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閥二:靳帥篇》012他忘記了,等他記起
她從樓上下來了,尋著二少而去。
胡晴在木桶里一覺醒來,越來越覺得必須問清楚二少的態度,昨夜,他那麼殘暴殘忍地要了自己,總該給自己一個解釋。
胡晴看向了一位士兵,「二少在哪裡?」
那位士兵看著一頭濕漉漉的胡晴,愣了一下,頃刻間反應過來,「原來是胡秘書,二少他在餐廳。」
胡晴聽了,二話不說,轉身朝著餐廳走去。
「哎?」士兵正想叫住胡晴,卻是想著許是胡秘書有事。
。。。
餐廳裡頭。
靳越已經打開了盒子,一隻精緻的鋼筆躍入眼前,靳越修長的手掌,玩轉了一下掌心中的鋼筆。
「一支鋼筆,不錯!很有心。」靳越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對面的齊柔。
「那二少喜歡嗎?」齊柔微笑地反問。
靳越輕笑了聲,那一雙琉璃色的瞳孔,深不見底,看不清他的思緒。
「喜歡,謝謝~」靳越和聲答謝。
這齊柔正要再開口說什麼,一眼就看見了門口走進了胡晴,雙眸一愣,又看向了她一身丫鬟的打扮,詫異開口道,「二少,您這裡不是說沒有丫鬟嗎?」
「的確沒有丫鬟。」靳越伸手舉起桌上的一杯酒,雲淡風輕地落聲。
「那她是?」齊柔示意靳越身後的胡晴。
「二少。。」胡晴站在靳越身後,聲音很微小,那一雙大大的眼睛,滿眼都是這個男人的背影。
靳越聽見身後怯怯的聲音,轉頭,一雙琉璃色的瞳孔鎖住了女人的面容,幾分憔悴蒼白的面容映入眼帘。
胡晴被突如其來的視線,嚇得猛然埋下了腦袋。
「胡秘書?」靳越劍眉微微蹙了一下。
這一聲胡秘書落在胡晴耳朵里,聽得分外陌生,心弦撥動,生疼的感覺。
「今天你為何穿成這個樣子?軍裝呢?」靳越聲音嚴厲了幾分,言語中透著明顯的不悅。
胡晴聽了,抬頭,那一雙大大的眼睛盈滿了淚水,那樣閃爍其詞地看著男人的眼睛。
「二少。。。我的軍裝早就被你。。。」胡晴瞥見了對面的齊柔,她不好意思往下說,說是被他撕壞了,可是為何看著他的眼睛,那麼陌生,那麼疏遠。
「早就被我怎麼了?」靳越劍眉越發緊蹙了,他覺得今天看見這個女人,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哪裡不對勁。
胡晴終於正視盯著男人的眼睛,唇瓣顫抖著,「昨晚你。。」
胡晴一顆心縮得很緊,面對這一雙波瀾不驚,沒有一絲留戀的眼睛,她開不了口。
「胡秘書,你的嘴巴怎麼了?」靳越視線落在她破了皮腫起來的唇瓣,看著不雅,男人的劍眉蹙得越緊了,他不會往別的地方想,這個女人在他眼底,單純傻呵。
胡晴伸手摸了一下發腫的唇瓣,一股心酸湧上了心頭,「二少,您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我。。」
胡晴看向了對面的齊柔,「有外人在這裡,我不好跟你說。」
齊柔聽見了外人這個詞,臉上浮現明顯的不悅,卻是保持著微笑,柔笑道,「這位小姐,我不是你口中的外人,我是二少的未婚妻。」
齊柔擲地有聲,很明顯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眼底一副鄙夷這個女人的神情,同為女人,她從她的眼底,看見了她覬覦自己男人的心思。
「未婚妻?」胡晴喃喃言語,這才正眼端倪眼前的齊柔,高雅漂亮,一身華麗的打扮,腦袋嗡嗡嗡地作響。
「對!未婚妻!所以你若是有什麼話想要對二少說,大可以在這裡說,不用遮遮掩掩。」齊柔看似落落大方地應聲,卻是每一句每一詞都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她是靳二少的未婚妻,她是未來的督軍夫人。
靳越眉色看似寡淡,目光幾分銳利地落向齊柔,心裡頭明顯不喜歡如此宣揚自己身份的女人,這個未婚妻自己從始至終,還沒張口承認過。
靳越沉聲落下,「胡秘書,你有什麼事,下午再來談,現在立刻回去換上你的軍裝,下午來報道!」
胡晴聽見這樣冷厲的命令聲,整個人都獃滯了,為什麼會這樣,判若兩人的冰冷,昨晚一夜,他什麼都對自己做了,怎麼就沒有半年的憐惜嗎?
