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九 難解難分
中國東南，崇明島，某地下秘密基地。
在一間不甚寬敞的監控室里，擠滿了看直播的人，要說這軍事衛星的信號就是好，就是牛13，再加上導播哥時不時切換一下角度什麼的，其精彩程度完全不亞於一部後現代魔幻主義大片。
這是一場真正的強者之戰！要知道，s級在超能界是一個極其特殊的階位，其作用和意義已經不能用簡單的「戰士」二字來形容了，用教科書上的話來說，那就是「從戰術級別上升到了戰略級別」！
簡單來說，這就好比核彈，厲害是厲害，但能隨便用嗎？
每一個s級強者的誕生都離不開其背後勢力的培養，若不是有充分而且必要的原因，誰肯沒事把自家的核彈丟出去跟別人家的比拼？在世界人民面前秀pk賽么？
此時擠在房間里的人都無比激動，因為他們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s級的戰鬥！這不是教科書上那種死板的戰例，而是一場活生生的較量！其結果會如何，誰都說不準。
緊張、刺激的氣氛在空氣中四處蔓延，充斥著整個監控室。在最邊緣的角落裡，一男一女兩個身影肩並肩湊在一起，女的斜斜瞥著屏幕，一言不發，男的正大光明地看直播，笑而不語。
周圍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呼聲，只見屏幕中那個渾身火光四射的老傢伙揮刀亂舞，砍出了十幾道赤色長芒！而那個長著八條手臂的怪人竟然不閃不避，一路硬頂著沖了上去！
炙烈的火焰斬呼嘯襲來，葉風行胳膊一甩，直接將四五米長的可怕光刃一拳打散！火紅的鋒芒磕著古銅色的手臂劇烈摩擦，登時帶出了一串耀眼的火星子，順著深深的切痕飆飛老遠！
「ohmygod！」一個戴眼鏡的小夥子不禁叫出了聲兒，「那傢伙的機械臂到底是用什麼材料做的？居然連14萬度的高溫切割都能扛得住！這不科學！」
角落裡的男人忽然面露微笑，用很小的音量道：「小筠，你說咱這位營長大人到底什麼時候偷的師，居然把禪宗那幫大光頭的路數都給學來了，而且造詣相當不淺呢。~」
「誰知道。」女子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兒，撇過腦袋故意不看，「他向來雜活兒最多，東家的也要學，西家的也想練，到最後就搗成了一個四不像。」
「四不像也有四不像的好處，起碼這個金剛法相真的很有用，我以前還真不知道，這玩意兒竟然能跟s級武器正面硬拼。小筠，你聽說過哪位禪宗大師，能把金剛法相修鍊到這種地步么？」
「人家大師講究的是心法的修鍊，誰要跟那傢伙一樣了？」女子瞪了男人一眼，幽幽道：「像他那樣，把自己弄得跟個鋼鐵怪物似的，一上去就橫衝直撞，那能叫古武道么？開坦克還差不多。」
「可我覺得，這樣還真挺有用的……」男人盯著監控室正中央的大屏幕，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的話沒錯，葉風行就是用這種坦克般的打法，步步緊逼，將炎魔傑克轟得步步倒退，即使偶爾有攻擊舉動，也會立即遭到更加強猛的反擊，逼得他不得不採取更加嚴密的守勢。
「這不對啊……」老傑克的心裡也開始咕嘟咕嘟冒泡泡了，照理來說，像金剛法相這一類的強大秘術，對使用者的消耗是極其驚人的，葉風行身上的八條臂膀盡皆傷痕纍纍，可想而知他頂了多大的壓力！
據老傑克估計，這小子撐死也就能支持個三五分鐘罷了，豈料十來分鐘都過去了，那個小瘋子還是生龍活虎的，跟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人一般，這……這是什麼情況！？
老傑克有點兒膽寒了，他很清楚葉風行六年前為什麼會從眾人的眼前消失，也很清楚那小子差一點兒就走火入魔的事，可如今這般情況，難道……
葉風行敏銳地捕捉到了老傢伙臉上的神情變化，於是攻勢更凶，一套組合攻擊之後，二人已跨越上海市的範圍，將戰場挪到了東海上空。
「喲，前輩這是累了么？不好意思啊，是晚輩不懂事，要不您先歇會兒？」某個傢伙兩記迴旋踢踹出，霸烈的罡氣如同炮彈一般直轟出去，將老傑克撞退甚遠。
