?羨慕的話讓你和文淵也出去走走。”蕭越澤笑道,伸手就要叫人進來安排。
念淺汐嚇了一跳:“不不不,現在文淵還小,我還想陪你一起過完這段時間,對了。”她忽然想起差點被蕭越澤岔開的話題:“你剛剛出去,是去找談汀蘭了嗎?”
念淺汐小心翼翼的語氣落在蕭越澤耳畔,蕭越澤就笑了:“不是,是找蕭越淵,但是撲了個空,談汀蘭說蕭越淵找她見麵,這是他們第一次約在A城見麵,我自然要過去看看,如果能夠在外麵將蕭越淵拿住,那就沒有後麵的擔憂了,但是很可惜,他很小心。”
念淺汐點點頭,憂心忡忡:“他好像特別謹慎,而且當年那麽小就會殺人,應該也不是什麽好人,你要一萬分小心才行。”
蕭越澤笑意漸深。
這個傻女人……
明明所有人都覺得大家在他手下會吃虧,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擔心自己的。
蕭越澤的語氣愈發溫和了幾分,伸手將念淺汐攬進懷裏,輕笑道:“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我會陪你的。”念淺汐神色篤定。
明明手都嚇涼了,卻還是一臉的鄭重,說自己會陪他的。
蕭越澤心底愈發暖融了幾分,點點頭。
怎麽舍得……
想到這裏,蕭越澤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蕭越澤還是和念淺汐一起去見了蕭路遠一麵。
蕭路遠的臉色極為難看,看到念淺汐和蕭越澤的時候,那種不滿達到了頂峰:“我以為我和你說過,隻讓你一個人過來。”
念淺汐微微頷首:“抱歉伯父,是我自作主張要跟來的。”
“是我決定的。”蕭越澤冷聲道。
蕭路遠微微蹙眉,從前蕭越澤還不會這樣篤定地反駁自己,可是現在……他變了。
尤其是為了一個女人。
蕭路遠神情冷峻了幾分:“你為了念淺汐,這樣對你的父親說話……”
“在我心裏,念淺汐才是我唯一的家人,父親,我讓文淵認你,並不是因為我原諒了您曾經的舉動,我希望您明白。”蕭越澤冷冷道。
蕭路遠的氣息愈發粗重了:“那你是什麽意思?”
蕭越澤眼底掠過一絲平靜:“隻是不忍心看著你狼狽的樣子,而且文淵也想要看看他的爺爺而已。”
文淵的世界裏沒有長輩,因為念淺汐的父母也好,養母也罷,都不在了。
念淺汐唯一的養父現在也和她完全沒有聯係,看到這些年蕭路遠的表現愈發溫和,所以蕭越澤才起了心思,讓念文淵認識了自己的父親。
事實證明,蕭路遠雖然對自己很苛責,但是對念文淵倒是出奇地喜歡。
曾經,蕭越澤也以為生活會這樣平靜下去,如果蕭越淵不存在的話。
他也可以給蕭路遠養老,假裝這一切都是沒有什麽不對勁的。
可是現在——
“你的哥哥回來了,對吧?你還瞞著我。”
“我沒有隱瞞。”蕭越澤蹙起眉頭。
“你還說謊!”蕭路遠怒道。
蕭越澤皺了皺眉頭,笑了:“我沒有說謊,是你自己沒有去查,而且很顯然,蕭越淵寧願將消息透露給我或者媒體,都不願意透露給你,他心底沒有你這個父親。”
“這是我和越淵之間的事情……”
“那你還和我說什麽?”蕭越澤冷冷問道。
蕭路遠臉色愈發難看起來:“你這像是兒子對父親說話的態度嗎?”
“你把我當成過你的兒子嗎?”
蕭越澤素來平靜的語氣,也因為蕭路遠的話而有了些許波動。
蕭路遠的手微微發顫,盯著蕭越澤冷聲道:“你不要以為,我還會讓你再殘忍而冷血地殺了蕭越淵一次!”
蕭越澤眉間一凜,還沒開口,旁邊的念淺汐卻說話了——
“再?”
她的聲音很冷,看向蕭路遠的眼神卻滿是譏誚:“伯父,您說的這話倒是有趣得很,如果當年蕭越澤真的殺了蕭越淵,那麽現在出現的都隻可能是個贗品,不可能有一個再字不是嗎?更何況身為兩個孩子的父親,你對蕭越澤當年的情形不聞不問,隻對一個私生子珍而重之,您不覺得自己實在是有失偏頗嗎?”
“你懂什麽?你是外人,你根本不知道蕭越澤當年是個怎樣的人!”
“我的確是外人,但是我知道當年的蕭越澤隻是一個十歲的男孩,那麽小的孩子,如果在外人眼裏,不過是兩個男孩打架出了事情,而且前因後果都不明白的前提下,您就能認為是蕭越澤下了手,您到底是怎樣殘忍冷血的一個父親!”念淺汐言之鑿鑿。
蕭路遠一下子怔住了。
他本以為今天的念淺汐就是來這裏坐坐,陪著蕭越澤一起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念淺汐也有這樣的一麵。
念淺汐是真的生氣了。
她很少發火。
更多的時候,念淺汐很不喜歡發火,她認為發火是解決問題最差勁的一種方式。
可是念淺汐是真的不明白,明明都是十多歲的孩子,蕭路遠怎麽能這樣偏心?
蕭路遠看了念淺汐一會兒,忽然笑了:“念小姐,既然你這樣說我,那麽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查過你,你是如何和我的兒子在一起,如何和蕭越澤在一起的,我都調查過,你是被逼的,對吧?”
念淺汐的臉色不太好看。
她當記者這麽多年,被人身攻擊也是常事。
尤其是當年在S城,S城很多人都會說起念文淵來,念淺汐就是死命地保護著,當時為了念文淵和人吵了多少次,念淺汐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可是現在……
蕭路遠的段數還是更高一籌。
因為他很冷靜——
“你是被蕭越澤帶來的,原因,應該是偷拍對吧?無論怎麽解釋,我這個兒子蕭越澤都沒有給你任何機會不是嗎?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如果你一定要說的話,或許應該說是像是烏龜,咬了人就不會鬆開嘴的那種,他很偏執,也很絕情,所以才會一直那樣對你,這樣的一個蕭越澤,到底哪裏值得你袒護?”
念淺汐張了張嘴,還沒開口,蕭路遠便繼續說了下去:“還是說念小姐其實是一個受虐狂,為了蕭越澤生了兒子,就認為這就是你一輩子的良人了?不會吧,我覺得您的感情應該沒有那麽廉價……”
話音未落,蕭越澤忽然摔了手中的茶杯。
他看向蕭路遠,眼神淩厲地嚇人。
蕭路遠這才笑了,冷淡無比地笑著:“看吧念小姐,這就是你護著的蕭越澤,我的兒子,你喜歡的男人。一言不合就露出這種要殺人的表情,蕭越澤,你是打算先殺了你的哥哥,再殺了你的爸爸嗎?很好,來吧,我現在年紀大了也不中用了,我已經沒辦法阻攔你了。”
“我不會殺了你,”蕭越澤淡漠道,他閉了閉眼,平複了一下心底愈發燎原的業火,這才冷聲道:“父親,這世界上有很多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事情,我母親經曆過的絕望和傷痛,我要讓你一樣樣再經曆一遍。我曾經想過原諒你,是你自己不要這個機會。”
那麽……
就不必原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