胡晴淚水忍不住溢出了眼眶,啪嗒啪嗒地落下,雙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這麼淚眸汪汪,看著眼前的男人。
靳越看著女人落淚的模樣,他看見了女人的眼底的憂傷,很難受的憂傷,心裡頭有種莫名的觸動。
「你到底怎麼了?胡秘書?」靳越再次開口,聲音明顯柔和了幾分。
淚水順著臉頰,劃過臉頰,落入她的唇里,鹹鹹澀澀的味道。
齊柔看著二少的視線都被這個女人吸引住了,沉不住氣了。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的林成再也看不下去了,走上了胡晴跟前,「胡秘書,有些話我想跟你說一下。」
話落,林成朝著靳越禮貌地點了點頭,「二少,我帶胡秘書出去一下。」
緊接著,林成帶著胡晴從餐廳裡頭出來。
。。。。
主屋外的前院,一棵槐花樹下。
胡晴站著,淚眸里的視線定定地看著遠處,不停地落淚。
林成深深嘆了一口氣,「你可能還不知道,昨夜的事情,二少已經記不起來了。」
胡晴眼睛頃刻間驚了,看向了林成,「你說什麼!!」
林成臉色凝重,沉聲道,「胡秘書,你知道二少為什麼會養了那麼多狼嗎?只要是他的住宅,無論住宅在哪裡,他都會養狼。」
「為什麼?」胡晴早就好奇了,特別是看見把一個人活生生丟給狼來分食,她就疑惑了,為何可以那樣殘忍?
「二少一直有一種怪病,每逢夜裡打雷下雨,性格脾氣就會變得極度暴躁殘忍,他養得那些狼,就是讓他泄憤的,每到雷雨夜,他都會和狼格鬥,有時候是兩匹,有時候是三匹,每次格鬥,他都會徒手把狼打死,再喝下其中一匹狼的狼血,他的情緒才會稍微平復。」
胡晴瞪大眼睛,聽著林成的敘述,心裡頭是震驚,還是震驚。
「格鬥結束后,二少回到書房,或者是任意一個房間,我都會用鎖把門鎖上,原因有兩點,一點不想讓更多人知道二少的怪病,二來這一夜二少的情緒都是暴躁的,恐怕會傷到人。」
林成視線落在胡晴唇上,那破腫的嘴唇,「所以,我想,你昨晚已經感受到二少對你是不是很殘忍,你身上是不是很多傷口?你應該感受到了,當然,這一切有我的失職,我昨晚竟然把你和二少都鎖在了房間裡頭,對不起~」
胡晴雙眸怔怔地看著林成,頃刻間說不出一個字來,昨夜的確是雷雨交加。
林成頓了頓,再次嘆了一口氣,「最重要,無論這個雷雨夜發生了什麼,第二天二少都會忘記了,他又會恢復以往的樣子,根本不會記得。」
胡晴的腦袋哐當一聲,猶如閃電劈了下來,渾身都要軟下來,雙腿都忍不住顫抖了,眼睛裡頭縮了又縮,極力想要剋制自己的情緒。
「所以你剛才和二少說什麼,他根本聽不懂,也記不起來。」林成再次落聲。
「為什麼會這樣。。。」胡晴哽咽地出聲,那種莫大的辛酸和委屈盈滿了胸口。
「當然,你也可以親口告訴二少,我也會為你證實這件事。」林成最後落了聲,他同情這個可憐的姑娘。
胡晴不停地搖頭,淚水布滿了臉頰,哽咽地喃語,「他都忘記了,我說了,他又能怎樣?他是犯病了,而我只是自己撞在了他的槍口上,是我自己的錯。。。」
胡晴抽泣著,伸手不停地抹著淚水,視線迷惘,她非常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你說了,我敢要篤定,二少一定會對你有所補償。」林成再次言語。
胡晴心裡頭狠狠地一縮,「補償?給我一筆錢嗎?還是給我個安身落腳的地方。。。」
胡晴猛然想到,二少若是真知道了,該不會為了擺脫自己,而給自己補償后,就讓自己離開他?
