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大祭塔下
當夏缺再一次朦朦朧朧的站起來的時候，這一片天地，已經可以用肉眼看到了。
只是，入目的，是一種奇異的灰白色澤。空空蕩蕩，宛如真正的空虛世界。
夏缺回到金蟾大尊所在的位置。可如今，這裡已經是空蕩蕩一片。
金蟾大尊消失了，棄古消失了，連同那些魂，也消失了。
夏缺茫然的站在一片虛無之中。
大尊與棄古同生，而今又同滅。冥冥中契合天道輪迴。
而連同一起滅的，還有一些鯤古的魂。
那些鯤古的魂似乎在最後關頭都恢復了神智——被棄古纏繞著的時候，他們似乎都很懵懂。
當然，恢復了的神智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他們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他們真正的神魂之力，早就在歲月中消散的乾乾淨淨。
是棄古用自己的力量，穩定住了他們。
當棄古一死，他們自然也會憑空消散。
但他們似乎記得銀甲。
尤其是那個最後對著夏缺笑著說出『銀甲』二字的魂，那個笑容，讓夏缺很難受。
他看著蒼茫茫的虛空，最終緩緩握了握自己的熊。
有點疼。
呼吸也略微有些急促。
足足過了大半天，他才緩過來。身形開始緩緩恢復成原來大小。
然後，他看向遙遠處的蒼茫……
這一片虛空，連通到什麼區域？又具體是哪裡？
大尊走的太匆忙，除了給自己留下了道身之術，其他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就被迫和棄古同歸於盡了。
不過夏缺倒也知道……即便今天自己沒來，這樣的結果，也是可以預見的。
棄古的野望終究不可能達成。因為金蟾大尊就是這樣的性格……當確定事不可為的時候，它也會果斷的選擇和棄古同滅。
實話實說，在見到金蟾大尊之前，夏缺總覺得，人類是人類，神獸是神獸。他們是不同的種群，有感情，也不會太過深厚。
可見過金蟾大尊之後，這種感覺有所變化……
或許是因為鯤古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吧？人與人之間，有分工不同，卻沒有高低之分。有強弱不同，但沒有貴賤之別。
也只有這樣的鯤古……才能讓他明明不過在哪裡生活了半年，卻讓他也不由自主的愛上哪裡，並且深深懷念吧？
夏缺一時間有些茫然了。
他獃獃的看著虛空，在想著，要不要再進去看看？
可終究，他打消了這個想法。
這虛空太大，而且入目一片灰暗，沒有任何標誌物，若真迷失在裡面了，那他恐怕今生都走不出來了。
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想到這裡，他沉默。許久之後，轉身離開……
金蟾大尊所在，距離城其實並不遠。
之前轉身就看不到城，那是棄古的力量在作祟。如今他循著來路飛行一段時間之後，就依稀的看到了城的輪廓。
當踏入城中，在扭回頭一看……後方，是蒼茫茫一片。之前那種漆黑虛無，變成了灰白虛無。
漆黑虛無，給人一種恐懼感，讓人望而卻步。
而灰白虛無……卻給人一種更加蒼茫的孤寂感。讓人內心空蕩蕩，彷彿這個世界什麼都不存在，連色彩都缺乏。
他吐了一口氣，轉身往城中走。
金蟾大尊說……大祭塔下，有離開的路。
有了目標，夏缺不再如之前一般光憑腳前進。他憑空飛行。
這座城的空間被封鎖了，無法動用踏八荒。但他如今已經是先天生靈，自然可以凌空飛行。
再一次飛過這座死寂而枯敗的鯤古城，夏缺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只是沉默。
終於，也不知道飛了多久之後，遙遠處斷裂的大祭塔，出現在了夏缺的視野中。
他悄然落下，看著斷裂的塔。
他在鯤古城的時候，並沒有親自去大祭塔看過。但在第一次天光中出現大戰時，他曾看到過。所以知曉，這座塔有多高。
高逾數萬丈，如同一座絕峰似的！
只是，在那巨大眼珠的一道目光當中，驟然轟塌。摔在地上，斷裂成了五大截，將地面更是砸出一個巨大坑洞，皸裂處處。
大祭塔下有離開的路？
路在何處？
夏缺有些茫然的看著廢墟一般的大祭塔。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之後，夏缺才輕吐一口氣。
「先將大祭塔周圍收拾一下吧。」
想到這裡，他深吸一口氣。
頓時，身體拔高，瞬間達到三十三丈！百米之高！
然後，他落入大祭塔廢墟，開始搬開那些碎石。
道身的恐怖顯現出來。
他的力量，本就極端恐怖。當年用大日真火鍛身之後，光憑肉身，就輕鬆鎮殺一些玄獸。
而如今動用道身，這種力量，更是成幾何上漲！
數十萬斤的巨石，在他手中如同積木一般，被輕描淡寫的搬起來，丟出去。
並不多時，他將大祭塔根部的廢墟收拾了出來。
然後，一個通入大祭塔內部的大門，出現在了夏缺的眼前。
他微微怔了一下，想了想之後，身形縮小，恢復到原本模樣。他身上覆蓋著銀甲，往門中走去。
因為大祭塔已經碎了，走進去之後到處都是亂石。將原本的通道給堵住。
但這些石頭完全攔不住夏缺。隨手就將至丟出門外。
只聽咻咻的聲音。這些一人多高的巨石，一塊塊衝天而起，然後砸在其他廢墟上。
並不多時，一個樓梯出現。
一條樓梯應該是通往大祭塔上面的。但上面已經斷裂，這條通道沒意義。
可另一條，卻是往地下去了。
夏缺愣了一下，選擇往地下去。
而地底之下，似乎還算結構完整。雖然周圍的牆壁，都出現了皸裂。但終究，還是沒有碎掉。
帶著幾分好奇，夏缺往下面走去。
而很快的，只是下了一層樓，就出現了一個通道。通道四面牆壁都有皸裂。掛著一些燈盞，但都是熄滅狀態的。
夏缺一路往前走，好奇的看著。
而走出不過百米左右之後，他就微微一怔，露出了幾分驚訝……
因為在前面，空間突然變大了，出現了一個房間。
而在這房間的地面之上……有著一個傳送陣！
【第四章，還有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