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設計陷害(一)
第一百七十五章 設計陷害(一)
所以每每見到太子,他都會想起從前慕雪瑟和太子之間的那些傳聞,忍不住多思多慮,生怕慕雪瑟哪一日與九方痕盡釋前嫌,轉而幫助太子。
要如何,才能讓慕雪瑟一直支持著自己呢?
宴會間隙,慕雪瑟不慎弄髒了衣裙,讓丹青陪她回蒼雪閣換衣服,此時正值夕陽西下,漫天紅霞鋪陳,染紅了半邊天,丹青不禁微微感嘆,「好美啊。」
「據說我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傍晚,漫天紅霞似血,所以父親給我取名『雪瑟』。」她把這兩個字細細咀嚼,「『雪瑟』『血色』,終究是註定不祥的。」
「小姐胡說,奴婢看老爺給你取這個名字,是希望小姐白雪冰潔,年華錦瑟。」丹青急急道。
「你這丫頭,越來越會哄我開心了。」慕雪瑟淡淡笑了笑,又似感慨道,「你知道么,秦大哥告訴我,在東海有一個島國,那裡的人把黃昏看作是日與夜的過度時段,是人與妖魔鬼怪可以同時出現的時候,所以他們把黃昏叫著『逢魔時刻』。」
「小姐真是越說越嚇人了。」丹青打了個哆嗦,向著四周看了看,像是想看看有沒有妖魔鬼怪出現一般。
「妖魔鬼怪並不可怕,」慕雪瑟看了一眼夕陽最後的餘暉,「最可怕的從來都是人心。」
前世,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提前離開宴席回到蒼雪閣,誰知道半路卻被人迷倒,醒來就已經和楚赫赤身裸體的躺在一起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四周只有夏風吹過草木的沙沙聲,慕雪瑟一邊走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忽然身後傳來急急的腳步聲,慕雪瑟猛回過頭去,就看見宮葶心一臉陰沉地追了上來,「慕雪瑟,你給我站住!」
慕雪瑟站住腳,「宮小姐有何賜教?」
「我問你,是不是你使計讓我乘了那頂轎子?」宮葶心的手藏在袖子里,緊緊地握著那把匕首。
「什麼轎子?」慕雪瑟一臉平靜地反問。
「你還裝!」宮葶心咬牙切齒,那天她被一群男人折磨得奄奄一息,還被赤身裸體綁在了大路邊,這是她必生無法磨滅的恥辱!「若非是你從中作梗,我怎麼會那麼巧乘上一頂跟你一模一樣的轎子。我又怎麼會被那些山匪錯擄了去!」
「宮小姐這話說得有趣,你被山匪擄走跟轎子有什麼關係?」慕雪瑟一臉似笑非笑地道,「這一關節,你可跟京兆尹大人說過了?」
宮葶心中更恨,她怎麼可能把這事跟京兆尹說,一旦說了就會扯出來宮浩磊這個始作俑者,她自己已經遭了殃,如何可能讓她哥哥也毀了。可就是如此,她才更加的不甘心,那群侮辱她的山匪跑得無影無蹤,主使人又是她親哥哥,想要告慕雪瑟又苦於沒有證據,而且若要扯出慕雪瑟,必然會扯出宮浩磊來。
她的一腔怨憤無處發泄,才會把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歸結到了慕雪瑟身上。
她再次握緊了袖子里的匕首,心一橫就想要趁著四處無人,捅上慕雪瑟幾刀。誰知她才剛動,慕雪瑟身旁的丹青卻是一個箭步上前,捏緊了她藏在袖子里的手腕。
宮葶心一個養在深閨只識琴棋書畫的弱質女子,如何能跟丹青這樣習武的丫環比。頓時手腕一痛,手中的匕首就落了出來,掉在地上。
慕雪瑟笑吟吟地上前,拾起那支匕首,將匕首的冷鋒在宮葶心面前晃了晃,「宮小姐賀壽還帶著這樣的東西。」
宮葶心嚇得要躲,丹青卻是手快地掐住她的後頸不讓她躲,慕雪瑟用匕首冰冷的刀身在她臉上輕輕拍了拍。宮葶心顫抖道,「你要幹什麼?」
「宮小姐本來又想幹什麼呢?」慕雪瑟眸光瀲灧,含了無盡譏諷的笑意在裡頭。
「我,我沒想幹什麼?」宮葶心嚇得不敢動,生怕動一動,匕首的鋒刃就會劃開她臉上嬌嫩的肌膚。
「宮小姐總是學不乖,三番兩次來惹我。」慕雪瑟淡淡道,「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才能換得一絲清靜?不如在你臉上也像我的臉上一樣弄一塊大傷疤可好?」
「你敢!」宮葶心目露恐懼,「你要是敢,我爹娘,我哥哥都不會放過你的!」
「你覺得我會怕他們么?」慕雪瑟語調譏嘲,她伸手捏著宮葶心尖小的下頜細細地打量著她的臉,「宮小姐生得真好,雖說有了之前的事情,但若是找個無人知道此事的地方遠嫁了,也未必不可。只是如若這花容月貌都毀了,怕就是一生無望了吧。」
「你,你自己毀了容,你也想讓我也毀了么!」遠嫁的事情,她也不是沒想過,若是從前,她是一定不會作此想法,以她家世品貌,在京城找個什麼樣的人家沒有,偏要往遠方嫁個普通人家。可是如今,她在京城已無前程了,只有遠嫁一途可走,若是真被慕雪瑟毀了容,那就真是一生無望了。
「你猜我敢不敢?」慕雪瑟含笑地拿著匕首在她臉上比劃,宮葶心越發抖得不成樣子。慕雪瑟冷哼一聲,手一揚,手中冷芒迅速划向宮葶心的臉。
宮葶心驚叫一聲,腿一軟,跌倒在泥地上,伸手胡亂摸著臉,哭叫道,「我的臉!我的臉!你毀了我的臉!」
她哭得極為凄厲,引得周圍經過的幾個丫環紛紛側目,慕雪瑟看了那幾個丫環一眼,對著宮葶心冷笑道,「亂囔什麼!」她拿起匕首,「我用的是刀背。」
宮葶心的臉上不過有一道被刀背劃出的紅痕,其它分毫無損,她怔怔地看著慕雪瑟,慕雪瑟不屑道,「就這點膽量還敢拿著匕首來找我?」又對那幾個丫環道,「宮小姐弄髒了衣服,陪她去找個地方把衣服換了。」
「是。」那幾個丫環趕緊過來扶起了宮葶心,看著慕雪瑟的眼神都有些畏懼。
慕雪瑟也不在意,帶著丹青轉了身就走,比起別人的憐憫,她更願意讓人畏懼,這樣別人才不敢輕易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