「不不不!」胡晴激動地搖頭,伸手抓住了林成的胳膊,「不要說,一個字都不要說!」
「為什麼?」林成明顯有點不明白了,疑惑了。
胡晴眉色間染滿了憂傷和難過,「你說了,二少知道了,他有可能真的補償我了,可是。。他也會避開我,或者立刻讓我離開這裡。」
林成頃刻間明白了,的確二少若是真的狠心起來,或許真會這麼做,只是他也猜不透二少會怎麼做。
「或許不會呢?」
「我不想賭,我寧願這樣。」胡晴滾燙的淚水滑落,她覺得,至少這樣,她還能陪在他的身邊,看著他。
林成有越發明白了過來,「你想要一直陪著二少,所以寧願什麼都不說,不想冒險。」
「嗯。。」胡晴低下頭,輕應了一聲,「我害怕,我不想失去他。」
「胡晴!」林成這一次正聲叫出了她的名字,「可是二少很快就要結婚了,靳老夫人早上也來過了,說是五月份就讓二少和齊小姐完婚,你帶著這樣的感情,陪在二少身邊,對你好嗎?這樣只會讓你更傷心,不如痛痛快快告訴二少。」
「不!我不說!」胡晴不停地搖頭,抬眸看著林成,「二少已經忘記了,無論我怎麼說,他依然要娶齊小姐,他還是忘記了我和他的那個晚上。」
「你放心!」胡晴伸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林副官,你幫我保守秘密,二少真的和齊小姐完婚了,我就會離開,只要他們還沒完婚,我就等。」
「等什麼?」
「等他記起我來。」胡晴感傷落寞的聲音。
「不可能!」林成沉聲打斷了胡晴的說法。
「胡晴,你以為二少不曾想過記起發生的事情嗎?那是殘缺的記憶,二少也想要記起來,只是這病並不是一天造成的,我跟了他十幾年了,從二少十六歲開始就恐懼雷雨天,到了後面,愈演愈烈,這麼多年過來了,他越要回憶,就越痛苦,甚至是頭痛欲裂,後來他就再也不去想了,你明白吧?二少不可能會想起來的。」林成激動地說完了這一通話。
胡晴眼底的期待又一次被打敗了,靜默了許久。
「林成,那你能夠告訴我,二少為什麼會害怕雷雨天,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天生的嗎?」
林成深深嘆了一口氣,「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猜和二少小時候記憶有關,聽靳家已經離世的老管家說過一些事,二少的母親曾經被趕出了靳府,還帶走了二少,後來在荒郊野嶺被野狼吃了,那一天正好是雷雨夜,後來靳家人找到時候,從樹洞裡頭抱出了年僅十歲的二少,而後二少一直沉默寡言了。」
胡晴聽了,頃刻間用手捂住了嘴巴,一雙淚眸瞪得大大的,心裡頭劃過一道道心疼,心疼那個男人。
「二少,真的好可憐。。」胡晴哽咽地言語。
林成聽著女人的言語,眉頭都擰緊了,比起二少的處境,你更可憐,真是傻姑娘!
胡晴視線迷惘,雙腿無力地邁開。
「你要去哪裡?」林成輕聲詢問。
胡晴沒有言語,只是那麼走著,一步步走出院子。
林成見了,朝著一旁的一位士兵揮了揮手,「過來!」
「林副官,請您吩咐!」
「你去跟著她,看著點,別讓她出事就好,快去吧!」
「是!林副官!」士兵立刻跑了出去。
。。。。
餐廳裡頭,餐桌上已經上了各色餐點。
齊柔動作淑女地切著牛肉,看向了對面的男人,「二少,剛才那位姑娘,究竟是什麼人?」
「我的筆錄秘書。」靳越平靜地回落,低頭品酌了一口酒,目光幽幽,腦海里莫名浮現的都是胡晴眼淚汪汪的模樣。
她究竟有什麼事要和自己說?看著好像很難過?