「年輕人，不要小瞧老骨頭的韌勁，到時候可沒有後悔葯給你吃。」傑克大叔嘴上依舊強硬，手上也跟著凌厲起來！
「韌勁？難不成您最近磕了蓋中蓋，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氣也能上五層了？」
論鬥嘴，老傑克顯然處於下風，這一點他早就承認了，故爾乾脆閉上嘴巴不答。葉風行嘴上佔了個便宜，手上可一點兒也不輕鬆，八條臂膀雖然只是法相，但痛還是會痛的，打了這麼久，全靠意志力在支撐，忒不容易啊！
特瑪的，蒼炎鬼斬果然是把厲害傢伙，這麼傻拼不行……某人心裡暗暗盤算著，攻勢開始略略放慢。
老傑克的戰鬥直覺十分敏銳，葉風行剛露出疲態，這老貨的精神頭就一下子起來了，但見他手裡戰刃一揮，兩團刺目之極的藍白色光球便瞬間劃出長長的軌跡，一前一後飛向了葉風行。
「不好！」小筠忽然低聲喊了一句，但光球的飛行速度是何等的快，等她喊完，整個屏幕已經被超級強烈的藍白光芒所覆蓋，看起來就像是中了某種惡性電腦病毒。
「流星爆！？」男人的雙拳忽然攥緊，叫出了老傑克所用的路數——這是炎魔傑克的成名殺招，以出手速度快、殺傷力強、附帶精神攻擊而聞名於世！其殺傷範圍倒不大，屬於典型的單體攻擊，但威力卻著實沒得說，據說試過的人99%都見了閻王。
衛星監控室里一片寂靜，眾人似乎都能聽見自己和別人的劇烈心跳聲……難道，難道勝負已分了嗎？
忽然間，老傑克的身形疾速後撤，一道渾身金濛濛的影子跟著追了上去，八條臂膀都折射出一種金屬般的奇異光澤，看上去跟銅頭鐵臂的機器人真的沒什麼兩樣，只是更堅硬！更強韌！
古武道?禪宗秘法——金剛不壞！
「我kao！他到底偷學了多少？」某圍觀男子已然無法淡定了。
「不知道。」小筠微微一笑，拈弄著自己的一綹秀髮，淡淡道：「我總覺得，這一架打完，禪宗的那些老師傅們又要開會辯論了，到底是誰把種種秘法私自傳了出去呢？~」
老傑克看著葉風行滿身的金屬光澤，頓時有點兒小崩潰，他現在基本可以確認面前這小子的戰鬥力了，要說擊殺，雙方誰也殺不了誰，但要說耗，自己這把老骨頭，怕是玩不過小年輕啊……
「很好，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老傢伙忽然遠遠飛開，將蒼炎鬼斬收了起來，一對細長如針的眼睛微微眯著，臉上神色說不出是喜悅還是憤恨。
「您老人家也沒有讓我失望。」葉風行將金剛法相散去，微微喘了口氣道：「想不到時隔七年，您不僅沒有駕鶴西歸，還尋了把厲害傢伙，嘿嘿，真是好厲害的傢伙！~」
這話明顯是在諷刺老傑克佔了兵刃的便宜，但某個老貨都年紀一大把了，豈會把虛名什麼的放在心上？只聽他不動聲色地引開話題道：「我老了，哪能跟你們年輕人來硬的？呵呵，葉，你應該知道，我最擅長的本事並不是正面作戰。」
葉風行臉上一抽，暗罵老傢伙無恥，火焰系的異能者還不擅長正面作戰？您這話一說出來，讓別的異能者情何以堪？
可是，葉風行也不能說老傑克講錯了，他深知那老傢伙的精神修為之強大，遠超一般的精神念師，s級的火焰異能結合s級的精神念力，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葉，你一直是個令人頭疼的可怕戰士。」老傑克忽然展顏一笑，續道：「我很不願意與你這樣的戰士正面交鋒，那真是……怎麼說呢，一種痛苦的經歷，讓我在回憶時，都忍不住刻意避開。」
「我也是這麼想。」說這話時，葉風行渾身的肌肉都在抽搐——這特瑪絕對是一句真心話！那幫該死的自然系能力者，要不是形勢所逼，誰願意跟他們死磕？
「葉，這六年來，你變得更加強大了，但從戰士的角度來說，你的弱點也更多了，比如說……」老傑克頓了一下，忽然詭異地咧開嘴，輕聲道：「你在乎的人，似乎多了不少呢。~」
「你敢！！」葉風行怒目圓睜，金剛法相瞬間發動，八條臂膀再一次從他背上、肋下伸了出來！
「我為什麼不敢呢？~」老傑克露出了一種燦爛之極的笑容，「葉，我本人並不想跟你這種傢伙死纏到底，但『有些人』並不這麼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哈哈，哈哈哈，快去救那個漂亮的小妞兒，再晚一點，可就真的來不及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