靳越思來想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秘書。」齊柔明顯不怎麼開心了,幾分埋汰的口氣,「看著打扮我還以為是這裡的丫鬟。」
靳越抬目,凌厲地射向了對面的女人,「她今天的打扮我也是頭一次看見。」
「噢?」齊柔笑了,「二少,我感覺你的秘書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
「呵呵~」靳越不咸不淡地冷笑,「怎麼?她看我的眼神,讓你覺得嫉妒了?」
「的確嫉妒了!」齊柔直言不諱地落聲,「二少,你是我的未婚夫,別的女人看你的眼神,只要有一點點的小心思,我都會嫉妒。」
靳越唇角的笑意斂住了,掌心中的酒杯落在了桌上,伸手揀起一個煙盒,抽出了一支煙,那麼慢條斯理地點燃了煙。
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吐著煙霧,煙霧彌散了他白希俊美的臉龐。
「齊小姐,貌似我們從來沒有正式訂婚過吧?」
齊柔聽了,先是一愣,很快笑開了,「二少,雖然還沒正式訂婚,但是靳齊兩家的聯姻,已經眾所周知,更不用說前陣子,您才讓我大哥幫你採購了最先進的德*火。」
靳越吐著煙霧,目光里似寒的冷氣,落在對面的女人身上,「你很想嫁給我?」
「對!」齊柔斬釘截鐵地回落,「而且你只能娶我一個女人。」
「呵呵~~」靳越雲淡風輕地笑了,視線從齊柔身上離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齊柔見著男人既沒有說娶,更沒有說不娶,心裡頭越發覺得不安了。
。。。。。
午後。
齊柔離開成王閣后,靳越正好也出來了,看向了林成,「胡秘書呢?不是讓她下午過來報道?」
林成聽了,也是愣了一下,「二少,胡秘書會不會身體抱恙,可能在家裡休息,看著她今天狀態不好。」
靳越聽了,他不否認林成的說法,又是點燃了一支煙。
「走!」
靳越沉沉落聲,並沒有上門口的軍車,二十繞過大門口,朝著一條小道走去。
「二少,您要去哪裡?」林成快步跟了上去。
「去你家。」靳越沉聲而落。
林成愣了一下,很快反應了過來,二少該不會去看胡晴吧?
片刻之後。
靳越走進了林成的宅子裡頭。
「哎呦呦~~二少啊,稀客啊~」溫七七挺著大肚子,嗑著瓜子靠著門檻。
「七七,噓噓~~」林成示意她低點聲音,轉身進屋去泡茶。
靳越走到了溫七七跟前,「胡晴呢?在屋裡休息?」
溫七七吐了個瓜子殼,點了點頭,「嗯,在裡頭休息,你找她啊?」
「哪個房間?」靳越沉聲而落。
「那邊!」溫七七指了指南面的房間。
靳越朝著那間房間走過去。
溫七七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二少,您還真不客氣,那是姑娘家的閨房。」
靳越聽了,劍眉微蹙,伸手敲了敲房門,「胡晴!在裡頭嗎?」
房間里,躺在床上的胡晴,已經累得睡得呼呼響,昨夜一晚,真的太累了。
半天沒有響應。
「啪啪啪~~」靳越手掌力度重了幾分,心裡頭一股莫名的焦急。
「喂喂喂!二少啊,別把我家門拍壞了。」溫七七不知道何時,已經挺著肚子站在了靳越身後。
靳越轉身,看向了溫七七,「她在裡頭睡了很久了?」
「一會兒了,回來時候,看著好像很累的樣子。」
下一刻,靳越二話不說,伸手「嘭」的一聲推開了房門,直接跨步走了進去。
「哎?!」溫七七驚訝了,「二少,那是姑娘的閨房,人家在裡頭休息。」
「嘭~」的一聲,房門從裡頭被合上了。
溫七七愣住了雙眸,看著這一幕,幾分錯愕,二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魯莽了,哎呦喂,真是嚇到我了!
房間裡頭,格局不大,擺設簡單。
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女人。
靳越走上前去,看向了床上睡著的女人,四仰八叉的睡姿,完全和她平時一副安靜乖巧的模樣,十分不符合。
此時此刻,胡晴只是穿著一套單薄的綢衫綢褲,柔細白嫩的脖頸,顯而易見的牙印。
靳越的目光深了幾許,落在那一排牙印上,劍眉緊蹙,一團莫名的火焰燃上了心頭。
「胡晴!你給我起來!!」靳越暴怒的聲音,伸手拽起了床上昏睡的女人。
「嗯。。」胡晴迷迷糊糊地被人從床榻上拽了起來,輕輕喃語了一聲。
「好累好疼。。睡覺。。」胡晴喃喃囈語,想要倒下去繼續睡覺。